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1章 你比不上傅念琛
簡長晴真的感覺到害怕，怕段知著真的會利用顏若涵去做一些不太好的事情。更何況，這件事情，她還沒有征求過顏若涵的意見。萬一顏若涵不想要跟段知著一起住呢？這又讓簡長晴怎麽辦？
簡長晴癟了癟眉頭，還是開口道，“這件事情，我還是先回去問問顏若涵的意思吧。這件事畢竟是她自己的事情，我並不能替她做決定。”
說罷簡長晴就站起了身，與段知著告了別。的確，從昨晚寧以修對她說了這個問題之後，她就一直在思考，到底應該怎麽安置顏若涵。可是卻沒有想到，顏若涵也是一個人，也是會思考的人。她可以有自己做決定的權利。
簡長晴回到家的時候，顏若涵已經醒了，正坐在電視機前麵看綜藝，時不時還發出幾聲開懷的笑聲，懷裏還坐著自己玩著遊戲的小布丁。
“回來啦？這麽早出門是有什麽事嗎？給你留了早餐呢！”顏若涵微笑著，關切得就像是家人一樣。
簡長晴麵對著這樣的顏若涵，心裏麵更是不知道應該怎麽開口了。但是這件事情遲早都要說，因為她必須要為了自己和小布丁著想，更不想麻煩到寧以修。而且簡長晴的出境禁令還沒有解除，就連她自己，也不知道會被禁錮在這裏到什麽時候。
簡長晴心裏麵裝著事，麵對這樣的顏若涵反倒是有些不那麽自在了。
“啊，嗯、嗯。”簡長晴避開了顏若涵的眼睛，徑直走進了自己的房間。她坐在桌子前，思考著應該怎麽樣去跟顏若涵說這件事，但是卻依舊沒有找到開口的切入點。難道真的要她開門見山嗎？顏若涵對於這樣的直白，應該會受不了吧？
顏若涵一向都是個細心的人，簡長晴這樣異常的反應自然逃不過她的眼睛。顏若涵的注意力也沒有再逗留在電視上。
“怎麽了，長晴？”顏若涵抬起頭，關切地開口問道，臉上的關心讓簡長晴心頭一暖。但是既然顏若涵都已經開口，簡長晴也知道，這件事自己也沒有必要再繼續瞞下去了。
“若涵，你對以後的生活，有什麽打算嗎？”簡長晴並不敢直接問她，隻敢隱晦地開口。
可是這樣的話一出，顏若涵便沉默了。聰明如她，盡管在療養院裏麵被禁錮了好幾年，但是簡長晴話裏麵的意思她依舊能聽懂。簡長晴會問她以後的打算，大概就是想說，她的以後裏麵，沒有算上自己吧。
顏若涵的表情一下子都呆滯了許多，她沒有想到快樂的日子竟然來得這麽短。這些日子裏，她逼著自己忘了傅念琛，逼著自己接納小布丁，她甚至都沒有給簡長晴一點點臉色。
但是現在呢？是簡長晴先要趕她走的嗎？竟然是簡長晴先要趕她走！
“你……是要趕我走嗎？”顏若涵怔愣著，樣子看起來有些木訥。簡長晴知道，這樣的事情一定是讓顏若涵受了很大的打擊。
“不是的，若涵……可是我畢竟要回到外國去的，這裏，江城，已經沒有我和小布丁的家了。”簡長晴說到後麵，眼神有些黯淡，但是顏若涵的內心已經快要崩潰了，又怎麽會留意到這樣哀傷的簡長晴？
“我能去哪？你告訴我，簡長晴，我還能去哪裏呀？！哪裏都不屬於我了！沒有地方會接納我！”顏若涵大喊著，眼睛裏麵不停地冒出眼淚來。這樣的顏若涵無疑讓簡長晴的心裏驚訝了一下，顏若涵的手按在簡長晴的肩膀上麵，指尖不斷用力，讓簡長晴有些吃痛。
簡長晴皺了皺眉頭，還想解釋，“若涵，不是你想的那樣……”
“那是什麽樣！”顏若涵尖叫著，“我一個女人，我能去哪裏！你既然不打算管我，為什麽救我！你還不如幹脆將我送回療養院，簡長晴！你救我到底是為什麽，是不是想看我感受一下自由，然後變得更加歇斯底裏？！是不是！”
