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8章:說書人
兩個人在一起不少年頭了,所以不用梅若雪說,蘇易安也明白了。
“那就早一些啟程。”蘇易安說。
梅若雪搖頭:“不必,那對於我來說是很遙遠的曆史,並沒有任何想要見的人,不過確實期待看到那個時期。”
蘇易安心裏略安:“是個什麽樣的地方?”
“很繁華,是曆史上鼎盛的時代。”梅若雪有些向往的看著西方:“聽說許多文化傳承會在這個時候進入就鼎盛時期,再就是唐宋元明清,是一個很漫長的曆史,而我來自的世界是一個人人都可以做主的世界。”
梅若雪極少去說這些,蘇易安靜靜地聽著,他良久才說:“也許楚國可以。”
“嗯,可以。”梅若雪想,梅若晴會做到的,一切都會不一樣的,這麽遙遠的距離,楚國與唐朝比起來小很多,也絕對不會是這麽長途跋涉的挑起戰爭,同樣唐朝亦然。
若是可以的話,梅若雪希望能把許多斷了傳承的東西帶回去,在楚國發揚光大。
梅若雪也提到了琉球國,甚至說了琉球國的曆史,蘇易安驚歎於如此神奇的重合,也感覺到了不同之處:“是你改變了這一切。”
梅若雪搖頭:“並非是我,這個世界很神奇的,改變這一切曆史的人也許是你、是我,也可能是八苦大師,甚至我們留在島上的這些人,或許在多年以後,提起今日的這些事情就會帶有童話色彩了。”
蘇易安覺得自己幸運,從認識梅若雪那天開始就注定了,如今隻想著和梅若雪看更多的風景,白頭偕老。
楚國的未來會有很多能人出現,而他在聽梅若雪說那麽多事情後,越發覺得人生短暫,在浩渺的曆史中猶如塵埃,而作為單獨個體,他珍惜眼前,活在當下。
小島上這些人越發的習慣了島上的生活,在海邊發現了珍珠和珊瑚,還有各種各樣的寶石,梅若雪和蘇易安像是旁觀者一般看著這些人在創造生活,以至於當工匠發現了鐵礦後,蘇易安都很平靜。
梅若雪拿出來了臨行前梅若晴給她的圖紙:“若晴說可以用來防身。”
蘇易安看過之後搖頭:“人心最是難測,這些東西不要留著,不要改變你的那個世界。”
梅若雪看著蘇易安,笑著過來窩在他的懷裏,輕聲說:“好。”
這裏距唐朝很近,反之距楚國太遠,就算是以忠誠著稱的蘇家軍,也不敢保證在十年、百年後依舊忠誠於蘇家,這些人留在海外,襲月和追雲是楚國的屏障,而留在這裏的人也許想要回去都不容易了。
“敏之,如果可以的話等我們回航的時候,在這裏在問一問他們是否願意留下,若是不願意的話,帶回去吧。”梅若雪說。
蘇易安點頭:“好,聽你的。”
小島上的日子過的很輕鬆,在彼此聊過之後,梅若雪和蘇易安心照不宣的都決定了當看客,看看曆史上的盛世唐朝,再回到楚國,餘生安穩。
梅若雪甚至回想起來自己在看到敦煌壁畫的時候,心情的那種激動都像是一種召喚似的,互為鏡像的人生太玄幻了。
過了年,三月初乘船西下,從這個方位判斷在過了唐朝之後,在往東就可能到歐洲了,梅若雪想,自己或許可以讓絲綢之路更繁華許多。
並且,盡管相距遙遠,可人種是一樣的,應該不存在語言上的障礙。
三個月的時間,梅若雪看到了曆史上記載的盛唐。
六月,細雨蒙蒙,梅若雪登上了這片土地,找了客棧安頓好後,便和蘇易安做尋常人打扮往茶館去了。
茶館是消息集散地,在這裏最容易收集自己想要的。
