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十八歲生日

  看著她的模樣，嚴厲鬆了一口氣，這也算是給她過了生日了吧。


  他突然有點想知道，這小東西許了什麼願望。


  「嘿嘿，」季涼夏笑彎了眼睛，拿起切蛋糕的刀子，「可以吃蛋糕了，咕嚕！」


  嚴厲聽到她咽口水的聲音，沒見過這麼饞的人。


  季涼夏手中的刀子切在蛋糕上，突然冷「嘶」了一聲，甩掉刀子，把手縮了回來。


  嚴厲看到她滿手是血，騰地站了起來，「怎麼了？」


  她白著臉，「被玻璃扎到了。」


  在醫院的時候了，她被季薇嚇得心驚膽戰，收拾玻璃的時候，好幾塊碎渣子扎進了她的手裡。


  嚴厲整張臉陰沉下來，「沒見過你這麼笨的。」


  季涼夏抬起頭來，笑呵呵地看著他，「小叔不用擔心，不嚴重的。」


  嚴厲挑著眼睛看著她，她說得好像自己擔心他一樣。


  他從房間里拿來藥箱，讓她坐到客廳里的沙發上，打開檯燈照著她的手，用酒精棉給她擦著手掌。


  季涼夏雙手上大大小小加起來，有十來個傷口。


  有幾個傷口裡還有玻璃渣子，看得他眉頭蹙起。


  嚴厲感覺火氣在胸口直翻騰，手上的力度不由重了些。


  「嘶！」季涼夏的手縮了下。


  嚴厲看向她，只見她小臉慘白，額頭上全是冷汗。


  酒精清洗傷口本來就疼，他剛剛太生氣，捏疼她了。


  「呵呵，」季涼夏笑著，「小叔，不用擔心，不疼的。」


  嚴厲沉著臉，誰關心你了。


  不過看她的樣子，在很努力地笑了。


  嚴厲不由想起在公交車站的時候，她也是那麼努力地笑。


  想到這裡，他的神情又溫和了些。


  季涼夏則慚愧地低著頭，自己給小叔惹了這麼多的麻煩。


  用了將近十分鐘，嚴厲才將她的手清洗好，擦了葯，包紮好。


  「小叔！」季涼夏坐在沙發上，聲音軟軟糯糯的，像在乞求。


  嚴厲輕輕眯著眸子，慵懶地凝視著她。


  季涼夏舔了下嘴唇，「還沒吃蛋糕，咕嚕。」


  她這麼一舔，櫻唇上水潤潤亮晶晶的，再加上一雙濕漉漉的大眼睛。


  嚴厲突然有種想撲上去咬一口的衝動。


  他突然被自己的這種想法嚇了一跳，自己這是怎麼了？

  「小叔！」季涼夏吞了吞口水，又叫了一聲。


  嚴厲抬了抬眼皮，只好去切蛋糕。


  她騰地從沙發上站起，屁顛屁顛地跟在嚴厲的身後。


  嚴厲切了塊蛋糕，正要往放盤子里放，突然想到她的手受傷了，便把蛋糕切成小方塊，放到了盤子里。


  季涼夏手裡抓著個叉子，一直在一旁盯著，看得眼珠子都快掉出來了。


  蛋糕一切好，她忙叉了一塊放進嘴巴里，濃香甜蜜的味道瞬間傳遍全身。


  她突然「哇」地一聲哭了出來。


  季涼夏眼淚像斷線的珠子似的，直往下滾。


  她哭聲很大，嘴裡含著蛋糕，瞬間眼淚就把臉打濕了。


  媽媽死了，爺爺受傷，這些年的膽驚受怕，所有的委屈和痛苦，終於山洪一般爆發了出來。


  嚴厲怔在原地，直直地看著她，第一次感到手足無措。


  他看著她哭得顫顫巍巍的樣子，慢慢地伸出了手。


  季涼夏突然意識到自己竟然哭了，特沒出息。


  她眼睛軲轆一轉，忙開口道：「小叔，太好吃了……」


  嚴厲幾乎撫在她背上的手突然停下，他黑著臉，收回了自己的手。


  季涼夏坐到椅子上，邊哭邊往嘴裡塞蛋糕，還邊說話。


  「好香啊。」


  「奶油好美味……」


  「軟軟糯糯的。」


  「甜而不膩。」


  「小叔，再給我切點。」


  ……


  嚴厲原本以為，她遇到了什麼傷心的事情，正想著安慰她，竟然是因為蛋糕太好吃了。


  他嫌棄地看著她，感覺很煩躁。


  她哭得這麼大聲，要是讓其他人知道了，還以為他把她怎麼了呢。


  二十分鐘過去了，嚴厲坐在椅子上，看著剩下的半個蛋糕，又看向季涼夏。


  她的眼睛哭得忡忡的，臉頰紅紅的，透亮透亮，泛著光。


  眼睛烏溜溜地盯著蛋糕，又眼巴巴地看著他，慘兮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