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4章:姐妹連心
這邊,梅若雪和陳氏日子過得瑣碎且也忙碌,大婚臨近自然家裏處處都在張羅大婚的事情。
而另一邊,船靠岸,貴夫人下了船坐進馬車裏,抬起手揉了揉額角,丫環伺候在一邊,遞上了溫熱的參茶:“夫人,您養養神,少將軍說在這邊客棧匯合的,時間不緊。”
來人不是別人,正是陳玉蓮。
抿了口參茶,陳玉蓮靠在迎枕上,不無憂慮的說:“如意啊,怎麽我打從南下那天開始就心神不寧呢?”
“夫人是過於擔憂了。”如意跪坐在旁邊幫陳玉蓮揉捏著雙腿:“少將軍的婚事是必然要瞞著那些人的。”
陳玉蓮歎了口氣,說來如今王府之內真是群魔亂舞的架勢,不說別人,就是王爺也整日裏沉迷酒色,哪怕蘇易安失蹤了那麽多日子,也不見王爺有所動作,這人啊,說變就變,如今的王爺哪裏還是當年那意氣風發的將軍模樣了。
可到底是承了護了自己一命的情,她這輩子隻能在王府裏了。
若說王府裏還有什麽值得她用心的,莫過於兩個孩子了,要想當初王妃臨盆凶險之際,托孤於自己的情景,免不得眼角濕潤。
現如今那小小孩童長大成人,都要成親了,可是王妃卻再也看不到了。
心緒繁複,可這些話又能對誰說呢?隻能閉目養神。
如意盡心的伺候著陳玉蓮。
“如意啊,大小姐那邊……。”陳玉蓮想到了蘇小妹,這丫頭被慣壞了,無法無天得很,竟偷偷跑來一趟,要不是蘇易安派人給押送回去的話,真不知道會在外麵惹出什麽亂子來。
孩子不懂事啊,都看不出來如今的王府風雨飄搖嗎?
如意急忙說:“您放心吧,大小姐被禁足百日,就算咱們回去了,大小姐都還沒解了禁呢。”
提起大小姐,如意都為主子寒心,當初主子伺候的時候,多好的孩子,可自從被如今的王妃帶在身邊後,明眼人都看得出來是要捧殺,偏偏大小姐自己不知道,還和主子都走遠了,一年到頭都不見得往主子跟前來一遭。
背地裏如意都覺得到底不是自己肚皮裏生出來的,怎麽都沒有那份親切勁兒,白瞎了主子當初那些心思了。
作為下人,也不能亂說這樣的話。
馬車噠噠來到了約定好的東來客棧,隨行的仆人打點好了一切,陳玉蓮才帶著如意下了馬車,此番出門極盡低調,就算是在客棧裏也是單獨租下了比較偏僻的跨院。
進了跨院,如意張羅著給陳玉蓮洗塵,讓小二準備了熱水,如意拿了換洗衣物,伺候陳玉蓮洗漱後,陳玉蓮才歪在榻上,緩乏。
比定好的時間早來了一日,陳玉蓮並不著急,算算日子也還有七天的光景,隻盼著來得及。
如意收拾好了箱籠,在一旁繡著帕子,偶爾會看一眼榻上的陳玉蓮,見主子睡得安穩,如意也抬起手掩著唇角打了個哈欠。
第二天到了日落偏西,陳玉蓮有些著急了,頻頻往外張望。
按理說大婚日子臨近,蘇易安應該早些回來才是,怎麽還不見人?
就在陳玉蓮著急的時候,門外小廝終於有了動靜,她第一時間讓如意趕緊出去看看。
如意出去片刻就回來了。
陳玉蓮順著窗口看到隻有如意一個人回來,心就一沉,那種心裏慌亂的感覺就更為明顯了。
如意進了屋把一封信遞給陳玉蓮。
陳玉蓮打開信之後,臉色大變,多年來的養氣功夫都破了,磨了磨牙一把拍在了桌子上:“豈有此理!真是欺人太甚了!我陳家何曾對不起過他?竟還要……。”
“主子。”如意撲通就跪下了,沒有人比她更知道主子此時的心情,聲音悲切:“主子,隔牆有耳。”
陳玉蓮緩緩的靠在椅背上,深呼吸幾次才拿起來信仔細看,信中說的十分明白,身為陳家唯一幸存的血脈,自己離開了王府一路南下,明明是隱匿行蹤的,可是自己離開的第三天已經上了船後,宮裏皇後便下了懿旨要見自己。
王爺倒也真是可以,直接說人丟了,這一路上的心慌意亂原來是因為這個。
如意也著急了,問:“主子,如今可如何是好?”
