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失散
嚼完糰子, 順手把剩下的竹籤扔到垃圾桶里。寒緋站在街道上看了一會兒,瞧見了個正彎腰把店門口招牌拾起扶正的, 燙著個包租頭髮型的歐巴桑。
想了想,她走了過去, 「不好意思, 打擾一下。」只要不是跟那一群不正經的人待在一塊兒,她還是很有禮貌的。
彎腰打算把招牌扶起的歐巴桑動作頓了一下,她把招牌扶起來后,才抬眸上下打量了下寒緋,問道:「有什麼事嗎?」
「那個就是,我想問一下剛剛跟我在一起, 也就是剛才應該站在那一塊的人都到哪裡去了?」寒緋指著方才付喪神他們站著的大概位置。
歐巴桑想了一會兒, 「哦,你是說那幾個長的還挺俊的娃子?誒唷,真是造孽喔,長的那麼俊, 年紀輕輕的, 居然去當啥勞子的攘夷志士, 可惜那俊臉哦, 有那張臉幹啥不好。」
她努了努嘴,指向她斜對面的金碧輝煌, 兩個天使拖著店名的高天原, 「去那裡當個牛郎什麼的不也很好嘛, 真是白瞎了那張臉。」她一臉的惋惜。
被迫聽了一大堆也不知道是哪裡口音的牢騷話, 寒緋忍無可忍,出言打斷,「那他們現在去哪裡了?您有看到嗎?」她一個字一個字的加重語氣。
「被那些稅金小偷給帶走了唄,那些小偷也是的,總是在我們這邊使用這麼高危的炸/彈爆破什麼的,害的我這牌子都裂成這樣了。讓我看啊,最應該被逮進去的應該是他們那些所謂的警察。」歐巴桑還在抱怨著。
寒緋看了眼歐巴桑說的招牌,只消一眼,她瞬間對那招牌肅然起敬。
這是何等的頑強?
都裂成跟蜘蛛的蜘蛛網一樣了,居然還沒有碎開。
「謝謝您。」跟這個又想要開始對她大吐苦水的歐巴桑道別,寒緋將傘柄轉了一個方向。糾結一下,還是決定先去把她的刀劍男士們給從牢里撈出來,然後……
再去狠狠地、痛快的打一頓那個給她草莓蛋糕裡面下了葯的小混蛋一頓。
記仇.jpg。
傘面又是一轉,寒緋半露出揚著『和善』弧度的下半張臉,抬腳緩緩向真選組的屯所走去。
另一邊。
「呼呼——兼桑,這裡已經安全了,不用擔心了。」堀川鬆開拉著後面人的手,扶著膝蓋粗喘了幾口氣,笑著說道。
「是呢,這裡的確挺安全的。」
「…………」堀川。
堀川聽到這聲音不由得愣住了,他慢慢的轉過身去。
只見自己身後站了個陌生的長相清秀的長發男子,他雙手抱著臂,環視著巷子,不知道在滿意什麼的點著頭。
似乎是注意到了他的目光,長發男子低下頭來,一臉嚴肅,「不過還是不能大意,因為我們不知道那些可惡的幕府走狗都躲藏在哪裡,隨時準備逮捕你。」
堀川:……
堀川崩潰,「你誰啊!」他的兼桑呢!為什麼不見了!
「失禮了,剛剛忘記自我介紹了。」桂微微一笑,「在下是桂小五郎,乃攘夷志士的頭領,少年,我覺得你的骨骼驚奇、資質不錯,來一起學做菜……啊不,加入攘夷志士吧!來一起見證江戶的黎明吧!順帶一提,不是兼桑,是桂!」
我管你是誰啊!
