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二章 可憐情人終相認(三)
雲汐知道青檸對自己有一些懷疑之色,很是淡定的回答。
「我是閣主身邊的人,一日為紅閣之人,眾人就是紅閣之人。我絕對不會背叛紅閣。鶴影樓和紅閣不一樣的地方就是,紅閣裡面的人若是背叛之後死法有上千種甚至比上千種還要多。這樣的話不知道你還滿意嗎?」
青檸聽到雲汐口中提到的死法有千萬種,當即就被驚征住了。在鶴影樓這麼多年以來,裡面的刑具頂多也就幾十種。
要是有叛變者一般都是秘密處死,哪裡還會有活生生折磨致死的說法。光是用想,青檸都可以感覺到紅閣內部的嚴謹以及殘酷。
不得不承認紅閣是近年來江湖之中最神秘的組織,更不得不說這個組織之所神秘,就是因為一旦有人暴露了便會悄無聲息的不再於人世。
這就是為什麼紅閣能夠在江湖中有這樣神秘性。原因就是因為這樣。
雲汐雖然沒有挑明說出紅閣最裡面的秘密,或者說紅閣裡面處人的方式。但是青檸已經隱隱約約知道了她話中的意思。
「雲汐姑娘姑娘不愧是女中諸葛,智勇雙全不說,就連這武藝也是深不可測,看來紅閣裡面的人都是高手。」
青檸瞬間轉移了話題,不再為剛才的話題繼續愁惱著。
「算不上女中諸葛,只是運氣好罷了。青檸姑娘對紅閣知少甚多,我勸你想要打聽還是問問你們的樓主最好。況且現在的紅閣只限於鶴影樓裡面的人知道。所以青檸姑娘還是要學會保密。」
雲汐善意的提醒著,不是不相信青檸的為人,而是現在的小人防不勝防。作為紅閣的四大護法之一,除了自己的閣主以外,唯一能相信的也就只有蕭隕和梅子軒。
這是四大護法們都明白的道理,所以表面上對大家都很和善,實際上心與心之間還是有一段的距離。
「雲汐姑娘的話讓我受益匪淺。對了,蕭姑娘的手腕沒什麼大礙了吧?」青檸轉眼看向躺在床上的蕭綃。
經過重新包紮的手腕已經徹底止住血,傷口處也塗上了上好的金瘡葯。
「這裡是我留下還是你留下?」雲汐再次問道。
「還是我吧,這兩年多以來時不時就是我在照顧著她,你可以先去那邊看看情況。」青檸道。
雲汐點點頭默許了青檸的話。站起身走出房門,並且隨手還關上了房門。屋子裡一下之間就變得安靜無比。
此時已經快接近天亮,梅子軒在大木桶中雙眉緊皺,中指出還在往外溢出濃稠的黑血。
雲影在一邊照看著,蕭隕忙完了這一邊便去給梅子軒配藥去了。
院子裡面大大小小的藥罐子都擺放整齊,有的是已經熬好的葯。聞上去是異常之苦。
一些人聞到了這種味道紛紛都退了幾步。沒有想到曲歌老人熬藥的手段這麼高明。
明明看似很平常的草藥,聞起來味道也就普普通通,卻經過了他的手之後完全苦味越來越鮮明。
在場的所有人並不是身子虛弱之人,也不是常年抱著藥罐長大的人。偶爾只是一些傷寒發熱之症。可是從未喝過這般苦的葯。
見所有的葯火候都差不多,蕭隕吩咐著其他人,每人照看一個葯爐。
玄羽的表情最為抗拒,他不想如此近距離的靠近那苦苦的葯,更不想還站在那裡清楚地聞著。
「你們照看這些葯爐,一個時辰之後端進去從左往右的第一種葯。每間隔兩個時辰喝一次。這裡一共九七個葯爐,所以你們沒人看著兩個便可。」
蕭隕細細數了一下人,除去下人,能有上的就只有玄羽玄塵,楚奕痕以及花無邪。
就在此時雲汐也來了,身邊還有雨笙以及雷鳴。三人同時趕來,蕭隕當即就說道:「正好你們也來了,順便也照看一下那些葯。再加上他們正好七個人。」
「雲汐明白了。」雲汐果斷地接受了。
其他人等除了雨笙和雷鳴之外都是帶著不一樣的表情看著雲汐。很相同時問道,難道這藥味還不重嗎?
