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9章：明刀明槍就上來了
兩個人相視一笑。
梅若雪在宮中陪到了小公主洗三後，才出宮回家。
回到家裏泡了個熱水澡就躺下了，累，非常累，所以天大的事情也不想管了。
就在她睡得正舒服的時候，襲月來到床邊，小聲說：“夫人，虞家老夫人請您過去一趟。”
梅若雪翻了個身：“不去，累。”
襲月靜靜地站在旁邊。
等梅若雪反應過來猛地做起來的時候，伸出手扶住了她：“夫人慢點兒。”
梅若雪捂著臉趴在腿上：“虞家老夫人要見我？”
“是，剛剛派人過來的，應該是知道夫人出宮了，也定是要緊的事情，不然也不會這個時候來人。”襲月說。
梅若雪揉了揉臉：“好了，幫我洗漱更衣，過去看看吧。”
等梅若雪帶著桃紅過府來的時候，虞家老夫人已經準備好了席麵，一見麵就讓梅若雪坐在身邊：“好孩子，家裏出了這麽大的事情虧著你和敏之了，要不是你太忙啊，早就應該登門去道謝了。”
梅若雪笑了笑：“外祖母不必客氣，這是我和敏之該做的。”
虞家老夫人搖頭：“可不能這麽說，咱們家的姑娘們保住了名節，如同再造之恩啊。”
說完，吩咐人請虞新竹過來坐陪。
梅若雪免不得看了眼虞家老夫人。
虞家老夫人笑眯眯的看著梅若雪目光中帶著打量的意味望著自己，緩緩點頭：“如你猜想的那般。”
梅若雪心就一沉，她懷疑虞家大夫人肯定把自己的那句話說了，這本來也沒什麽，可虞家老夫人出麵道謝，還叫虞新竹過來坐陪，並不見虞家大夫人的身影，這就耐人尋味了。
所以，梅若雪略有些尷尬說：“外祖母千萬別多心，若雪當日那句話雖說不是戲言，可也是一時之言，並沒有看低了新竹妹妹的意思。”
“好孩子，先吃飯。”虞家老夫人並不深說。
梅若雪自然也不會多解釋，不管怎麽說這件事從澤顯的角度來考慮還真不能操之過急，讓人覺得是趁人之危，就更是大大的不妥當了。
虞新竹進門來，丫環就留在了門外。
一身鴨蛋青色的衣裙，整個人的氣質都顯得清亮的很，規規矩矩的過來給梅若雪行禮後，坐在一邊。
在虞家老夫人和虞新竹的招待下，梅若雪也沒客氣的吃了不少，末了虞家老夫人竟起身：“若雪啊，你和新竹坐一會兒，我去去就回。”
這是躲出去了？
梅若雪看了虞新竹一眼，暗暗咂舌，原來真正要見自己的人是虞新竹啊。
果不其然，等虞家老夫人去後麵佛堂後，虞新竹起身撩起裙子就要跪倒。
梅若雪急忙伸手扶住了她：“新竹妹妹萬萬不可，這件事真要道歉也是我和太子妃的錯。”
“嫂嫂，可不是那麽說的，太子妃是有心親近，嫂嫂也是看得起新竹，怎麽能說到錯呢？再者這一場劫難若非兄長和嫂嫂相助，新竹隻怕早就被家裏賜一條白綾了。”說著，虞新竹眼圈都紅了。
這就是梅若雪接受不了的規矩之一，名節不能說不重要，可女子遭難本就可憐，反倒是成了容不下去的那個人，非要一死才能證清白，如果清白要賠上一條命，這清白還有什麽用呢？
隻是這麽多年下來，梅若雪早就習慣了不把自己那些驚世駭俗的言論說出來了，所以隻是握著虞新竹的手，讓她坐在自己身邊，輕聲說：“並沒有那麽嚴重，蒼天見憐，姐妹們都平安無事。”
虞新竹半垂著頭，抿著嘴角顯然是有些難以啟齒。
梅若雪猜到了是想問澤顯，這個時候隻能故意不說話，提一次可以說無心，若是這個時候自己再提起來，那可就是大大的沒臉了。
“其實，新竹還想謝一個人，隻是不敢。”虞新竹小聲說。
