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疑惑與解答
（前言）
一切罪惡的背後，
都隱藏著原始的善良。
(正文)
她按了一下房間裏的開關，燈便頃刻亮了起來，照得這裏燈火通明，顯出了這裏的原貌——這是一個四麵都有著顯示器的房間，在顯示器下有著一個操作台，雖然看似複雜，但其實和電腦的原理一樣。
隻見“女王”一個人走向了操作台，按了一下上麵的電源開關，裏麵便傳出了奇怪的聲響。
“嗞~嗞~”
伴著刺耳的機器聲，顯示器上的畫麵跳了出來——那一幅一幅是我至今為止從未見過的極為陌生的畫麵。
“女王”一邊看著畫麵一邊向我解說道：
“2020年1月16日，人類探險家在北極冰川發現了兩具相擁著的木乃伊，經過多方探測，發現了她們是‘人形量子晶體具現體’。其中的一具，密度極高，可以由量子發散到多個宇宙，穿越多個世界，多個維度，被認為是最有可能帶領人類去往其他世界的‘具現體’，他們將她取名為了‘紅蝶’，代號‘the x’，並將她運往了當時最大的海上時空科學實驗室；而另一具，密度較低，量子呈分散狀的，不利於時空科學研究的，則被他們取名為了‘陰姬’，代號‘the y’，運往了遠離中國的無人島，進行‘粒子爆破’的研發。
2020年3月28日，由於‘the x’暴走失控，整個海上時空實驗室瞬間便消失在了海裏，連一片殘渣也不剩。人類為了不再重蹈這個覆轍，最終發明了“震粒子儀”，也就是你現在所看到的“蛋”，將“the x”安放在了裏麵。可是至此實驗卻停滯不前，一度陷入了穀底。
2020年6月29日22點，無人島的火山爆發，震裂了實驗室裏的毒氣瓶，毒氣瓶相繼爆炸，引爆了整座小島，同時也泄露了毒氣，將毒氣蔓延到了全世界。
人類雖然立即采取了措施，成立了各種醫療隊，可還是無法研製出可以治愈的解藥，在短短的6個月的時間裏，全世界的人口下降到了原來的1%，從60億的人口直接減少到了6千萬人。
而在這6千萬人中，大約有1千萬人逃進了‘方舟’，而剩下的5千萬人則被拋棄在了大陸，在外界漂泊。
“方舟”是人類最後的樂土，也是人類最後的屏障。但“方舟”卻不是萬能的，生活在“方舟”裏的人總有一天會因為資源的短缺，爭奪土地，從而自相殘殺，也許是幾十年以後，也許是幾百年以後，人類將會徹底從這個星球消失，埋葬在自己的手中。
因此‘十二國的首腦’決定成立“方舟”研究室，並把目光放在了“the x”的研究上。
2035年，經過十五年的時間，人類終於逐漸控製了“the x”，並從各方麵引進了第一批實驗品，然而經過多年的研究，最終隻有邱心語一人堅持了下來。
2042年，為了加快研究的步伐，人類再次引進了第二批實驗品，這次與之前不同，采取的是隔離研究，將他們各自放到不同的環境中進行考驗。
2049年‘方舟’計劃得到‘十二國的首腦’批準，‘十二國’為此特造了人工島嶼，完全模擬了2020年的無人島。
2050年實驗前夕，邱心語猝死，‘方舟計劃’被迫更換人選，最終決定由總策劃師夏曼之子夏亞替代邱心語，與其他六人一起被送往人工無人島，引出‘the x’的能力。”
“總策劃師夏曼之子？”
我從來沒有想過自己和他們之間會有什麽關聯，但當我聽到這個名字時，我才終於意識到原來我錯了。
“是的，你是‘方舟計劃’的總策劃師夏曼的兒子，也是身為製定以及執行者我顧蕭荷的兒子。”
“我……是你的兒子？可笑！這怎麽可能！”
可是小雨寫的那段話卻突然浮現在了我的眼前：
爸爸，是壞人，娶了後媽。
後媽殺死了媽媽，我跑了，哥哥去找我。
但是我找不到哥哥，據說哥哥碰到了她。
然後，哥哥就被關起來了。
“後媽殺死了媽媽……後媽殺死了媽媽……”我不停地念著這句話，又記起了那日小雨在畫上畫的畫
——一個卷發，一個長發。卷發的那個女人穿著短款的緊身衣，頭上被畫了一個王冠看似像個女王；而長發的那個女人身穿一件白大褂，看似像個學者。
她在卷發女人的旁邊標注了我的名字，又在那長發女人的旁邊標注了自己的名字，斷斷續續地說道：“這是……我……媽媽，這是……你……媽媽，我們……不同的……媽媽。”
“不！這不可能！我一個字都不相信！”
我惡狠狠地看著“女王”，看著她身上披著的那件白大褂，那件白大褂分明和小雨的媽媽衣服相同。
她，不配穿這件衣服，也不配站在我的麵前，她，隻是個殺人凶手。
我遏製不住心中的憤恨向她大吼：“住口！你這個女人!你不僅殺死了小雨的媽媽，居然還穿上了和她一樣的衣服，是不是為了炫耀你現在的地位？還是突然心懷愧疚，覺得對不起她？！”
我的眼中冒著怒火，我的拳頭握成了鋼鐵，我發瘋似地朝著“女王”跑去，帶著我無數世界的憤怒，一拳打在了她的臉上。
“呸。”
“女王”吐了一口鮮血，雙眼直視著我的眼睛，不惱不羞地平靜的對我說道：“解氣了嗎？如果沒解氣，你可以打到我解氣。”
“你……！”
她的態度，讓我更為惱火，我剛想再舉起拳頭打她一拳，然而於博卻突然跑到了我的麵前，一把抓住了我的手，對我吼道：“夏亞，你住手！林夫人和‘女王’雖然是情敵，可是她們卻是最好的朋友，林夫人是心甘情願的死在‘女王’手裏的！”
“心甘情願？”
“是的，林……”
“於博，你住口!”