「那好,我先進去看看情況,待會我會讓雲影來端葯。」蕭隕再次說道。
推開屋門的蕭隕,在場的一些人都紛紛抵制住那藥味,很不情願的走了上去。
看著那翻騰的藥水夾帶著滾滾襲來的草藥味,一個苦字是不能代表了這到底有多苦了。
雲汐和雷鳴以及雨笙倒沒有什麼異樣,各自站在葯爐前,看著火候以及裡面的葯。
之所以要人看著這些葯,就是擔心糊了或者火候太大或者太小。畢竟這樣的事情蕭隕不可能一個人看著。最好的方法就是一人看著這一個。
雲汐等人在紅閣是見過的,所以並沒有大驚小怪。來的路上就是想當然的來看看,順便瞧瞧有沒有能幫得上忙的。
紅閣的人從來不喜歡欠別人的人情,只有有機會便會立馬還上。表面不說什麼,但是紅閣裡面的人都是清楚得很。
「難道你們不覺得蕭前輩這熬的葯也太苦了吧,我們的主子能夠喝得下去嗎?」玄羽抱怨地說道。
「這種苦聞起來是很苦,實際上喝起來沒有那麼苦的。」雨笙小聲的提醒道。
很是無語的看著那說話的人。若是就因為這藥味就覺得已經是奇苦無比了,那有的葯看起來不苦,聞起來也沒有那麼重的苦味,但是喝起來卻是比黃連還苦。
雨笙輕蔑了一眼玄羽,冷哼的看著那未見過世面的玄羽。
玄羽感覺大了對方輕蔑的眼神,立刻嚴肅的咳了幾聲。
「這我當然知道,不就是喝起來不苦,聞起來就是很苦。你這小丫頭片子別小看我,我告訴你我知道的比你還多呢。」
玄羽當然不會沒自己的威風長他人的志氣,看著身旁的雨笙,那小嘴剛噼里啪啦的損了他一句,心裡很不是滋味。
「你看看你,瘦不拉幾的,一看就是覺得白米飯吃不下,還要加上一點大塊的豬肉才能吃得下的人。」雨笙伶牙俐齒的回復道。
玄羽牙關咬緊,沒有想到這丫頭居然如此能說會道,比起那蕭姑娘實在是有的一比。
心中暗想,難道這紅閣裡面的女子都是這樣伶牙俐齒不成?
他可是沒被女人欺負過在頭上的,要是能夠壓得住他的也就只有青檸。可是現在突然出現的一個女子竟然可以在氣勢上就已經壓過他了。
玄羽一時之間竟然不知道該怎麼回話,看著她那得意洋洋的眼神,玄羽恨不得能夠立馬動手抓住她的小辮子好好戲弄她。
「難道你不是吃白米飯長大的嗎?豬肉怎麼了?豬肉吃著很香不是嗎?難不成你還沒有吃過豬肉,或者連肉都從未沾過嗎?」
說到最後的時候玄羽的表情顯得非常奸險,像極了一個無賴在說話。
雨笙看到玄羽這個樣子,又聽到他剛才的那番話,一時語塞,想要動手制止他那痞痞的笑。
還未出手,就被雨笙身邊的雲汐攔下了。
「看著火候,現在不是吵嘴的時候,想要吵嘴等這裡的事情妥當了之後也不遲。」雲汐清冷的提醒著。
雨笙哦了一聲很是規矩的不再說話,只是惡狠狠地看著玄羽。
窗外的月亮異常清冷孤寂。躺在床上的焚暮嘴裡卻時不時的念叨著某人的名字。
遠處的山崖上,那白衣的男子正在追趕著一名粉衣少女,一路上身後的男子窮追不捨。而那女子奮不顧身的往前跑著。
直到來到了懸崖邊,那粉衣女子凄涼的一笑,看了看身後的懸崖望向男子,久久不言語。
那男子正是焚暮,而女子就是蕭綃。
「你現在已經無路可走了。」焚暮冷冽的說道。
蕭綃看了看身後的懸崖,略帶諷刺一笑:「有,我還有身後的這條路。」
說著那便往後面靠一步,腳下的石子原本接近懸崖被她一劃快速落入山崖下。
焚暮表面上雖平淡,內心卻害怕之急緩緩道:「蕭綃,事到如今,你跟我回去認錯,然後我帶去世外桃源,我們永遠一輩子在一起好不好?」
蕭綃聽到焚暮的話,心裡嘲諷,冷冷道:「一輩子?你覺得還有可能嗎?焚暮,如果換做以前我或許還會相信,可是現在還回得去嗎?我跟你回去不過是死路一條,與其備受折磨,我還不如現在就解脫。」
說完便往懸崖邊一望,臉上頓時帶著絕望的笑顏,眼淚不經意間滑落。
焚暮看到此時此景,尤其是她身後的懸崖。一種不祥的預感湧入心間,面帶痛苦隱忍的看著面前的她。
他很想要靠近她,把她擁入懷中,卻又不敢靠近。
身後的懸崖時刻緊逼著自己的眼睛,擔心自己的舉動會令她無法迴轉心意跳下這萬丈深淵。
他緩緩開口道:「難道你就想讓我痛苦的活著嗎,一個人孤零零的在這世上,這才是你想要的嗎?」
蕭綃明白他所說的話不過是想讓自己回心轉意,可是這數月來發生的事情歷歷在目,叫她如何去遺忘,然後再與他重新開始,也許最好的結局就是從沒相遇就是期初最好的註定。
她看著眼前清瘦的男子,依舊一身白衣,腰間的玉佩正是自己送他的中秋之禮。
大病才初愈的他面色蒼白,再加上山崖的風更添他一絲單薄。縱使他不相信她又如何,她要他相信她又如何,還不是一樣的結果。
突兀的寒風蕭瑟而來,蕭綃望著天上緩緩飄落的雪花,輕聲說:「永別了,焚暮。」
說完帶著解脫的笑顏,而後身體便往身邊的懸崖倒去,焚暮腦中還來不及思考跑向懸崖邊大喊,蕭綃。
一聲大喊聲響徹整個房間,焚暮一下子從床上做了起來。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
又是這個夢?這個夢是他第二次夢到了。
難道真的有什麼事情要發生不成?
焚暮頓時心生害怕,額頭上的汗珠清晰可見。不再多想翻身下床走到書案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