“不急,少將軍已經安排了人手,我們即刻啟程去最近的山莊。”陳玉蓮看了眼如意:“給我換一身方便的衣衫。”
主仆二人女扮男裝出了跨院,外麵早就準備好了快馬,沒人知道首輔陳嗣道的大女兒非但文采出眾,樣貌出眾,就是一身功夫也是不弱的。
連帶著如意都不是個尋常的丫頭,翻身上馬後,陳玉蓮在馬上看了眼駱馳:“我帶來一些見麵禮,記得交給少將軍。”
駱馳抱拳:“夫人放心,一路上都有人暗中保護。”
陳玉蓮一夾馬腹,戰馬嘶鳴,主仆二人飛馳而去。
可誰又能知道,已經近在眼前的至親姐妹,就因為一道懿旨,再次擦肩而過。
偏偏這世上最難以琢磨的便是血脈之間那份親情,就在陳玉蓮奔襲往山莊而去的時候,陳玉暖突然眼前一黑暈倒在地。
這可嚇壞了伺候在身邊的八兩,喊了彩雲過來幫著把夫人扶到床上,這才跑出去找梅若雪。
梅若雪這幾日都在新宅子這邊,阿大本事真是不小,燒製了一批瓷器都送過來了,每一樣都精致的很,再就是繡房送過來了各種細致的簾幔,都需要梅若雪盯著。
所以,得了消息聽說陳氏暈倒了,梅若雪急忙跑回來,一進屋就聽到陳氏昏迷中大喊:“長姐,危險!”
梅若雪過來坐在床邊,伸手握住了陳氏的手,輕聲呼喚:“娘,娘。”
陳氏猛然睜開眼睛,看到梅若雪的時候神情都一陣恍惚,突然再也忍不住淚落滂沱。
梅若雪湊過去抱著陳氏:“娘,莫怕,莫怕。”
“若雪,我看到長姐了,長姐策馬狂奔,但有人想要殺她。”陳氏哭的不能自已,斷斷續續的說。
梅若雪用了些力氣抱緊陳氏:“娘,夢境是相反的。”
嘴上這麽說,梅若雪心裏也不踏實,至於是現在有人追殺所謂的長姐,還是陳氏想到了多年前的那場災難,還未可知。
陳氏堪堪忍住了淚意,握著梅若雪的手越發的用力了:“若雪,娘想和你說說。”
“好。”梅若雪盡量讓自己保持微笑,隻有這樣才能讓陳氏放鬆下來。
陳氏讓八兩退下,這才緩緩的說:“娘不確定,但娘之前的家很大,父親是很大的官,家裏人好多,我記得最深的是長姐。”
梅若雪認真的看著陳氏:“娘,很大的官是什麽官?”
陳氏輕輕的歎了口氣:“不知怎的,娘就是想不起,甚至連父親的模樣都忘記了,隻記得長姐喜歡做杏脯,會做很多糕點果餅,也會騎馬射箭,是個永遠都像烈烈金烏一般的女子,我一直都很喜歡長姐。”
“還有嗎?”梅若雪問。
陳氏點頭:“長姐出嫁很是風光,嫁給了京城一位王爺,那……。”說到這裏陳氏猛然頓住了話,看著梅若雪。
梅若雪柔聲:“娘,這世上最可信的就是我和若晴,因我們都是您的血脈。”
“唉,娘是怕給你們招來禍事,罷了,娘對你說,你們的親姨母嫁給的是當朝的武安王。”陳氏說到這裏,眼角就有淚珠兒滾落:“是側妃,我長姐在盛京是出了名的人物,竟也隻給武安王做了側妃。”
“娘,興許姨母愛慕武安王,願意當側妃。”梅若雪說。
陳氏臉色一沉:“胡說,長姐是家中嫡長女,身份何等尊貴?對啊,為什麽會給武安王當側妃呢?”
梅若雪看陳氏表情露出了迷惘和呆滯的樣子,急忙說:“娘,還有別的嗎?那個靖哥呢,不如也和我說說啊。”
陳氏楞了一下,猛然瞪大了眼睛:“若雪,娘想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