於博剛想說下去，“女王”卻突然慌張地朝著於博大吼了一聲，想要阻止他接下去的話。
於博看向了她，他微皺著眉頭，堅定地說道：
“‘女王’有些事，我們也該告訴他了，不管是為了這個世界，還是為了我們自己。”
“女王”注視著於博的眼睛，默默地低下了頭，輕輕地點了一點，沒有再多說一句。
她的態度前後反差如此之大，之前的平靜，現在的激烈。著實讓我對這件事產生了濃厚的興趣，不禁轉過身來，對著於博道：“你說，把你知道的一切都告訴我。”
於博吞咽了一口口水，繼續說道：“林夫人本名林佩華，是‘方舟’上少有的女性科學家，並且也是掌握‘方舟’運行程序的幾位核心科學家之一。
她多年以來一直主張開放‘方舟’，認為‘方舟’可以接納更多的流落在外界的依然努力克服環境並且想要活下來的人類。
可是這一主張卻觸犯了‘十二國首腦’的利益，與他們的宗旨背道而馳。這樣的她，隨著她影響力的號召，社會活動的頻繁，逐漸被他們視為了眼中釘，也最終被他們列入了滅殺對象。
‘十二國的首腦’明知道‘女王’和林夫人之間的情誼，可還是提議讓‘女王’私下了結林夫人，以表忠心。
‘女王’為了她一生奉獻的‘方舟’和自己一輩子的理想，被迫答應了這個‘請求’。
那天林夫人得知自己死期將至，特地換上了她平時一直穿著的幹淨整潔的白大褂，安靜地等在那間房間。
她在死前將自己所期待的人類的未來，以及她這一輩子唯一的遺憾全都托付給了‘女王’。
‘女王’含著淚用自己的手掐死了林夫人，披上了她的那件白大褂，繼承了她的遺誌，拋棄了一切的愛與情，發誓即使弄髒雙手，被自己的親兒子誤解，怨恨，也要依舊不停地往前，看到人類光明的那一天。
而這樣的她，現在終於站在了你們的麵前，收獲到了那第一階段的果實。”
我，沉默不語，不知道該說什麽。
隻覺內心一股堵塞，大腦如漿糊般的糊在了哪裏，無法思考。
從當我知道她是‘女王’的那一刻開始，我的心中便對她滿是憤恨。
可是，現在，當我聽了這一切的原委，又從於博口中得知了‘女王’與小雨母親林夫人之間的情誼與糾葛後，我卻不知道我究竟是該恨她，還是應該同情她，理解她。
她的理想是偉大的，為了所有的人類，為了那無比光明的明天。可是在她的理想中卻沒有我們的位置，在她的理想中，卻讓我們做了犧牲品。
所以我並不能苟同，如果認同了她，也就是否定了我們。如果理解了她，那就失去了我存活的意義。
可惡……
我擾著自己的頭，看著她那張可惡又可悲的臉。
我突然想到了小雨，想到了她為什麽會不認識“女王”，為什麽竟從來沒有恐懼過她，也沒有害怕過她？就像毫不認識一樣，並沒有半點的反應……
想到這裏，我向於博問道：“小雨……不認識‘女王’嗎？‘女王’殺林夫人的那天，她應該也在現場。”
於博搖了搖頭，對我說道：“不，她不認識她，而你也不認識她。‘女王’為‘方舟’奉獻了整整十八年，從你一出生後，她就一直待在研究室裏。
我想小雨和你對於‘女王’的認識，應該隻僅僅停留在他人的描述裏。
雖然八年前，你和小雨由於夏曼的提議，也被作為了實驗品帶到了那個地方，可是你們卻被一直隔離，自始至終也沒見過‘女王’。
而那日站在門口的小雨，她所見到的也隻是個背影，沒有見到‘女王’的正臉。”
我突然笑了起來，覺得一切是那麽的可悲，一切又是那麽的心酸。雖然我失去了記憶，可僅憑想象也可以想象的出來——從來沒有被關愛過的童年，失去自由被當作實驗體的八年，一次又一次的麵臨著自己的死亡和最親最愛的人的死亡。這樣操蛋的命運，居然是為了拯救世界？
笑話！天大的笑話！
即使這樣的世界有再多的人生存，它也不是我的世界！
我的世界隻有一個——那就是我的身邊誰也不會死亡，都能夠活下去的世界！
