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葯研

  一直耀眼的太過了分的金光化作光點散去,顯露出外面被光柱遮擋的景色來。


  這是一個很大的廣場,一眼看不到盡頭。廣場上皆是身著緋紅色裙褲巫女服的少女們,裡面還混雜里點少的可憐的男性審神者,而這些審神者里大部分人都戴著面具或者是系著靈紙,隱藏起自己的真面目。


  伸手隔開朝這邊擠來的審神者,青江小心翼翼的護著自己這位比他高上三分之一腦袋的審神者,即便知道其實自己這位審神者壓根不需要自己保護的……


  「哦呀,對那些有興趣嗎?」髭切笑眯眯的跟在青江的身後,見寒緋的視線一直在那些審神者的面具上徘徊著,他不由得出聲問道。


  「她們為什麼都帶著面具?」還有些白紙的,看著像《夏目O人帳》裡面的妖怪似的,寒緋在心裡腹誹著,第一眼看見她還以為自己來錯了片場。


  「這個嘛……」髭切笑著摸了摸光滑的下巴,故作玄虛,拉長了寒緋的好奇心。


  「我知道我知道,」然而秋田沒有給他這個機會,他被寒緋抱在懷裡,急不可耐的舉起手,「為了不讓刀劍付喪神知曉自己的真容。」


  寒緋皺了皺眉,「不是說不用告知真名不就可以嗎?」


  這怎麼跟狐之助跟她說的差那麼多?難道說狐之助騙了她?寒緋眯起了眼睛。


  乖巧的蹲在長谷部面前,看著長谷部任勞任怨還喜滋滋的批改著文件的狐之助打了個噴嚏,後頸忽的一涼。


  「只要不告訴我們真名就沒有關係。」從被點名開始,就一直悶著不說話的白被單青年開了口。


  青江看了山姥切一眼,補充道:「這些審神者戴面具也只是以防萬一,因為真容暴/露了也是有些危險的。當然,以我和你的關係,真容暴不暴/露都沒有關係,畢竟我們兩個都已經深入♂交流了。」


  寒緋扭過頭低下眼,詭異的看了一眼開始說起騷話來的青江。她想了想,給了他一個肘擊,讓青江吃痛的倒吸了一口涼氣,暫時不敢再胡咧咧了。


  走在寒緋和青江兩人中間,半垂著眼轉動著數珠的數珠丸眼睫一顫,掀起眼皮看了眼青江,神色不明。


  嗯,是時候該把弟弟的教育提上日程了。


  其實這些話由刀劍男士來解釋真的挺尬的,他們身為被警惕的一方卻要給對方解釋緣由。一般來說,這種事情在審神者任職之前,都是由狐之助來說明。


  「主君,」自從來了演練場這邊,就一直挺興奮,不停東張西望的秋田拍了幾下寒緋的肩,「報名處在那邊,我們快過去吧。」


  「嗯。」寒緋腳步一移,向著秋田所指的方向走去。


  演練場上來往的人群實在是太多了,等寒緋擠到秋田指的那堆人群里,已是幾分鐘后了。


  環視了一眼都是人,什麼也看不見的四周,寒緋想了想,就指揮著山姥切去領牌子。


  沒辦法,現在能自由行動,在人群中穿梭的只有山姥切這一把刀。她目前懷裡抱著秋田,而青江這位隊長,則是左手拉著剛剛差點跟著別人家的膝丸跑了的髭切,右手抓著半闔著眼走路全靠直覺的數珠丸。除此之外,他還一個勁的往後看,生怕和泉守這個幼齡兒童跟別家陸奧守起了爭執,就地廝打起來。


  青江可謂是不是老媽子,卻操碎了一顆【劃掉】老媽子的【劃掉】心。


  瞅著山姥切那副就像是嚴重社交障礙的模樣,寒緋有些不放心,她伸出爾康手叫住了準備向領牌區走去的山姥切,在對方沉默的目光注視下,她摸了摸後頸,猶豫著說道:「慢慢來,我們在此地等你,不會走動,你去把橘子……號碼牌拿來。」


