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8章 裴羿的一生

  過了一刻鐘，芷瑤也終於看到了紙上的內容：


  從生下來，我就被拋棄了。


  我是一個沒人要的孩子，也不知道父母是誰。


  我在乞丐窩中長大，為了吃飽飯我跟吃的乞丐打架，跟狗搶飯吃，每天都是傷痕纍纍，從來沒有吃過一頓飽飯。


  後來有一天，有人看到了我，問我願不願意去過好日子，住大房子，每天有飯吃。


  我同意了，以為我有好日子可以過了。


  可是那卻是我人生中噩夢的開始。


  那個人是一位衣冠禽獸，喜歡對小孩子下手，最開始他只是覺得我好像長得不錯，傷痕纍纍也掩蓋不住。


  直到某一次，他見到了我養好傷的樣子。


  那天晚上，是我一輩子的噩夢。


  我反抗過，可一個五歲的孩子怎麼可能打贏他呢。


  後來，我想過去死，卻每一次都被救回來了。


  我恨他，既然自己死不了，那我就讓他去死。


  所以，我開始故意迎合他，僅僅就是為了殺了他。


  那一天晚上，我一刀割斷了他的脖子。


  鮮血濺了我滿臉，可是我卻開心的笑了，我終於解脫了。


  殺了他我就跑了，四處躲藏逃避他們的追擊。


  這是我第一次殺人，可是我卻不後悔，只是後悔沒有早一點殺了他。


  後來，我遇上了一個將死之人，我親眼看到他從天上掉下來，就那麼失去了氣息。


  我上前順走了他的東西，也開啟了新世界的大門。


  沒有師承，修鍊至今幾千年，全是靠自己摸索。


  我不是好人，殺人從不留情，因為他們骯髒的眼神。


  我的人生爛透了，所以在看到那個流落街頭的他時，我彷彿看到了自己。


  我想，或許我可以給他一個好的新人生。


  我將他帶了回去，養好傷就收他為徒，取名裴清。


  他與其他人不同，眼神非常乾淨，有的時候有些小聰明。


  他的字很醜，我就讓他臨摹我的字帖，可是依然沒有什麼作用。


  他會每天給我烤魚吃，然後說一些他認為很好笑的事情。


  我偶爾會配合他笑一笑，雖然我一點也不覺得好笑。


  我們一起扎花燈猜燈謎，因為他說這就是俗世的元宵節。


  第一次，我覺得我不孤獨。


  人生，原來也可以平淡卻幸福。


  可是，這種幸福終究不屬於我，就在某一天，他好像不一樣了。


  明明還是他，卻終究是哪裡不一樣了。


  我開始漸漸疏遠他，除了修鍊也不怎麼接觸他。


  沒想到，他慢慢長大了，那眼神逐漸和某些禽獸一樣了。


  我很失望，趕走了他。


  後來的某一天，他回來了，可是他也入魔了。


  我親手殺了他。


  可是他的魔種卻沒辦法消除，只能將它封印起來。


  後來，我煉製了這座高塔，用來封印他的魔種。


  而我，也在這裡呆了兩千年。


  我早就習慣了孤獨。


  只是我早已進階大乘，卻無法飛升。


  因為我心中的夢魘永遠無法除去，即便那已經是幾千年前的事了。


  它已經成了我的心魔，我自己無法放過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