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2章 我隻是在幫你
農場女主人看著簡長晴這一副著急忙慌的樣子,也被她嚇了一跳,關切地問道:“怎麽了,簡?”
簡長晴十分快速地將房間的門關上,抓住女主人的手臂,急切地搖著道,“救救我,你救救我!我根本不是寧先生的妻子,我身上也沒有生病,這全部都是他的謊言!救我出去,求求你,我是被他非法禁錮的!我不想再呆在他的身邊了,我有我自己的丈夫!”
而農場女主人一直看著簡長晴和寧以修的互動,以前讓她覺得感動的事情現在卻變成了十分恐怖的囚禁。之前相信了寧以修的話,她還一直以為寧以修是一個對生病妻子不離不棄的好丈夫,現在看來,卻變成了一個非法囚禁女性的壞人。
隻是屋裏麵的倆人都沒有看見,在窗外的草原上麵,影影綽綽出現一個修長的人影,那人像是在趕著什麽事情,快步地往這邊走來。
屋裏麵的倆人卻絲毫沒有嗅到危險的氣息,簡長晴十分害怕,害怕對麵的女人會選擇不相信自己的話,害怕她不幫自己。這樣一來的話,她就連這個最後的求救機會,都要失去了。那麽她的生活,真的隻能在寧以修的控製下度過嗎?
簡長晴想到這裏,心裏麵越想越覺得可怕。這樣的生活她不要,她還有小布丁,還有傅念琛,還有自己的工作和最喜歡的料理,她不要永遠都是這幅半死不活的模樣!
而對麵的農場女主人好像還沒有反應過來,簡長晴心裏麵越來越慌,她一定要趁這個機會逃出去。
“求求你,你相信我,這些都是真的,你救救我吧!求求你了!”簡長晴說著,急得眼淚都快下來了。麵前的農場女主人有些不知所措地看著麵前的求救的女人,嘴唇動了動,似乎是想說什麽。
正在這個時候,門外卻傳來了門鎖扭動的聲音,寧以修出門一貫都會在外麵上鎖,也隻有農場女主人有鑰匙,送飯的時候能夠進來。通常寧以修在的時候,農場女主人敲敲門,寧以修就會去開門。而今天,寧以修不在,剩下的簡長晴也隻能餓肚子了。
還沒等農場女主人說話,寧以修就開了門,看到麵前的簡長晴拉住女主人的手臂,他嘴唇勾了勾,似笑非笑。
看著寧以修這樣陰鬱的表情,簡長晴的心也“咯噔”一下,慌忙鬆開了手。然而女主人去不為所動,臉上的表情還是像平時一樣,對著寧以修露出一個和善的笑容。
“寧先生,我看午飯時間已經到了,但是你還在幫忙,於是我便自作主張,給簡小姐送來了飯菜。”
寧以修也對著農場女主人露出了一個招牌微笑,輕輕地點了點頭,“謝謝,能請你出去說幾句話嗎?”
“當然。”女主人笑了笑,跟在寧以修的身後,走出了小屋子。而簡長晴坐在床榻上,心裏麵緊張得額頭都冒出一層細汗。
簡長晴在房子裏麵煎熬著,等待著,她實在是太害怕了,害怕女主人會將自己的求救告訴寧以修。而她更害怕的,是寧以修會不會做出什麽傷害人的事情。
現在的寧以修已經遠不止當初的那樣簡單。寧以修在簡長晴的心裏麵已經變成了一個魔鬼一樣的存在,所有人在寧以修的身邊,就如同獵物一般,隨時會淪陷。
寧以修和女主人在外麵聊了挺長時間,兩個人細碎的談話聲偶爾會從門後傳來,簡長晴偶爾聽到幾個單詞,卻不知道倆人在說關於什麽的話題。
寧以修走進來的時候,簡長晴依舊坐在床榻上,眼睛卻跟在寧以修的身上,眼瞳裏麵情緒複雜,看起來十分深邃。
寧以修對上了簡長晴的眼睛,她的眼睛深邃,波光粼粼地跟在自己的身上,在寧以修的心裏,就像是含情脈脈一樣。然而從前,簡長晴這樣的眼神,卻隻會給傅念琛,連一秒也不願意分給他。
這幾天簡長晴仿佛已經放棄了掙紮,一直都像隻小綿羊一樣乖順又聽話。而現在簡長晴臉上的表情,就像是事情有了轉機一樣,簡長晴是在慢慢地接受自己嗎?
