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4章 催眠恢復記憶
「找與他有血緣關係的親人?」她一直以為他是顧奕的兒子,除此之外,她也什麼都不知道。
楊凱莉點點頭:「美國那邊,可能有你和孩子的檔案,想要得到這些檔案,必須要經過執行總裁的同意,還有一序列複雜的手續,如果你能記起關於孩子所有的事情,關於他的父親,這樣能夠為孩子爭取到更多的時間。」
「我們單獨談談。」
她帶著沈念深,去了病房,仔細詳談。
葉以菲不放心跟了去。
顧奕也跟著她們,關於孩子和沈念深,他必須知道每個細節。
葉以菲將他堵在門口:「你都知道了,孩子不是你的,你放過深深吧,也放過你自己。」
他的語氣堅定:「我做不到,我不會離開她。」
因為她是沈念深,是他從小愛到大的人,想到她曾經為自己做的,想到她曾經對自己的愛,就算孩子不是他的,他也不會在意。
看著他篤定的樣子,她沉默下來,這種心情,她現在懂了,要是換作以前,她才不會這麼心平氣和地對他。
房間里,沈念深一臉慘白地看著楊凱莉:「催眠恢復記憶?」
她點點頭,這樣一來,不僅可以弄明白沈郝的身世,也是治癒她的關鍵。
「我知道你不想回憶起那些事,如果你不願意,我們可以再想辦法。」
「我願意。」她乾脆地回答了,為了救兒子,她什麼都願意做。
她去了一個病房,按楊凱莉說的,去做準備。
葉以菲聽著楊凱莉說的治療方案,心情無比沉重,這才知道,這些年,沈念深是這樣過來的。
顧奕還是擔心地問道:「這樣做,萬一刺激到她……」
「有醫生在,如果不行,我們就停止。」
他只好同意了。
傍晚時分,夕陽將天邊染紅,橘紅色的陽光照在落地窗的玻璃上。
遮光窗帘拉得嚴嚴的,遮住了光,房間里的光線很暗,讓人有種昏昏欲睡的感覺。
沈念深坐在沙發里,放在膝蓋上的雙手緊緊的攥成拳頭,指甲幾乎陷進肉里。
楊凱莉看了眼一旁桌子上厚厚的檔案,那是她從葉以菲,以及顧奕那裡得到的事件經過記錄,她必須了解更多的場景,才能夠將她的思想帶回去。
「深深,你跟我說說,那天下午,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沈念深張了張口,嘴唇抖得厲害,顯然,她還沒有進入狀態。
「當時你正在醫院裡準備待產,住的是最好的產房。」
「那天,天氣很晴朗,傍晚的時候,你給未生的孩子準備好衣物,就去樓下花園散步了。」
「你還記得當時花園裡的情景嗎?」
在她的引導下,沈念深努力地回想著當時的情景,點點頭。
「當時天已經有些晚了,太陽已經落了一半,陽光落下的影子也有些暗。」
她閉上眼睛,認真地將自己帶回記憶里,關乎到兒子的性命,她逼迫著自己。
「地上有身影,有人站在我的身後。」
「然後呢?」
「我轉過身,那個人穿著白大褂,他手裡有槍,他挾持了我。」
「我跟著他,上了車,我爺爺來了……」
葉以菲和顧奕坐在房間外的休息沙發。
「深深出事的那天晚上,你在做什麼?我們給你打電話,沒聯繫到你。」
顧奕陷入了回憶。
沈念深:「我被帶到了輪船上,那些人,是來找顧奕報仇的,後來,唐愷來了。」
楊凱莉一怔,在她曾經的治療里,她從來沒有提到過唐愷,而這個人,自從她回來后,還和她走得很近,讓她幫忙照顧孩子。
「他來做什麼?」
「他讓我跟他走。」
楊凱莉神智一凜。
顧奕:「我打算來醫院看深深的,我開著車,已經到了樓下,我接到了溫暖的電話,就回去了,我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後來,我接到了溫暖的電話,她出車禍了。」
「我送她來醫院的時候,正好遇到唐愷。」
「那個時候,我把溫暖當成了小時候一直陪著我一起長大的沈念深,她當時傷得很重,我答應過要照顧她的。」
「所以,在深深給我打電話來的時候,我在電話里跟她說,要和她離婚!」
說到這裡,他的眼睛紅了。
葉以菲心頭一顫,她現在明白過來,沈念深為什麼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為什麼要回來離婚了。
「你當時怎麼說得出口?她都要生孩子了,而且還是在那種情況下。」
「我知道唐愷會救她。」
葉以菲:「……」
「我不想傷害她,因為那個時候,我發現自己喜歡上她了。」
葉以菲目瞪口呆地看著他。
「剛結婚的那半年裡,我們朝夕相處,我愛上她了。」
「長痛不如短痛,早早斷了我們的關係,對她好。」
葉以菲快氣炸了:「你腦子當時進水了吧。」那麼聰明的一個人,竟然會做出那種糊塗事來。
他沉默。
她嘆了一口氣:「不過你怎麼會把溫暖當成深深了?」
「江慕華為了除掉我,策劃了一起綁架事件,找黑手掌綁架了深深,在那次事故中,我受了重傷,她找腦科醫生薛啟華,對我進行了洗腦催眠,我醒來的時候,剛好看到溫暖,就把她當成深深了。」
葉以菲:「……!」
「深深遇到你,真是夠倒霉的。」她也只能這樣說了。
顧奕站起來,去了洗手間。
沈念深靠在沙發里,渾身都在顫抖。
楊凱莉伸手握住了她的手:「別怕,你是安全的,沒有人會傷害到你,傷害到你的孩子。」
她稍稍平復了些。
「打完電話之後,發生了什麼事?