我，低下了頭，握緊了雙手，向“女王”質問道：“所以說你們為了拯救世界把我們當作了實驗品。這一切，全都是你們的計劃。”
“女王”並不狡辯，而是直接注視著我，答道：“是的。這一切都是我們的計劃，是我們策劃了你們的死亡。”
“那陰姬呢？”
“她？她也屬於計劃的一部分，她是用the y細胞仿造的複製品，不過卻不及本體的百分之一。”
“女王”的話如同晴天霹靂，委實給我的心頭潑了一盆冷水。
我從來沒有想過就連陰姬竟也是這個計劃的一部分，就連陰姬居然也是他們造的。
那這許多個世界和我相遇的，在巨蛇洞裏被我救出的，拉著我的手漂浮在宇宙的……這一切的一切到頭來卻隻是一個笑話嗎？
不，即使她是被造出來的，可和我經曆過的一切，卻並不是假的，她就是她，和誰造的並沒有關係。
“那這個‘蛋’呢？隱藏地下室裏的‘蛋’呢？我穿越了好幾個世界，都是因為這個‘蛋’嗎？”
“你穿越了好幾個世界？”
“女王”用手托著下巴，自言自語著道：“果然如此，看來你的確已掌握了the x的能力。”
她滿足的笑了。
可這份笑卻使得我尤為惱火，恨不得再揍她一拳。
我催促道：“你快點回答！把你知道的一切都告訴我！”
“女王”看著我的眼睛，停頓了幾秒，隨後答道：“是的。雖然我並不知道你經曆了些什麽，對於我而言，那是你在別的世界的事，與我無關，我也並不可能知道。
可是這個‘蛋’中卻灌有‘the x’的血液，並且隻有唯一與邱心語融合了的你，才能真的引發奇跡，發揮這種能力，穿越到別的世界，別的時空，甚至是過去，甚至是未來。
而我們想得到的答案，就是驗證你能不能真的引發這個奇跡，能不能真的達到我們的目標。”
“隻有我才能引發奇跡？可是阿瑟和小雨明明和我一樣，意識也穿越了別的世界的個體上，並不隻有我一個人。
還有目標，你們的目標究竟是什麽？又是通過什麽來判斷的？”我接著問道。
她又答道：“引發奇跡的的確隻有你一個人，在以往的實驗中他們全都是失敗品，是引發不了“the x”的能力的失敗品。”
她說到這裏，眼神之中有了異樣，似乎閃著星芒，牢牢地注視著我：“夏亞，也許正是因為你曆經了無數個世界，一次又一次地從絕望中再次站起，將the x的能力發揮到了一個我們也未曾探知的領域。
那個領域，它不僅能帶著你穿越，也可以以你為母體，連同帶著你所強烈思念著的人們一起穿越到了別的世界，那也說不定。
而我們的目標，說白了就是激發你體內的the x的能力，通過讓你在絕境中麵臨死亡，通過讓你親眼目睹自己最親最愛的人的離去，從而打開那扇你根本打不開的時空之門，從而使你能真正的麵臨我們，站在這裏。”
“所以你就計劃了我們的死亡，讓於博一次又一次的殺死我們；所以你就委派了吳晗，讓他殺死了趙邪……”
“讓他殺死趙邪？”“女王”詫異地看著我，向我解釋道：“不，在我們的原定計劃裏，他和你們一樣，最終都會被於博殺死。他和趙邪的死亡，都屬意外。”
“事到如今，你居然還在狡辯！”
“不，男子漢，‘女王’沒在狡辯，她所說的都是真的。在我們的原計劃裏，沒有殺死趙邪這一環節，在我們的原計劃裏，吳晗也隻是個普通的實驗體。這一切都是意外，我們也沒料到。”於博向我解釋道。
這一切都是意外？那麽那麽多個世界，趙邪不斷地被殺，全都隻是意外？
這麽湊巧的意外……
這麽難以置信的意外……
我，說服不了我自己，可事到如今他們卻也沒有理由再騙我。
“夏亞，船！好大的船！”阿瑟慌慌張張地衝了進來，打斷了我們的談話，也打斷了我的的思路。
她興奮地拉起了我的手，拉著我朝甲板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