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9章:想要你的心頭血
程東急忙躬身行禮:“元帥夫人,屬下確實是來找您的。”
“進來說吧。”梅若雪微微側身還禮後,站在蘇易安身邊,容色沉靜,與剛才簡直是判若兩人。
進門後,三人落座,蘇易安隨手拿起來梅若雪話的那些奇形怪狀的東西,一頁一頁的翻看著。
程東有些緊張的喝了口水,才說:“我知道煉丹爐是什麽樣子的。”
“哦?”梅若雪心頭大喜。
程東急忙說:“元帥夫人,這件事事關重大,自古以來皇家都恨透了煉丹術士,所以屬下不敢公之於眾。”說著從袖袋裏拿出來一張圖紙送過來,放在梅若雪手邊的桌子上。
蘇易安掃了眼頗有幾分戰戰兢兢的程東,沉聲說:“但是自古帝王都會醉心追求長生之道。”
“元帥,屬下隻是謹慎。”程東回身恭敬的看著蘇易安。
蘇易安點頭:“你是蘇家軍的軍醫,這種事情還真需要謹慎一些,不過關起門來是自家人,夫人喜歡岐黃之術,倒可以互通有無。”
“是,屬下記下了。”程東對梅若雪早有耳聞,甚至於夫人在蘇家軍中的名望不比所蘇易安低,要知道最苦的日子都是夫人在背後支撐著這麽一支龐大的隊伍,其中艱辛可想而知。
也正是因為如此,程東才敢和梅若雪說煉丹爐的事情,他年紀不小了,自認為還是個會看人的,夫人絕不是那種會害人的人,反之有著菩薩心腸,這樣的本事教給夫人,是最好不過的。
蘇易安不參與這樣的事情,拿了一卷書在旁邊看。
梅若雪拿到圖紙後,就開始請教程東,程東有了蘇易安的話,自然是知無不言言無不盡,教的十分詳細和認真。
梅若雪一點就透,兩個人一商量,得!一起來製藥。
隻是梅若雪並不會告訴程東這藥是給誰用的,武帝的身體到底如何,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就在梅若雪和程東開始研究如何用煉丹爐提煉、濃縮藥物的時候,山外的時疫徹底爆發了,遠的不說,就是都城的街道上,就有人走著走著栽倒死了,到處都是難聞的氣味兒。
莫蘭公主急得很,偏偏手底下這些懂得岐黃之術的人都束手無策。
與此同時,都城百姓中開始偷偷議論,議論的自然是最近得到的消息,隻要去邙山就能好病。
邙山就是曾經困住了蘇家軍的地方,如今被蘇家軍和楚國軍隊據守而占了。
並且,還有人說蘇家軍之所以沒有打進來,就是因為知道時疫的厲害,等著刀不血刃呢。
有人受不了了,帶著一家老小進山,有第一家就有第二家,這些人出城也沒人管束,進山的人越來越多,當莫蘭公主意識到的時候,已經晚了。
本來就因為被人偷襲了火藥倉庫大發雷霆又上火的莫蘭公主,一氣之下去了地牢。
地牢之內,一身黑衣的南竹盤膝坐著,低垂雙目,聽到了腳步聲後,他隻是微微皺了皺眉。
那晚之後自己就被關押在這裏,他也算知道了梅若雪的話到底是什麽意思了。
原以為隻是一條街,誰成想是四個火藥庫房。
“南竹。”莫蘭公主停下腳步,隔著鐵籠看著裏麵坐著的南竹,出聲:“你很能扛了。”
南竹撩起眼皮兒看了眼莫蘭公主:“生死看淡,你能耐我何?”
“我!”莫蘭公主怒了,磨了磨牙吩咐隨從:“打開牢籠,你們退下!”
南竹為不可見的咬緊了牙關。
隨從聽從吩咐,打開牢籠後退到了門外,關上了厚重的大門後,如同泥像一般站在門口。
牢籠之內,莫蘭提著裙子走進來,這裏陰暗潮濕的很,有很重的泥土腥味兒。
她也不嫌棄地上隻有幹草,直接坐在了南竹對麵,從身上拿出來一把小小的匕首,在手指尖的位置輕輕一劃,一滴殷紅的血珠就凝在指尖了。
莫蘭公主抬起頭看了眼南竹,笑了:“生死看淡?我就拿你沒辦法了嗎?”
