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1章:你想怎麽樣
武帝收了盒子,意思就是可以開始了。
梅若雪立刻說:“每天三次,每次三片,這些藥是一百八十片,是九十天的藥,這期間會每天過來診脈,記錄。”
“這就是你說的臨床?朕是小白鼠?”武帝問。
梅若雪急忙跪倒在地:“皇上,臣妾口不擇言,請皇上降罪。”
“起來吧,你啊,這就是有恃無恐,藥我會按時吃的,退下吧。”武帝說著,還揮了揮手,已經是在趕人了。
梅若雪起身:“臣妾告退。”
也不管沈靜怡了,恭恭敬敬離開。
沈靜怡站在原地沒動,武帝繼續看卷宗,良久才說:“茶。”
沈靜怡立刻過去用茶盞裝了溫開水送過來。
武帝看著卷宗,也沒有抬頭,接過去送到嘴邊抿了一口後,挑眉看向了沈靜怡。
沈靜怡立刻說:“皇上,服藥期間不能飲茶。”
“嗯。”武帝喝了水後,繼續看卷宗,看完之後才起身:“我後宮無人。”
沈靜怡不敢接這樣的話。
武帝走了幾步回頭看了眼沈靜怡:“隆息州的人都不在了,後宮無人你懂得嗎?”
沈靜怡猛然抬起頭,臉色蒼白如紙,控製不住就要跪下去。
武帝伸出手扶住了她,也順勢握住了她的手,她冰涼的手就是此時的心情,武帝輕輕地歎了口氣:“朕能為你做的,就這麽說,太子之位不會動,他該當太子,他日我們有了兒女,朕也會安排妥當,再者有你這樣的母後,他們也一定都是聰明的孩子。”
沈靜怡腦子嗡嗡叫,心裏隻有一句話,殺了,都殺了!連孩子都沒放過!武帝真狠啊。
武帝歎了口氣:“當年的事情不願提起,朕隻是對你說一次,你聽好了,記在心中。”
“是。”沈靜怡垂著頭,她甚至能聽得到自己的心跳聲。
在這麽緊張的心情之下,聽武帝說起來了那些往事,包括那些孩子的來由,那些女人們的手段,甚至還有英王妃的死。
說到最後,沈靜怡眼圈都紅了,身為女子本就要吃極大的苦楚,可偏偏還要在這樣的男人身邊,更是極苦了。
她如是想,所以哭的情真意切。
可在武帝的眼裏,這並非是沈靜怡在哭,而是自己曾經的發妻在哭,甚至那眼淚像是錯骨鋼刀一般,讓他委實難受的很。
“不要哭了。”武帝柔聲,拿出帕子給沈靜怡擦眼淚:“我知道你不是她,縱然你是她,如今你就是你,朕不會讓你受苦的。”
“謝皇上。”沈靜怡止住了眼淚,她原本就是要這個的,所以現在還哭什麽呢?
伴君如伴虎,誰都知道這個道理,可是為了能有伴君的機會,哪一個不是機關算盡的想辦法呢?
包括自己,不也是不要了名聲,追隨而來嗎?
為的是目的,隻是眼前這位高高在上的男子卻認為是感情,說起來,自己又有什麽好難過和害怕的呢?
