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帝成長計劃(十五)
了解了所有的劇情, 並且知曉了自己所有攻略對象的容姒這才感覺自己一直懸著的心終於又落回了原地, 甚至還有心情找謝郢去膩歪去了。
遠在京城的謝郢目無表情地看著自己的貓兒之前還在痛苦的哀鳴, 這一會, 他甚至還沒帶著她踏進太醫署, 她忽然又不叫了, 反而懶洋洋地縮在自己的懷中, 一臉驚奇地看著道路兩旁的風景與攤販們,偶爾還討好性地舔舔他的下巴,喵喵喵興奮地叫個不停。
謝郢就勢一拉韁繩, 伸手就將那貓兒從自己的懷中捧了出來,雙眼認真地看著她的貓瞳,卻見她一直揮動著前爪還想回到他的懷抱當中, 口中一直軟糯地叫著。
看她這個樣子, 謝郢不得不承認自己一下就心軟了,原本已經快到嘴邊的詰問也變成了一句無可奈何的“好了?”
“喵。”
是噠。
“你可把我嚇得夠嗆, 知不知道?”謝郢歎了一聲便將白貓又捧回了自己的懷中。
“喵喵!”
以後不會啦。
聞言, 謝郢就像是能聽懂她喵喵喵裏的意思一樣, 伸手就輕輕拍了下小貓的額頭, “就知道哄人開心……”
白貓被他拍了也不惱, 上前又舔了舔男人已經泛起點點胡渣的下巴,繼續喵喵個不停。
見狀, 謝郢拉了拉韁繩,便調轉了下馬兒的方向, 一手持著韁繩, 一手則輕輕護著懷裏的小東西,“沒事我就先帶你回去了,不過就是回去了也要等那張太醫過來給你看看知道嗎?總是出事……”
“喵。”
“答應得倒幹脆,你要是個小姑娘絕對能把男人哄得團團轉……”
我是隻貓兒也能將你哄得團團轉。
容姒在心裏腹誹了一句,隨即便繼續討好得謝郢嘴角無奈地勾了起來。
夏日的傍晚,謝郢一手護著貓,一手扯著繩,在馬兒噠噠噠的腳步聲迎著暖熱的晚風,緩緩往他的攝政王府走去。
也不是這夏天熱的人腦袋有些發昏還是怎麽了,一個待在路邊的小攤販竟然在朦朦朧朧之際,仿佛看到了那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攝政王的懷中好似正抱著一個白衣的女子,女子麵容姣好,此時正抬起頭來,彎著嘴角,認真地看著身前的謝郢,聽著他的低語,偶爾會開心地應和一聲,而攝政王的臉上則帶著一股說不出的溫柔與無奈,繼續不停地叮囑些什麽。
那小販隻覺得自己真的熱昏頭了,當下就伸手揉了揉自己有些發澀的雙眼,再次抬頭看去,這才看到攝政王的懷中哪裏來的女人,僅有一隻探頭探腦的小貓兒罷了,一直喵喵喵地叫個不停。
當下他就在心裏感歎了起來,沒想到這人人傳言殺人不見血的攝政王竟然也是個軟心腸,這麽護著他的貓兒。
與此同時,另一頭容姒笑著睜開雙眼,將那眼珠不停轉著的稻草人隨手就塞進了自己的腰袋裏,根本就沒給她講話的機會。
“死要錢,衛離的好感度完成的差不多了,接下來我就是回京也不會讓我的任務產生任何的進度,所以接下來我準備去齊國,畢竟那兒可還有兩個攻略對象正等著我呢……”
一聽容姒這麽說,417沉默了下,隨即便開了口,“如果你要去齊國,我勸你最好盡快動身。”
“怎麽了?”
“齊子譽與徐衍之在你墜崖的當日便帶著一般人馬開始往齊國趕去,當天晚上謝郢就已經得知了他們離開齊國的消息……”
“所以?”
