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2章：喬裝入都城
蘇易安拍了拍吉隆的肩膀：“再過幾年，你太小了。”
“我可以的。”吉隆目光堅定：“如果我立功了，我就帶著妹妹回去楚國，到時候就跟在蘇將軍身邊行不行？”
蘇易安看了眼吉隆：“不用你立功，我也可以帶你們回去楚國，也會把你們養在府裏的。”
“無功不受祿。”吉隆小聲說了句後，便不再看蘇易安了，而是放開了速度往城外去。
蘇易安看著很快就要消失不見的吉隆，勾起唇角，果然是玉麵閻王的兒子，功夫不錯。
馬車裏，梅若雪拿出來糕點和幹果給吉雅。
吉雅就呆呆地坐在錦凳上，一眨眼就掉一對兒淚珠兒，再快速的用袖子擦掉，可憐巴巴又倔強的樣子惹人心疼。
梅若雪隻能輕聲哄著：“吉雅，要不要學醫術？”
“我可以嗎？”吉雅立刻看過來。
梅若雪點頭：“可以的，吉雅以後可以跟著我回楚國，在楚國可以吃飽穿暖，也可以學醫術，以後長大了能治病救人的。”
“那哥哥呢？”吉雅問。
梅若雪笑了：“哥哥當然也回去楚國啊，到時候看哥哥喜歡，如果哥哥喜歡學武藝的話，我可以幫著找師父，如果想要學文的話，可以去私塾啊。”
“可是阿媽說，我們回去楚國會死的。”吉雅用力的忍著眼淚。
梅若雪輕輕地歎了口氣：“不會，你們還是小孩子，你們沒有犯過錯。”
“可是，我阿爹殺了好多人。”吉雅到底是忍不住哭了起來：“可是阿媽說那些人都該死的，阿爹是好人的。”
對於一個六歲的孩子，梅若雪不知道該如何解釋什麽是殺手，但是她知道必須要正一正吉雅被帶偏了的三觀，所以她說：“吉雅，我們每個人都是命，生命隻有一次，不管是因為什麽也不應該去殺人，壞人有官府管，他們要是犯了死罪，官府也會殺了他們的，你明白嗎？”
“我阿爹不是官府，對不對？”吉雅問。
梅若雪點頭：“是的，因為他不是官府，所以他殺人就是不對的，官府會拿他問罪的。”
“阿爹很好的。”吉雅聲音小小的說。
梅若雪沒接話兒，在孩子心裏，父母都是最好的，不管他們到底是什麽人。
離開了果子城，吉隆帶著一行人往山路上走去，馬車到了這裏就不能再用了，梅若雪果斷的棄了馬車，把馬車上的東西都放在馬背上，車扔在了路邊草叢掩映下的深溝裏。
這條路很難走，天已經黑下來了，蘇易安護衛在梅若雪身邊，三爺爺跟著吉隆，追雲抱著吉雅斷後。
無月無星的夜晚漆黑一片，走了一段距離後，吉隆說：“前麵有一個山洞可以休息，等天亮了我們翻過去這座山頭，就能到都城了。”
“都城很近？”梅若雪問。
“不是很近，而是我們這座山是連綿的山脈，期間要翻過好幾個小山頭，這條路是最近的路了，當年……。”吉隆頓了一下，才繼續說：“我阿爹就是在這山裏見到了莫蘭公主的，也是從這座山裏消失不見的，他跟著莫蘭公主走了。”
沒有太多的情緒的吉隆像是一瞬間就長大了似的。
梅若雪很心疼，但對於這對兒苦難的孩子來說，吉隆的改變是最好的。
山洞裏有幹草，吉隆和三爺爺還有蘇易安三個人守在外麵，梅若雪帶著吉雅和追雲住在裏麵，生了一堆火，追雲把幹糧放在鍋裏用水煮開，大家吃的都是一樣的，畢竟不知道要在山裏走多久。
梅若雪拿出來舒筋活血得藥油給每個人一瓶，用來舒緩腿上的筋肉，免得第二天走不了路。
很快，幾個人就都睡著了，蘇易安最清醒，隻是閉目養神。
吉隆夜裏添了柴，給吉雅蓋在身上的衣服往上扯了扯，就靠在洞口睡著了。
