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4章 番外篇之小雨與消失的屍體

  （前言）


  待宰的羔羊，充滿死亡氣息的聖地，你所看到的皆是消失了的真相。今天小雨要於你敘說的是一起讓人頭皮發麻、全身冰冷的恐怖刑事案件。


  （正文）

  2021年10月3日10點34分


  國慶節的氛圍籠罩了整個中國，到處張燈結彩，彩窗布置，商店裏麵大打折扣，洋溢著喜慶的氣氛。


  我與小要走在市中心的步行街上，各自手拿一根糖葫蘆舔著糖葫蘆外的那層糖衣，看著那周圍形形色色的人群，歡笑著、興奮著。


  正當我們手拉著手想要往那“第二百貨商場”奔去的時候，隻見四周駛來了三四輛警車，從警車上走下十來名警察，將那“第二百貨商場”團團圍了起來。


  小要拉緊了我的手穿過了層層人群，跑到了警車的後方。


  “你，你，去！”帶頭的警察指了指身邊的兩位警員示意他們進去。他們點了點頭，將手槍牢牢握在了手上，正想直接衝進，卻見一個長相憨厚濃眉粗筆的小夥，高舉著雙手從裏麵走了出來。


  小夥臉上微笑，脖子上掛著一個銀製的十字架，看來是個虔誠的教徒。


  “那……那不是……薑誌郎叔叔嗎？”小要突然瞪大了雙眼望向了左前方的警察。


  “薑……薑誌郎……叔叔？”我疑惑地看著小要。


  小要的嘴角明顯揚起了一絲愉悅的微笑，她揉捏了一下自己的鼻子，對著我道：“薑誌郎叔叔是我爸的哥哥，也是一個警察。不過和我爸不同的是，他曆來都十分寵我，這下可好辦了。”


  “好辦？好辦……什麽？”


  “你待會就知道了！”


  她“噗嗤”笑了一下，隨後便拉著我的手快速地離開了這裏。


  2021年10月3日14點30分，邁斯林甜品店。


  小要一直心神不寧探頭望著甜品店外，像是在期待著什麽人。突然她興奮地跳了起來，揮舞起了雙手，口中喊著“這裏這裏”。


  我隨著她揮舞的方向向那兒望去，隻見疾步跑來的是她口中叨念的“薑誌郎叔叔”。薑誌郎大喘著氣，一把推開了店門，急衝衝地跑了進來，一屁股坐在了小要的身邊，“小要啊，你薑叔叔我可還是在上班呢，隻能出來一會兒馬上得趕回去的。”


  “是是是，叔叔您辛苦了，喝茶喝茶。”小要大獻著殷勤畢恭畢敬地給薑誌郎倒了一杯茶端到了他的麵前。


  “叔叔，我前麵在步行街的商場前麵看到你們的警車了，你們在辦什麽案子呢？能給我說說不？”


  “和你說？你才多大點的小屁孩啊，還能破的了刑事案件？”薑誌郎搖了搖頭。


  “薑叔叔，我可不是普通的小屁孩，我身上可流傳著自爺爺那代傳下的優良血統！當然，還有你和我爸的啦~”小要進一步奉承道。


  “哦？我可要聽聽你都繼承些什麽了。”薑誌郎吹了吹麵前的茶。


  “現在在我的號召之下已經組建起了第一支‘小福爾摩斯偵探隊’，擁有各種有本事的探員，混跡於人群之中。不僅如此，就在前不久，我們還破獲了一起西漢黃金麵具盜竊案！怎麽樣？對我刮目相看了吧？”


  “恩恩……”薑誌郎硬屏著嘴角的笑意，立馬喝了一口茶，“看來你們的確可以委以重任啊。那好，我就和你們說說這次的案件吧。”