容姒的心裏忽然生起了一股不太妙的預感來。
“所以,第二日,遠在齊國的齊子譽大哥就已經知道了齊子譽即將歸國的消息,並且還有神秘人不停地給他提供齊子譽的位置,現如今,徐衍之已經和齊子譽在刺殺之中分離開了,兩人的情況都不太美妙,我想要不了十日,兩人恐怕都會死在刺客們的刀下。”
聽完了417的話,容姒當下就咽了口唾沫,狠,這計借刀殺人,謝郢夠狠,也的確能夠看出他不僅僅是厭惡那群攻略者們,同樣也厭惡其他六個和那群攻略者們黏黏糊糊糾纏不清的天之驕子,葉重羽是他的師弟,他還能念在往日的情分上放他一馬,其他幾人與他非親非故,他就有些看不慣了,更別說齊子譽還枉顧了他的提議,私自離開,更是一巴掌就打在了他的臉上。
但謝郢不喜手上沾血,不管經曆幾世都是這樣,所以他將那消息透露給了齊子譽的大哥,更讓自己的情報網給那大哥實時更新徐衍之與齊子譽的位置,從始至終他都沒動過手,這是謝郢一貫的風格。
容姒有些頭疼地皺了下眉,隨即繼續問道,“那我從這裏趕到徐衍之與齊子譽的身旁需要多少日?”
“七日。”
“我去!”
剛剛她就應該在謝郢的下巴上咬上一口才是。
“我一直想問你,我的任務是不是跟那些攻略者的任務不同,我看他們都是什麽天驕評分,而且允許有失敗率,所以我是否可以放棄對齊子譽與徐衍之的攻略?”容姒也隻是試探性地問一下,她並沒有真的要放棄,她隻是想弄清楚417和其他的係統差別到底在什麽地方。
“……”
417靜了一會才終於開了口,“是不同,他們有失敗率,我們……對重點攻略對象不允許有失敗率,否則便會被主神發現,然後抹殺。”
聽到了抹殺兩個字,容姒額角的青筋不受控製地挑了下,因為這是417以前從沒有跟她透露過的,可能那也是因為她從來沒有失敗過一人的原因吧。
“行,我知道了,我會立刻動身。”容姒深深地吐了口氣,轉身便往外走去,買好了幹糧與馬匹便立刻朝齊子譽的方向趕了去。
而此時留在係統空間裏的417看見容姒風塵仆仆地趕著路,都已經到了嘴邊的話,轉悠了好幾圈又全都咽了回去。
他撒謊了。
他又撒謊了。
自從跟了容姒,他就總是對她撒謊,從物品列表到現在的主神抹殺,他好像就沒對她說過一句實話,他太壞了,總是騙她……
抹殺是真的,可主神的抹殺隻會針對他這個反叛者,針對他這個不乖乖聽他話的壞係統,而不會針對容姒,容姒這樣擁有百分百成功率的人才主神是非常喜歡的,它喜歡能為它做事的人才,所以即便被主神發現了,容姒也不會有事的,最多換個新的聽話的係統,繼續做任務罷了,甚至比跟他在一起的時候還要輕鬆些,因為主神神通廣大,它總能讓大家的任務變得簡單容易,容姒這麽聰明,到時候她會變得更厲害的,所有的獎勵應該都能拿到手。
那樣的生活比跟他在一起要好太多太多了……
容姒這個女人又向來不喜歡他,所以他們兩個一旦被主神發現,她肯定不會跟他在一起了,肯定不會了。
這麽想著,417的心頭忽然蔓上了一陣難言的驚惶與恐懼。
他不知道自己在怕什麽,但他就是在怕。
時間一晃即過,因為容姒幾日來一直都在騎馬,就是偶爾休息一會,也隻是隨便找到地方打個盹,最後竟然將七日的行程足足縮短到了六日,因為女帝這副身子身嬌肉嫩,所以大腿的兩側常常被磨得出血,而現在死要錢可能也知道他們兩個再不努力就隻有死路一條,也不跟她逼逼金幣不金幣的事情了,容姒一受傷他便自動地用能量給她修複好傷口,容姒都勸了他說修複好了也還會受傷的,他卻什麽都聽不進去,繼續認真地給她修複傷口。
最後倒使得容姒趕到齊子譽現在躲著的小村子村口的時候,除了有些灰頭土臉,渾身上下竟沒有一點傷痕,就連臉色都還是那般紅潤有光澤,隻是現在蒙了一層灰,除了那一雙眼睛能看,其他都叫人看不清楚。
問容姒明明不怕死為什麽還這麽拚命,她就還是那句話,自己想死和別人要你死那完全是兩個不同的概念,一個是自己心甘情願,另一個則是牛不喝水強摁頭,她可不想連死都死得憋屈。
而等容姒拉著馬兒走進村子的一瞬間,齊子譽的人便立刻得知了這個消息。
此時身著一身灰色布衣的齊子譽聽到自己屬下的稟報,有些詫異地抬起了頭,“一個可疑的陌生人牽著一匹馬進了村子,看身段像是個女人?”
