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4章:所有等待都是值得的
張魁和追雲的婚事沒有多麽麻煩的事情,隻需要梅若雪吩咐下去,府裏張羅兩桌席麵,賞了一處獨門獨戶的小院,就算是成了夫妻。
但梅若雪不虧待追雲,陪嫁之類的都有,奴籍也除了,小範圍內那也是大操大辦的,府裏未出閣的丫環們沒有不羨慕追雲的。
外院管家蘇守德,後宅管家襲月,兩個人更是忙得腳不沾地。
正所謂擇日不如撞日,正月十一就在府裏辦了婚事。
正月十二一大早,蘇守德帶著家丁,襲月帶著丫環,追雲和張魁護著夫人一路往陳家去。
今日是陳家遭難的日子,別人不說,陳家是要開祠堂祭祖的。
所有陳家人都會回來祭祖,包括梅若雪和梅若晴那也是陳家的至親,自然是要到場的。
因為是正月十二,沒有早朝,所以沈靖也一大早就過來張羅了,還帶來了沈靜怡,沈靜怡是外人,不能參加這樣的祭祀,可是二嬸懷有身孕,她擔心人多手雜沒人照顧著,所以就過來了。
蘇懷瑾也陪著陳玉蓮早早的過來了。
梅若雪到了門口,看著陳府,門頭上是禦賜的兩個大字:陳府。
兩邊是威風凜凜的石獅子,這也是禦賜之物,陳家功績簡在帝心,這是所有人都看在眼裏的。
澤顯站在門口,一身長袍像模像樣的待客,因除了自己家人外,許多朝中老臣也都過來祭奠曾經同殿為臣的陳嗣道了,這些人中多數都已經白發蒼蒼,也都早就榮養了的。
蘇懷瑾讓得力的人陪著澤顯,不能失了禮數。
“長姐,快進來吧。”澤顯跑過來,對梅若雪說。
梅若雪笑了:“自己家人出來迎什麽?快去待客吧。”
“是,長姐。”澤顯嘴上這麽說,還是親自扶著梅若雪進門後,才讓旁邊候著的丫環帶路,迎梅若雪進了後宅。
陳家的宅子不小,畢竟成竟是首輔,但處處都透著的是古樸和大氣,並無任何奢華的點綴,就連院子裏也沒有假山造景這些東西,反倒是種了不小的一片竹林,竹林下有亭子,夏日可乘涼,冬日可改造成暖閣,設計的頗為巧妙。
過了月亮門是後宅,後宅之內,隻有自家女眷,梅若雪尋著輕聲的抽泣就找到了陳玉蓮姐妹二人。
不過,哭的是陳玉暖,旁邊小聲哄勸著的是陳玉蓮,這邊伺候的婆子和丫環也都緊張的很。
“姐。”梅若晴都急了,過來拉著梅若雪的手,回頭:“娘,你還要哭?長姐回來了,你要是再哭,動了胎氣的話,長姐可不饒的。”
陳玉暖抬頭看梅若雪,眼淚就掉的更凶了,梅若雪暗暗歎了口氣,走過來:“娘,要哭就哭,痛痛快快的哭吧。”
旁邊,一直都都在勸著的沈靜怡眼睛都瞪大了。
梅若雪又說:“不就是一胎嘛,如果真動了胎氣,那也是這孩子不懂事,不體諒娘的不容易,娘這麽多年吃了那麽多苦,遭了那麽多罪,可不得好好宣泄一番,他不懂事,就不要了!”
陳玉暖瞬間止住了哭聲,不敢相信的看著梅若雪:“若雪,你這是什麽話?”
“我說的不對嗎?”梅若雪一臉無辜。
陳玉暖臉色一沉:“這還尚未成人形,怎麽能知道你說的這些?再怎麽說你也是長姐,當長姐的說出這樣的話來,真真是讓人寒心的很。”
“娘也知道還沒成人形啊?”梅若雪遞過來帕子:“所以這會兒胎象最是不穩妥的時候,娘若疼惜這個,就不該如此哭哭啼啼的,外祖父滿門都是英烈,沉冤得雪,難道不是喜事嗎?”