悅來茶館是比較大的一家茶肆,三層樓,一樓尋了一個靠近窗口的位置,梅若雪和蘇易安坐下來,點了一壺雲霧茶,靜靜地聽著說書人抑揚頓挫的講著坊間流行的段子。
滿頭花白頭發的講書先生坐在長條桌後麵,手裏一柄折扇,桌子上放著一壺茶和一塊醒木,,旁邊的小姑娘抱著琵琶,滿眼崇拜的看著講書先生。
醒木之後,說書人清了清嗓子,出聲:“各位客官,今日繼續說一說大將軍蘇定方伐高句麗,話說……。”
梅若雪看著說書先生豐富的表情和誇張的動作,這一張嘴驗出來了千軍萬馬,讓人身臨其境都是信手拈來一般,聽著故事梅若雪就有些對自己不滿意了,她到底是對曆史知道的太少了,再看下麵這些人都如癡如醉的樣子,至少可以確定唐初名將蘇定方對這些人來說也算是久遠的人了。一折結束後,小姑娘琵琶聲起,眾人品茶,議論紛紛,算是中場休息。
如此,一直到日落偏西,梅若雪也沒確定這到底是什麽時候。
最重要的是梅若雪他們遠道而來,並沒有所謂的路引,隻是在城門口做了登記後便能入城,從這方麵看,這個時期是太開放了。
當然,也因為是渡口,往來人確實不少,最重要的是蘇易安一行人不論是從容貌還是言談上,並不顯得突兀。
眼看著說書人收拾了東西準備離開了,梅若雪低聲和蘇易安商量後,兩個人便出門等在了巷口,很快就見到說書人帶著小女孩離開了茶樓,往巷口這邊走來。
“老先生。”梅若雪上前行禮。
說書人看了眼梅若雪:“姑娘可有什麽事?”
“能否借一步說話?”梅若雪看出對方有些戒備,急忙說:“初來乍到,想要打聽一些風俗,再者如今國君何人。”
說書人眯起了眼睛,上下打量著梅若雪:“是從何而來?”
“從海上來。”梅若雪說著,按出來一小袋珍珠遞過去:“之前並不曾來過,隻是商船遇了風浪,才會停在這裏的。”
“遠離如此,請吧。”說書人看了眼身邊的小姑娘,小姑娘接過去袋子捏了捏,笑著說:“爺爺,是珠子呢。”
“出息的,留著做珠花戴。”說書人說罷走在前麵。
梅若雪和蘇易安跟在後麵,來到了箱子最深處一個不起眼的院子裏,小院裏灑掃的幹淨利索,兩間正房和兩側廂房,隻有不大的天井中,放著石桌石凳。
“進屋說吧。”說書人倒是客氣,有道是收人錢財與人消災。
落座之後,小姑娘送進來淡茶,便出門去了。
說書人垂眸良久:“如今是證聖元年,女皇執政五個年頭了,姑娘是有的放矢,所以也無需遮遮掩掩的。”
被說中,梅若雪也不慌亂:“那要去洛陽該如何走?”
說書人用手蘸著茶水在桌子上畫了路線後,才說:“要想去神都,可沒那麽容易了。”
“多謝您老人家指點迷津。”梅若雪這次留下的是一錠金子,兩個人告辭離開。
離開這裏回到客棧,梅若雪去見了金蟬大祭司。
“神都。”金蟬問:“是做生意嗎?”
這是早就說好的,經商是最容易走的一條路,不過就算是以商人的身份也需要有朝廷的路引,俗話說的介紹信,這些也都是早就準備好了的,這邊官府上也得走一遭。
這些事情有人專門去辦,隻是短暫的停留幾天,置辦了馬車帶上了貨物,一路上往神都洛陽去了。
梅若雪靠在軟墊上,看著蘇易安正在看新買來的書,問:“你說,楚國人和這裏的人有區別嗎?”
蘇易安偏頭看了眼梅若雪:“或許,遷就到這邊做個商人也不錯。”
梅若雪啞然失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