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深山迷路了
“保護你。”少年說完,鬆開梅雲的手腕,梅雲倒退好幾步就坐在了地上。
梅雲疼的臉色發白,爬起來指著梅若雪:“你!你等著!”
梅若雪惡趣味了,一把拉住少年的手臂揚聲:“別急著走,和你介紹一下,這就是我未來的夫君,看準了回家好和你秀才兒子說。”
梅雲回頭,隻見那少年衣衫襤褸,一雙眼睛像是狼眼似的,拔腿就跑了。
旁邊陳氏嚇得臉色蒼白,渾身顫抖,眼看著就要昏過去了,不過到底是支撐著沒閉眼,顫巍巍的問:“若雪,你、你竟與人無媒苟合了嗎?”
這話忒難聽了。
梅若雪回身扶著陳氏站起來:“沒有,進去看妹妹。”
陳氏還想說話,被梅若雪瞪了一眼,隻能抽噎著進屋去了。
院子裏,梅若雪看少年不動如鬆的站在那,清了清嗓子:“小哥哥,你既然說要保護我,那我鬥膽問一句,咋保護?”
少年偏頭看梅若雪:“聽你的。”
“好。”梅若雪很擔心那夥兒乞丐再找自己麻煩,有心算無心怕著了道,這少年話雖然不多,可打架很帥,也很厲害,剛剛好合適。
梅若雪緩緩說道:“我隻要去永固縣,頭一個就去回春堂,不如你就在回春堂附近等我,每次我給你十個饅頭咋樣?”
“行。”少年說完,邁步就走,一點兒都不拖泥帶水。
梅若雪急忙追上來:“吃過飯再走唄?”
“不用。”少年已經到了門外,夕陽紅霞中快步疾走,很快就沒了人影兒。
梅若雪拍了拍手,心情好到冒泡,十個饅頭雇個能打的保鏢,劃算啊。
心情大好的梅若雪做了肉沫湯,鮮美的味道惹得梅若晴都直嚷嚷餓了。
熱好了的饅頭喧騰的很,都擺在桌子上:“來來來,吃飯。”
陳氏臉色陰沉的坐在旁邊,梅若晴也一臉狐疑的看著梅若雪。
梅若雪皺眉:“怎麽?都不餓?”
“姐,你賣藥材很賺錢嗎?”梅若晴試探的問。
梅若雪拿了個饅頭撕下來一塊放進嘴裏,掃了眼地上擺著的一大堆布料棉花,清了清嗓子,用手指著自己的腦袋:“除了賣藥材,你姐還有這個。”
“心術不正!”陳氏冷冷的開腔了:“你別想瞞我,到外麵走了兩趟就和人家無媒苟合,別忘了你是個女兒家,女兒家的貞潔名聲比命都重要!”
梅若雪端起湯碗特地吸溜出動靜來,又大口咬著饅頭,隻把陳氏氣得顫著手指著她的腦門:“梅若雪!你!你跪下!”
“我不呢?”梅若雪放下湯碗,動靜不小:“也不知道你腦子裏都裝了什麽東西?都要活不下去了,就別整天飄著了行不行?我就問你,饅頭你吃不吃?湯你喝不喝?這些棉花布料做被褥給若晴鋪蓋,你做不做?你看看你的床鋪,再看看我們倆這床鋪!”
梅若雪冷哼一聲:“不覺得心裏虧得慌?等若晴身上都硌壞了嗎?”
陳氏最怕梅若雪這厲害樣兒,抿了抿嘴角聲音都弱了下去:“不、不是還有你父的二十兩銀子嗎?”
“你也知道有那二十兩銀子啊?那你敢不敢跟我去縣學塾要回來啊?”梅若雪偏頭看梅若晴低著頭啃饅頭,心裏略微舒服了點兒,語氣也放緩了些:“我不偷不搶賺銀子,不求你幫忙,你不添亂還不行嗎?”
“娘也是生氣若雪魯莽,長風那孩子不錯。”陳氏歎了口氣:“你看看自己都做了什麽?好好的姻緣不要,竟看上了乞丐。”
梅若雪覺得如此交流下去,非要氣死不可。
索性不搭理陳氏繼續吃飯,跑了一天,又累又餓,哪有功夫和她掰扯那些沒用的?