南竹閉上眼睛不看那血珠,可血的味道鑽進了鼻子裏,身體就開始不受控製了,縱然極力壓製,可那噬骨的感覺充斥四肢百骸,讓他身體都止不住開始顫抖,想要撲過去,想要撕碎了麵前的女人,想要那一滴,哪怕隻是一滴的血。
莫蘭公主見他還在忍耐,往前傾身幾乎貼在了南竹的胸前,手指送到了南竹的嘴邊,輕聲:“乖,好多日子沒有喂你們了,是不是餓壞了?”
南竹突然出手推開了莫蘭公主,憤恨的睜開眼睛,眼底已經是猩紅一片了,他明明是想要殺了這個女人,可是當他出手的時候,最大限度的也隻是推開她。
“你恩將仇報!莫蘭!真以為我不敢自絕於此嗎?”南竹理智開始漸漸迷失了,可依舊是用猩紅的目光盯著莫蘭,此時的莫蘭在他眼裏是主人也是食物。
莫蘭笑出聲來:“呐,我這次很大方的,你想要多少都行,至於說自絕於此,可以啊,你試試自己行嗎?”
南竹突然出手扼住了莫蘭的脖頸,低頭就咬住了她的肩,血的味道彌漫在口腔裏的刹那,他竟渾身叫囂著舒服,理智徹底迷失了。
許久之後,莫蘭整理了衣服,看了一眼閉著眼睛躺在亂草上的南竹。
“穿好衣服,跟我出去。”莫蘭說。
南竹睜開眼睛,眼裏都是寵溺甚至是敬畏,爬起來把衣服一件件穿上後,規規矩矩的跟在莫蘭公主身後走出了地牢。
地牢外麵陽光刺眼,莫蘭公主臉色有些蒼白,出來之後猛然看到這麽熾烈的陽光,不禁眯起了眼睛。
“你還真在這裏。”溫和的聲音像是永遠都不會帶著一絲一毫情緒似的,莫蘭卻微微僵硬了身體,順著聲音看過去,就看到了站在一把黑色的傘下麵的上官隱。
上官隱帶著玉冠,穿著沒有任何點綴花紋的白色長袍,麵上沉靜似水,眼神也清澈的像是深潭一般,就像是閑著沒事碰到了似的。
莫蘭卻明白,上官隱是來找自己的,並且等了一會兒了,否則根本用不上傘。
勾起笑意走過去,抬起頭俏生生的問:“隱郎是在等我嗎?”
“算是。”上官隱看了眼莫蘭身上的長袍,此時的長袍把整個人都裹緊了,擋住了許多不能讓人看到的傷,卻擋不住淡淡的、讓人心馳神往的血的味道。
目光稍微挪了一下,看著後麵恭敬乖順的南竹,上官隱從鼻孔裏溢出一聲不屑的輕哼。
莫蘭急忙說:“隱郎,那我們回去吧。”
上官隱沒說話,轉身就走了,莫蘭跟在身後,在莫蘭身後跟著的是南竹。
莫蘭走了一段路才回頭,看到南竹的時候臉色一沉:“你回去吧。”
“是,主人。”南竹轉過身順著來路往回走去了。
上官隱住在都城的一個寺廟裏,寺廟裏一切都是按照他的喜好布置的,包括還有一個很像蒼山的戒林。
他一路進了寺廟往戒林去。
莫蘭就倒吸了一口冷氣,這都趕在一天了,她的身體也是吃不消的。
可是,連南竹自己都要爭取,更別說這個到目前為止依舊是最有力靠山的是上官隱了,時疫的事情可以放在一邊不管,但接下來是攻山還是攻城,她還要仰仗上官隱啊。
戒林之內,上官隱坐在蒲團上,就真的如傳言那般,讓人看上去就會忍不住跪倒參拜的佛子模樣。
莫蘭走過來蹲在上官隱身邊:“隱郎,是想要嗎?”
上官隱偏頭看莫蘭,那一雙沉靜的眸子裏慢慢的染了笑意:“聽說,用你的心頭血可以引出蠱蟲,我想要的是這個。”
莫蘭公主跌坐在地,不敢相信的看著上官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