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4章 一輩子那麼長,我們重新相愛,好不好?
洛箏身子熱的厲害,難受的痛苦不堪,卻讓席慕白的話,刺激的一時撕心。
「和你……重新開始?」
喃喃的問著,少女神色茫然。
於是,青年愈發捧起她的下巴,一字字認真重複:「是,重新開始,悲劇不會再重演!洛箏,我們錯過上一世,還有這一輩子,不是嗎?」
話頓,席慕白聲音微微一低,透著破碎的沙啞:「洛箏,我愛你啊!上輩子的席慕白混蛋,他傷害了你,但是現在不一樣,我和他不一樣。洛箏,我愛你……」
原來,「愛」之一字,真的承認下來,沒有想象當中困難。
當說出第一遍,第二遍第三遍,不會再有半點猶豫。
為什麼猶豫?
他清楚地知道,他愛她!
「呵……」
前世,朝思暮想的場景,如今輕易在面前上演,洛箏唯一的想法,除了可笑還是可笑。
她笑,笑到五臟六腑,深深浮出毒發的痛楚,想到眼淚流盡,只剩一刻跳動的心臟。
恍然間,曾經想要得到的,現在已經得到,沒有半點喜悅。
「憑什麼呢?憑什麼重新開始!」
臨末,少女抬起頭,星眸比著月光璀璨,偏是也比月光清冷。
「洛箏……」
「席慕白,我不愛你了。」
青年想說什麼,卻被少女一語,風淡雲輕的打斷。
頓時,他身形一顫,臉色也是一白,那是從靈魂深處,得到的無助痛苦。
「我知道,都是我的錯,你還在恨我,是不是?你恨我,沒關係,我們一點一點來!總不過,一輩子這麼長,我願意彌補,直到……你不再恨我。直到,我們重新相愛,好不好?」
席慕白溫潤的說著,清楚洛箏重新接納自己,不是一朝一夕。
但是,他有耐心,慢慢的等待就是。
卻看,少女搖搖頭,抬手拂去他的觸碰,星眸還含著淚水,映出黑白分明,卻是殘忍至極!
「也許,我還有點恨你,只是席慕白,我不愛你了。真的,一點都不愛了……」
眼看著,少女說的認真,席慕白心中一片荒蕪,萌生更多的無措。
「我不信,我不信你不愛我!洛箏,你愛我十年,不可能突然不愛,你就是恨我,才故意這麼說……」
「前世,所謂十年愛情,從一開始就是錯的!不,說不定,我從未愛過你……」
像是想到什麼,洛箏句句否認,儘管就在毒發,仍是眉眼清明。
終究,席慕白溫潤的神色,一點點暗下去,連聲音都染上悲歡:「洛箏,你說什麼,我都不會信的。我可以理解,你現在畢竟恨著我……」
洛箏恨他,自然不可能,這時候承認愛他。
但是,她愛他十年,這樣入骨的愛,就算隨著重生,也不會突然消失!
而他,也不允許這份愛消失!
洛箏月眉微蹙,沒有理會席慕白話語,僅是淡淡開口:「你記得嗎?上次,我問你,知不知道『離歌』……」
席慕白一怔,不清楚少女怎麼提到這點。
的確,他知道離歌,欣賞離歌的畫,洛箏之前問的時候,還感到不解!
卻聽耳畔,少女殘忍一句句道出:「你的夢裡,或許還沒出現離歌,那麼……你可知道,我最初為什麼愛上你?你以為,我真的就像那些女生,花痴你的長相?不,不是的,在見你第一眼之前,我最先見到的,是離歌的畫!你知道離歌,就該知道,他的畫多麼完美,勾出人的心境,很容易令人痴迷。只可惜,我愛上離歌的畫時,他已經封筆,可笑一場陰錯陽差,我前世誤以為,你就是離歌,從而愛慕你……」
席慕白越聽越是一震,不想還有這樣的隱情,一時感到荒唐。
彷彿看出他的想法,洛箏苦澀一笑:「是啊,的確荒唐,因為離歌的畫,以為你是離歌,我就那麼愛上!後來,我遭人設計,對其他異性產生厭惡,只對你保持好感,所以就這樣,一直愛慕下去。至死,我都不知道,你根本不是離歌,我從一開始,就認錯了人……」
而現在,她知道,真正的離歌,該是薄寒城,更是感到命運弄人!
「所以呢?洛箏,你因為認錯離歌愛上我,還一愛就是十年!我是離歌,你愛,我不是離歌,你就不愛……你的愛,就是這樣的?」
席慕白不可置信的問著,一時無法接受。
洛箏沉默,因為身子一陣陣的難受,一時無法集中思考……但是,她還能分得清楚,曾經對席慕白的感情,不止是離歌一事。
「遇見你,是因為離歌,愛上你,有離歌的原因,但不是全部!席慕白,我前世對你的那份愛,沒我想象的那麼純粹,從最初就是一個錯誤!重生以後,我可能還有一點無法釋懷,但是當我知道,你不是離歌的那一刻,就已經完全看開!與其一錯再錯,不如回到原點……我還是恨你,因為你害了洛家,除此之外……什麼都不再有!我現在不愛你,一點都不愛。前世,或許愛過,也或許,從未愛過……」
說到最後,少女嗓音愈發的輕,彷彿渾然不覺,這麼說有什麼不對!
「洛箏,你究竟在說什麼?就因為離歌的畫,你連前世的愛,都要否決?那麼,席慕白對你來說,究竟算什麼?你口口聲聲愛他十年,現在卻要推翻!你怎麼能這麼殘忍?」
席慕白眸里泛紅,帶著濃濃的痛色,雙手緊攥著少女肩膀。
心裡複雜至極,原本一心埋怨前世的自己,做出那麼混蛋的事……可在這一刻,他又生出一種感覺,如果前世的自己,對洛箏生出情意。
知道洛箏的想法,會不會覺得自己是個傻逼?
洛箏身為受害者,她沒有去想,前世那些漏洞,他身為旁觀者,感覺前世一定哪裡出錯!
但是這些,全都抵不過,洛箏此刻的否認。
「你信也好,不信也罷,該說的,我已經說完!前世如何,我不知道,最起碼現在,你聽好席慕白,我不愛你!至於以後,那就更不可能,所以……別再說什麼重新開始!就算,我要重新開始,也不可能和你……」
洛箏說完掙脫開青年的手,渾身虛弱不已。
這時候,急需找一個地方,好好地熬過去。
卻在下一刻,她驀然轉身回首,對上隔著中央道路,男人清冽的目光,恍然一念:「薄寒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