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他的質問
冷燁抬眸看著義憤填膺的孫幽悠，問道：“我真懷疑，孫耀文到底是不是你親爸？”
孫幽悠默了，扶額，她剛剛到底在說什麽啊？怎麽慫恿人去滅她老爸呢！
沉默了一會兒，冷燁說道：“小時候我們家境富裕，生活美滿，爸爸的公司雖不能與孫氏相比，也算小有名氣，卻好景不長，爸爸被合夥人騙，生意失敗後，爸爸一蹶不振，沉醉在醉生夢死中，荒廢度日，我們的生活過得很拮據，後來爸爸又迷上了賭，成了個標準的賭鬼跟酒鬼。”
“賭輸了就喝酒，喝醉了就打媽媽，那時候我跟妹妹還小，根本阻止不了爸爸鷗打媽媽，爸爸打累了才停下來，我跟妹妹就抱著遍體鱗傷的媽媽一起哭。”
“為了躲債，我們一年要搬幾次家，放學回家，就幫媽媽打零工，賺錢給爸爸還賭債，有一次，爸爸找到媽媽為我跟妹妹藏的學費錢，輸光之後，爸爸又回來打媽媽出氣，還逼媽媽出去賣。”
“更過分的一次，爸爸居然把媽媽抵押給債主，自那次後，媽媽每次出去，都會給我跟妹妹買好吃的回來……那場車禍，你爸是幕後主謀，但不得不承認，我爸死了，我媽就脫離苦海。”
“那個債主是我爸。”不是問，而是肯定。
冷燁睨了孫幽悠一眼，沒回答，卻是默認。
“賣給熟人，總比賣給陌生人強，況且那個熟人還是自己的初戀。”孫幽悠嘲諷的說道，冷燁說的故事，很感人，可惜，感動不了她。
她孫幽悠沒心沒肺，隻知道填飽自己的肚子不餓，哪管他人饑荒。
“孫幽悠。”冷燁黑眸驀地一鷙，寒星四射。
“怎麽，我有說錯嗎？”孫幽悠無辜的問，隨即恍然大悟，拍了拍自己的額頭，道：“真抱歉，我是個文盲，不懂得修飾言詞。”
“我媽跟你爸本就是一對戀人，是你外公捧打鴛鴦。”冷燁臉上凝結了一層冰霜，緊繃的下巴宛若刀削。
“鴛鴦本來就是用捧打。”孫幽悠嫵媚一笑，抬手撥了撥卷發。
“你……”冷燁犀利的目光泛著寒意，一字一頓問道：“孫幽悠，你到底有沒有心？”
“沒有。”孫幽悠嘴角含笑，眼內卻是一片冰涼。“在你媽以小三的身份出現時，我就沒心了。”
“小三？”冷燁譏笑。“在感情的世界裏，不被愛的那個，才是真正的小三。”
“冷燁。”孫幽悠蹭的一下從沙發上跳起來，眼眸裏迸發著殺氣。“冷燁，你憑什麽這樣說？你隻看到你媽的可憐，有看到過我媽的可悲嗎？不可否認，你媽跟我爸是初戀，你知道初戀是什麽？因為曾經對一段感情的遺憾，留在心底回味。”
人都是自私的，隻看到自己，卻看不到別人，將心比心，那顆心也隻會偏向自己。
“如果你媽不是孫氏大小姐，你覺得她可以要風得風，要雨得雨，隻有她想不到的，沒有她得不到的嗎？”冷燁質問。
“我頭上也套著孫氏大小姐的光環，想要的得不到，不想要的硬塞給我，還被自己的父親送到國外，不是為了讓我學成而歸，而是眼不見為淨。”孫幽悠眼神裏滿滿的都是怨恨的光芒。
“所以，你媽即便得到你爸的人，也得不到他的心。”話一落，冷燁就後悔了，他這是對死者的不敬。
沒有冷燁預期的戰爭，孫幽悠雖被氣得不輕，卻沒有動粗，很難得。
“真是見鬼，我瘋了才跟你爭辯上一輩的恩怨。”孫幽悠的目的隻想問出，冷燁會不會對爸不利，既然目的達到，也沒必要再多留。
今天在一樓客廳的沙發上，差點引火燒身的事，她可心有餘悸，何況這是在冷燁的房間裏，剛剛他發下的狠話，她可沒忘。
二樓的每一個房間隔音效果都很好，萬一她被冷燁霸王硬上弓，她就是喊破喉嚨，也沒人聽得見。
識時務者為俊傑，明哲保身才是上上之策，逞一時之強，丟了清白，太不化算了。
冷燁沒有阻止她離去，躺在床上，望著天花板，凝重的眉頭緊鎖起來。
第二天，昨夜折騰得太晚，十一點孫幽悠才從床上爬起來，頂著雞窩頭，牙不刷，臉不洗，睡衣也不換，直接下樓吃“早餐”。
“大小姐，早。”李嫂見孫幽悠下樓，笑著問好。
“李嫂，早。”孫幽悠對下人並不苛刻，很有善。
“大小姐，餓了吧？先去餐廳，還有最後一道菜。”說完，李嫂又去廚房忙。
孫幽悠覺得今天的氣氛有些怪，太安靜了。
來到餐廳，看著桌上全是她最愛吃的菜，孫幽悠拿起筷子，夾了一塊紅燒排骨。
“大小姐，慢用。”李嫂盛來一碗米飯放在孫幽悠麵前。
“李嫂，他們呢？”孫幽悠嚼著菜，含糊不清的問。
“若妍小姐受傷，住院了，今早夫人接到若妍小姐經紀人打來的電話，就跟老爺和冷少爺趕去醫院了。”李嫂老實回答。
孫幽悠大笑出聲，李嫂一臉茫然，肚子笑痛了，孫幽悠才按住肚子，忍住笑，故作擔心的問道：“她的經紀人有沒有說，她傷哪兒了？”
李嫂搖頭，隨即說道：“剛剛我看到報紙，上麵寫著若妍小姐在拍廣告時，不小心扭到腰了。”
孫幽悠了然，冷若妍後台是向氏，有向氏給她撐腰，媒體敢寫實嗎？
“李嫂，你去忙吧。”孫幽悠拿起碗，昨晚什麽也沒吃，今天又十一點才起床，肚子餓得荒，等填飽肚子，再繼續幸災樂禍。
李嫂剛準備去收拾花園，客廳電話響起，走去接了起來，拿著電話朝餐廳叫道：“大小姐，電話。”
電話？孫幽悠茫然，她才回國幾天，居然有電話打到家裏找她。
“李嫂，你確定是找我嗎？”孫幽悠扭頭問道。
“大小姐，她是海燕小姐。”李嫂說道。
“海燕。”孫幽悠快速趴了口飯，急衝衝的跑來接電話，口齒不清的問道：“臭海燕，你忘了我的手機號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