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1.勸解和領悟
此為防盜章, 多謝支持正版^3^ 這一臉牙疼的表情是腫么肥四?
蕭將軍迅速整理好自己的面部表情, 恢復了一臉冷淡的樣子,對著陸安珩微微點頭, 聲音舒緩, 「無事。」
又轉過頭繼續跟陸昌興說話。
陸安珩這才知道, 他們要回京城了。
不僅如此, 聽蕭將軍的口風, 還想勸說陸昌興早日回京。
這都哪兒跟哪兒呢?陸安珩一腦門的問號, 陸昌興也不由苦笑,「將軍, 我來揚州, 本就是為了守父孝的, 怎好輕易回京?更何況, 京城居, 大不易……」
「這都不是事兒!」蕭將軍一擺手,不以為意,「陸兄原本在京就頗負盛名,怎麼現在還謙虛了起來?更何況,還有小郎君的功課呢。如今府上兩位小郎君尚且年幼,陸兄自然能亦父亦師。倘使日後要考舉人和進士, 只怕還是要拜名師大儒。天底下學富五車之士, 又有何處能比得上京城呢?」
陸昌興微微意動, 眼神柔和地望著陸安珩。蕭將軍這話, 著實是說到了他心坎上。長子於念書一道上的天分, 陸昌興自是心中有數。正如同蕭將軍所說,若是能拜得名師大儒,以長子之天分……
蕭將軍見此,心知此事已經穩了八.九分了,也不多言,低頭將眼神落在了陸安珩身上。
眼前這孩子,比蕭恪還要矮半個頭,看起來卻比蕭恪沉穩得多。一舉一動,都帶著從容穩重。蕭將軍忍不住想起了最初見到這孩子的情景,他被蕭恪拉著摔得很慘,卻依舊一聲不吭,便是起來后,也不曾自己逃命,而是抿著唇,費力地拉著蕭恪。後來見到了自己,依舊從容不迫地對著行了禮后,才口齒清晰地說出了他的請求,對倒在地上中箭不起渾身是血的兩個人販子視若無睹,淡定的全然不像是個五歲幼童。蕭將軍估摸著,便是十五歲的尋常少年,乍一碰上這等驚心動魄之事,只怕還不曾有這個孩子沉穩。
後來聽得蕭恪所說,這孩子竟是自被綁后便從未驚慌過。並且,打從剛到被綁的屋裡后,就已經開始計劃著逃跑了。計劃還挺縝密,真讓他給跑成了!
這哪像是個五歲的孩子啊?
蕭將軍驚嘆地看著陸安珩,眼中滿是欣賞。遇事鎮定,從容不迫,典型的大將之風。只恨他不是自己的兒子,不然得省自己多少心吶!
陸安珩仰頭看著蕭將軍,目光澄澈,還帶著幾分親近。蕭將軍帶領軍多年,自有一股不怒自威的煞氣,平日里小孩子們見著他就跟碰了鬼似的,瑟縮著不敢多話。便是蕭恪,在他面前也是拘謹多過親昵。如同陸安珩這般靈動親近的眼神,倒是頭一回遇見,不免覺出一絲新奇來,對陸安珩更是多了幾分喜愛。
大手揉了揉陸安珩的腦袋,蕭將軍含笑道:「三郎快點長大,回京去伯父家玩。伯父為你留意名師,到時候考個狀元回來,光宗耀祖!」
陸安珩抿唇一笑,嘴邊兩個梨渦格外討喜,脆生生地道:「那就借伯父吉言了,到時候,我一定請您喝酒!」
蕭將軍大笑,蕭恪則扯了扯陸安珩的袖子,悄聲在他耳邊問道:「你怎麼不怕我阿爹啊?」
陸安珩失笑,陸爹是軍人,陸安珩先天就對軍人有好感。蕭將軍就算氣勢再逼人,在陸安珩眼中,也就是這個時代的一個軍人而已,陸安珩自然不怕他。不但不怕,陸安珩還挺親近地拉了拉蕭將軍的手,見他疑惑挑眉,陸安珩便笑著端過桌上的茶杯,恭敬地呈給蕭將軍,肅容道:「多謝將軍的救命之恩,上次若非將軍及時趕到,晚輩性命危矣。」
蕭將軍看向陸安珩的眼神愈發柔和,笑著對陸昌興道,「陸兄養了個好兒子。」
陸昌興的眉眼間掠過一縷自得之色,更為他本就俊秀絕倫的臉上添上幾分神采,愈發奪目。便是蕭將軍也忍不住多看了他一眼,很快又將眼神放在了陸安珩臉上。
嗯,這麼仔細一打量,蕭將軍這才發現,陸安珩的眉眼其實像極了陸昌興,五官卻還要比陸昌興更精緻幾分。如同國手大師畫出的工筆畫一般,精緻綺麗,一雙桃花眼瀲灧生輝,已經能窺得此子長成后,是何等的風華絕代。
蕭將軍接過陸安珩手中的茶,忽而一笑,對陸安珩的未來充滿了信心。
如今的大齊,開國不過百年。科舉取士的制度,實際上是從前朝才開始施行,距今也不過兩三百年的光景。朝中世家與寒門互為派系,世家看不上寒門的土鱉作風,寒門也瞧不上世家食厭膏糧的裝逼做派,世家罵寒門行事粗鄙,寒門說世家狂妄自大。雙方私底下沒少給對方使絆子。
