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4章 沈念深才是他喜歡的類型
顧奕眯了下眸子,看著她一副大義滅親、要重新做人的樣子,沒有多說話。
他拿出手機,打了一通電話。
「張助理,你來我別墅一趟,我這裡有個人,你幫忙照看一下。」
溫暖的臉瞬間發白,他不讓自己留在這裡,現在的顧奕,對她淡漠得可怕。
她靜靜地坐著,不想觸怒他。
顧奕坐在沙發上,手裡抱著筆記本,看著SHY集團的文件。
他已經有五年沒有過問公司的事了,若不是沈念深動了這個集團,他也沒心思管。
溫暖不時偷看他一眼,他穿著藏青色的襯衫,面目修理得很乾凈,皮膚透著健康的色澤,五官俊挺,筆記本屏幕上的光芒映在他琥珀般的眼眸中,他的眼睛有一種無法形容的美。
曾經的顧奕,又回來了,可他對自己的態度,完全變了。
半個小時以後,張盈開著車來了,一進別墅,看到是溫暖,她穿著顧奕的外套,長發半干,不由皺了下眉頭,尋思片刻,說道:「顧總,我會照顧好溫小姐的。」
顧奕點點頭。
溫暖自覺地站起來,要跟張盈走。
她小心翼翼地看著他,向他問道:「那我父親的事……」
「明天會有人聯繫你,你配合他們就行了。」
她咬了咬唇,硬著頭皮說道:「能再幫我一個忙嗎?」她的臉紅了,一臉難為情。
他這才抬起頭來。
「我現在需要一份工作,因為我媽***事……」她有些難以啟齒,江慕華的女兒,顧家大少爺的前妻,顧奕曾經的未婚妻,現在這些身份,每一個都讓她很尷尬,難以自處。
「這些事,你找張助理就行了。」他低著頭,繼續自己的工作。
她說了聲「謝謝。」
張盈看了看顧奕的神色,對她完全是愛搭不理,就明白了他的心思,他不想和這個女人有太多的牽扯,她為自己的老闆鬆了一口氣。
男人有的時候就是糊塗,被女人的眼淚哄哄,就開始曖昧不清了。
他現在和沈念深還是夫妻,他對溫暖的態度,是對的。
「溫小姐,走吧。」
她帶著溫暖,離開了別墅,把她送到了一個小酒店裡,深更半夜的,小酒店顯得清冷寒磣。
溫暖透過車窗,看著小酒店:「張助理,我還要為阿奕辦事,住在這裡,不太方便吧。」這個張盈,她以前見過幾次,是顧奕部下的一個助理,顧奕身邊的人不多,但能待在他身邊的,都是有能力的,也是他信任的。
張盈將車停下,轉過頭來,挑眉看著她,她現在強硬的樣子,可不像在顧奕的別墅里那樣乖巧可人。
「溫小姐,我也是為你著想,你現在在我們市的名氣可大了,住這種地方,低調點,安全點,你覺得呢?」
她的臉扭曲起來,眼下的處境,只能忍了。
「還是張助理想得周到,有心了。」
她推開車門,準備下車,發現車門鎖了,她轉過頭來,質問地看著她。
張盈看著她一臉慍色,那咬牙隱忍的模樣,就知道這個女人還在計算著什麼。
「溫小姐,有幾句話,我好心提醒你。」她強勢地看著她,「沈念深才是顧總喜歡的類型,當年,顧總被她逼著結婚,他們之間有那麼多的矛盾,但在短短的幾個月時間裡,她就能讓顧總愛上她。」
「害人害己的事做多了,結果你未必承受得起。」
溫暖淡然一笑:「多謝張助理的好意。」顯然,她對張盈的提醒不以為然。
她打開車門,溫暖下了車,她也跟著下了車,親自去酒店開了房,交了錢,又給了溫暖兩千塊錢,把自己的電話號碼留給她,才離開。
溫暖站在酒店房間的窗下,看著她開著車離開,她開的是一輛白色的賓士,價值一百多萬,這也是一個能力很強的女人,而且,是偏向沈念深的人,她把自己送到這種破的小酒店,是故意整自己。
第二天,韓銘聯繫了溫暖,她很配合地給薛啟華打了電話,兩人約在一家咖啡店見面,韓銘帶著警察出面,大庭廣眾之下,把薛啟華抓了。
溫暖站在人群中,手裡抓著一杯咖啡,紙杯被捏變形,咖啡溢出來,灑在她的手上,她目光直直地看著薛啟華,眼中有害怕,更多的是冷漠。
她心裡有一個聲音:你早晚都是要落網的,不如做個順水人情,就當是對我的補償。
她需要這個人情,在顧奕的身邊立足。
沈念深把沈源和沈郝送到學校,剛回到家裡,就接到市局長的電話。
「沈總,你舉報的那位薛啟華醫生,已經被捕了。」
她面色一變:「人已經抓了?」她舉報的證據還不足,警局裡也還沒有抓人的計劃。
「是上頭的命令,剛剛抓到,現在關在警局,下午,他們就要將人轉走。」
