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0章 給你一個以死謝罪的機會
溫暖的臉色說不出的難看,現在的處境,讓她感到害怕,但是五年前的事,她一點都不後悔。
她美目里透著惡意,「多好的機會啊,對我趕盡殺絕,去討好沈念深啊,看看她會不會被你感動,想要嫁給你。」
顧承司一個眼神殺出來,搶過箱子,「滾出去。」
她只得空手離開。
她剛走到門口,顧承司提醒她:「溫暖,你名下的兩棟別墅,三套公寓,一家品牌女裝公司,都是江慕華拿顧氏集團的錢買的,她雖然做了些手腳,但我已經找到了相關的支付證據,證明是顧氏集團的財產,這些,很快就會有人去沒收。」
她僵在原地,渾身發寒,如墜冰窖,她真的什麼都沒有了。
「顧承司,做人不能太過份。」
他冷「呵」了一聲,「你也知道做人不能太過份啊,是不是有點晚了?」
比起江慕華和她做的,他只是沒收了屬於顧家的財產,已經是仁至義盡了。
溫暖從顧家別墅出來,徹底什麼都沒有了。
顧承司遣散了別墅的傭人,把別墅賣了,隨著顧東銘的去世,這裡,徹底消失在他的世界里。
江慕華的刑事罪即將執行。
楊震南給沈念深打了個電話,帶著容嫂去關押所。
她被帶進了接待室,很快,有警員送江慕華來接待室。
狹小的空間里,江慕華看著她,有些意外,這個時候,她沒有理由來見自己。
「怎麼是你?」她在她對面坐下來。
容嫂看著她,她穿著藍色的囚服,頭髮剪成了齊耳短髮,沒有化妝,看起來像五十多歲了,臉頰上還有一點淤青,她再也沒有了往日的光彩,但精神還算不錯。
容嫂抬起頭來,正色看著她,掀起鬢角的頭髮:「當然是我,江慕華,你當真不認識我了嗎?」
江慕華瞳孔一張,她的鬢髮下,有一片褐色的傷疤,是燒傷的,她今天沒有化妝,眼角也有傷疤,那是手術刀疤,她被燒傷之後,做過面部修整手術。
「你知道我為什麼沒把臉上的傷疤除去嗎?因為我想讓疤留著,提醒自己,你對我做的一切。」
她的聲音很平靜,有些渾濁的目光里透著可怕的力量,那是憎恨的力量。
「江慕華,夜半做夢的時候,你有沒有夢到醫院裡被你燒死的那些人,那些初為人母的女人,那些剛剛出生的孩子?」
江慕華猛地站了起來,連退了幾步,驚惶地看著她,「你……你是溫容。」
年輕的時候,幾個世家都有交集,江慕華和她大嫂的感情比較好,她們懷孕的時候,還見過幾次面,儘管容嫂現在這張臉已經變得面全非,但她還是能認出一個粗略的輪廓。
她之所以記得這麼清楚,還有一個原因,她搶了她的一個兒子。
「沒錯,是我。」
「哈哈哈!」她突然想起來,「顧沉五歲的時候,你就來顧家當傭人了,你當時不認自己的兒子,不揭穿我,是因為你和我一樣,想要他當顧家繼承人。」
「溫容,你和我是一樣的人。」
溫容搖搖頭,「我是有私心,我想要顧沉得到最好的照顧。」她沒有能力養育一個孩子,再說了,如果讓顧家發現顧沉的身世,他那時候那麼小,沒有能力自保,顧家會弄死他的,「我和你,不是一樣的人,我沒有你那麼惡毒。」
她神色一凝,恍然大悟,「是你,是你在幫沈念深……」難怪她可以這麼快得手,自己都還沒有反應過來,就已經沒有反擊的餘地。
「我是幫了深深一些,在顧家老宅的時候,你想燒死她和顧老,我暗中給她開了門,讓他們逃過一劫。」
「是我取了薛醫生的DNA,拿了溫暖的頭髮,去做了親子鑒定,把鑒定結果給了深深。」
「只是我沒想到,你還做過那麼多可怕的事。」
江慕華臉上的肌肉扭曲著:「溫容,你今天來,是想知道你另一個兒子的下落吧?」
她的心思被看透,身體不由一顫。
「如果你告訴我,我或許可以幫溫暖一把,你給她的那些資產,已經被顧家收回去了。」這是唯一能夠讓她開口的條件了。
江慕華臉色鐵青,她倒得太突然了,根本沒有機會安置女兒。
她突然冷笑,「就算你不提出條件,我也會告訴你。」
「你的另一個兒子,就算還活著,也一定被人販子買走了。」
「你知道人販子買小孩做什麼嗎?」
「我知道的那些人販子,他們把小孩買回去賣器官,只要有人要他們的器官,就把他們殺了,取走他們的器官……」
溫容身子一震,眼前一黑,差點暈倒了過去。
半晌,她恢復了一絲力氣,突然向江慕華撲去,「你這個魔鬼!」
警衛人員進來,將她們拉開了。
溫容從關押所出來的時候,直接暈倒了,楊震南將她送進了醫院,並給沈念深打了電話。
六月初,下了一場雷陣雨,雨很大。
沈念深站在窗下,看著窗外雨簾如幕,她剛剛給自己的首席執行官下達了命令,開始另一場大規模的可怕收購。
