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0章 別對我說謊
他看著她面前放著的三個文件袋,不由張了張眼睛,表示有點興奮,他一臉得意,「這些,你用得上吧?」心裡卻在吶喊,快誇我!快誇我!
沈念深一臉嚴肅,「誰給你的?」
「我自己的,你知道的,我可是……」大警探!
「別對我說謊!」
迎著她銳利的目光,他不由心虛,「好吧,是韓銘,他現在為我工作。」
她心頭一沉,果然,以韓銘的實力和身份,的確可以拿到這些。
那顧奕在這其中,又扮演著什麼樣的身份呢?
見她沉思的樣子,他有些緊張,咽了咽,「深深姐,他們沒有惡意的。」
她一個眼神瞪來,「他們?還有誰?」
他呼吸一頓,坐正了身體,搖頭,「沒有誰……」看樣子,她是針對顧奕啊!
「我只想給你你要的,顧氏現在的情況你也看到了,」他有些擔心,「再這樣下去,我就要去賣內褲了,搞不好,就要抑鬱了。」
這樣做,的確打擊到了江慕華,但殺敵一千,自損八百,顧氏集團下,還有很多員工及家庭等著吃飯,現在的社會,大家都有房貨,車貨,員工們也跟著慌了,公司上下,人心惶惶,搞不好,把大家的潛在抑鬱病都逼出來了。
沈念深看著他,他要是會抑鬱,全球人都是抑鬱症患者。
「我會速戰速決。」
「哦!」他看著她,一臉認真,「深深姐,你為什麼這麼恨江慕華?」他以前不想知道的,但現在想知道了。
她一瞬不瞬地看著他,眼神里流露出警告,她不喜歡別人干涉自己的事。
「你可以走了。」
顧承司:「……」
他站起來,往辦公室外走去,剛走到門口,她問道:「這裡面,少了幾頁文件。」
他的臉色瞬間變了,發白的臉色裡帶著憤怒。
半晌,他「嗯」了一聲,出了門,頭都不回。
她確定,是他拿走的。
顧承司出了辦公室,在休息室里的沙發上躺下來,一臉愴然。
文件里的證據,是關於他的媽媽季維的。
顧東銘找上季維,是一個意外,他當時家庭失意,在工作上,更是抬不起頭來,就遇到了季維,兩人有點露水情緣,顧東銘覺得自己虧欠了她,就補償她,動用了顧家的勢力,在工作上幫了她。
後來,季維懷孕了,顧東銘也出事了,她不得不放棄自己的事業,帶著兒子,艱難地生活著。
而她後來嫁的那個富豪,是收了江慕華的錢,故意出現在季維的生活里,和她結婚,再拋棄她,一切,都是江慕華安排的。
江慕華,好狠的一個女人,她為了自己的利益,將所有的人命運,玩弄在自己的股掌之中。
「三少爺,三少爺……」
他回過神來,才發現於子悠端著一杯熱茶站在身邊,叫了他幾聲,他才回過神來。
她將茶放下,「你臉色不大好,沒事吧?」
他擠出一個慘淡的笑容,「我沒事,你去忙吧。」
她皺了下眉頭,將茶水放下,就出了房間,把門帶上。
楊震南坐在沈念深的對面,「沈總,現在怎麼辦?」
「準備起訴江慕華。」
她重新將文件袋裡的文件拿出來,挑出一部分,既能保證江慕華重罪難逃,又不用牽扯出過多的往事。
她的電話突然響了,電話雖然沒有備註,但她見過一次,就記下來了,是顧老打來的。
她進了裡間接電話。
顧老:「我打算讓江慕華和顧東銘離婚。」
她眉頭一皺,他這是要將江慕華趕出顧家。
「放虎歸山,不太好吧?」
電話那頭,顧老坐在書房的書桌前,聽到她這句話,一臉思索。
她的話,他也明白,這些年來,江慕華這麼囂張,是因為她背後有強大的勢力在支持她,放虎歸山,後患無窮。
聽他沉默,她知道,這一點,他們的意見是一致的。
「給我一周的時間,如果我處理不好,你再行動也不遲。」
「好。」
他的語氣溫柔了很多,「深深,我希望你能回來,我還是那句話,比起顧承司,顧氏集團更需要你。」
從現在的情況來看,江慕華滾出顧氏指日可待,以顧奕現在的身份,就算他願意回到顧氏,也會有很多顧忌,他這些年惹上的仇人太多了,顧氏集團,需要一個背景更乾淨的人來掌舵,顧承司的能力比不上她,而且,她願意回來,她的兒子,也會回來,一切又都是顧家的。
聽到他這句話,沈念深的目光變得無比鋒利,她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擺脫顧家,擺脫顧奕!
她要自由,在她自由掌控下的大好前程!