  小要和我一同興奮地點了點頭。


  “三天前，在南城區的一座廢舊倉庫裏發生了一起殺人案。凶手雖然作案仔細，把現場清理的幹幹淨淨的，卻沒發現藏在電話線裏的微型攝像頭。我們今天調出了影像，經過匹配找到了凶手，並實施了抓捕。”

  我卸了一口氣，“即……既然如此，那案子……不都……破了嗎？”


  “沒有，並沒有破。”薑誌郎認真地看向了我，“凶手雖然找到了，可關鍵的屍體和作案的凶器卻一直沒能找到，而他也不肯交代，隻是一直摸著胸前的十字架。”


  “屍體沒能找到？你們去他家搜過了嗎？”小要問道。


  “搜過了，可什麽線索也沒有。”薑誌郎看了看手表，從口袋裏掏出了一打照片擺在了桌上，“我得先回去了，那凶手家裏的照片都在這裏了”。


  “叔叔，那凶手叫什麽名字？”


  “孔卜明。”


  薑誌郎說完便匆匆和我們道了一聲別，推門離開了這裏。


  我和小要將薑誌郎給我們的那打照片一張張的擺在了眼前，其中令小要頗為在意的分別是——空曠的書架、桌上的博物館雜誌、愛心義賣會的海報、日曆上標注的教會禮拜日。


  小要看著這些照片，食指在桌麵上敲擊了兩下，隨後拿起了電話：“孫瘦子嗎？麻煩你幫我查一下第二百貨商店所抓捕的殺人嫌犯孔卜明最近三天去過的地方。”


  2021年10月3日15點45分，邁斯林甜品店。


  孫瘦子和徐胖子一起火急火燎地趕了過來，他們的屁股還沒坐熱，孫瘦子便從背包裏取出了一台電腦擺在了小要的麵前。


  “根據你的要求我前麵查了一下這孔卜明，他最常去的地方有三個，分別是：小熊博物館、紅十字會館和基督禮拜教堂。然而這三天之間，這三個地方他都去了。”


  小要托著了下巴，“看來這三個地方，我們都有必要再去一下了。”


  “基督禮拜教堂今天不開，明天才開。”孫瘦子補充道。


  “好，既然如此，那我們今天就先去小熊博物館和紅十字會館。”


  我們一同點了點頭。


  2021年10月3日16點15分，紅十字會館。


  我掏出了錢包以募捐的名義要求會見紅十字會館的館長。館長很是熱情，特別是對於募捐了一大筆錢的我。我在小要的慫恿下，特意提到了“孔卜明”三個字，並和他套著近乎，說著我和“孔卜明”的親戚關係。


  館長也和我說起了“孔卜明”，說到他館長可是大力讚揚。原來他每周四都會前來募捐，有時還會帶上可愛的毛絨玩具。館長雖不知他的錢是從那來的，可是這一向他都不多問，畢竟隻要捐錢就好。


  走時小要特地去看了一下那個不久前才剛剛受過孔卜明恩惠的小女孩，她有著一副大大的眼睛，綁著兩個麻花辮，小臉上滿是雀斑。一隻小熊被她抱在懷裏，小熊的脖子微斜，笑容可愛，頭上還係著一個蝴蝶結。


  女孩生怕我們會搶似的一直抱著那隻小熊，突然往後退卻了幾步，轉身逃了開去。


  “走吧，我們去小熊博物館看看。”


  2021年10月3日16點54分，小熊博物館。


  在小要的帶領下我們很快來到了小熊博物館，裏麵玲琅滿目，皆是憨厚可愛，各種搞怪、華麗的小熊。


  我偷偷地給館中的保安塞了一些錢，他這才笑眯眯地和我們談起了館中的一切。


  “你知道孔卜明嗎？”


  “孔卜明？”


  孫瘦子從口袋中拿出了一張網上截下的照片。


  “啊，原來就是他啊，知道知道。”保安拍了一下自己的腦袋，把頭湊向了我們，“他可對我們館貢獻不少。你們看這、看那、看這身後，這些小熊可都是孔卜明做的。他的手可巧的很，能做出別人所做不出的最可愛的小熊！”

