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你讓我受這份窩囊?
“娘,我怕。”梅寶玉哇一聲就哭出來了,一個勁兒往小李氏的懷裏鑽。
梅若雪覺得自己簡直就像是大灰狼一般,笑著說:“我帶你去拜見母親,以後你就養在我母親的名下,雖然是庶出,到底也是梅家的血脈,我娘雖然腦子不怎麽好,可也把我們姐妹養活了,餓不死你。怕什麽呢?”
小李氏這下是真炸毛了,站起身把梅寶玉當在身後,抬起手指著梅若雪:“別給臉不要臉!你算個什麽東西?鄉野丫頭在我麵前還敢擺譜!梅寬!今日這事沒完!”
得,連梅郎都不叫了,梅若雪勾了勾嘴角,也看向梅寬:“對,梅寬,今日這事兒沒完。”
梅寬這會兒一個頭兩個大,想要直接揍死梅若雪心情都炸開了,可旁邊那少年不是個善茬,眼珠兒一轉,厲聲問道:“你是個什麽東西?梅家的家事,由不得外人插手!”
“你怎麽知道他是外人呢?”梅若雪站起身,扯住了平安的衣袖:“平安,告訴他們你是誰!”
“未來夫君。”平安還特地挺了挺脊背,眼神更鋒利了幾分,看著梅寬。
一屋子的人都愣住了。
小李氏猛地看向梅寬,她明明都和梅寬說好了,大丫頭給趙員外當妾室,趙員外想要尋個嫩的傳宗接代,價錢可不低,怎麽就有了未來夫君?
趙氏在門口直嘬牙花子,梅若雪哪裏來的本事?竟找了個如此俊俏的小郎君,雖說破衣爛衫的入不得眼,到底臉上好看啊。
“荒唐!無媒苟合!梅若雪!你怎麽能隨了那不要臉的賤婦!”梅寬氣急了,過來伸手就扯梅若雪。
平安抬起手捏住了梅寬的手腕。
梅若雪趁機笑道:“怎麽是隨了我娘呢?我這不是學你嗎?有其父就必有其女,你比我厲害啊,無媒苟合生出的孩子和若晴差不多大吧?”
“我和你拚了!”冷氏來了蠻勁兒就往上衝,梅寬也想要掙脫平安的桎梏,掙紮起來。
梅若雪緩緩坐下,就看平安手腕一翻,梅寬就吃疼的跪在地上,另一隻手屈指一彈,冷氏慘叫一聲躺在地上了。
小李氏摟住了梅寶玉,分析眼前利弊後,痛哭流涕:“梅郎負我啊,寶玉,跟娘回去。”
說著,拉著梅寶玉跑的比兔子還快,帶外麵喊著車夫趕緊回家。
梅若雪叫平安坐下,踹了一腳梅寬:“說說吧,銀子呢?”
“你、你忤逆不孝。”梅寬趁機爬起來,過去想要扶著冷氏,趙氏這會兒急忙進來,搶先一步扶著冷氏起來,冷氏也忘記撒潑打滾了,傻呆呆的坐在地上,突然就哭出聲來:“孫兒,我的大孫兒跑了,跑了啊。嗚嗚嗚……。”
梅若雪掏了掏耳朵:“忤逆不孝,也是看什麽人,今天就是給你個小教訓,要麽現在拿出銀子來,要麽咱們就沒完。”
“沒有銀子!”梅寬一肚子火,奈何不敢發出來,隻能蠻橫的說這麽一句。
梅若雪起身:“行,沒有銀子就別當秀才,你不顧妻女死活,養了外室還有了孩子,德行不夠,我就去衙門走一遭。”
梅寬要說話,梅若雪連眼角都沒給一個:“平安,咱們回家吧,這院子晦氣的很。”
平安跟在梅若雪身後走出梅家老宅。
梅若雪知道不能帶平安回家,她受不了陳氏嘰嘰喳喳的樣子,陳氏怕也會被自己領回來個男人嚇犯病了。
“你先在那邊兒等我,我馬上安排你住下,好嗎?”梅若雪問。
原以為平安會說什麽,結果他乖得要命,竟點頭:“好。”
梅若雪心裏過意不去,輕輕的扯了平安的衣袖:“我家裏事情有些麻煩,委屈你了。”
“不委屈。”平安看梅若雪垂著頭,愧疚的樣子,抬起手捏了捏她的耳垂:“我不傻。”
好吧,好吧,梅若雪覺得在被梅若晴萌了一頓後,她要被這少年萌出一臉血了,揚起小臉笑了:“等我一會兒。”
平安就站在門口,看梅若雪進了院子,輕輕的皺了皺眉,他沒想到梅若雪的日子竟過得這般不容易,今兒幸虧自己跟來了,否則可如何收場才好?吃虧是跑不掉了。
梅若雪進屋,陳氏正臉色蒼白的坐在梅若晴的床上,剛要說話就見梅若雪奔自己床頭櫃子去了。
“若雪,那是我給你父……。”陳氏急急出聲,見梅若雪看過來頓時就弱了聲調:“給你父親準備的。”
梅若雪把裏麵新做的兩件長袍和兩套裏衣都拿出來,順便鞋襪都劃拉到一處包成了包袱拎著就往外走。
陳氏急了,過來一把扯住了梅若雪手裏的包袱。
梅若雪偏頭:“梅寬回來了,帶著小李氏和兒子梅寶玉,要麽我帶你過去走一遭?”