吃飽喝足就把布料都抱到了跟前,一匹布長四十尺,寬一尺四吋。
扯開了外麵兩圈都是褪色嚴重的,剩下的布料顏色不好看,但摸著厚實。
梅若雪有些犯愁,她隻想著做被褥,可拿到了布才想起來自己根本不會做針線活。
陳氏慢條斯理的吃著飯,時不時的看梅若雪拿著布料左右比劃的樣子,歎了口氣,放下筷子走過來:“平日裏讓你學針線,你總是推三阻四,如今知道難了?”
哎呦喂,梅若雪真想一巴掌呼過去,要不是看在她是個有病的,早就動手了!
梅若雪把布料往地上一扔:“對,我不會,現在交給你,看到沒有?我們床上要有褥子,被子,一套棉的一套單的。”
陳氏拿起布料摸了摸,撇了撇嘴角:“這粗鄙的質地。”
梅若雪抬起手抓了抓自己的頭發,轉身就出去了,她真怕自己多聽一句陳氏說話,就能被氣得原地爆炸。
梅若晴用同情的目光送走了梅若雪,才輕聲說:“娘,這料子雖說差了些,可聊勝於無,您女紅極好,做出來的被褥肯定是最好看的,對不對?”
陳氏回頭展顏一笑:“到底若晴是個貼心的,成,娘給你做好看的鋪蓋。”
梅若雪在外麵整理好了篾筐,又把買回來的彎鐮和鏟子都磨得鋒利,放進了簍子裏準備第二天早早進山去。
收拾妥當給梅若晴熬藥、擦身、敷藥,都忙完了倒頭就睡。
心裏委屈成球,她都不知道自己莫名其妙的跑到這個世界來幹什麽!
身體累點兒無所謂,關鍵是真鬧心!
“姐。”梅若晴拉過來被子給梅若雪蓋上,這被子有一半都讓梅若雪給撕碎了,堪堪夠蓋肚子的。
梅若雪沒動彈,任憑梅若晴幫她蓋好了被子,又握著她的手。
這一夜睡得不安穩,夢到了自己在實驗室裏一覺就睡死了,猛地睜開眼睛看眼前這破屋,梅若雪兩隻手捂住了臉,良久才起身下床,也沒做早飯拎著背簍上山去了。
上山的路七拐八拐的,她心情又煩躁的很,不知不覺就走到了深山裏。
一聲低沉的獸吼讓梅若雪激靈靈一個冷顫,茫然四顧才發現這地方十分陌生,那獸吼的聲音仿佛就在身邊。
梅若雪不敢大意,轉過頭看到一株高聳入雲的老樹,拿出來彎鐮借力爬上了樹丫。
剛穩住身體,就見一頭野豬低吼著跑過去,後麵緊緊追上來的赫然是一頭猛虎。
梅若雪眼睜睜看著那野豬被猛虎撲倒,一口咬在了咽喉處,鮮血噴灑……。
都不給梅若雪害怕的時間,就聽到四外都有動靜,片刻功夫好幾頭野豬就撲向了老虎,接下來還有更多的野豬過來,一時間都分不清那獸吼和慘叫是老虎還是野豬了。
小心肝都要嚇蹦出來了,要知道在自己的世界裏,她就沒在現實生活中見過野豬,猛虎也都是動物園才能看到的。
活生生的自然法則下的動物世界,等這一場戰爭結束後,老虎被撕咬的破破爛爛,野豬也被啃了個亂七八糟,旁邊還有一個囫圇個的野豬一動不動,生死不知。
梅若雪就蹲在樹上等,等最後一隻受傷的野豬也走沒影兒了,才把背簍從樹上扔下來,人慢慢的滑到地上站穩。
手裏握著彎鐮慢慢挪過去,先檢查了野豬確實死透了,這才回頭檢查老虎的屍體。
除了零碎的肉,隻剩下了骨頭,梅若雪看那白骨上粘著血肉,緩緩的吸了口氣,拿了彎鐮過來沿著骨縫把虎骨都肢解開。
若是這一幕在被趙氏看到,趙氏非嚇死不可。
梅若雪兩隻手上都是血跡,一根根完整的虎骨剔得幹幹淨淨,擺放在簍子裏。
虎皮挑揀大塊的也都剔下來碎肉,一起放進簍子裏。
處理好了老虎,回頭看兩頭野豬,估摸著統共三四百斤是有了,脖子被咬斷了,肚子都被老虎撕破了,肉即便是能吃,可她沒本事帶回去。
做人要有取舍,梅若雪背著簍子抬頭看天,仙寓山在石郎莊西邊,她摸索著往山外走,並且撕下來布條在顯眼的地方係上記號。
等她走到山腳下,一抬頭就看到了石郎莊,緩緩的鬆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