  “這些……都是他做的？”小要的眉頭突然皺了起來。


  “是啊是啊，可愛吧？”保安滿臉的得意。


  “有沒有三天前送來的？”


  “三天前？……”保安回想了一下，“哦！你這麽一說，還真有。來，跟我來！”保安帶著我們來到了一座玻璃櫥窗前，隻見櫥窗中放著一隻被釘在十字架上的小熊。


  “誒……雖說這小熊是挺可愛的，不過被釘在十字架上，總覺得不那麽合適。”保安在那裏自言自語，獨自搖了搖頭。


  “不好意思叔叔，能麻煩你把那小熊拿下給我們看一下嗎？”小要眨了眨眼睛，嗲聲嗲氣的懇求。


  “這……”保安四望了一下周遭，幾乎沒什麽人，“正好我們也快閉關了，也沒什麽人，你要看就趕緊吧。”保安說著便從口袋裏拿出了鑰匙，趕緊打開了櫥窗，從櫥窗裏拿下了那隻被釘在十字架上的小熊。


  小要將小熊靠在了自己的眼前，仔細查看了小熊的每一個部位，又在鼻前聞上了一聞，隨後還給了保安。


  “你……有發現……什麽嗎？”我偷偷向小要問道，小要搖了搖頭。


  告別保安後我們一行人踏上了回家的歸路。夕陽灑在了我們的臉上，把我們照的金黃。小要緊皺著眉頭，這一路都寡言少語，既不和我們說話，也沒說過什麽。


  我還是第一次看到這樣的小要，不禁為她擔心了一把。可她卻隻是淡淡地笑了一下，隨後告別了我們，踏上了返回的地鐵。


  2021年10月4日09點00分，基督禮拜教堂。


  一大早我們四人便就來到了基督禮拜教堂。人滿為患的教堂，一眼望去，第一眼映入我們眼簾的便是那碩大無比的耶穌雕像。其次便是懸掛在雕像旁的兩個天使。


  教堂裝修的極其奢華——滿屋的油畫、紅木雕琢的排椅、歐式拱形的圓頂、金鑲玉的石雕。可是真正吸引小要的卻並不是這些華麗的東西，而是鑲在牆上的一副聖母畫像。


  “這……聖母……畫像……怎麽了？”


  小要並沒有直接回答我的問題，而是慢慢走到了畫的麵前，伸手摸了一下，“這畫……是人皮做的。”


  “什麽？！這畫是人皮……”孫瘦子一把捂住了徐胖子的嘴，長長地“噓”了一下，自己卻禁不住地顫抖起來，雙手不停地哆嗦。


  “看這紋理、毛孔的痕跡和這摸上去的觸感，我敢肯定這就是人皮沒錯。”小要肯定的說道。


  我腿一軟，差點癱倒在地，幸好小要及時抱住了我的腰，並將我扶了起來。


  “如果說這是那被殺者的皮，那他的其他部位又在哪裏？”孫瘦子吞了一口口水，小心翼翼地問道。


  小要搖了搖頭，然而雙眼卻緊盯著前方。突然她仿佛發現了什麽，一指指向了前方，“你們仔細看那耶穌，他是不是太新了些？”