“是的,殿下。現在我們一行十幾個人全都困在了這個村子,再加上之前我們每到一個地方都能立刻引來大皇子的追殺,行蹤已經敗露,屬下以為若是我們沒有內鬼,那必定是有人一直跟隨在我們的身旁,那個拉著馬兒的女人就非常可疑!”
聞言,齊子譽的麵上雖然沒有變化,但卻在心裏苦笑了聲,什麽內鬼,什麽跟蹤,那全都是謝郢的手段罷了,這回那男人可算是把他打怕了,他想他以後就算是僥幸坐上了那個位置,恐怕也不敢輕易與謝郢作對,反而還要認真與他交好,惹怒了那種男人,他就是在自己地寢宮裏睡著睡著,死了恐怕都有可能,他現在都有些佩服那個新出來的女帝了……等等……
齊子譽的心頭忽然閃過了一道詭異的念頭,不會,不可能吧……他明明就聽說那女人都墜崖了,現在坐在皇位上的人可是衍之不共戴天的仇人容厲!她應該不可能出現在這裏的……
可心裏那股莫名的念頭卻叫他怎麽都揮散不去!
齊子譽手底下的人看到他忽然就站了起來,隨即一直心神不定地來回踱著,互相看了一眼,就在有人剛想開口詢問的時候,齊子譽忽然抬眼,目光灼灼地看向那個向他稟報的屬下,“你跟我詳細地描述一下那個女人的模樣與特征……”
一聽自家主子這樣說話,那回稟的屬下雖然心中詫異,但見齊子譽表情嚴肅,還是認認真真地又描述了一遍。
齊子譽一邊聽著一邊在心裏盤算著,若真是那女人,若真是那女人他恐怕能解開現在的困局,畢竟能從謝郢的眼皮子底下讓人帶他與衍之離開,叫謝郢足足晚了大半天才得知了他們兩人離開的事情,給他們贏得了充足的時間的女人怎麽可能會是好相與的人,若是她,若是她……或許他真的能……
這麽想著,齊子譽便感覺自己的心頭一蕩,一股奇特的驚喜便不受控製地在他的心上升騰而起。
可卻在聽見自己的屬下說道那女人看著不高,臉上滿是灰塵,除了一雙眼睛,其他的五官並沒有什麽出彩之處的時候,齊子譽便有些猶豫了。
就算他再不承認那女帝的人品都好,那女人的相貌他是怎麽都挑不出錯的,她確實是他二十多年的人生裏頭所見過的最漂亮的女人,要知道就連他在剛開始見到她時,都因為她的外貌而動過心,隻不過很快那細微的動心便被對方那癡癡傻傻的動作與言語給打消的一點都不剩了,後來母親死在了齊國後宮,那女人還一直癡傻地說著他母親怎麽怎麽,一氣之下他便動手算計了她。誰知道竟來了個他更不喜歡的女人,不該說不喜歡,而是很不喜歡,厭惡。倒是後來癔症出來的那個女人盡管一開口就在威脅他,但好歹是個正常人,他對她不說有多喜歡,但至少不會太厭惡。
更何況那女人還一手將他從後宮裏頭推了出來。
這麽想著的齊子譽的激動漸漸平息下來,皺了皺眉,沉默了許久,想到自己現在的躲藏之處,腦中才豁然開朗。
對呀,若真的是那女人,她十有八九能找到自己現在的藏身之地,畢竟那女人千裏迢迢地趕來,他就不信她是來遊山玩水來了。可若不是她,自己也不用暴露,不會引起謝郢與他那個好大哥的注意,正好一舉兩得。
想通了的齊子譽當下就放下了心來,剛準備叫自己手底下的人稍安勿躁,不要太大動作,下一秒他的另一個手下便立刻跑了過來,說是那女人已經離開了小山村。
一聽那牽馬的女人離開了村子,齊子譽的心瞬間就往下一掉,甚至連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現在到底是什麽心情,當下就無奈地揮了揮手,便將圍著他的人全都離開了。
真的不是她嗎?怎麽可能不是她呢?
這這樣糾結著的齊子譽第二日便如同感受到了一遍刺激,睜大雙眼看著跪在自己麵前的屬下,“那女人又回來了?不僅如此,她那匹白馬上還駝了個男子?”
她到底想做什麽?