今上剛登基不久,卻英明果決,手段老辣,將滿朝文武製得服服帖帖。世家與寒門雖然互相看不上,但也沒鬧得太過,今上也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陸安珩的出身,那肯定是土鱉得不能再土鱉了。想想吧,陸家商人起家,士農工商,要不是商人們為太.祖打江山出了不少力,讓太.祖改了商人不能參加科舉的規矩,陸家現在還是一身銅臭味的商賈吶,雖然有銀子,生活富足,卻總是要被人鄙視的。
不過依著陸安珩這副好相貌,日後出仕,即便是眼高於頂的世家子弟,估摸著也不會去為難他。
無他,長得太好。
深知世家尿性的蕭將軍最是清楚那都是一群什麼樣的傢伙,喜清貴,講風姿,愛美人。陸安珩的天分如何,蕭將軍已經暗中探聽了個清楚,旁的不說,只那份恆心,便足以令蕭將軍動容。這個孩子,有了上蒼恩賜的天賦,卻還有著常人所不及的努力。他若是不能得中,估摸著也沒有旁人能中進士了。
有毅力,有天分,品行好,遇事處變不驚,又有一張得天獨厚的臉。蕭將軍極為看好陸安珩,幾乎能看到日後他在朝中如魚得水的樣子。
天生的好苗子,這是蕭將軍對陸安珩的看法。更兼蕭恪也挺喜歡陸安珩,蕭將軍為了兒子將來能有個能堪大任的好友,自然也樂意順手拉陸安珩一把。
陸安珩卻不知蕭將軍心中的彎彎繞繞,正彎著眼睛聽蕭恪嘀嘀咕咕呢。知道自己快要進京了,蕭恪很是捨不得陸安珩這個小夥伴,帶來了不少好玩意兒送給陸安珩,這會兒興緻來了,正一樣一樣兒的擺出來為陸安珩講解呢。
陸安珩對這些小玩意兒並不熱衷,但是見著蕭恪一臉興緻高昂的樣子,也不忍心打擾他,安安靜靜地聽著蕭恪眉飛色舞的講述。
臨走時,蕭恪耷拉著腦袋,磨蹭了好一會兒,眼瞅著蕭將軍的臉色越來越黑,蕭恪這才低著頭,小步小步的挪到了蕭將軍身邊。
陸安珩憋笑,輕聲安慰他,「沒事,到時候我給你寫信,互相說一說彼此的近況,不也挺好的嗎?」
蕭恪臉色一僵,簡直不敢看向陸安珩的眼睛。寫信好是好,只是……自己又怎麼好意思告訴陸家阿弟,現在自己還有好些字不大會寫呢?
真是丟臉啊!
畢竟是親生的,蕭將軍一眼就看出自己的兒子在想什麼。看了看比兒子還小上兩歲的陸安珩,蕭將軍的嘴角忍不住抽了抽,暗自決定回去立馬就逼著這小混蛋好好認字!不然,要是回給人家的信上一堆白字兒,那可就丟人丟大發了!
待到蕭將軍走後,陸昌興沉默良久,忽而定定的看著陸安珩,輕聲問道:「三郎,你想去京城嗎?」
「想。」陸安珩很實在,他確實是想見識一下天子腳下是何等繁華。
陸昌興的雙眼亮得嚇人,接著道:「阿爹也想帶你們去京城。蕭將軍說得對,京城名師眾多,便是為了你與四郎的課業,我們也得去京城看一看。只是三郎,若想拜名師,你自己也要有令名師刮目相看的長處。守孝三年,阿爹再給你三年,六年的時日,你能否考個秀才回來?」
六年?陸安珩怔住了,他本來打算十八歲才去參加童生試,算了算還有十二三年呢,結果突然就這麼砍掉一半的時間了?
奇異的,陸安珩竟然沒有半分慌張,內心反而充盈著熊熊鬥志。六年後,自己十一歲,十一歲的秀才,難嗎?自然是難的,不過,有挑戰,才會有動力,不是么?
陸安珩揚唇一笑,直直地看向他爹,斬釘截鐵地答了一句,「能!」
被陸昌興笑得晃了眼的三郎陸安珩:繼續沉迷在親爹的美色中……
蕭氏連忙接過話頭,開口問道:「郎君一路辛苦,可曾用過早膳?雲蘭,快去備點點心!」
陸昌興抬了抬手,望向蕭氏的眼神溫柔至極,含笑道:「娘子不必忙活,這些時日你辛苦了。三郎今日又暈了過去,可曾請了大夫,開了藥方?」
一聽到「藥方」這兩個可怕的字,陸安珩立馬回神,天知道這段時間他過得有多苦逼,都快要被那苦得嚇死人的湯藥給淹沒了,吃啥啥不香。現在一聽陸昌興提到這倆字,陸安珩的身子條件反射的一抖,簡直是提神醒腦的最佳靈藥。
陸安珩的小動作自然瞞不過陸昌興,見此,陸昌興那顆擔憂長子的心便放下了,這般靈動,想來這病也不礙事,再服幾劑湯藥估摸著就能大好了。不過還得再讓大夫仔細瞧一瞧,可千萬莫要留下病根。
不過這一瞬間,陸昌興的心頭便閃過種種思緒,再次伸手揉了揉陸安珩的頭,輕聲安慰他道:「良藥苦口利於病,三郎要乖乖的吃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