陳氏緩緩的鬆開了手,眼圈浮起了淚光,一扭頭跑到了自己的鋪上,趴下來嚶嚶嚶的哭了起來。
梅若雪看了眼梅若晴。
梅若晴點頭:“姐,去吧。”
提著包袱,帶著平安過了龍梁河,來到荒宅門前,梅若雪把包袱塞給平安:“你先住在這裏,衣服鞋襪換上,行嗎?”
平安看著懷裏的衣服,抿了抿嘴角:“饅頭呢?”
“換好衣服等我給你送飯來。”梅若雪拍了拍平安的手臂:“放心,一準讓你吃飽飽的。”
平安抱著衣服走進院子裏,勾著嘴角笑了笑,就讓她覺得自己腦子不太靈光吧,否則怕護不了多少時間了。
梅若雪不能耽擱,怕陳氏犯病。
急匆匆回來險些和梅河撞到一起:“三叔。”
梅河點頭:“回家去,老宅那邊兒的事情別管,三叔給你湊銀子置辦個宅子,離他們遠遠的。”
梅若雪本想說房子自己買了,可梅河那著急的樣子不容她說話,狐疑的看了眼梅家老宅,梅若雪便回自己家了。
陳氏還在哭,不過沒在自己的床鋪上,而是抱著梅若晴哭的那叫一個淒淒慘慘啊。
梅若雪進屋,梅若晴費勁兒衝她笑了笑。
走到床邊,梅若雪坐下來,沉聲:“若晴身上的傷剛好一點兒,你再這麽不撒手,傷口裂開就更遭罪了。”
陳氏止住了哭聲,回頭用那一雙爛桃子似的眼睛看著梅若雪:“你、你可滿意了?”
梅若雪覺得好笑,也確實就笑了:“怎麽?你不滿意嗎?若是不滿意,和離書給你,我送你回去那邊兒繼續做秀才娘子怎麽樣?”
“我!我是你娘!還說不得你了嗎?這事情鬧到了如此地步,哪還有轉圜的餘地?”陳氏破罐子破摔似的把手裏帕子都砸過來了:“如今,那賤婢都登門了,我堂堂正室夫人,你讓我受這份窩囊嗎?”
梅若雪拿了帕子放在一邊:“你要覺得窩囊,就別心軟,任憑誰求到頭上,都拿出你對我的架勢來,這事兒最終會讓你揚眉吐氣的。”
陳氏磨牙:“寵妾滅妻,這、這哪裏是人做出來的事情。”
梅若雪十分願意告訴陳氏,她眼瞎,挑了個隻長了個人模樣的東西,可陳氏有病,經不起刺激。
把話咽回去,梅若雪讓陳氏出來幫忙張羅晚飯,她可不放心陳氏再折騰梅若晴了。
陳氏跟在梅若雪身後,還氣哼哼的問:“真的能讓為娘不受這份窩囊?”
“能。”梅若雪把白麵倒出來大半盆,和麵後放在盆裏醒麵,拿了一條豬肉出來切成肉沫,小根蒜切末,把一筐野菜擺在陳氏麵前:“挑揀幹淨了。”
陳氏低頭挑菜,還止不住抽抽搭搭的哭,也知道梅若雪不喜歡自己哭,用力憋著聲。
擀麵條是個力氣活兒,梅若雪沒工夫搭理陳氏,她分析梅家這會兒肯定是鬧翻天了,梅河那話裏的意思再明顯不過,怕自己心軟。
看來梅寬是想讓老宅出銀子,拿不到銀子,又怕自己去衙門告狀,唯一出路……,梅若雪偏頭看看外麵的陳氏,淡淡一笑,想不窩囊嗎?機會會送上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