她心頭一沉,問道:「能幫我安排一次見面嗎?我想見見他。」
「好的,有消息了,我通知你。」
很快,警局那邊就打電話過來,允許她去見人。
她開著車,來到警局,跟著警員來到觀察室,見到了薛啟華。
他穿著藍色的囚服,帶著細框眼鏡,看起來有些狼狽。
兩人面對面坐著,她看著他,有些緊張。
這個人,曾救過她,幫過她,但他的確用了自己高明的醫術,做了很多違法的事。
「你……怎麼會被抓了?」
他暗暗嘆了一口氣:「是溫暖,她和警方聯繫,把我引出來的。」
她呼吸一頓,有些意外,這個溫暖,竟然會大義滅親。
「我知道早晚會有這一天,現在心裡反而踏實了。」
沈念深看著他兩鬢雪白的頭髮,開口問道:「我一直想不明白,你幫江慕華掩蓋了殺唐婉瑩的真相,為什麼當時不把我也殺了?」
「是唐愷。」
她心頭一沉。
「他曾下達命令,任何人不得傷害你。」
她心頭又是一緊。
「他一直都在保護你,他想保護你。」
「將來有機會,對他好一點。」
她從警局出來,心情沉重。
薛啟華跟她說了一些關於他自己的事,他年輕的時候,也就是三十多年前,那時候,國內關於腦科的神經醫學還很落後,他去了國外留學,他太痴迷於腦部神經的研究,在學校做了違法的科學實驗,因而被整個醫學界拉進了黑名單。
後來,他被迫為一些非法組織工作,然後遇到了唐愷他們,為山本家族工作。
沈念深也不知道他具體的犯了些什麼罪,也不知道他會被帶到哪裡,受到怎樣的處罰,她只知道,自己和唐愷之間的一些事,自己不記得了,以前的事,沒自己想象中那麼簡單。
過了兩天,程念童打來電話,告訴她,程越去世了,周末舉行葬禮。
她心中一駭,自己不是給他配對骨髓了嗎?怎麼就去世了?
到了周末,她還是決定帶著沈郝去參加葬禮,她對程越沒有什麼感情,但出席他的葬禮,是身為女兒應該做的事,她這麼做,是為了給兒子做榜樣。
卧室里,她正在為沈郝穿西裝。
「媽咪,那位老爺爺對你不好,你不高興的話,咱們可以不去的。」
她愣了下:「你怎麼知道他對我不好?」
「因為媽咪以前從來沒有提起過他,後來提到他,也不在乎。」
她有些驚訝地看著兒子,他黑白分明的大眼睛閃爍著乾淨的光芒,看起來天真可愛,沒想到他已經能夠觀察自己了,小孩子的認知,比她預想的要深刻。
她想了想,解釋道:「他犯了很嚴重的錯誤,媽咪沒有原諒他,但他始終是我的爸爸,我去送他最後一程。」
「生活中,總會發生很多不好的事情,過去的事情,就讓它過去。」
她的面容里泛著淡雅的光輝,人總要不停地學會放下,才能夠輕鬆往前。
「媽咪,我不會犯錯的,我不會讓你不開心。」
她莞爾一笑,小孩子的一切,都是那麼美好。
她看到沈源站在門口,看著他們。
她向他伸出手:「過來。」然後認真地跟他說道:「我的父親去世了,我和好好要去參加葬禮,」她想了想問道:「你要不要跟我們一起去?」
「我可以去嗎?」他小心翼翼地問道。
她愣了下,這個孩子的智商很高,學習能力驚人,但人情世故上的事,一無所知,一想到是唐愷養大的孩子,也就明白了。
她想了想,回答道:「你是我的好朋友,他是我的親人,你可以去。」
他眼睛一亮,一臉驚喜,但很快,又恢復了深沉,看得她一陣心疼。
她給他穿了和沈郝一樣的黑色小西裝,帶著兩個孩子,開車去了墓園。
墓園裡聚了很多人,青一色的黑色禮服,個個神色肅穆,眼中帶淚,顯得很隆重。
程念童穿著黑色的長裙,雪白的肌膚與裙子形成強烈的對比,挽著長發,艷麗逼人。
她皺了下眉頭,她一方面死了爸爸,一方面要和丈夫鬧離婚,但她的樣子看起來很好,有種重回人生巔峰的勢頭。
她的身邊,站著一個四五歲的小男孩,孩子長得漂亮,就是看起來有點孤僻怕生。
程念童給她遞了個眼色,讓她去她的身邊。
她一手拉著一個孩子走了過去,董紫看到他們,要上前來趕他們走,程念童用力挽著她的手臂,在她耳邊小聲說道:「你現在趕她走,只會讓大家看到你和她不合,你還是小三,而不是真正的程夫人。」
董紫爭一輩子,就只能爭這份名聲了,這幾句話對她還很管用,她就安靜下來,獨自抹淚。
沈念深帶著兩個孩子,看著棺材下葬,一直到葬禮結束。
賓客們紛紛離開,她和程念童來到樹下。
「不是能治嗎?怎麼就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