旁邊,沈靜怡這口氣總算是緩過來了,往旁邊挪了兩步,心裏話:還是梅若雪了解二嬸娘,眼看著一屋子人誰都勸不好,看,人家梅若雪一進門,二嬸娘就不哭了。
梅若雪安撫了陳玉暖的心情,轉過身和陳玉蓮小聲說:“母親,外麵人可不少,登門是客,咱們得準備席麵才行。”
“這事兒都安排下去了,你啊,整日裏忙得很,趕緊歇一會兒吧。”陳玉蓮心疼梅若雪,倒不是因為忙,而是因為小夫妻聚少離多的日子,看著梅若雪形單影隻的就讓人心疼,可是這樣的話又不好當著這麽多人的麵說話來,所以隻能說整日裏忙了。
梅若雪笑了笑:“還是母親心疼我,除了這邊,七寶巷那邊我也安排了人過去,這些年都有人祭祀,今年應該也會有人,別的不說,該致謝的。”
陳玉蓮扶額:“看看我這腦袋啊,倒是把這個忘記了,若雪是怎麽安排的?”
梅若雪抿著嘴角就笑了:“自然是給這些人安居樂業之所,一展所長的機會了,七寶巷過了今日之後,就會開始收拾整頓,咱們家的買賣要開在那邊的。”
“如此啊,那最好不過了。”陳玉蓮想到了自己年少十分,七寶巷裏是有陳家鋪子的,如今陳家是沉冤得雪了,可人不在了,許多曾經熟悉的一切也不在了。
梅若雪拿出來地契:“這些是外祖一家原本在七寶巷的鋪子,我也用不了那麽多,所以把這幾間鋪子給咱們家澤顯,也算是有點兒進項。”
“我兒想得周到啊。”陳玉蓮眼圈就紅了。
說起來,自己身為陳家正兒八經的姑娘,卻能做的不多,反倒是看看玉暖這個女兒,那才叫處處都爭氣,樣樣都想到頭裏去,還做的妥帖周到。
梅若雪急忙握住了陳玉蓮的手:“母親可千萬隱忍著些,咱們娘們之間不在錢財上計較那都是本分,母親若是再掉淚,我娘那性子可就真沒人壓得住了,哭起來動了胎氣,怎麽對沈家交代?”
“對對對。”陳玉蓮拿了帕子壓了壓眼角:“今日不會有女眷過來的,若雪陪沈家姑娘吧,我和你娘要去換一身衣服的。”
梅若雪知道這是要去祠堂的,按照老規矩,出門女哪裏能去祠堂?
可陳家沒有那些老規矩了,總不能讓澤顯一個人扛著,正經的陳家血脈,進祠堂也沒人說什麽。
到底是不放心,梅若雪囑咐了陳玉暖幾句,又讓蘇小妹和梅若晴護著兩位母親,這才過來見沈靜怡。
“靜怡。”
“若雪。”沈靜怡頗有些感慨:“若說這掌家的本事,隻怕誰都比不過若雪厲害的很。”
“還不是被逼無奈,走吧,咱們去看看陳家的宅子到底什麽樣。”梅若雪和沈靜怡往後麵去了。
後宅再往後穿過耳房,後麵就是後花園,別人家後花園都中一些花花草草的,陳家的後花園竟然是菜地。
“陳首輔真是一代良臣啊。”沈靜怡偏頭看梅若雪:“誰能想得到呢?陳家連吃的菜都是在花園裏種。”
梅若雪勾了勾唇角:“外祖父為官清廉,可見一斑了。”
“是啊。”沈靜怡走到旁邊一處水缸前停下腳步,轉過身:“若雪,他親自去了西域國,可是因為我嗎?”
梅若雪挑眉:“為什麽這麽說?”
沈靜怡垂眸,臉色微紅:“因、因我收到了一封私信。”
頓時,梅若雪眼睛都亮了,湊過來小聲問:“能分享?”
“啊?”沈靜怡偏頭看梅若雪,頓時臉就更紅了,到底是從袖袋裏小心翼翼的拿出來一封信,遞了過來。
梅若雪推開:“你還真對我心不設防,信我就不看了,我問你,你可是動心了?”
沈靜怡有些無措,抬起手遮了額頭:“或許吧,因他說餘生無需妃嬪無數,隻需要與一人長相廝守,此番世夏國了卻了心事後,回來再讓我定奪的。”
梅若雪伸出手扯了扯沈靜怡的衣袖:“行啊,你厲害啊,不出手是不出手的,出手就活捉了一個最大個兒的!”
沈靜怡窘迫的很:“若雪,我當你是好姐妹,你可不能笑話我。”
“呐,你情竇初開,我這不也是高興嗎?”梅若雪抬起手帶著幾分痞氣的刮了沈靜怡的鼻子尖兒:“看,所有等待都是值得的,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