“農場女主人怎麽樣了?”
寧以修還沒來得及高興,就被簡長晴冷不丁的一句話打斷。簡長晴沒有變,她語氣裏麵依舊是那樣冷冰冰的,即便是在藥物的作用下變得有氣無力,她語氣卻還是不願意跟她的身體一同軟下來。
啊……原來簡長晴關心的人是那個農場女主人嗎?他還以為……
寧以修沒有回答,臉上的表情頓了頓,僵住在臉上,往簡長晴走來。
寧以修身上還帶著外麵正午陽光的氣息,溫暖,但是卻讓簡長晴打了個寒顫。所有的東西,都隻不過是寧以修得到她的手段,都不過是假象。
簡長晴的眼睛狠狠地瞪著寧以修,跟在他的身上。而寧以修走到了簡長晴的麵前,輕輕地在她的身邊落座。
簡長晴沒有說話,她壓根兒就不知道寧以修葫蘆裏賣的是什麽藥,更不知道這樣的寧以修是不是下一秒就要爆發,傷害自己。
然而寧以修卻沒有像簡長晴想的那樣做,而是輕輕地用手臂勾住簡長晴的後頸,另一隻手輕輕地按在了簡長晴的眼睛上。
寧以修的掌心很柔軟細膩,一點都不像是男人的手掌,纖長溫暖的手指輕軟地按在簡長晴的眼睛前麵,簡長晴的視線一下子陷入黑暗。
“你到底想要幹什麽?”簡長晴眼前隻剩下些許光線,從寧以修的手指縫隙之中透進來。
寧以修歎了一口氣,感慨道:“長晴,如果這種含情脈脈的眼神,永遠隻看我一個人的話,那該多好……隻看我,隻看著我就好了。”
簡長晴伸手,拍開了寧以修擋在自己眼前的手掌,皺了皺眉頭,繼續問道:“寧以修!你到底對她說了什麽?!我警告你,不要傷害無關的人!”
寧以修轉身拿起桌前的茶壺,倒了一杯水,然後端到簡長晴的嘴邊,喂她喝了一口。
“長晴,明明我才是你最應該關心的人啊,你為什麽不問問我好不好呢?你那麽關心那個女人……是因為你對她說了什麽不該說的話?”寧以修挑了挑眉。
簡長晴看著麵前寧以修有些質問意味的神情,心裏緊張得有些顫抖。其實按寧以修對自己的了解,早就已經猜到了吧。但是如果自己真的承認了的話,寧以修又會怎麽樣對待農場裏麵的那對夫婦呢?
簡長晴想都不敢再往下想,無論如何,結果都不會怎麽簡單吧。
“我什麽都沒有說,我警告你,不要亂來!無論怎樣都不要將無關的人牽扯進來!”簡長晴狠狠地瞪著寧以修,即便是自己身處於這樣的處境,簡長晴依然還是不想會有其他人因為自己的這件事情受到傷害。
寧以修聽了這話,臉上的表情漸漸地變得有些黯淡,眼神裏麵的癡戀也變得有些失望。
寧以修歎了口氣,搖了搖頭,“長晴,我在你心裏麵,就是這樣的一個人嗎?我在你心裏麵,就是如此不堪嗎?”
簡長晴沒有說話,也沒有看寧以修。而寧以修抬起手來,輕輕地撫摸著簡長晴的臉頰,就像是在觸碰一樣心中至寶,害怕將它弄碎、弄髒。
“長晴,我這樣愛你,又怎麽舍得會傷害你呢?我所做的這一切,都是在幫你,幫你從錯誤中改正過來,幫你逃離那樣不好受的生活罷了。我這樣愛你,又怎麽會舍得傷害你?怎麽忍心讓你難過,讓你傷心?”
