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早,我離婚了。」慕辭典一字一頓。
辛早早看著他。
不得不承認,那一刻內心是震驚的。
她沒想到,慕辭典會突然給她說離婚。
她沒想過他會離婚。
她抿唇沒有說一個字。
慕辭典沒有得到辛早早的回應,又說了句,「我離婚了。」
辛早早低垂著眼眸,纖細的手指在鍵盤上敲打,完全不在乎。
慕辭典看著她模樣,又開口道,「我離婚了。」
辛早早依舊沒搭理。
「我離婚了。」
辛早早咬牙。
「我離婚了辛早早……」
「你要說幾百遍,我沒聾。」辛早早有些冒火的沖著慕辭典。
慕辭典笑了。
輕揚的弧度變成了咧嘴的微笑。
「聽到了就好。」
「還真夠渣的。」辛早早直言。
慕辭典嘴邊的笑容微僵硬。
「婚姻是兒戲嗎?」辛早早冷然道,「有半年嗎?」
慕辭典微頓了幾秒。
辛早早也沒想著慕辭典會回答她。
她繼續處理工作。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慕辭典突然說道,「除了和你的婚姻,其他都是兒戲。」
辛早早敲著鍵盤的手頓了頓。
她抬頭,把電腦關上了。
她突然覺得,有慕辭典在她旁邊,她根本沒辦法處理公務。
她說,「我們沒有婚姻。這輩子都沒有。」
說出來的話,很堅決。
「可是你懷了我的孩子。」慕辭典直白。
辛早早心口一頓。
下一秒也很釋然。
以慕辭典的智商,他知道這個孩子是她的也不足為奇。
她說,「這也改變不了什麼。」
「所以承認了?」慕辭典揚眉。
承認孩子是他的了。
明知道是,卻從辛早早口中說出來,那一刻內心的感受完全不同。
「我生她僅僅只是憐惜一條生命,以及對我人生的負責。」辛早早解釋,「我問過醫生了,流產有風險,季白心就是前車之鑒。你可能不知道季白心遭遇了什麼,因為你當時在坐牢。我可以告訴你,她當初因為打胎失去了子宮,我不想這種事情發生在我的身上。另外,我一個人也過太久了,我需要生活給我一些不太平靜。」
「所以……」
「所以我生這個孩子,和你毫無關係,你別把自己看得太重要了。」
「所以說了這麼多,你還是要生下我的孩子。」
辛早早臉色微變。
「既然你願意生下我們的孩子,我就有義務照顧她。」慕辭典說,說得明明白白。
「你什麼意思?」
「意思很簡單。你生下這個孩子,法律上我就是孩子的父親,我有義務照顧這個孩子。」慕辭典對著辛早早,說得也明明白白,「你有三個選擇。第一,和我結婚,我們共同撫養。」
「絕不可能。」辛早早斬釘截鐵。
慕辭典頓了頓,「第二,我們不結婚,你擁有孩子的撫養權,但我有權利隨時來探視她。」
辛早早眼眸一緊,「什麼叫隨時?」
「就是我想來看她了,就來看她。」
「你會不會太得寸進尺了點。」
「你還有最後一個選擇。」慕辭典說。
辛早早看著他。
「生下孩子后,把孩子交給我撫養。我不要求你隨時來探望她,也不要求你照顧她,我可以獨自把她養大。」慕辭典說得很認真。
辛早早冷笑了一下。
她咬牙切齒的說道,「慕辭典,你果然還是像原來一樣的陰險。」
看似給了她三個選擇,卻無一是她能夠接受的選擇。
結婚不可能。
他隨時出現在她的世界不可能。
讓她把孩子給他更不可能!