簡長晴看著顏若涵的臉上再次出現了那時候她看見的歇斯底裏的模樣，心中暗叫不好。顏若涵發病了。
簡長晴也不知道這樣的事情竟讓顏若涵失去了理智，走到了崩潰的盡頭。無論如何，現在這樣的情況都不宜繼續將話題再深入下去了，關於段知著的事情，也隻能暫且擱置。顏若涵就連離開這裏都覺得是自己被簡長晴嫌棄，更別說要被送去一個曾經利用過自己的男人身邊了。
“若涵！你先冷靜一點！我不是想送你走，不是！你先坐在這裏好好想想吧。”簡長晴看著這樣的顏若涵，隻覺得身心俱疲。跟顏若涵這樣情緒隨時隨地都會崩潰的病人相處，實在是需要太多的耐性。盡管顏若涵在這裏幾天的病情都十分穩定，但是簡長晴還是會在生活之中處處小心，害怕傷害了顏若涵脆弱的自尊心。
可是沒有想到，事情到最後還是會發展成這樣，顏若涵還是會因為自己的話而大發雷霆，甚至是發病。簡長晴也覺得心裏很累，她這一刻已經不想再解釋了，隻想回到自己的空間裏麵，做什麽都好，沒有誰幹擾。
說完這些話，簡長晴沒有理會顏若涵，轉身回了房間。而在房間門關上的那一刻，她還是聽見了身後顏若涵撕扯的嗓子對著自己的背影大吼：“簡長晴！既然你把我帶回來了，就別想著要甩開我！我告訴你，不可能！你要對我負責！”
簡長晴回到房間裏，隻覺得疲累極了。這樣的顏若涵，倒真是讓她有些悵然，將顏若涵帶出療養院的決定，真的是對的嗎？可是事情已經到了這樣的地步，將顏若涵送回療養院裏去，必然是不妥。
可是，顏若涵的存在又該讓她怎麽處理呢？她不可能跟著自己一輩子，顏若涵會有自己的生活，自己和小布丁也會有自己的新生活。兩者之間，簡長晴是真的兼顧不來。
想到這裏，簡長晴也忍不住歎了一口氣。
寧以修回到家來的時候，小布丁已經從畫畫班裏麵下課回來了。顏若涵還是像往常一樣，坐在電視前，將小布丁抱在懷裏，一起看著小布丁最愛的《海綿寶寶》。而簡長晴，卻沒有陪在她們身邊。
所有的事情都像是跟往常一樣，隻是寧以修知道，昨天他跟簡長晴提過那件事之後，簡長晴一定不會坐以待斃的。而顏若涵會還像往常一樣，或許隻是她的掩飾和假裝。事情發生了就已經發生了，總會有人有破綻的。
吃飯的時候，簡長晴和顏若涵兩人之間的氣氛明顯有些尷尬，簡長晴更是一直處於出神的狀態，就連小布丁好幾次跟她搭話，她都沒能聽見。
這樣的場景更加印證了寧以修心裏的猜測，而且這樣看來，倒像是簡長晴受的委屈更多了。一心隻為簡長晴的寧以修自然不會容許這樣的情況出現，於是在吃完飯，簡長晴回了房間之後，寧以修坐到了顏若涵的身邊。
“介意跟我聊聊嗎？”寧以修微笑了一下，可是眼睛裏麵的眼神卻是異常的冰冷和不屑。
顏若涵移開了視線，幽幽地看了寧以修一看，沒有說話。寧以修自然知道顏若涵對自己的態度，之前的和氣也不過是想要在簡長晴麵前表示自己的無害。而現在，簡長晴已經說了那件事，她就更加沒有必要對寧以修有什麽好臉色了。
“顏若涵，你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其實就是仗著長晴心善得寸進尺吧？”寧以修眯了眯眼睛，看著麵前的顏若涵，不等她答話，就開口說道。
這樣直勾勾的話語拋向顏若涵，讓周圍的空氣又有些凝固的模樣。可是顏若涵卻沒有尷尬的模樣，而是低聲笑了笑，輕聲說道，“寧醫生怎麽能這樣說呢？我的病情，不是寧醫生最為清楚的嗎？”
寧以修聽見顏若涵這樣的話，心裏麵的憤恨一下子蹭蹭往上漲。