她的手機響了,她終於接到了她期待的電話,江慕華要見她。
雨後天晴,碧空如洗,萬里無雲,午後的陽光照著平靜的墓園,幾株茂盛的大樹投下片片樹陰,綠草如茵。
沈念深來到唐婉瑩的面前,將一束百合花放在石碑前,看著照片上的人,那是她生前最喜歡的花。
一輛警車在墓園外停了下來,江慕華從警車上下來,她手上帶著手拷,江瀾陪她一起來的,給她披了件黑色的長外套。
江慕華遠遠地看到了沈念深,她穿著黑色的長裙,莊重得像在出席葬禮一樣。
她心頭一震,面露駭色,慢慢地來到她的身邊。
「原來,這才是你的目的。」她要對付自己,是為了唐婉瑩。
沈念深舉目四看,不遠處站著四名持槍的警員,他們是押送江慕華的人,江瀾穿著一套職業裝,和他們站在一起,四周有三三兩兩掃墓的人。
她轉過身來,看著江慕華,「對,這才是我的目的。」
「你殺了唐婉瑩,你很聰明,沒有留下證據,我只能用其他的方式,為她報仇。」
「呵呵……」江慕華冷笑,「不,所有的罪,我都會承認,但唯獨這一條,我不會承認。」
「沈念深,唐婉瑩受到槍擊而死,你也在現場,槍上,有你的指紋。」
「當顧奕看到現場照片,得知那一切之後,他心裡就埋下了懷疑的種子,你為他付出一切,他最後還不是拋棄了你……」
「我記得!」沈念深的聲音突然提高,打斷了她,「我記得清清楚楚。」
江慕華心頭一駭,看著她。
「顧奕十八歲了,你再也按捺不住,你怕顧沉的身世被發現,你怕顧奕成為顧氏的繼承人,所以,你買通了東南亞最兇殘的綁匪,綁架了我,然後引顧奕去救我,要借綁匪的手除掉他,你失敗了。」
「但你發現了另外一個秘密,顧奕不是顧東銘的兒子,但他的確是顧家的人,所以你去逼問唐婉瑩他的身世,她寧死不說,逼你開槍殺她。」
「我當時發現你身邊有一個人,在綁架事件中我見過,我當時跟蹤你,還帶了一把槍,當時我趕到,綁架事件暴露,你讓你身邊的人偷襲了我,借用我的手,開槍殺了唐婉瑩,再讓你的情夫薛啟華竄改了我的記憶。」
「我都想起來了。」
江慕華完全明白了,事情到了這個地步,她已經平靜了。
「所以,當你恢復記憶之後,你就開始算計我,先是通過資本企業收購顧氏的股份,收集我的罪證,然後把溫暖的身世泄露給媒體……這一切,你計劃很久了,五年?」
「三年。」
「沒錯,當年綁架案,是**縱的,唐婉瑩也是我殺的。」
「她該死!」她突然變得歇斯底里,「她勾引了顧東銘,破壞了我的婚姻。」
「你知道我有多恨她嗎?」她看著墓碑上的照片,照片上的女人美麗溫婉,笑容像似有溫度一樣,「我的丈夫,一有機會,就會去她的身邊,幫助她,守護她,他的心裡眼裡只有她。」
「而我呢,身為妻子,要利用她的名義,才能夠讓我的丈夫和我上床,才能夠懷孕。」
「我這個妻子,就算找了個情夫帶到他的面前,他都無動於衷。」
「所以,」她的面目扭曲了起來,「所以我恨她,這個世界上,如果沒有她,顧東銘的心,就不會被她奪走。」
沈念深看著這個瘋狂而惡毒的女人:「所以,你早就計劃要害她。」
「沒錯,可是她懷孕了,懷上了顧家的骨肉,老頭子保護了她。」
沈念深大概摸清了她的感情糾葛,「你也用同樣的方式,對待了顧承司的媽媽。」
「你也用同樣的方式,對待顧東銘。」
提到顧東銘,她急口否認,「沒有,我從來沒想過要傷害東銘。」
「你只是想用竄改記憶的方式,讓他變成你想要的顧東銘,甚至不惜聯手情夫,利用匪徒和道上的人來牽制他,對付他,直到把他變成植物人。」
「不是的!」她沖著她咆哮,「那只是一個意外。」
「自欺欺人。」沈念深冷笑,「顧東銘自殺了,在得知你被判無期徒刑之後,自殺了。」
江慕華無比震憾,這個消息,沒有人告訴她。
他不是植物人嗎?怎麼會自殺呢?
「他寧可當一個植物人,當一個活死人,也不願意給你半點回應,他的心愿,就是看到你得到報應,知道你的結局,他自殺了。」
「江慕華,你的丈夫,對你得有多失望,才會這樣子對待你,對待他自己?」
江慕華心中最後一點堅韌被粉碎,她運籌一生,把自己葬送了,只得到了心愛之人的憎恨和厭惡。
看著她神色黯淡的樣子,她蹲下身,從百合花里拿出一支錄音筆,「你剛剛說,你殺了唐婉瑩,沒有證據,現在,我已經有你的供詞了。」
江慕華看著她手中的錄音筆,一顆心,頓時墜入無底深淵:「你讓我來這裡和你見面,就是為了這個?」
「不,」她臉上露出明媚的笑容,「我讓你來這裡,是給你一個以死謝罪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