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章 你到底是誰?
她站直了身體,深吸了一口氣,「好,我不碰,我做好飯了,我們先去吃飯。」
顧奕抬頭看著她,目光沉深。
他曾經有母親,還有那個陪著自己一起長大的青梅竹馬溫暖,可是現在,他什麼都沒有了,母親死了,溫暖被她逼走,不知所蹤,自己的不幸,這個女人也有份。
發現他漸漸憤怒,沈念深嘴角揚起,挑釁地看著他,「顧奕,唐老幾句話,就讓你混亂失控了嗎?」
他一怔,看著她。
「他的幾句話,能改變你和你母親的過去嗎?能改變你們母子之間的感情嗎?」
他的眼神立刻就清明了。
是啊,不管他是如何出生的,唐婉瑩永遠都是自己的媽媽,她一直愛自己,這些,不會變。
「唐正坤的目的很明確,挑撥你和顧家的關係,利用你對付顧家,你不想為顧家所利用,但是也不能一時義氣,被唐老給利用了。」
他瞳孔微凝,目光透亮。
她怎麼知道自己不想為顧家所利用?難道是因為去印度的時候,她知道了自己的私有公司?
「你如此不遺餘力地挽救顧家,是為了什麼?」
她低下頭,撫著小腹,「為了我自己的家。」她抬起頭來,向著他笑,「是個兒子。」
顧奕心頭一軟,所有的暴戾和憤怒都消失了,整個人溫和了下來。
他低下頭,「你先吃飯吧,我收拾下。」
他伸手整理著照片。
她在一旁靜靜地看著。
見他雙手拾滿了照片,又不是知道該放在哪裡,她走上前去,拿起床邊的相冊,遞給他。
他一愣,將照片遞給她。
她一臉意外,欣喜地接過,熟練地放進相冊。
將相冊裝滿了,她發現相冊破了,拿了膠水,小心翼翼地粘合起來,又細心地吹乾膠水。
這些東西,本來就陳舊,顧奕一時失控,想要從這裡遺物里找出他父親的痕迹,沒有留意,損壞了不少東西。
顧奕看著她細心的樣子,不由一愣,他看著她,不知不覺看痴了。
沈念深將相冊粘好,就將相冊放到最左邊的柜子里。
他又是一愣,她怎麼知道相冊是放到那個柜子里的?一定是巧合。
她又拿了個老相冊遞給他,他接過,開始裝照片,為了試探她,他將裝好照片的相冊遞給她,果然,她又將相冊放回原來的位置。
沈念深回過頭,看到地上有一個一米多長的玩具兔子,她扶著腰,彎下身去,撿起兔子,抱在懷裡。
這個兔子,是顧奕十二歲上初中的時候買給她的。
那時候,顧奕幫媽媽在婚紗店打工,被攝影師看中,給他當了模特,賺了錢,就給她買了個玩具。
為了讓禮物看起來奢華些,他就買了個和她差不多高的兔子,她經常來這裡玩,就把兔子放在這裡了。
想想這裡,她一臉喜悅,眼睛里全是幸福。
顧奕看著她,她很喜歡這個兔子,只見她拿著兔子,走到衣櫃的中間,拉開一個小櫃,把兔子放了進去。
這個兔子,媽媽也是放在那個柜子里的。
顧奕的眼裡充滿了懷疑了,他心不在焉地疊著一件真絲旗袍,是母親生前最愛的。
他疊了放在一旁,沈念深看見了,走過來,把旗袍打開,重新疊了起來。
他看她重新疊過的旗袍,不得不佩服她的心靈手巧。
他索性坐下來,看著沈念深收拾。
過了半個多小時,她把所有的物品疊好,放回原位,一切又恢復了原來的樣子。
他的目光越發深沉,她對這個房間和這些遺物的了解,比自己還深。
沈念深,你到底是誰?
她瞥了他一臉,一開始,她是不經意的,後來,她發現他在觀察自己,索性故意把一切都做好,至少能夠讓他產生懷疑,或許有一天,他會想起一切。
顧奕不動聲色,裝作什麼事都沒發生。
「去吃飯吧。」
沈念深「嗯」了一聲,扶著腰出了房間。
顧奕跟在她身後,出了門,將門鎖上。
兩人下了樓,飯菜已經涼了,她說道:「我去熱菜。」
「我去。」他將菜端進廚房。
他熱了菜,兩人坐下來吃飯。
溫暖的燈光照著寬倘的餐廳。
他們別墅十點鐘方向的別墅里,唐愷站在別墅頂樓的陽台上,看著他們的別墅,夜裡,他們客廳里的燈光十分明亮,能夠看到兩人的身影,他的眼裡漸漸起了陰鷙。
吃了飯,已經半夜了,顧奕向沈念深,「你去休息吧。」
她點點頭。
今天她太累,確實困了。
她上樓洗了澡,這個別墅,是她以前的家,她躺在床上,很快就睡著了。
顧奕將唐正坤的話收在心底,到書房處理公務,一直到凌晨四點,困了,他洗完澡,準備睡覺,他不自覺地進了卧室,看著床上的沈念深。
她睡得很沉,面容安詳,長長的睫羽在眼下投下一片青影,五官越發的精緻,她很美。
床上的一半留出來,他掀起被子,上了床。
第二天,沈念深醒過來,已經九點了。
她看著空出來的床,被子有按下去的痕迹,昨天晚上,顧奕在這裡睡過。
她下了樓,就看到餐桌上的早餐。
顧奕給她做了早餐!