齊子譽急的再次在屋子裏踱步起來了。
他想去看看她,這樣的念頭忽如其來,卻被自己所有的屬下都攔住了,齊子譽是他們最後的希望,他們不能看著他一腳踏進陷阱裏頭。
最後雙方妥協,叫齊子譽手底下的能人給他做了個易容,他才終於看清楚了那牽著白馬的女人的真實容貌,除了那一雙眼睛,渾身上下齊子譽憋了半天才終於憋出了個平凡,確實是平凡,平凡到齊子譽看完就忘的地步,這樣的女人跟那個妖嬈美麗的女帝根本就沒沾到一點邊,還有她駝進來的男人他始終都沒看到長相,聽手底下的人說,滿臉胡須,膚色黝黑,跟葉重羽與衛離沒有一處想象,他根本就不敢認。
接下來的時間,齊子譽照舊躲在自己的屋子裏頭,那女人好像也帶著那男人在村子裏租了間房,像是等著什麽東西似的。
齊子譽心頭的疑惑越來越重,可卻始終都不敢與那女人接觸。
差不多過了有兩日,齊子譽照例又叫來了自己的屬下繼續仔仔細細地說清楚兩次看到那女人的情形和最近的情形,這樣的情況齊子譽的手底下的人差不多都已經快要適應了,這幾日也不知道是不是殿下過得太過緊繃,經常詢問他們那個女人的情況,然後就是將自己獨自一人關在屋內,想上一天,他們卻根本就不知道他在想些什麽。
一見他們匯報了那兩次的情形,手底下的人便將自己看到地所有的東西都一股腦地說了出來。
“那女人很注重清潔,每日都要沐浴。”
“對,不過很奇怪啊,她好像從來都不用那些胭脂水粉似的。而且我從來沒見過她駝進去的那個男人,不過聽村裏的大夫說過那男人好像受了傷,要一直養著,我想她可能是帶著自己的丈夫到村子裏來休養吧,不過那男人村子裏的人好像沒人見過,聽隔壁人家的人說他們昨天晚上還吵架了呢,男人說什麽千辛萬苦出來,耽誤時間,你什麽居心,女人說什麽反正他都不急,我才不在乎什麽的。男人就說要看論語,還念了句有朋自遠方來……”
“等等,你說什麽?”
“額,有朋自遠方來……”
齊子譽手底下的人還預備繼續說,齊子譽已經抬手阻止了他的話,轉身就往那女人租住的房間裏跑去。
一看見那坐在堂中央正在喝茶的平凡女人,他仔細地看了下她的眼睛,隨即苦笑道,“容姒,你害我猜的好苦,衍之呢?”
也是這個時候喝茶的女人才終於放下了手中的茶杯,張口便是齊子譽熟悉的聲音,“在裏頭養著呢,之前我可是從狼嘴裏將他奪了下來,這段日子一直用草藥養著,你要是再來晚一點,他可那雙腿可能就不能要了哦……”
“你……”
“你想試探我的本事,我怎麽著也得試試你對吧?誰知道……嘖嘖。”
一聽容姒這麽說,齊子譽便立刻有些無言以對了,是他太過瞻前顧後了,所以才耽擱了這麽長的時間,但這段日子他也確實是被人追怕了,盡管知道這女人極有可能是容姒,可他卻還是猶豫的不敢上前。
是他錯了……
之後他便將自己底下的十幾人全都帶到了容姒的身邊來,恭敬地請教了她該怎樣脫困,並將手底下的人全都派給了容姒差遣。
“這麽信我?”
容姒頂著那一張平凡至極的臉笑道。
“我相信我自己的感覺。”
“是嗎?”
容姒笑了笑。
就是頂著一張平凡的臉,模糊之間,齊子譽竟然也忽然從裏頭看出一股風華絕代的韻味來。
三日後,謝郢收到了來自齊楚邊境傳來的消息,齊子譽已經高調地踏上了齊國的國界,齊國上上下下都知道他們的二皇子已經回來了,甚至那齊國邊城的守將還特地派出一隊兵馬護送齊子譽上都城,齊國的大皇子已經不知道殺了多少個人了,可卻始終都阻擋不了齊子譽回歸的腳步,不僅如此還叫他抓住了他好幾個刺客,那些刺客們親口供認了他們是對方派來的,已經畫過押了。
“蠢貨。”謝郢聽完了所有的消息,隻吐出了這兩個字來。
可不就是蠢貨嘛,自古立嫡立長,齊子譽嫡、長都不沾,真不知道那蠢貨擔心些什麽?不過若不是個蠢貨,他也不會用的這麽順手了,算了,他國的事情他也沒那個興趣去管了,齊子譽欠他的他之前那番貓捉老鼠也玩得差不多了,倒是對齊子譽身後的那個人他真的很感興趣啊!
他有種預感,他遲早都會和那人見麵,不,應該是很快就會和那人見麵,隻要自己的猜測的東西得到證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