「我肚子好疼……」她的眼淚流了下來,「我難產了。」
楊凱莉眨了下眼睛,看到她的樣子,她也快要哭出來了。
她調整了思路,繼續說道:「你當時,想要孩子活下來,所以,你一直堅持著……把孩子生下來了。」這些都是她根據情況推同來的。
「是,我把孩子生下來了,唐愷抱著孩子。」
楊凱莉又是一震,想起唐愷送過來給她照顧的沈源。
「那後來呢?你是怎麼從輪船上逃出來的?」
過了關於顧奕電話的部分,一切對她來說,就容易多了。
「後來……後來……」
她跟隨著自己的記憶,回到了那首輪船上,看到了曾經的自己,在輪船上漫無目的地找著,然後,閻萊出現了,她帶著她去找孩子了……
房間的門突然打開,沈念深沖了出去。
葉以菲反應過來,跟著追了出去,沈念深已經先她一步進了電梯,她跑到電梯門口時,電梯已經往樓下去了。
顧奕回來,慌忙問道:「怎麼了?」
楊凱莉喘了一口氣,有氣無力地說道:「沈總應該是想到了什麼,不用擔心,她應該沒事的。」這種催眠治療很耗神,她有點累。
葉以菲一臉懵:「成功了?」
她點點頭:「為了孩子,沈總她很勇敢,也很強大。」
顧奕還是不放心,他追到樓下,沈念深的車不在,她已經開著車離開了。
沈念深開著車,往閻萊的別墅去,她賣給她的那棟。
她已經完全想起來了,想起閻萊來輪船上救她,想起輪船被炸毀,想起她們一起落水,想起在美國,羅切斯特,梅奧診所,她是怎麼抱到沈郝的。
沈郝,是閻萊和閻昊的兒子。
車停在別墅外,她衝進了閻萊的家,一個保姆正在打掃衛生,突然有人衝進來,嚇了她一跳。
她四處看了一眼,就向她問道:「閻昊呢?」
「啊?你找閻先生,先生不在……」
「他在哪裡?」她激動地抓著保姆:「人命關天,我現在就要見他!」
保姆被她抓得有點慌:「那個……閻先生可能在酒吧,他這幾年,大部分時間都去酒吧喝酒了。」
她又問了保姆他愛去哪些酒吧,一個一個記下來,去找他。
天已經完全黑下來,繁華的都市燈火絢爛,很難辨認方向。
她開著車,穿行在大街小巷,一個酒吧一個酒吧地找。
找了兩個多小時,終於在一個中型酒吧的吧台處找到他。
酒吧燈紅酒綠,性感的DJ音樂,熱鬧非凡。
她在他身邊的高凳上坐下,看著他,他已經喝醉了,半伏在吧台上,穿著深咖色的夾克,鬍子拉碴的,看起來非常邋遢,像一個三十五六歲的大叔,渾身還散發著難聞的氣味。
曾經的閻昊,風流倜儻,英俊瀟洒,有著一雙迷人的電眼,聰慧的大腦,過人的身手,可現在……她的眼睛紅了!
一杯酒放到他的面前,他伸手去拿,他正喝得盡興呢。
她一伸手,先一步拿過杯子,仰頭一飲而盡,酒和著眼淚,咽了下去。
喉嚨辛辣,胃裡也燒得難受,她心裡反而好受了些。
「美女……你把我的酒喝了。」他抬起頭來看她:「你長得好像深深!」
「哐當!」她將灑杯重重地扣在桌子,拿出一張卡,向酒保:「買單。」
她替閻昊買了單,讓酒保幫忙將他扶上自己的車,開著車將他帶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