「我只是盡我所能做好一個父親的責任。」
「你配當人父親嗎?」辛早早問。
「我既然能搞大你的肚子,我就有能力承擔起一個父親的責任!」慕辭典一字一頓。
辛早早那一刻反而被慕辭典堵得啞口無言。
印象中的慕辭典,沒有這麼伶牙俐齒。
甚至很多時候都以沉默為主。
今天她說的話,不管任何打擊他的話,他都可以接得遊刃有餘。
讓她感覺到了一絲攻擊性。
她說,「我不相信你。」
「所以需要給我機會嘗試。」慕辭典說,「三種選擇,我留給你做決定。你覺得哪種方式最好我就選擇哪種?」
「慕辭典!」辛早早真的忍不住動怒了,「你能不能離我遠點。」
「不能。」慕辭典很肯定的回答她,「從第一天踏入辛家的大門,看著那個躲在沙發旁膽膽怯怯的小女孩開始,就離不開了。」
辛早早心口一動。
那一刻莫名想起了,就是如電影畫面一般突然放出了他們曾經第一次見面的場景。
那個時候慕辭典穿著一件白色短袖襯衣,打著紅色領結,下身一條背帶短褲,腳上穿上一雙黑色的皮鞋,頭髮和現在差不多,也是規矩的往後梳起。
當時是夏天,家裡有很多樹木,樹蔭就這麼印在了客廳大門口,印在了慕辭典的身上,隨著夏風搖擺,斑駁的影子輕輕在他身上晃動,那個小少年看上去這麼乾淨清透。她當時覺得,她比夏天的一縷清風還讓讓覺得清涼。
他沖著她微微一笑那一刻,她覺得她看到了一片璀璨星河。
她心思一轉。
她說,「曾經那個小女孩已經不在了。」
「是啊,曾經那個小女孩長大了,長大到可以生下另外一個小女孩了。」
「慕辭典,我的意思是,曾經的我們就完了,就這麼到此為止了。從我父親從你母親去世的那一刻開始,我們之間的恩怨就可以結束了。從此以後……」
「從此以後,我們可以放下芥蒂,好好在一起。」
「慕辭典!」辛早早叫著他。
慕辭典說,「我說的是真的。」
「我說的也是真的。」辛早早一字一頓,「真的離我遠點。」
「離不遠了。」慕辭典看著她,深情的目光,仿若讓她看到了他第一次見到他時的眼眸,真的目若星辰。他說,「這輩子,都不會離開。」
「你到底要怎麼樣?」
「對孩子負責。」
「你是不是要逼著我……不要她?!」辛早早狠狠的問他。
慕辭典沉默了。
沉默著看著她。
「如果是,我真的會考慮!」辛早早態度很堅決。
就是,不想和他在一起。
慕辭典說,「對,還有第四個選擇。」
辛早早緊緊的看著他。
「你選擇不要她,就如4、5年前你不要我們第一個孩子一樣。如果你不要,我們之間就再也沒有瓜葛,就再也沒有牽扯。」慕辭典清冷的嗓音,不緩不急的說著。
說得那麼平淡風清,看上去就是不在乎。
辛早早咬牙。
真的是很恨慕辭典。
真的是恨不得掐死他。
他似乎總能夠找到她的死穴。
他似乎總知道,她在乎的是什麼。
他就是可以抓到她在乎的東西,把她玩弄在他的手心。
她說,「你真的別讓我後悔生下了她。」
「你不會。」慕辭典很肯定告訴她,「會是一個小天使,來到我們身邊。」
來到我們身邊,拯救她爸爸媽媽的愛情。
辛早早突然把電腦放進電腦包裡面。
慕辭典看著她的舉動。
下一秒,慕辭典猛的從她手上拿過電腦。
「還給我!」辛早早生氣。
真的火氣很大。
「別動了胎氣。」
「怕我動了胎氣你就別惹我!」辛早早吼。
「如果不惹你的方式只是離你遠點,那你就動胎氣。」慕辭典說。
「慕辭典!」辛早早此刻真的很想撕了他。
但那一刻又只能忍耐。
畢竟,她一點都不想肚子裡面的寶寶早產,也不想她發生什麼意外,當初小老虎的經歷,她還記憶猶新,她根本接受不了,她的寶寶受到如小老虎一般的傷害。
她不說了。
不和慕辭典說一個字,大步走了出去。
慕辭典看著她的背影。
看著她有些憤怒的背影。
一抹得逞的笑容轉瞬即逝。
他提著辛早早的電腦,大步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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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咯,明天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