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6章:咋知道我會製糖?
石郎莊家家戶戶都張羅著過年,不管平日裏日子過的怎麽樣,這一天是一定要吃點兒好的。
所以,整個村子都彌漫著各種各樣的香味兒,也有孩子調皮的,拿了爆竹在村子裏放,不過爆竹可不便宜,所以稀稀拉拉的幾個響動就了不起了。
早早的訂了年夜飯的菜譜,陳氏做這個是一點兒也不含糊,所以打從早晨起來,王娘子帶著彩霞和彩雲在灶房裏煎炒烹炸,一直沒閑著。
蘇易安鋪了紅紙寫春聯,梅若雪在旁邊伺候著研磨,梅若晴早早的讓花婆婆給剪了窗花,這會兒指揮著香草挨個屋子貼起來。
陳氏把家裏人換身的新衣服都早早的拿出來掛著,拿了熨壺仔細的燙平了。
等拿到了柱子的長袍的時候,陳氏停了動作,轉過頭問:“若晴啊,怎麽不見你義兄過來?這都快晌午了,要吃辭舊飯了。”
梅若晴放下手裏的窗花:“娘,我去大門口看看,義兄可能帶著東西多,來的慢唄。”
“快去看看吧,告訴王娘子別急著炒菜,菜涼了口味就不好了。”陳氏吩咐完,又去櫃子裏拿出來匣子,裏麵準備了好多個大大小小的紅封,仔細的數了一遍才放在旁邊。
“沒想到你寫字這麽好看。”梅若雪研著墨,看蘇易安一揮而就寫下的春聯,由衷的讚歎一句。
蘇易安把春聯放在一邊等著墨幹,拿過來裁剪的方方正正的紅紙,看梅若雪:“要不要寫一個試試?”
梅若雪立刻搖頭猶如撥浪鼓一般,她自己那字啥樣心裏有數,才不丟這人呢。
蘇易安伸手拉著她到懷裏,連哄帶騙的讓梅若雪握著筆,他俯身從梅若雪身後抱著她,大手握住了她執筆的手,下巴搭在梅若雪的肩膀上,輕聲:“下筆要穩,不要遲疑,來,試試。”
梅若雪隨著蘇易安的力道寫了起來,結果到底是力氣不勻,寫出來的福字在田的位置糊成一個黑點了。
“不寫了,浪費紙!”梅若雪立刻泄氣了。
蘇易安比她可有耐心多了,這次控製力道加大一些,幾乎就是就這梅若雪的手握著筆那般寫了十幾個福字,各個都好看,梅若雪到最後自己都被自己騙了,見一個比一個好看,興奮的嚷嚷道:“蘇易安,你看,你看我寫……。”一扭頭,嘴唇落在了蘇易安的臉頰上,梅若雪後麵的話都堵回去了。
瞪大眼睛,愣愣的的忘記了動作。
蘇易安緩緩偏過頭來,梅若雪眼睛裏就隻有他棱角分明的唇了,下意識的吞了吞口水。
這動作讓蘇易安有點兒受不住,剛要湊過來就聽梅若晴隔著門在外麵喊了句:“姐,柱子哥來啦。”
“啊,馬上。”梅若雪驚慌失措的想要掙脫。
蘇易安直接把人扣緊在懷裏,在她耳邊輕聲說:“喏,你剛才占了我便宜,我得占回來。”
“別鬧,來人了。”梅若雪抬起手擋住蘇易安湊過來的臉:“你剛才一定是故意的。”
“嗯,是故意的,等了好半天才等到。”蘇易安心情極好,語氣都帶著笑意。
梅若雪突然伸手扭了他的耳朵一下:“快別鬧了,趕緊貼春聯。”
知道梅若雪不讓自己荒唐一下,蘇易安也不著急,幫梅若雪整理了一下衣服才讓她出門去,自己也跟著出來,見柱子正往院子裏倒騰大包小裹啥的,蘇易安也沒架子,過去幫忙。
“喂,你以後叫我大舅哥,欺負我妹子,小心我打斷了你的腿!”柱子尋了個機會,惡狠狠的警告蘇易安。
蘇易安笑了:“嗯,不欺負她。”
梅若雪看蘇易安和柱子倒騰東西,便叫了香草和梅若晴一起過來貼春聯。
這邊春聯貼好了,辭舊飯就擺好了桌,陳氏帶著兩個女兒坐在裏間。
蘇易安和柱子陪著龍四海好老疙瘩坐在外間。