她嘴角不自覺彎起,早餐很豐盛,她吃得也特別多。
她一直想著昨天唐老說的話,吃完飯,打算回一趟顧家,這件事,她想親自和顧老談談。
她正要出門,手機響了,一看是閻萊的電話,她接通了電話。
「深深姐,救我……」
出事了!
她忙問道:「你在哪?」
「我在別墅,你的那棟別墅……」
她出了門,三分鐘就到了別墅,就看到閻萊躺在地上,她穿著睡袍,睡袍上有血。
「萊萊……萊萊!」她將她扶起,搖了一下。
「深……」閻萊看了她一眼,暈了過去。
沈念深立刻打了救護車電話,將她送到醫院,又打了電話給葉以菲,把情況告訴了她。
到了醫院,閻萊被送進了急診室。
搶救了之後,她被送進了病房,沈念深一直守在她的身邊。
葉以菲走進去,將病例遞給她,「你們這些孕婦,一個二個,怎麼這麼不小心。」
她急忙拿過看,看完之後,鬆了口氣,「總算沒事。」
「僥倖心理!」
「看你這麼精神,完全康復了吧。」
葉以菲沖著她扮了個鬼臉,「我呆會還有一台手術,下午來看你們。」
她點點頭。
葉以菲出了房間。
過了半個小時以後,閻萊醒過來,焦急地問道:「我的孩子呢,我的孩子呢……」
沈念深握著她的手,「沒事,沒事……孩子沒事。」
她抓著沈念深,眼淚流了下來。
「已經沒事了,你好好調養,一周就可以出院。」
閻萊冷靜下來,她給她倒了熱水。
等她休息過後,她問道:「怎麼回事?你怎以會摔倒?」
閻萊張了張嘴,欲言又止。
她又問道:「閻昊呢?」
「他有公務,去北京了。」
她若有所思,看她的樣子,她摔倒的事,一定不是意外。
「你放心吧,這幾天,我會在醫院陪著你。」
閻萊握著她的手,笑道:「深深姐,你真好!」
第二天上午,沈念深陪閻萊在病房裡吃早餐,門突然被推開,葉以菲推著一個小姑娘進門來。
「這丫頭從昨天晚上開始,鬼鬼祟祟地病房外繞了好幾天。」
「瑾瑜?」閻萊站起來。
姜瑾瑜突然沖著她大吼了一聲,「閻萊,我恨你!」說完,她哭著跑出了病房。
葉以菲撫了撫額,果然是冤家。
該做的她做都做了,她自己出了病房。
閻萊坐下來,一臉慘白。
沈念深問道:「怎麼了?你跟瑾瑜不是好朋友嗎?」
她淡淡地說道:「閻家和姜家是世交,他們兩家從小訂了親,瑾瑜發現我和閻昊結婚了……她恨我是應該的。」
原來始此!
沈念深問道:「是她把你推倒的?」
閻萊點點頭,「她來找我理論,她不是故意的。」
「瑾瑜從小把我當姐姐,是我對不起她。」
「別這麼想,」沈念深對她和閻昊的關係很清楚,他們兩人從小相愛,「瑾瑜和閻昊的關係……」
「她從小在國外讀書,和閻昊哥很少見面……」她心想,他們兩個沒什麼感情,至少她看到的是這樣的,這樣想,她心裡也好受些。
「閻昊知道這件事嗎?」
她搖頭,「等他回來我再告訴他,我不想影響他的工作。」
沈念深點點頭,安慰她,「放心吧,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兩人用了早餐,醫生來給閻萊輸液。
太陽大了些,沈念深站起來拉窗帘,就看到姜瑾瑜蹲在樓下的花園裡。
她向閻萊,「我去樓下花園走走,一會兒就回來。」
「去吧。」
沈念深來到花園,走到姜瑾瑜的跟前,見她蹲著抽咽,她應該在這裡哭了好一會兒了。
她遞了張紙巾上去。
眼前突然出現在紙巾,姜瑾瑜接過,她擦了眼淚和鼻涕,猛地抬起頭來,就看到沈念深,「深深姐!」
「蹲著不難受嗎?」她忍俊不禁地看著她,「起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