  山姥切:「……」


  「……拿到了。」被人群擠得連兜帽都掉落下來的山姥切漲紅著張白皙的臉,一手對著寒緋他們高舉著他剛領取到的牌,一手艱難的把自己被被的一角從擠擠攘攘的人群夾縫中抽出。


  寒緋看不過眼,把秋田換了個手臂抱著,空出只手拽住山姥切的胳膊,一下子就把他給拽到了他們隊伍中。


  山姥切甫一站好,還沒有來得及喘息片刻,前方就在喊號碼牌了。


  「請領取到1045、1084、6078……這幾位審神者到這邊來。」前方不斷重複著這一句話。


  山姥切展開差點被自己攥碎了紙,低頭看了眼,「我們是6078。」


  「那我們快去吧。」寒緋轉過頭看著自己前面摩肩繼踵的人群有些發憷,但還是硬著頭皮用自己遺傳下來的大力推出了條通道,供他們向前走。


  寒緋發現越往前走,就越不擠。直到她衝出人群,看到了個刻著個奇怪圖案的高台,那裡甚至連一個人都沒,大家都像是約定好了似的,都不往這邊走,無論再怎麼擠。


  「你們就是6078吧?快點站上那個檯子,我把你們傳送過去。」身著巫女服,脖子上戴著個工作牌的少女走了過來,催促道。


  「主君,這是傳送陣,把我們傳送到演練地圖裡面的。」秋田附在寒緋的耳邊小聲的說道。


  寒緋點了點頭,拉著自己那堆不像是去演練,倒像是一家七口去野餐的隊伍站上了檯子。


  和本丸里的時空轉換器一樣,這個刻著奇怪圖案的傳送陣在被巫女啟動時,也發出了一道衝天金光,把他們都籠罩在了其中。


  金光褪去,入目的是暗色鋪滿著雪的荒地。


  忽的,一抹冰涼化在了寒緋的臉上,她伸手一摸,楞了下,又抬起頭去看天。


  暗沉的天空上,縮成一個點一個點的雪花正悠悠的往下飄著。


  「下雪了。」青江嘆了口氣,這可不妙啊,一進來就遇到了史詩級的地圖。


  他一邊看天,一邊不忘著拽住髭切的手,不讓他亂跑。


  「先找個地方作為據點吧。」雪花飄進寒緋的脖子里,化成水,冰的她一個激靈,連忙打開了傘,遮住了自己和秋田。


  「好。」青江拉著已經看不見路的兩把太刀躲進了寒緋的大傘里。


  在堆積著雪的雪地里漫無目的的行走了片刻,除了發現雪越下越大以外,寒緋他們什麼都沒有看見,甚至連個敵人都沒有瞧見,簡直凄慘到了極點。


  一直被寒緋抱在懷中護的嚴嚴實實的秋田努力的偵查著四周,直到發現不遠處被小樹林遮擋住,在夜色中只有個模模糊糊的黑色影子的小房子,他興奮了起來,「主君,你快看前面有個房子!」


  寒緋眯了眯眼,順著秋田指的方向看去,那邊確實有個房子,但……


  ——這也有可能是敵人的據點。


  寒緋神色凝重的跟青江對視了一眼。


  「去看看吧,無論怎麼樣,也總好比我們現在的情況。不過可不能疏忽大意,會被殺的哦。」他毫不懷疑,如果再讓他們在這雪地里走一會兒,穿著單薄旗袍,即便是身上披了他的披風,小腿也凍的烏青的審神者會選擇退出這場演練。


  畢竟這是他通過這些日子相處下來的觀察得到的結果,據觀察顯示,他這位代號為櫻的審神者,是個極端的享受主義者。能坐著絕對不站著,能躺著絕對不坐著,有時候能懶到一天都躺在那裡一動也不動的,比明石還過火。


  好歹對方躺著的時候,還會抬起手拿零食吃。而他這位審神者已經懶到不想吃零食了,只想躺著不動,讓長谷部這個社畜痛心疾首的勸說了許多遍,也絲毫沒有任何用處,該懶的還是懶。


  當然,這是除了寒緋自身手癢想揍人以外的狀況。


  繞過小樹林,寒緋把秋田放在地上,讓身後的付喪神們退了幾步,她上前推開了破舊到搖搖欲墜的門。


  與想象中的空無一人不同,這間破屋的正中央。一個身材姣好,散著一頭酒紅色捲髮的女人正和葯研對坐著,他們的中間擺著張矮几,上面放著將棋,看樣子他們兩個似乎是在對下棋子。


  大概是對己方實力的放心,女人和葯研看都沒有看推開門闖入他們據點的不速之客——寒緋一眼,繼續下著棋子。


  「將軍。」女人將王將吃掉后,這才眯眼看向站在門口遲遲不進的寒緋。


  而葯研看了幾秒棋牌上的棋子,才將目光投向寒緋。


  不得不說,這種在夜晚里不點燈下棋的行為很是裝逼,至少在寒緋看來是很裝逼的。畢竟不是誰都能在晚上誤入間破舊房屋,看見屋子裡有一人一刀正在下棋的。


  酒紅色和葡萄紫的眼睛在夜幕中彷彿沉澱著某種凶獸的暗光,叫人不敢小覷,尤其是寒緋發現屋頂上還有另外五道隱匿的氣息。


  雙方無言,似是在互相觀察著。


  被寒緋堵在門外,秋田半響都沒有聽到裡面的聲音,不由得將頭探了進去,待看清室內,他忍不住驚呼了聲,「是極化了的葯研哥。」


  聞言,寒緋將落在女人身上的視線轉移到了葯研的身上。


  這位葯研與她本丸中的葯研無論是從氣質還是穿著上完全不同,這個葯研多了副袖,還有多了護小腿,除了這個之外,這位葯研的氣場完全從一米八抬高到了兩米八,自信滿滿,與她家的葯研可以說是天壤之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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