辭舊飯吃過後,陳氏便讓一家人都換上新衣服,連王娘子他們都有的,整個院子裏的人都穿著嶄新的衣服,王娘子摸著身上的衣服:“這料子滑溜溜的,都舍不得下廚去了哦,這輩子啊,都沒穿過這麽好的衣裳。”
“娘,以後年年你都有新衣裳的。”香草抱著王娘子的手臂,娘倆昨兒才見麵,真是想的很。
對麵,彩雲和彩霞麵上高興,心裏卻酸澀的很,她們是被家裏賣了死契的人,哪裏還有什麽親人了。
“來來來,咱們賭幾把如何?”梅若晴拿著色盅進門來:“我娘問王娘子會不會打葉子牌,要是會的話,咱們再湊一桌。”
王娘子起身過來福了福身:“二小姐,奴婢不會那個。”
“不會也沒事,我娘說可以學學,剛好我長姐也不會,彩霞咱們來玩兒骰子。”梅若晴是個活潑的性子,一會兒工夫院子裏就嘰嘰喳喳的熱鬧起來了。
龍四海和老疙瘩喝了上好的竹葉青,倆人暈乎乎的就跑回去睡覺了,蘇易安和柱子就坐在院子裏,耳邊是女人們的歡聲笑語,兩個人一壺熱茶,喝得慢條斯理的。
蘇易安有留意柱子的一舉一動,雖說人長得是醜了一些,但頗有幾分沉穩的勁兒,假以時日必也不會是個庸庸碌碌之輩。
一壺茶都要喝完了,兩個人還誰也沒說話,到底是柱子先沉不住氣了,開口問了句:“那邊兒宅子是你們大婚用的嗎?”
蘇易安順著柱子的目光看過去,點了點頭:“要過去看看?”
“好。”柱子起身就往大門口去。
蘇易安跟上來,兩個人來到這邊宅子,因平日裏龍四海都讓人收拾著,所以院子裏是一點兒積雪都沒有。
柱子每一處都看得仔細,末了歎了口氣說:“你小子有福分,我妹子是個能幹的人,以後你對她好著點兒,不然就憑你,要飯都要不到。”
這話把蘇易安氣笑了,自己在柱子的眼裏竟是這樣的人!
柱子看他不服,冷哼一聲:“你還別不服,咱們就說你在永固縣的時候,要到飯了嗎?”
蘇易安:“……!!!”
這話可真是太紮心了。
見蘇易安無話可說,柱子才算是舒服了點兒:“要說你這張臉的確好看,所以我妹子才會看上你的,但你要敢仗著自己臉好看到處拈花惹草的,我就把你腿打折!”
“是不是大舅哥都這麽嚇唬妹婿?”蘇易安問。
柱子嘴角一抽,想了想立刻點頭:“對,都是這麽說的,但不是嚇唬你,是真的敢打斷你的腿。”
蘇易安朗聲笑出來,他都不知道有朝一日柱子知道了自己的身份後,還敢不敢這麽說話了。
“布莊生意做得不錯,手裏又銀兩就該做點兒別的,若雪會製糖,你要不要和若雪商量一下販這個?”蘇易安看柱子。
柱子狐疑的問:“能幫助我妹子?”
“嗯,能,你妹子不願意做這些個買賣,隻想著開藥局,但糖一直都稀缺,更別說若雪做出來的糖白如雪、棉如絮、甜如蜜了。”蘇易安掃了眼柱子:“她素來愛財。”
“行,等我和我妹子商量一下的。”柱子答應的爽快。
蘇易安如此這般的教柱子一套說辭,兩個人竟發覺越來越投機了。
年三十中午辭舊飯後,晚飯是沒有的,要等到半夜子時吃迎新飯,辭舊飯吃米,迎新飯則吃餃子,餃子、交子,就是這麽個來曆。
熱鬧了一下午,王娘子帶著彩霞幾個人包餃子。
柱子逮住了機會進門給陳氏請安,尋了個由頭說起來做糖的買賣了。
梅若雪坐在旁邊聽了半天,問:“柱子哥,你怎麽知道我能製白糖呢?”
柱子一下就傻眼了,小眼睛眨的賊快,回頭哪裏還有蘇易安的影子,結結巴巴半天,硬是不知道如何說出口了,他可是答應了妹婿不說是他告訴的啊,那自己咋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