和大部隊,和兼桑失去聯絡的堀川一時急上火,等頭腦冷靜下來后,他抬頭看著期待著自己回答的桂,「那個,請問你剛剛有沒有見到比你高出這麼一點點,」他比劃著,「頭髮是黑色的,披著蔥綠色羽織的男人?」
桂聞言,捏著下巴,低下腦袋沉思著,「沒有呢。」
他看著堀川明顯染上著急的臉,思索了一下道:「不如閣下先跟著我走吧,我會讓大家,也就是我的同伴們幫你尋找的。」
堀川一愣,死馬當活馬醫的點了點頭。反正假如對方有什麼不對勁的話,他就立刻逃走。
「對了,」堀川跟在桂的身後,「能不能再麻煩你幫我找一個人?也是黑色頭髮,然後腦側有根很長的呆毛,打著紫色的傘,個子差不多跟我一樣高。」
「聽起來有點眼熟呢……」桂陷入了沉思。
「對了,她也是這裡的人,可能桂先生你認識她也說不定。」堀川眼一亮。
「想不起來了……唯一能想起來的就是,肉球……」他露出迷之笑容,頰側暈著紅雲,「說起肉球的話,伊麗莎白……對了!我的伊麗莎白呢!」他震驚的睜大了眼睛。
堀川:「伊麗莎白?」
「對對,伊麗莎白!你……」桂卡殼了。
「我是堀川國廣,你喊我堀川就可以了。」堀川十分貼心的說道。
「哦哦,原來是堀川殿啊!你不說我還以為你是胖丁本丁呢。」桂的聲音裡帶著明顯惋惜,隨後他小聲嘟嚷著,「還以為把關係拉近后,就能捏捏你的肉球了呢……」
堀川腦袋上冒出三個代表疑惑的問號,他試圖把話題拉回原位,「那個,桂先生你不是要找那位名叫伊麗莎白的人嗎?」
桂一愣,他恍然大悟的砸拳,「對哦!伊麗莎白!我的伊麗莎白呢?」
「他是你很重要的人吧?」不過,明明是你自己提起它,又說著說著就忘記對方了這一點很過分啊,完全不像很在意的樣子,堀川默默在心裏面吐槽著。
「是啊!伊麗莎白是我最重要的夥伴!沒了他我就活不下去,但是!無需擔心,伊麗莎白那麼聰明,一定逃過那些走狗的追捕,肯定先我一步回到基地里等我了,我們走吧堀川閣下!」
因為經常跟伊麗莎白逃跑,已經熟練了,桂一點都不擔心它。擔心了一會兒,就把對走散了的伊麗莎白的擔心給拋到腦後,微笑著看著走在他前面的堀川,在心裡開始打起小九九來。
嗯……要怎麼把堀川閣下也拉入攘夷志士的隊伍中呢。
而被堀川掛記著的和泉守這邊目前情況則是。
「我覺得已經差不多了吧,國廣,我們跑的是不是太遠了?萬一主人那傢伙找不到我們怎麼辦?」和泉守將一直看著後面的視線轉到前面,目光率先碰觸到的是一抹白的發光的布料。
還沒有待他看清,一直拉著他跑的『堀川』驀地停下了腳步。
和泉守腳下沒剎住,直直的撞了上去,鼻尖是最先遭殃的、也是受傷最重的。他後退一步,捂住了泛起紅的鼻子,聲音聽起來悶悶的,「你突然停下來幹什麼啊!國廣。」
……不對,國廣有那麼高嗎?他居然會撞到他?
良久都沒有等到對方回答的和泉守意識到不對勁,他咽了咽口水,緩緩抬起頭。
站在他面前,並不是他那個身高一米六,比他矮了一個頭的自稱是他助手的堀川。而是一個,謎一樣的生物,它的外表酷似鴨子,但奇怪的是它圓圓的眼睛上面居然有三根疑似睫毛的直線,怎麼看都不簡單。
這個疑似鴨子的生物用著它那圓的嚇人的眼睛直勾勾盯著和泉守幾秒,忽然從背後掏出一個木板,上面寫著:你誰?
他才想問呢!
