第16章 王子與小美人魚（16）

  訂婚的日子很快到來。


  喻楚最近倒是清閑了下來。


  那次去海上，其實是準備最後一次去見小人魚。她在這個位面的時間不多了——大概在結婚之後就會離開。


  但那次見面……


  最後，卻不知道為什麼睡著了。


  醒來時已經沒有少年的身影，所以，連一聲再見都沒來得及說。


  喻楚嘆了口氣。


  她看著鏡子里的自己。


  金髮的王子一身正裝，英姿颯爽。


  侍女恭敬地走進宮殿，屈膝行了一禮：「殿下，晚宴舞會快要開始了。」


  喻楚點了點頭：「知道了。」


  今天是與戴琳娜公主訂婚的日子，晚宴的舞會，她當然必須出席。


  年輕英俊的王子走進舞廳，瞬間吸引了大部分人的目光，戴琳娜公主紅著臉迎了上去，挽住王子的胳膊。


  整個大廳金碧輝煌，王子與公主正準備進入舞池的時候，人群中忽然傳來一陣喧嘩。有人發出輕輕的吸氣聲，所有人的目光都移向了大殿之外。


  一個人，正緩步從殿外走來。


  喻楚原本沒有注意，但身邊的戴琳娜公主也在一瞬間捂住了嘴，彷彿看到了什麼極為不可思議的景象……


  喻楚挑眉，朝殿外看去。


  隨即，她便震驚地睜大眼睛，完全獃滯在原地，甚至無法移動一下身體。


  那人緩步走來。


  ——是個姑娘。絕美的姑娘。


  她微微低著頭，穿著一件簡單的淺藍色紗裙，露出白皙的手腕與手指。


  纖長濃密的睫毛遮住那雙藍色的眼瞳，花瓣般的唇輕抿，神色平靜。


  她輕輕抬起眼睛。


  大殿里寂靜無聲，所有人都被那種驚心動魄的美震撼住了。人們失聲地望著那人長長的淺藍色頭髮，瀲灧漂亮的眼眸，修長白皙的脖頸——


  喻楚猛然掙脫了戴琳娜公主的手，感覺心臟幾乎要跳出胸腔。


  獃滯的人群中，沒有人留意到王子殿下不同尋常的舉動，只有戴琳娜輕輕眨了下眼睛，彷彿忽然明白了什麼。


  喻楚抬起腳步就要走向安陌爾，但對方卻微笑著注視她——視線接觸到那雙冰藍瞳孔中的漩渦，金髮的王子頓時僵硬不動，只能立在原地。


  看著那個人，一步步走來。


  安陌爾始終微笑。


  魔女嘶啞的聲音彷彿在耳邊縈繞。


  她說：


  「你將永遠承受莫大的痛苦」


  纖細漂亮的姑娘輕輕行了一禮，沒有開口，輕輕向面前的王子伸出手。


  「再也不能開口說話」


  王子僵硬地點頭。


  安陌爾眸中劃過一絲笑意，伸手牽住了她，感覺到她的手指搭了在自己腰間，垂下的眸子中，流光瀲灧。


  「從此以後」


  少女微微邁步，比穿了高跟長靴的王子還要高一些，此時微微傾身，即使身形纖細，但唇瓣噙笑的精緻面容，卻恍惚，有種寵溺溫柔的錯覺。


  「你每走一步路」


  這是所有人見過最美的一支舞。


  絕美的人，彷彿每一個舞步都帶著震撼人心的美感，臉上始終帶著淡然的微笑，如同繽紛幻滅的泡沫。


  「都像」


  ——走在刀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