梅若雪拍了拍虞新竹的手臂：“不礙事的，也是趕巧了，當日澤顯送八苦大師回去麒麟山護國寺，才會偶遇，說到底還是咱們新竹命好的很，他不過是舉手之勞。”
虞新竹心裏這個著急啊，明明是聽說了，不管是嫂嫂還是太子妃都是很想要自己做弟媳婦兒的，可偏偏到這會兒都不說話了，她這幾日翻來覆去想了許多，每每想到陳澤顯的時候都會打心眼兒裏高興，雖然這種高興她不確定是不是心儀，可至少救命之恩在，她很願意和陳澤顯在一起。
特別是知道他堪稱悲慘的身世後，更覺得心裏憐惜的很。
坐在後麵聽動靜的虞家老夫人也著急，本來就是孫女求到自己頭上，想要成事。
可如今梅若雪顯然是不接茬兒，這反而就難辦了。
猶豫再三，拄著拐杖從後麵出來了。
梅若雪和虞新竹急忙過去扶著老人家坐在床上。
外麵有人進來收拾了桌子，擺上了瓜果清茶。
再次把人都退下後，虞家老夫人開門見山的問道：“陳家公子可曾婚配？”
“並無。”梅若雪不好意思的看了眼虞新竹，說：“老夫人有所不知，澤顯性子本就過於沉穩，再者陳家也有些特殊，所以選妻上，總歸是有些底氣不足的。”
虞家老夫人看了一眼虞新竹，收回目光才對梅若雪說：“本來這事兒也不好開口，可奈何小兒女家的情事總歸是不知何所起，便一往情深去了，今日外祖母也就倚老賣老一回，孫媳婦兒也掂量掂量，這事兒咋辦才好。”
梅若雪點頭：“外祖母說便是了，若雪知道該怎麽辦的。”
“那好。”虞家老夫人看著虞新竹：“新竹啊，你是咱們虞家這一輩的長女，婚事上是一眾姐妹的榜樣，今日祖母問你，若真嫁到了陳家去，陳家公子後宅之內妾室三五個，你可受得住？”
梅若雪嘴角一抽，這哪裏是倚老賣老啊，分明就是明刀明槍啊，越是如此，梅若雪也是提醒自己一定要打起精神來，不能讓虞家人覺得沒臉。
虞新竹被問的滿臉通紅，低下頭擰著手裏的帕子，那樣子像極了找個地縫鑽進去才好，可梅若雪坐在旁邊，她又不能不開口，半天才說：“祖母，陳家公子的妾室也定是清白人家的姑娘，隻要是真心對待陳家公子，又守得住規矩，不攪家不賢的話，便不礙事的。”
梅若雪用力的捏了捏自己的手，指甲在掌心的位置摳緊，她無法感知虞新竹此時的心情，可這份救命之恩是不是太重了？
難道古代女子真就這樣？救命之恩就要以身相報嗎？
“那若你為妾室呢？”虞家老夫人又來了這麽一句。
梅若雪蹭一下就站起來了，虞新竹也呆呆的愣住了。
“外祖母，絕不為妾的。”梅若雪立刻說：“您老的心思若雪明白，若真能玉成一樁如此美滿姻緣也是功德無量，雖說澤顯是我的弟弟，可新竹也是我的妹妹，怎麽能如此厚彼薄此？再者澤顯也並非是浪蕩之人，就算是有妾室，那也一二之數就頂天了的。”
虞家老夫人拉著梅若雪坐在身邊，問：“新竹，你可想仔細了？”
虞新竹深深地吸了口氣，起身跪倒在地：“祖母，新竹不孝，若陳家公子願意求娶，縱是妾……。”
梅若雪扶額，捂住了虞新竹的嘴：“別亂說，可別亂說了啊，這件事真說起來還是皇後娘娘提的頭呢。”
“哦？”虞家老夫人略吃了一驚。
虞新竹也沒想到還有這樣的曲折，不免看向了梅若雪。
梅若雪收回手：“可別提妾這個字了，外孫媳婦兒就和您說道說道婚事的由來。”
聽到最後，虞家老夫人沉默了。
梅若雪輕聲：“新竹妹妹有情有義，這事兒嫂嫂去辦，若不是兩情相悅的姻緣，也不能強求，再者就算是成了這門親事，那大媒也躲不過皇後去的，可明白？”
虞新竹低了頭：“嫂嫂，新竹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