簡長晴並不買寧以修的帳,她側了側臉,躲開了寧以修的手,看起來像是十分厭惡的樣子。隻是簡長晴沒有再反駁寧以修的話,也沒有再說話。
簡長晴還是一直過著這樣的生活,這樣看似平淡的日子底下到底暗藏了多少波濤洶湧,簡長晴不知道。但是簡長晴知道的是,自己似乎再也沒有勇氣去逃離身邊的這個男人,這個像魔鬼一樣的男人。
寧以修依舊保持著那樣的狀態,無微不至地照顧著簡長晴的生活起居。而自從上次的事情發生過之後,簡長晴就再也沒有見到過除了寧以修之外的任何人。
簡長晴也曾經擔心過農場夫人夫婦的安危,可是他們的生活還向開始一樣,沒有絲毫變化。偶爾會出現在草原上,甚些時候還會對著窗台上的簡長晴微笑致意。
看到農場夫婦並沒有因為自己的莽撞行為受到傷害,簡長晴那顆一直吊著的心總算是安定了下來。這樣的結局,其實也算得上一件好事了。
簡長晴和寧以修好像一對夫婦一樣,在農場的小屋裏麵過著恬靜的生活,但是這段時間裏麵的日子,從來都隻有寧以修一個人在享受著。對於簡長晴來說,這樣的囚禁,隻是一種煎熬,是痛苦。
因為藥物的反應,簡長晴的身體甚至是精神狀態變得越來越不好,而在寧以修身邊呆了這麽些天,簡長晴更是像認了命一樣,變得更加地沉默了。
盡管簡長晴好像已經默認了寧以修拘禁自己的行為,但是她卻依然保持之前的態度。無論寧以修對她怎麽樣體貼和討好,簡長晴依舊是那樣淡然,不予理睬。
兩個人之間的關係從未有過地跌到了冰點,簡長晴的冷淡在寧以修的眼睛裏麵卻好像被自動屏蔽了一樣。寧以修還是一樣地對簡長晴好,還是一樣地細致體貼,親力親為的照顧她,幾乎每天24小時都陪在她的身邊。但也許隻有簡長晴知道,麵前的這個人,早已經不是眼之所及地那樣簡單了吧。
日子一天天地過著,簡長晴的希望和耐心漸漸地也開始被消磨殆盡,盡管外麵的景色是她曾經所向往,她也已經無心欣賞。
可是簡長晴沒有想到,上天竟然會在她即將要放棄的時候,給了她一個希望。
寧以修還是保持著以前的習慣,會在午後的時分,帶著簡長晴出門曬曬太陽。隻是不知道寧以修和農場主夫婦說了什麽話,之前還能在散步的時候看見他們忙碌的身影,最近卻是瞧不見了。
剛走進屋子,簡長晴不知道什麽時候,身後推著輪椅的寧以修已經沒有了蹤影,而旁邊,一條三色相間的蘇格蘭牧羊犬目光炯炯地朝著簡長晴跑來。簡長晴一直都很喜歡這些小動物,雖然麵前的這條蘇格蘭牧羊犬顯然體型有些不符合“小動物”這三個字,但是那副熱情討喜的模樣還是讓簡長晴的心情好了不少。
被困在屋子這一方小小天地裏麵,簡長晴的心情也越來越鬱悶了,她滿心滿腦子都是小布丁,都是傅念琛。她愛的人,全都不在她的身邊,她又有什麽樂趣可言?
蘇格蘭牧羊犬圓圓的杏眼好像發著光一般,目光炯炯地看著簡長晴,還繞著她兜了好幾個圈。跑動的時候,下垂的耳朵還輕輕地一拍一拍,十分地可愛。
簡長晴看到這樣討喜的大狗,心情也開朗了許多,她伸出手來,輕輕地朝還在轉著圈的蘇格蘭牧羊犬招了招手。靈性十足又聰明伶俐的蘇格蘭牧羊犬立馬就停住了腳步,一蹦一跳地來到簡長晴的麵前,十分通人性地將兩隻肉爪輕輕地搭在簡長晴的腿上。
“汪汪汪”
蘇格蘭牧羊犬吐著長長的舌頭,小眼睛亮晶晶地看著簡長晴,就好像在討好她一樣。簡長晴看到牧羊犬這副討好的樣子,久久臉上不見笑容的簡長晴也忍不住微笑起來。她輕輕地摸了摸牧羊犬的腦袋,呼嚕了幾下,牧羊犬便像個吃到糖果的小孩子一樣,熱情地用自己的鼻子去簡長晴的手心。
大狗的鼻子溫熱又濕潤,拱在簡長晴的手心還時不時用長長的粉嫩舌頭舔著自己的鼻尖,讓簡長晴的手心又癢又暖,還有些暖暖的感覺,這份熱情實在是難以招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