無心便不會傷心,自己絕不會像當年的英王妃那樣。
“如果此番凱旋班師回朝,朕邊會立後,你記在心裏,朕不會虧待你,也不會害你,所以這藥,朕會認真吃。”武帝像是剛懂得情事的少年那般注視著沈靜怡,話說的也誠懇。
說完之後還那麽看著沈靜怡,像是等到表揚似的。
沈靜怡仰起臉,這麽久以來第一次直麵武帝,這個男人是威武之人,四十出頭的年紀也剛好是男人最春秋鼎盛的年紀,所以,沈靜怡眼底還紅著,卻笑了:“皇上,我信。”
“好!”武帝龍心大悅,要不是養氣功夫了得,都恨不得現在就帶著沈靜怡出去走一圈,牽著手,讓所有人都知道。
蘇家軍原本是打仗來的,如今在西域國出現了非常戲劇性的一幕,那就是救人的都是蘇家軍和楚國人,反倒是西域國自己人打的不可開交。
都城,那些最先離開的百姓來到城門前,城門守衛不準他們進城。
這些百姓就在城外跪著,求見城主。
南竹登上城樓,百姓們都說手裏有藥,可以救人,南竹本不答應,奈何城內的百姓聽說了這些之後,大鬧起來,最終南竹讓步,讓百姓進城送藥。
都城之內,人越來越多。
城外,也陸續有人進城,隻要是送藥的人,不必盤查都可以直接進城。
梅若雪靠在蘇易安的肩上:“你看,玉麵閻王的心思昭然若揭了。”
“所以,夫人也要好好的睡一覺了。”蘇易安像是哄孩子似的,哄著梅若雪入睡,等她睡熟了,才出去處理軍情。
武帝謹遵醫囑,服藥期間不可以過度操勞,所以隻是在白天的時候聽蘇易安匯報結果就行,平日裏倒是飲食清淡,好好吃藥,再就是和沈靜怡下棋。
梅若雪一天三次過來診脈,每天都詳細的記錄下來脈象的細微變化。
又過了半個月的時間,都城暴動,南竹下落不明,百姓打開城門迎接楚國皇帝進城。
兵不血刃,拿下了都城。
武帝論功行賞,家家戶戶都分到了數量不少的肉幹,百姓們簡直覺得像是一下到了天堂一般。
蘇易安趁機讓這些百姓重操舊業,依舊是製炸藥,並且給銀子,炸藥會回收。
沒有人再想著自己是不是西域國的人,如果不是楚國人出手幫忙,他們也隻能做西域國的鬼了。
既然沒死,哪裏還有什麽西域?
民心就是如此,簡單直接,誰對我好,我就對誰好,更別說還有銀子賺了。
都城的事情被瞞得水泄不通,這倒是出乎蘇易安的意料之外,還是梅若雪一句道破:“我覺得啊,這就是玉麵閻王的局。”
隻是,南竹已經沒有了蹤跡,自然就不可考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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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桑吉求救的信使跑去了邙山。
邙山之上,褚金鳳已經困住褚七爺快一個月了,帶了幾千人的褚七爺如今隻剩下了他自己。
“把這封信送去給蘇將軍。”褚金鳳殺了莫桑吉派來的信使,把信交給了褚錦玉,讓他下山。
自己一個人坐在半山腰的一塊石頭上,居高臨下的看著猶如困獸一般的褚七爺。
褚七爺入局後,就知道對手是褚金鳳了。
他除了憤恨之外,竟慢慢的發現褚金鳳到底是得到了七門的傳承,並且比自己領悟的要深許多。
猛然間看到坐在石頭上的褚金鳳,褚七爺像是瘋了一般衝了過去,奈何那人明明就在眼前,他就是夠不到。
頓時,褚七爺氣急敗壞,破口大罵:“褚金鳳!你別忘了,是我當年留了你一條活路!你如今竟然恩將仇報!真是卑劣小人!”
褚金鳳看著褚七爺這幅樣子,忍不住笑了:“七爺,你當年留我一條活路,可是卻殺了我的父母兄弟,時至今日竟還敢說我是恩將仇報?我是在報仇,可你何曾對我有恩?”
“你!你別忘了,懷良是我送給你的!”褚七爺是知道的,褚金鳳對崔懷良用情極深的,隻是那麽多年來,崔家沒有做到他想要的,反之可以說,崔家放棄了崔懷良,所以當年布局最終卻不了了之了。
褚金鳳聽到崔懷良三個字的時候,笑得更大聲了:“他模樣不錯,可是我看不到啊,他對我委曲求全,卻是想要從我這裏拿到東西,想要離開我啊,不然為何當年那一場祭祀之後,他就帶著我的囡囡消失不見了呢?”
“當年的事情一定是你出賣了褚家莊的人,這些人都是一個祖宗,都是你褚金鳳的手足,你畜生不如!”褚七爺揚起手暗器就扔出來。
褚金鳳看著他,輕飄飄的站起來:“褚七爺,你忘記了嗎?七門之中有改天換地的陣法,我想,你殺不死我的。”
“你想怎麽樣?”褚七爺問。
褚金鳳收起了笑意,沉聲:“那你想怎麽樣?想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