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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9章 你搶走了我的一切

  她眼波微動,進了客廳,跟著他進了書房。


  一進門,她就說道:「我帶源源去醫院做體檢。」


  他轉過身來,她差點撞在他的身上。


  他看著她,她的樣子,沒有生氣,他心裡舒適了些。


  「我知道你在生氣,我沒想到會是這個結果。」她嘗試著解釋。


  他點點頭:「深深,等時機成熟,我們離開東京。」


  她瞳孔微張,看著他,這將意味著,他和山本家族將要決裂。


  不,不是決裂,是他已經壯大到可以脫離這個強大的家族了。


  而這個世界,容不下兩個頭腦,就像一個身體,容不下兩個大腦。


  山本櫻子要繼承老先生的作風,她和唐愷,勢必背道而馳。


  她點點頭。


  「我已經給高先生打了電話,他十分鐘後到,會帶你們去醫院做體檢。」


  高先生高岐是唐愷的私人管家,五十一歲,中日混血人,畢業於哈佛管理學院,負責他商業上的人才管理和財務宜,順便照顧沈源。


  她點點頭,抿嘴笑笑。


  他被她感染了,不由得一笑。


  兩人像似一笑泯恩仇。


  沈念深從書房裡出來,就看到沈源扒在年走廊的風窗上,看著外面。


  從山本櫻子開車撞進花園后所有的事,他都看見了。


  他的臉色有點蒼白。


  「源源?」


  他轉過頭來:「深深阿姨。」


  他從風窗上爬下來。


  她上前去,牽著他上下了樓。


  十分鐘后,高管家來了,陪著他們去醫院。


  晚上,沈念深坐在卧室里的沙發上,看著沈源的體檢報告,神色凝重。


  年前的傷傷筋動骨,好在他是孩子,正在迅速長身體,基本已經恢復,但不適合做劇烈的運動,柔道課這種強度的力量運動,還是有一定的潛在風險。


  她思索了一會兒,出了卧室,往沈源的房間去。


  沈源已經睡著了,房間里很安靜。


  她輕輕關上門,在他身邊躺下來,輕輕抱著他。


  借著窗里透進來的月光,她看著兒子。


  小傢伙的輪廓越發的顯明,眉眼也顯得凌厲了些,越長越像顧奕了。


  她的手指輕輕地撫著他的眉,想起顧奕以前照顧這個孩子的情景。


  如果他去到顧奕的身邊,他一定會照顧好他,教導好他。


  唐愷半夜回來,見卧室的床上空蕩蕩的,心裡不由得沉重起來。


  他來到沈源的房間,借著窗里照進來的光線,看到了床上的沈念深,她正抱著兒子,睡得安詳。


  他靜靜地看著她,無論她看起來多麼冷靜理智,這個孩子,是她的心頭肉,能夠完全左右她。


  他看了一會兒,就出了房間。


  第二天,沈念深沒跟唐愷打招呼,就親自送沈源去柔道館。


  隨行的除了管家,還有和姐,她負責去照顧沈源的起居生活。


  柔道館在東京鬧市,有兩個小時的車程,有一個專門針對五歲至八歲孩子的學習班,這裡面的孩子,都是像沈源這樣有身份背景的人。


  高管家以前陪沈源常來,他熟悉這裡的一切。


  他給她引見了沈源的柔道老師。


  她強硬地向老師說道:「老師,我們的孩子,這兩周只進行理論學習。」


  老師不解地看著她:「女士,理論學習,並不能錘鍊孩子的意志,強健孩子的身體。」


  現在學習柔道的人,尤其是孩子,都是為了磨練孩子的毅力,以及強身健體。


  「孩子還小,慢慢學,先學兩周的理論課,其他的,兩周以後再說。」


  唐愷要求的是兩周,兩周后,她就可以把孩子帶回去。


  老師見她蠻橫霸道的樣子,皺眉問道:「您是?」


  他熟知每個學員的身份,不認識這個霸道的女人。


  「我是孩子的養母。」


  高先生立刻解釋:「這位女士是唐先生的未婚妻。」


  「如果不同意,我現在就將孩子帶回去。」


  老師:「……」


  還真有點慈母多敗兒的味道。


  他也知道沈源受過傷,已經停了很久的課,柔道精神和沈念深的想法有衝突,最後,他也只好妥協了,客戶為大。


  從老師這裡離開,她又去了沈源的住處,叮囑和姐一些事。


  高管家趁著這個空檔給唐愷打了電話,把沈源的學習安排都告訴了他。


  唐愷坐在書房的窗下,揚了下嘴角。


  想著沈念深霸道的樣子,還有點可愛。


  「就聽她的吧。」


  送沈源去上課,本來就是為了給她一個警告,顯然,這個警告她已經收到了,並記在心裡。


  回來之後,家裡沒了孩子,沈念深顯得有些沉悶,對唐愷也沒了之前的耐心,有點在生他的氣。


  這反而讓他覺得新鮮。


