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B世界的開始
(前言)
開始和結束,完全不同的兩端,誤讓你以為它的軌跡是一條直線,相隔了完全相反的兩個方向,漸行漸遠。
然而它其實就像是個圓,不管從哪裏出發,它都在那個點結束,繞成了一個圈。
因此,你,並沒有開始;因此,你,也不曾結束。
你隻是一直按著軌跡行走,直到時間的循環,直到無窮的那點。
(正文)
2020年8月31日上午11點59分
“傻瓜,傻瓜,起床了傻瓜。
懶蟲,懶蟲,你這個懶蟲。
沒錢還學人家做一隻死宅,要死啊你!
再不起床,老娘就要叫小雪啦。”
我“啪”地一聲重重地按下了床頭那隻錄音企鵝鬧鍾的頭上的開關,睜開了睡眼惺忪的雙眼看了看鬧鍾上的時間:11點59分。
“啊,11點59分,我再睡一會兒。”
我倒下了頭,慢慢地眯上了眼睛……
不對,等一下,11點59分?
11點59分?
我和阿瑟她們約的是12點半,現在已經是11點59分了!
我從床上跳了起來,胡亂地從堆積如山的髒亂衣服中隨意抽了一件套在了自己的身上,又從陽台上的塑料竹筐裏任意拿了一條褲子直接穿了進去。我將頭發隨意一抓,簡單地漱了個口,便立即拿起了我的背包,一路狂奔,朝著我和她們約定好的中心公園旁的麥當勞跑了過去。
我推開了麥當勞的大門,看到了坐在座位上的他們,他們也同時看向了我。小雨朝我招了招手。
“對不起……對不起……我……遲到了。”我一邊大喘著氣,一邊用右手擦著額頭上的汗水,坐在了阿瑟的身邊。
“夏亞,我們可在這裏等了你足足半個小時了啊,你說你怎麽補償我們?”
阿瑟伸出了一根手指指著我的鼻子,微抬著頭,看著我的眼睛。
“我……”
我剛想說話侏儒卻突然插嘴道:“我看,我看啊,應該讓夏亞給我們報銷今天所有的套餐的錢,並且請我們到水上世界去痛快玩個半天。”
“這個主意好,那就這麽定了。”
“嗚!嗚!”
阿瑟興奮地讚同,小雨也點了點頭。
你們……你們這群禽獸……
我看了看自己原本就並不肥碩的錢包,深深地歎了一口氣。
“對了,你們今天叫我出來應該不隻是吃飯這麽簡單吧?”我單刀直入地問道。
侏儒看向了我,定了幾秒,慢慢地皺了眉頭,表情嚴肅了起來。
隻見他突然拿出了一張報紙擺在了我們的麵前,而那張報紙的首版頭條上清清楚楚地寫了:蛟龍防禦係統正式投入使用。
“蛟龍防禦係統?這是什麽?”阿瑟不解地問道。
“這是各國科學家合作研發的一種最新的防禦係統。”侏儒答道。
“‘蛟龍防禦係統’?這……和我們又有什麽關係呢?”阿瑟繼續問道。
侏儒笑了笑,用手指向了最下麵的一行小字:該係統連通全國所有數據。
“連通全國所有數據?”阿瑟好像明白了什麽。
侏儒接著補充道:“如果我們能利用這個係統,也許就能找到關於那個‘z’教授的線索。”
“不可能,這太困難了,我們又不是研究員,怎麽可能讓我們使用這個係統。”我一口否定的侏儒的想法。
“那你有什麽好辦法麽?”
“我…我還沒有想到。”我無奈地望向了窗外的景色。
“好吧,你就當我沒有講過吧,等你有什麽更好的辦法再告訴我。”
侏儒把頭低了下去,我看了看阿瑟又看了看一旁的小雨,把頭轉向了侏儒,拿起了攪拌棒攪拌起了麵前的咖啡。
自從1月15日我們四人聽到了那通來自未來的電話後,就各自開始走向了不同的道路
——我,自不用說,我唯一能想到的方法就是入虎穴,尋虎子,在離‘z’教授最近的地方,將他找出來。因此,我從北極冰川回來以後就一直埋頭於書海,開始發奮圖強立誌報考中國科技發展大學量子物理學的研究生。
話雖這麽說,但對於我這樣一個根本不懂這個年代學科知識的未來人而言,要想在短時間內掌握這所有的一切,順利的考進這所學校,簡直需要脫胎換骨,人品爆發才行。
因此從回來後到現在的8月底,這整整七個月的時間,我沒有再見過他們而他們也從來沒找過我,直到昨天的那通電話。
阿瑟,她又和我不一樣,她選的是一條曲折而漫長的道路。在這半年裏,她通過家裏的關係,終於進了一家新聞社當起了實習記者。她曾告訴過我,記者這個行業,既能夠獲得第一手的情報,也能夠很好的隱藏自己,不容易被敵人發覺。
她說的頭頭是道,我沒有反駁的餘地。
而小雨,她可是我們幾個中最為幸運的一個了。她所進入的這具身軀,生來就是富家千金,又被父母寵溺。這天上地下,隻要她一開口,就沒有什麽是得不到的。
雖說她隻不過是個小學生,可偏偏她的一句話,就讓她的父母為她請來了大學裏的教授,而這個教授並不來自其他地方,來自的正是中國科技發展大學。
小雨也的確聰明,總是隔三差五的耍個脾氣,使點性子,逼的她的父母一個接著一個的給她換教授,而她則趁機觀察他們的手臂,留意有沒有傷疤。
雖說她的主意也的確可行,但這卻隻是大海撈針,也不知道什麽時候才是個頭。
最後便是這侏儒了。前幾個世界他就十分矮小,然而到了這個世界卻沒曾想隻減不增,身高簡直縮到了小人國去,讓我也不禁對他產生了一絲同情。
然而就是這樣的一個他,在這短短的半年裏,他不僅自學了四門外語,還學會了這個時代的計算機語言,掌握了電腦編程,還同時被三家世界五百強企業錄取。
但他卻一個都看不上眼,還在等待更好的契機。
我看了看侏儒,又看向了自己手中的咖啡,輕輕地攪拌了兩下,舉起了咖啡杯,慢慢地喝了一口。
“夏亞,你還是執意要考中國科技發展大學的研究生嗎?”侏儒直截了當的問道。
“嗯。我一定會進的。”我答著侏儒的話。
侏儒沒有再說話,隻是伸出了手放在了那張報紙上停頓了一秒,隨後又將它塞到了包裏。
剩下的半天就像我和他從來沒討論過這個話題一樣,我們這四個久別重逢的故人,吃喝著說笑,在水上世界互相潑水著打鬧。
黃昏是金黃色的記憶,歡笑是苦難過後的心酸。
我們用力的潑著、潑著、潑著……
可當水劃過天際的那一刻,它背後的金黃卻變成了一片暗紫。
我們佇立著站著,一同望向了那裏——那片落寞的地平線。
我們沉默了。
不敢展望的明天,難以回首的昨天。
我望著這一切,望著那越發昏暗幾乎入了土的光亮,緊緊地捏緊了拳頭。
不,即使暗夜終將來臨,但它卻為黎明而生,也必將迎接那劃破天際的曙光。
我不也站在這裏了嗎?曆經了無數個a世界係列世界線,終於來到了這裏,來到了這與之前完全不同的另一維度的b世界係列世界線。
“走吧,我們該回去了。”阿瑟拍了拍我的肩膀,笑著拉著我跑向了水上世界的出口。
我,停止了思考,忘卻了背後的黑暗,隻是努力著與她們一起不停地跑向遠方,跑向那唯一的光亮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