“嗬，你是不是還沒有搞清楚你自己現在的處境？那我就提醒你一下吧，長晴心善，會對你心軟，但是我卻不會。顏若涵，我既然能為了長晴將你從療養院裏麵弄出來，自然也能輕易將你送回去。”
顏若涵聽到寧以修用療養院來威脅自己，心裏麵也一下子沒了底氣，“你、你說什麽？！”
顏若涵的臉色一下子變得有些發白，療養院，那個比監獄沒有好多少的地方，已經關押了她多少年？！她不要再回去，她不要再回去！要她重新回到那方不足三十平米的房間，要她重新麵對一片毫無血色的白色，要她麵對那些任務之下的關切，不可以！
眼看著麵前平靜的顏若涵臉色變得有些不自然，寧以修勾唇笑了笑，樣子是簡長晴麵前從來沒有出現過的攻擊性。當然，這樣的模樣，寧以修永遠不會表現在簡長晴麵前。因為現在寧以修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簡長晴啊。
寧以修實在是太心疼簡長晴這麽一個一心隻會想到別人，卻從來將自己想在最後麵的女生。這樣的善良和單純，早已經在這樣物欲橫流的社會上難能可貴。自從簡長晴知道了顏若涵的處境之後，她在家裏麵糾結了好些天，最終還是決定重新接納一個曾經傷害過自己的女人。而在顏若涵來到他家裏之後，簡長晴更是處處照顧，在顏若涵和自己之間處處周旋，寧以修又怎麽會看不出來？
可是現在，處處為了顏若涵盡心盡力的簡長晴卻在顏若涵這裏受了委屈，這讓寧以修怎麽忍？
寧以修看著顏若涵的臉色越來越難看，也知道自己的威脅已經起了作用，這樣一來，顏若涵就不會有對簡長晴更過火的舉動，這已經足夠了。寧以修也沒打算跟顏若涵繼續鬥嘴皮子，他站起身來，俯視著顏若涵的眼睛，冷冷地開口：“顏若涵，如果我明天還沒聽到你給長晴道歉的話，你知道會有什麽樣的後果等著你的。”
顏若涵也知道寧以修並沒有在騙她，更何況就算寧以修不將自己趕出家門，他依舊會有其他的方法逼她離開，而後果最差，也不過是回到療養院。
顏若涵看著麵前的男人，恨得咬牙切齒，牙齒之間想碰的力度，就像是要將寧以修生吞活剝一樣。
“道歉就道歉，”顏若涵扭過頭去，十分不甘，“照我說，你也比我好不了多少吧？我的確是利用了簡長晴的心軟，但是你也不過是一個在她背後耍手段的卑劣者罷了，你甚至不配跟傅念琛相比。”
寧以修站在顏若涵麵前，盡管他知道顏若涵這樣的話也隻不過是想給自己找個不痛快，但是他還是為此生氣了。傅念琛，傅念琛，即便他已經離開了簡長晴的視線，甚至都已經要跟紀希結婚了，卻還是沒有淡出她的生活！
憑什麽？他到底哪裏比不上傅念琛了？
“你說什麽？！”寧以修壓低了嗓音，眉頭皺成“川”字型，狠狠地瞪著顏若涵。
顏若涵聽到寧以修這樣的反應，心裏的不快也消退了許多，“哦？原來你一直在跟傅念琛比啊？哎呀，真不好意思啊，原來戳中你傷疤了？真是對不起啊。”
顏若涵臉上帶著笑意，讓寧以修看得心裏十分不舒服。但是他也知道，跟一個女人鬥嘴，即便是占了什麽上風，也不會覺得光彩。
寧以修狠狠地瞪了顏若涵一眼，沒有說話，轉身回到了書房，然後門“嘭”地一聲關上了。顏若涵看著寧以修的背影，感覺到整個大廳也因為那聲巨響而顫動，她微笑看著緊閉的書房門，低低地說道：“脾氣真是大啊……”
第二天一早，簡長晴剛剛梳洗完畢，就聽到了房間門口被敲響的聲音。
“你們先吃吧，不用等我。”簡長晴堅持要將眉毛畫完整才出去，於是一邊看著鏡子裏麵的自己，一邊對門口那邊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