  “的……的確。”孫瘦子和徐胖子一同望向了那裏，手心狂冒著冷汗。


  “可，可是這麽多人……我們隻是猜測，怎麽去驗？”孫瘦子一邊哆嗦一邊向小要問道。


  “這件事當然不用我們出馬了，還是交給薑叔叔吧。”小要說著便從口袋裏拿出了手機撥下了薑誌郎的電話。


  2021年10月4日11點26分，基督禮拜教堂。


  耶穌的雕像“哐當”一聲被薑誌郎砸了開來，然而令我們失望的是裏麵並沒有那具消失了的屍體，隻有一把沾滿血的錘子。

  雖然我們這次並不是無功而返，然而卻依舊沒有找到那具消失了的屍體。經過dna比對，令我們吃驚的是那副人皮畫像竟然也不是被害者的。一切的一切仿佛都回到了……


  2021年10月4日15點48分


  我們一行人失落地走在路上，這是我們“小福爾摩斯偵探隊”組隊以來第一次無功而返。失望充斥了我們每個人的內心，讓這氣氛顯得壓抑。


  “不！不！不！一定是哪裏漏了！一定是哪裏漏了！”小要獨自念叨著從布包裏再次拿出那些照片，一張張地在眼前翻看。


  她的目光突然停留在了那張“空曠的書架”照片上，並趕緊喊來了孫瘦子讓他用電腦放大。在孫瘦子的技術之下，照片被放大了n倍，而我們也在那書架之上看到一排的棕黃色的絨毛。


  “原來是這樣！”


  小要突然像發瘋似的大笑了起來，隨後拉起了我的手朝著紅十字會館的方向奔去。孫瘦子和徐胖子也緊隨其後。


  她再次找到了那個抱著小熊的小女孩，並粗暴的從她手中一把搶過了小熊將它撕扯了開來。隻見將小熊這層假麵具撕扯掉後，裏麵展露的是一具長相精美的人偶娃娃。娃娃質地堅硬，皮質摸上去和那副畫一樣。


  “這娃娃你們紅十字會館有多少個？！”小要大聲喊道。


  女孩被嚇了一跳，大聲哭了起來。


  小要不依不饒，緊緊抓著女孩的肩膀，繼續追問道：“快說，這娃娃你們究竟有多少個？剩下的呢？”


  女孩醒著鼻涕，斷斷續續地回答道：“我和另外兩三個小孩各留了一個，其他的都被館長賣了……”


  小要放開了女孩，趕緊撥通了薑誌郎的電話。薑誌郎火急火燎地趕了過來，並將那娃娃送到了鑒定科，待得一番鑒定之後，終於確定這具娃娃就是由死者的一部分所造的。


  2021年10月6日9點02分


  當睡眼朦朧中的我聽著德叔的呼喊接起了小要的電話之後，我才終於得知了一切的真相。原來那個叫孔卜明的殺人犯，在他很小的時候他的後爸便親手殺死了他的親媽，並強迫著自己侮辱了自己的姐姐。之後被親友鄙視一無所有的他孤零零地被扔到了孤兒院中，幾經輾轉他慢慢長大，終於尋到了一分不錯的工作，愛上了一個美麗的女孩。卻不知那竟然是一場騙婚，數年來的財富，一夜間化為了虛無。


  那天他跪在了耶穌麵前，可是耶穌卻沒來拯救他。於是，他隻能自己拯救自己。他將《沉默的羔羊》奉為聖經，將《狂人日記》理解為教義。殺了那個欺騙了她的女孩，並將她的人皮拔下，畫成了聖母之畫送進了教堂裏。


  那一次沒人知道是他作案，於是乎他再次作案，在工廠裏又殺了一人。他將他的皮與骨單獨做成了人偶娃娃包上了小熊的外衣，批量的送給了館長。館長拿了幾隻給了館中的小朋友，而剩下的全都賣了出去……


  聽了這起案件，不由地讓我寒毛直豎，全身冰冷。不管是他那殘酷的作案手法，還是他那充滿悲劇性的一生，都足以深深地印記在我的心中。


  社會的殘酷總會以不同的方式報複在人的身上，而人又會以不同的方式回敬著社會。唯有愛才能斬斷那仇恨的鎖鏈，也唯有明天才能消除那昨日的憎怨。


  哥哥乞求的是明天，而我想幫助哥哥乞求的也是明天，就讓那昨日散去，讓那明天來臨，讓一切都暴露在陽光與雲，讓我們迎接嶄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