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永絕後患
梅若雪見平安遲遲不歸,心裏有些著急了。
做好了飯菜就跑去了山腳下,兩個人慣常走的山路上等著,也巧了,剛來到這裏就見平安提著獵物下山。
見到那抹身影,平安的嘴角終於勾了勾,甩開大步往山下走,到了近前出聲:“等我?”
“嗯,天晚了都不知道回家?”梅若雪掃了眼他提著的一串獵物,暗暗咂舌,這人不像是打獵的人,像極了去自己家雞窩抓雞,這麽多獵物真不知道他怎麽打到的。
兩個人往回走,平安想了想開口說道:“梅寬和小李氏會成親,很快。”
梅若雪停了腳步:“你那會兒是去永固縣了?”
“嗯。”平安也停下腳步:“永絕後患。”
梅寬和小李氏成親的確是可以沒有後患了,別的不說,小李氏都會不允許梅家人再和娘仨往來的。
想到這裏,梅若雪笑了:“平安,他們說你會坐在街上盯著女子瞧,瞧上了就會去捉。”
“嗯。”平安輕輕的歎了口氣:“隻可惜那些人都不是。”
“不是你要找的人?”梅若雪問。
平安搖頭,看著梅若雪的眼睛:“你也是,你們眼睛很像。”
梅若雪嘴角抽了抽,想著吃完飯一定要給平安診脈,看看這人是不是真有病。
“我重傷之後就忘記了過去的事情,但記得一個婦人,她可能是我母親。”平安說話本來就很慢,這句話說得就更慢了。
若是換做沒穿越前,梅若雪肯定覺得這男人不是個好東西,什麽像母親,像前女友,還不都是套路?
但現在她選擇相信平安。
“我要看看你是不是病了,你信得過我嗎?”梅若雪問。
平安搖頭:“我沒病。”
“好吧,回家吃飯。”梅若雪不想和平安爭這個,有病沒病可不是嘴上說說的,反正平安和程子良不同,等程子良的第一個療程結束,後續藥都配好之後就可以離開了,但平安不會,至少短時間內平安不會走。
回來的路上,梅若雪說了龍爺的傷勢,也給平安看了龍爺給的吊墜,不過略有些意外的是平安並不覺得那吊墜有什麽。
到家吃飯,陳氏和梅若晴研究怎麽布置新家,梅若雪做艾條,熬膏藥,還要準備做水丸的方子,往後的日子就剩下賺錢這一件事了。
程子良被累怕了,就算是有一身好功夫,可那也不是做力氣活用的!
被抓了一小天勞工的他,吃過飯就攤在杏樹下的石凳上,不能喝茶就喝水,抬頭望天的他有些懷疑人生。
旁邊,平安手法利落的把白兔子剝皮,灰兔子放在一邊沒搭理,一張張白兔子皮被固定在牆上,惹得程子良嘴角都直抽,說實在的,平安一身功夫剛猛霸烈的很,窩在小山村裏當了個獵戶,挺可惜的。
最重要的是程子良覺得梅若雪薄涼,一點兒都不關心平安。
“平安,燒熱水。”梅若雪從灶房裏探出頭:“多燒一些。”
“好。”平安把肉放進木盆裏浸泡著,抱著柴去灶房,又出來一桶桶拎水進去。
程子良覺得,梅若雪把平安當成長工了!
“無恥!”程子良從牙縫裏擠出來這麽一句,便起身準備回屋。
“程子良,把這些鹿骨磨成粉。”梅若雪抱著幾根鹿骨出來,喊程子良。
想要離開的程子良慢慢的回頭,上一眼下一眼的打量著梅若雪。
梅若雪眉頭微蹙:“不願意?”
“拿來!”程子良過去把鹿骨一把搶過來,快步去了東耳房裏,東耳房裏有石磨。
梅若雪笑了:“謝謝啦,先砸碎了再用石磨碾碎,之後用研缽碾成細細的粉才行哦。”
已經到了東耳房門口的程子良深吸一口氣,回頭:“梅若雪,你來。”
“不會?”梅若雪走過來。
程子良看梅若雪到了身邊,立刻壓低聲音說:“小小年紀,你倒真會使喚男人,不覺得多嗎?”