  最近,她都給他們做一日三餐,現在,晚餐也不做了。


  他抽了個空,做了牛排晚餐。


  她吃了兩口,便覺得食之無味。


  「晚飯後,我們去一趟櫻子那裡。」


  她皺眉看著他,自從上一次山本櫻子對他拔槍相向後,他們一直在冷戰。


  「三天後,有一個概念晚餐,這次的晚餐,本來是我主持的,我去和櫻子交待一下。」


  她微微凝眸,他生性隱忍,會堅持以大局為重,不會和山本櫻子鬧這種小情緒。


  「什麼樣的概念晚餐?」


  「就是一些掌握著大量資金的人,聚在一起吃晚餐,用風雅的方式,決定這些資金未來半年的走向。」


  她瞳孔一凝,她是做金融的,深知這其中的利害。


  像山本家族這樣的金融資產集團,需要抓住這樣的資金流向,所以才有了這樣的商業聚會,所謂的概念晚餐!


  她放下刀叉,既然要出門,她打算去換一身衣服。


  他看著只切了一角的牛排,神色嚴肅:「吃完。」


  「沒胃口。」


  「明天我去接源源回來陪你吃晚餐。」


  她抿緊嘴唇,撿起刀叉,把整塊牛排都吃完了。


  她不想沈源以這樣的方式出現在自己的身邊。


  他從來都知道,如何制服她。


  山本櫻子的別墅里,晚上,夜色深藍,璀璨的燈光照射在粉白的櫻花上,一片明媚。


  唐愷和沈念深坐在客廳的沙發上,已經等了半個小時。


  中谷百合從樓上下來,有些為難地說道:「櫻子她……醉了。」


  他們兩人相視一眼,沈念深:「我去看看她。」


  他點點頭。


  她上了樓,中谷百合跟上她。


  她推開卧室的門,房間里沒有開燈,一片漆黑,一股難聞的酒氣撲鼻而來。


  她皺了下眉頭,打開燈,就看到山本櫻子坐在落地窗的地下,穿著一件黑色的和服式睡袍,披頭散髮,臉色瓷白,顯得蒼白憔悴。


  她輕步走進去,高跟鞋在地上踩出清脆的聲音。


  中谷百合守在門口。


  山本櫻子抬起頭來,眼裡涌著淚光,醉眼迷離。


  沈念深的模樣在她的眼裡漸漸清晰起來。


  她聲音不大,用了全部的力量在指控她:「沈念深,你搶走了屬於我的一切。」


  她皺了下眉頭,她的樣子,像一個失戀的普通女孩,可笑而又可憐。


  她在她的身邊坐下來,聽著她絮絮叨叨。


  「你搶走了我的男人。」


  「你搶走了屬於我的安全感。」


  「你搶走了我這些年的感情寄託。」


  「你搶走了我的家。」


  「……」


  沈念深覺得有些可笑,但笑不出來。


  無論她說的有多荒唐,但這種感受,是真實的。


  就像很多年前,她失去了顧奕,也像她這樣,以為別人搶走了屬於她的一切。


  「你說完了嗎?」


  「沒有……」


  「你再這樣下去,你就真的什麼都沒有了。」


  「三天後有一個很重要的商業晚餐,需要你主持。」


  「鑒於你們家族剛剛經歷了這麼大的風波,企業項目重組嚴重,抗風險能力不強,如果放棄了這個機會,山本家族的經營,將會陷入困境,說嚴肅一點,你們隨時可能會破產。」


  她轉過頭來,認真地看著她:「山本櫻子,等山本家族破產了,你才會深刻地體會到,什麼叫真正的失去一切。」


  她站起來:「我和唐愷在樓下等你,給你半個小時的時間。」


  說完,她邁開步子,往門外去。


  「沈念深,你給我站住!」


  她掙扎著爬起來,要去抓她,身子一晃,摔靠在沙發里。


  門口,中谷百合跟上沈念深:「謝謝你跟小姐說這些。」


  她轉過身來看著她,她看起來倒是一臉誠心。


  「她會這樣,不正是拜你所賜嗎?」


  她凜凜地看了她一眼,知道她已經猜到孫家的那個孩子是怎麼死的。


  她神色一凜,神色堅毅:「無論我做什麼,都是為了小姐。」


  「犧牲一個孩子,你的手段,她能接受嗎?還是,你們山本家族,只是一個唯利是圖的黑手黨?」


  她臉色一白:「如今局勢,我也別無他法,但山本家族,不是你所想的那樣的,當然,這其中,不包括唐先生。」


  她冷笑了一聲,往樓下去。


  她不想給她接近自己的機會,她算計過她一次,她不會再給她機會。


  山谷百合提高了聲音:「我會勸說小姐讓唐先生參加那個晚宴。」


  她皺了下眉頭,下了樓。


  半個小時后,中谷百合下樓來:「唐先生,小姐說了,三天後的晚宴,按原計劃,由你主持。」


  他皺起眉頭,以山本櫻子的性格,這個結果,讓他很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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