和泉守看它的眼神有些警惕,「那你又是誰?」
生物想了想,把木牌翻了個面:伊麗莎白。
和泉守微微放鬆下戒備,「我是和泉守……」他猶豫了一下下,還是沒有把後面鍛造他的刀匠名說出來。
伊麗莎白繼續翻牌:請問你有看到長的跟這個差不多的男人嗎?
和泉守:「……」
和泉守瞅著牌子上由對方所繪的畫像,陷入了無言之中,這已經不是人的程度了吧!再說了,哪有人會長成那副模樣啊!
白牌上的人畫像有著很簡單堪比火柴人的四肢,還被敷衍性的畫了幾根長線代表頭髮,畫像的五官嘛,被簡單粗暴的點了五個點,眉毛則是兩道直線。
沒見過嗎?牌子又被翻了個面。
和泉守回想了一下說道:「沒見過。」
伊麗莎白保持著舉牌子的動作,表情極為不屑的在地上吐了口痰:呿,真沒用。這句話轉眼即逝,下一秒牌子上的字就變成了:謝謝你。
「喂!我已經看到了!你牌子寫著呿,真沒用這幾個字了!你翻過去也沒用的!」
[你看錯了。]
「我絕對沒有看錯!就是切,真沒用這四個字!我拿30的偵察值做擔保,我絕對沒有看錯!」
[你看錯了。]伊麗莎白還是這句話。
「我絕對沒有……」和泉守為自己爭辯著,然而話才剛剛說到一半就被伊麗莎白給拉進了小巷子里。
「怎麼了?」他看著前面將頭探出巷子口的伊麗莎白,打算學它也把腦袋伸出去看看,卻被伊麗莎白給摁了回去。
[噓。]伊麗莎白縮回身體,貼著牆站好,[不要說話。]
在它剛剛翻出這句話的同時,兩個穿著黑色帶金色滾邊的西式制服,腰間配著刀的男人有說有笑的從巷子口走過。
禁聲等對方走遠了,和泉守才問道:「剛剛那兩個是誰?說起來為什麼連我也要躲著他們啊!」
[那是阻擋桂先生大義,幕府的走狗們。幕府發布了禁刀令,你帶著刀在街上走會被認為是攘夷志士或者是浪人的。]
「桂……小五郎?」和泉守喃喃自語道。
[你認識桂先生?]伊麗莎白眼一亮。
他回過神來,搖搖頭,「不,略有耳聞而已。」
和泉守的心情有些複雜,沒想到他居然會這麼快就遇到了歷史人物的手下。
[這樣的話,要加入攘夷志士的隊伍之中嗎?來一起突破江戶的黑暗吧,迎接黎明吧。]不愧是物似主人形,伊麗莎白這個寵物連賣安利都跟桂如此的相像。
和泉守看著這段話,抽了抽嘴角,真想告訴它,對不起我是幕府、也就是你口中那堆走狗里副隊長的刀。
雖然真的很想這樣跟它說,但他還是顧忌著歷史,只說道:「我已經有願意追隨的主公了。」
[這樣嗎?那還真是可惜啊,不過如果你主公把你踢出來的話,請務必先考慮我們!]
喂!不要說的他像是那種會被審神者給踢隊伍的不合格手下啊!!
[我要去找桂先生了,你呢?]伊麗莎白對於這個它剛剛認識的小夥伴還是非常友好的,當然,是那種想要挖牆腳的友好。
「我……」和泉守有些糾結,他對這裡又不熟,也不認識什麼人,還跟大部隊走散了,簡直慘到不能慘,他猶豫了一下道:「我還是去原來的地方找我的同伴們吧。」
伊麗莎白點了點頭,[那你小心一點,不要讓真選組他們看見。那麼,有緣再見。]它對他鞠了一躬,轉過身邁著有些笨拙的步伐向巷子深處走去。
目送著伊麗莎白的身影消失在深巷裡,和泉守深吸了一口氣,探出頭看了眼左右兩邊。沒有看見剛剛有穿著黑色制服的人,這才從巷子裡面走出來,一邊努力回想剛剛跑過的那些路,一邊慢慢走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