額?
梅若雪惡向膽邊生,微微揚起頭看著程子良,勾唇一笑:“使奴喚俾,多少似乎都有用吧?”
“你真過分。”程子良被噎了一句,恨恨的說。
梅若雪聳了聳肩:“你真有病,不過放心,我有藥。”
平安從屋裏出來,看到程子良擋住了梅若雪大半個身子,微微皺眉。
梅若雪探出頭來,立刻說:“平安,他罵我。”
程子良臉色一黑,快速進了耳房,回頭惡狠狠的看著梅若雪:“最毒莫過婦人心!”
“所以呢?”梅若雪不理他,笑眯眯的走過去了。
耳房外麵傳來平安的聲音:“打他嗎?”
“不用,下次就打。”梅若雪說。
程子良聽到這兩個人的對話,手裏的鹿腿骨咯嘣一聲就掰斷了,磨了磨牙就空手把一堆鹿骨掰細碎。
梅若雪煮了涼茶放在石桌上,叫平安過來坐下。
平安聽話的坐下來,梅若雪愛著他也坐下了,招呼都沒打就把平安的手腕拉過來,仔細的診脈。
平安的耳朵尖瞬間紅了,偏頭看她一本正經的樣子,想要掙開的想法也隻是一閃而過,便任憑她手指在自己的脈門上。
“還真不一樣。”梅若雪診脈之後,單手撐著腮喃喃自語:“難道練武的人和普通人差距那麽大嗎?”
這問題平安回答不了。
梅若雪起身進屋,一會兒工夫拿了一本書出來。
平安抬手把燈籠撥得更亮一些,看了眼梅若雪打開的書,再看梅若雪眉頭緊鎖的模樣,緩緩出聲:“任脈不通,五髒六腑下降,會病。”
梅若雪愕然抬頭看著平安:“你懂這個?”
“略懂。”平安被她這麽看著,心就慌了,別開臉:“督脈不通,六腑漸弱,會病。”
“平安,還有呢?”梅若雪立刻來了興致。
平安抿了抿嘴角:“衝脈引領血海,帶脈上束任、督和衝脈,下管四對韌,所以……。”
“所以,練武之人四脈皆開,身體機能非常旺盛,所謂強筋壯骨隻是練武之人追求外部打擊力度的表象,真正的練武之人是因對身體各個部位甚至各個器官都有所掌控和利用,對吧?”梅若雪眼神爍爍生輝,一把抓住了平安的手臂:“我知道了!我知道程子良的病為何用那種藥丸了!”
“那麽關心他?”平安幽幽地問。
梅若雪立刻點頭:“對,找對了方法,用對了藥,治好了他的病很重要,一能得到銀子,二能趕緊讓他滾蛋!”
正抱著磨好了的鹿骨粉的程子良隻覺得有那麽一瞬間,萬箭穿心了。
平安眼角餘光看到程子良的表情,勾起唇角笑了笑:“所以,都需要什麽?我幫你找。”
梅若雪可沒放過平安的眼神變化,知道程子良就在身後,立刻壓低聲音,故作為難的說:“平安,我雖然想治好他,可咱們那人參太珍貴了,給他用多可惜?唉,就算是給銀子,我連一根須須都舍不得啊。”
程子良隻覺得血灌瞳仁,腦子都嗡嗡叫了,這輩子敢說自己連一根人參須須都不配的人!換做旁人,明年能燒祭日了!
幾步過來,哐當把罐子頓在桌子上,從腰上拽下來錢袋啪就拍在梅若雪麵前:“多少銀子,我要了!”
梅若雪蹭就站起來,快速的眨著眼睛:“你要什麽?”
“人參!”程子良氣吼吼的說。
梅若雪立刻冷著臉:“沒有!”
“一整根都要!”程子良眼神陰翳:“不管多少銀子!”
“不是你買不起,是我不想賣給你。”梅若雪見程子良要急眼了,撇了撇嘴兒:“不過,你的藥該用還是要用的,但是這價格咱們得談談了。”
旁邊,平安很是同情的看了眼程子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