「多謝你的好意,沒事的話,我掛了。」
顧老「嗯」了一聲,掛了電話。
他握著有些溫度的手機,抬起頭,看著櫃檯上的照片,照片上,是他和顧老太太的結婚照。
照片上的新娘美麗高雅,笑得很甜,她出身名門世家,身世好,人長得好,德才兼備,是人人追捧的豪門千金。
可才四十來歲,她就漸漸變得歇斯底里,成了令人煩躁的瘋婆子。
自古家庭和事業不可兩得,真的嗎?
沈念深和顧奕,還有重歸於好的一天嗎?
他長長地唉了一聲。
聽說江慕華病了,她的別墅里,保鏢們將記者擋在別墅外,為她請來了醫生。
一個穿著白大褂,戴著口罩,頭髮花白,挎著醫藥箱的醫生,跟著江瀾,上了樓,往她的卧室去。
江慕華的卧室里,她穿著珍珠白鑲粉邊的薄睡袍,戴著發套,光著腳,在房間里走來走去,急得直啃指甲。
「咚咚咚!」
聽到敲門聲,她慌張將手放下,「進來。」
江瀾推開門,作了請的姿勢,讓醫生進來,她將門關上,守在外面。
薛啟華將醫藥箱放下,把口罩摘了,看著她。
看到他,她壓抑著的情緒完全爆發了出來,「殺了沈念深,殺了她!」
他抓著她的雙肩,「你瘋了!」
她目露凶光,「我沒瘋,我從來沒有現在清醒過,她這是讓我沒有活路,她必須死!」
她生下了不屬於顧家的孩子,這個秘密外泄了,顧家一定會將她趕出去,她將失去顧太太的身份,失去顧氏集團,失去她一手經營下來的帝國。
「江慕華!」他死死地抓著她的雙臂,試圖讓她冷靜下來,「這是犯法的,你會死的。」
「犯法?」她一臉扭曲,「我們做得神不知,鬼不覺,有什麼難的,我們以前不是沒做過。」
他鬆開她,搖頭。
「你真是喪心病狂。」
他無比的失望,對她失望,更多的是對自己失望。
瞧,我們都是一群什麼樣的人,做的都是什麼樣的事?
看著他嘲諷而失望的表情,她眼中含淚,笑道:「你諷刺我,看不起我,對我失望?你憑什麼?」她沖著他吼,「我只是想要活下去,是沈念深她咄咄逼人,她要逼死我,我反擊,有什麼錯?」
「江慕華,別用你扭曲的價值觀來博同情。」
她突然安靜下來,沒有化妝的臉皺紋下垂,眼袋很大,臉色青一陣,白一陣,紫一陣,像霜打的茄子,醜陋而獰猙。
半晌,她的聲音嘶裂而顫抖,「你說我價值觀扭曲?」
「是,沒有人逼你,從來沒有。」
「你有錢,有健康的身體,有親人,可是你從來都沒有滿足這些,你想要更多。」
「你想要用不完的錢,要權力,要讓別人都臣服於你的腳下,你玩弄別人,害死別人,當別人反擊你的時候,你卻說別人逼你,當你失敗了,你卻說別人沒給你活路……」
他搖頭,不想再說下去,這個女人,真他媽可恥。
「啪!」江慕華一巴掌甩在他的臉上,他的頭被打得偏到一邊,臉上瞬間出現五指紅印。
「你竟然敢這麼說我?你怎麼敢?你怎麼能?」
「這一切都是你的錯,是你讓我生下溫暖的,是你毀了我的一切……」她突然哭了起來,無力地跪在地上,捂臉痛哭。
門外,溫暖穿著一套保鏢的西裝,戴著帽子,戴著墨鏡,站在門外,他們的對話,她全都聽到了。
她抓著門把手,渾身發抖。
自己的親生父親,就在這裡面。
江瀾站在不遠處,警惕而理智地看著她。
她會推門進去嗎?進去之後,薛醫生的身份暴露,又要如何應對?
溫暖突然鬆開門把手,轉身狂奔,跑出走廊,跑下樓梯,跑出大門,她只想逃,逃離這裡,逃離這一切,逃離這一切罪惡,一切對她不利的東西。
她站在花園裡,有攝像機照在她的臉上,刺得她的眼睛發疼,她放眼四看,外面圍滿了記者和保鏢,她才發現,她無處可去。
一切都是罪惡的,一切都是不利的,包括她的出生。
她一步一步後退縮,回到大門內,迅速往自己的房間里去,她在這個別墅里,有自己的房間。
她進了房間,將門關上,打開衣櫃,拿出一件粉金色的裙子,換了裙子,戴上名貴的首飾,打理好頭髮,又把保鏢的西裝穿上,戴上帽子和墨鏡,拎上高跟鞋,在保鏢的掩護下,從地下車庫開著車離開了別墅區。
車上了公路,遠離了記者們的視線,她將車停在路邊,把外套脫、帽子全脫了扔掉,穿上高跟鞋,腳踩油門,車子「轟」的一下開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