第二天，天剛蒙蒙亮，一行人就開始爬山了，吉雅堅持走了不斷地一段路後，到底是因為年紀小，還是追雲抱著。
這一天，翻過了三個山頭，站在山頂看是一望無際的古木狼林了，梅若雪知道路還很遠。
走到第三天的時候，梅若雪終於看到了群山圍繞的一座城，指著那城問：“吉隆，那是不是都城？”
“是。”吉隆很篤定的說。
他去過都城尋找阿爹，去過很多次，每次都無功而返，但他相信阿爹就在城裏，並且知道自己去過，不然的話守城的兵不會對自己那麽客氣的。
隻是，阿爹不肯見他。
原來，阿爹心裏最重要的是自己，阿媽心裏最重要的是阿爹，而他和妹妹像是不該來到這世上的人似的，沒人會在乎的。
所以，就算是阿媽寫了血書又如何？
他終究要像蘇夫人說的那樣，為了妹妹好好活下去的。
明明都看到了都城，可一行人還是走了三天才到山腳下。
山腳下找到隱蔽的地方藏好，吉隆認真的說：“我和吉雅要進城，蘇夫人和追雲姐姐可以有一個冒充我們的阿媽，蘇將軍和三太爺爺進城沒問題的。”
“我進城也沒問題。”追雲立刻說。
梅若雪抿了抿嘴角：“那我喬裝打扮。”
蘇易安想要阻攔，梅若雪搖頭，這會兒哪裏能嬌氣？打從決定來都城的時候，大家都心知肚明是想要就是奇襲。
吉隆帶路，梅若雪牽著吉雅的往山下走去，蘇易安眉頭緊鎖的看著三個人的背影。
梅若雪很放鬆，吉隆路上會介紹都城裏的一些情形，梅若雪都記在心裏，吉雅緊緊地牽著梅若雪的衣襟，也認真聽著哥哥的話。
到了城門口，正是夕陽西下的時間，吉隆先跑過去和城門守衛說了幾句，守衛看過來的時候連連搖頭。
梅若雪牽著吉雅的手，靜靜地等著。
好半天，吉隆才走回來：“阿媽，我們進城吧。”
“好。”梅若雪彎腰抱著吉雅在懷裏，身上的衣服是一路爬山過來的那一套，狼狽到沒法形容。
在城門口守衛看都不願意多看一眼就讓三個人進城了。
吉隆進了城帶著梅若雪沿著城牆邊上的一條小路快步進了一條巷子，這條巷子破舊的很，房屋是土木結構的居多，許多人穿著吊腿的褲子，肥大到一個褲腿都能當裙子穿了。
這些人都很忙，家家門口都有許多竹子，梅若雪偷偷看了眼，那些人把竹子都鋸成了竹筒，空氣中彌漫著動物糞便的味道。
“他們在做什麽？”梅若雪問。
吉隆小聲說：“火藥。”
梅若雪心裏咯噔一下，難道說西域國是個人人皆兵的國家？如果是這樣的話，想要戰勝真的太難了。
這一路上梅若雪都在觀察那些人，隻是如何製作火藥她並不知道。
吉隆帶著他們來到了很僻靜的角落裏，停下腳步後小聲說：“這裏的房子是空著的，我每次來都會住在這裏，我先進去看看。”
梅若雪點頭。
吉隆推開木門，木門咯吱咯吱的聲音有些刺耳，梅若雪從開著的木門看進去，裏麵空蕩蕩的什麽也沒有，這讓梅若雪稍稍放了點兒心，在吉隆衝她們倆招手的時候，帶著吉雅走進了院子裏。
院子裏很破爛，房子的窗戶都掉下來了，風一吹就發出來咯吱、咯吱的聲音，不過這條巷子的人似乎都很注重彼此間的隔斷，鄰居之間的牆很高。
三個人進了屋，屋子裏厚厚的灰塵，破桌子歪倒在地，長條凳子的腿兒都少了一個。
“你們先在這裏，我出去打聽打聽。”吉隆到牆角摳開一塊石磚，從裏麵拿出來個木匣晃了晃，裏麵有叮叮當當的聲音：“回來我會買吃喝的。”
“小心點兒。”梅若雪囑咐吉隆。
吉隆回頭看了眼梅若雪，點頭：“嗯，不要亂跑，這裏的人很欺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