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1.兩大農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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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了之前縣試的經驗,待到四月份府試開考之時, 陸安珩已經成功地混成一根半老的油條。
陸昌興遍求友人, 好不容易給陸安珩弄到了一份往年的試卷。陸安珩見狀不由嘆氣, 這年頭兒真的什麼都缺, 這麼多人削尖了腦袋都想取得功名, 偏偏市場上只有教科書, 半點資料都沒有, 全憑教書的夫子講解外加自己用功琢磨。
想想後世那滿大街的讓考生聞之色變的參考資料, 什麼黃岡五三啦, 當年陸安珩沒少罵出資料的人。現在陸安珩真的覺得自己當初還是太年輕, 這會兒要是能有一家專門做科舉資料的書店, 包括陸安珩在內的廣大考生們能把這店給供起來!
真是書到用時方恨少啊,這麼一想,以前被逼著埋頭苦寫各色資料的時光也幸福了起來。
思維這麼一發散,陸安珩倒是有了個大膽的想法,到了京城后, 若是能和蕭恪合夥, 借著蕭將軍的人脈, 不知道能不能弄出這麼一間書店來。
也是這年頭的人沒有開啟發財的新思路了,想想21世紀, 那些教輔資料賣的多火爆?辦上這麼一個鋪子, 絕對是穩賺不賠的買賣, 就看蕭恪樂不樂意和自己搭夥了, 不然自己在京城沒點人脈靠山,還真不敢輕易弄出個新奇東西。
咳……想遠了,一不留神就開始想小錢錢去了。陸安珩摸摸鼻子,努力地靜下心來開始翻資料。
這些考卷既然能流出來,就證明今年的考試中不會有原題。不過陸安珩也不在乎原題不原題,他主要看得是大致的題型和出題方向。
作為一隻飽經題海戰術磨鍊的苦逼高三狗,陸安珩分析題目還是有一手的。仔細地研究了一下這份試卷,發現府試的題目相比起縣試更為生僻,非但如此,考官還喜歡出一些煙霧彈題目來迷惑考生,稍有不慎就會掉坑。
嚇得陸安珩趕緊再多翻了幾回書壓壓驚。兩個月的時光就這麼飛逝而去,很快就到了府試的日子。
府試時的天氣可比之前縣試時對人友好多了。至少陸安珩不像之前那般在寒風中凍成狗,府試檢查比縣試更為嚴格后,就連做保的廩生都要比縣試多一名。陸安珩任由衙役將自己的東西仔仔細細地檢查了個遍,這才拎著自己的東西進了考場。
果不其然,試題幾乎有一半是比較生僻的知識點,以陸安珩記性之變態,若不是前些日子再特地回顧了一下這些偏僻之處,怕是這麼兒也得跟對面那人一樣抓瞎了。
即便如此,陸安珩也不敢輕易動筆。沉下心來仔細打好了腹稿之後,陸安珩才慢悠悠地磨好了墨,而後專心致志地跟題目死磕。
陸安珩答完卷后,小心翼翼地將筆放置好,而後一手撐著桌案,忍下了由於精力太過集中而導致的輕微暈眩感。
吃了個饅頭喝了幾口水后,陸安珩又滿血復活了,輕手輕腳地收拾好東西走出了考場。
接下來的兩天,陸安珩的狀態越來越好,再也沒出現過暈眩的癥狀,反而一天比一天精神。
陸安珩這個狀態給了他爹娘極大的信心,二人嘴上雖然不說,怕影響了兒子的心情,內心裡已經覺得府試這一關兒子已經穩了。就只看八月份的院試,陸安珩能否一鼓作氣拿下這個許多人一輩子都考不上的秀才功名。
陸安珩從來就沒讓自家爹娘失望過。果不其然,府試成績一出,陸安珩的名字赫然在榜。雖然這回不是第一,卻也在前三之列,陸昌興樂得直說祖宗保佑。
陸安珩倒沒什麼感覺,他在後兩場考試時處於一種奇妙的狀態。用後世的話來形容,大概是那種「雖然爸爸還沒開始考,但是爸爸知道自己一定能考上」的迷之自信,還好這回的旗子穩穩地立住了沒有倒,陸安珩順利地來到了考秀才的最後一關——院試。
院試在八月份,陸安珩這一年基本連喘氣的工夫都沒有,一心撲在這三回考試之中。
實際上陸安珩還算幸運,畢竟他所在的揚州城,本就是一個郡城,相當於後世的省會。而整個郡的院試,都會在揚州城舉行。好不誇張的說,這會兒就已經有偏遠地區的考生從家裡出發趕往揚州城了。
畢竟這年頭的交通實在太坑爹,基本靠走。尤其是鄉下地方,牛已經是一筆巨款,一個村都難得有一頭牛。好一點村子的能有一輛驢車,更多的則是什麼都沒有,一切勞動全部靠人工。可想而知,如果要是用走的,從山旮沓里走進揚州城,得花多少時間。
這還只是時間成本,路上吃和住都是一大筆花銷。更有那倒霉透頂的,在趕考途中染上疾病,又苦於囊中羞澀強忍著不去看大夫,病逝在途中的考生也有不少。
文弱書生,有時候就倒在了「文弱」這兩個字上面了。
陸安珩得知這些情況后,鍛煉時更起勁兒了。他都是死過一回的人了,自然比讓人惜命一些。這年代不僅交通坑爹,醫療體系也坑爹,要是他一不留神再掛了,天知道老天爺是不是還有那份好心,讓他再穿越一次。
隨著院試日子的臨近,蕭氏和陸昌興愈發緊張,連陸安珏和陸芙都被他們傳染了,輕易不敢來打擾陸安珩。
陸安珩心態賊穩。經過前兩次考試后,陸安珩已經摸清了考試流程的套路,內心再也不發憷了。至於題目嘛,反正不管怎麼考,考官出題總是萬變不離其宗,永遠跳不過四書五經。陸安珩是肚裡有貨心不慌,算起來全家人竟然是他這個去赴考的考生最淡定。
開考前幾天,蕭氏特地帶著陸安珩去了大慈寺去求了道平安福,又去了玄山觀去拜文曲星。致力於求遍漫天的神佛,希望他們顯顯靈,保佑陸安珩能順利通過院試。
這麼一通折騰下來,陸安珩覺著天上的神仙也挺不容易的,拜祭他們的人大多數都不靠譜。
院試和前兩次的縣試府試不一樣,要連著考三天。所以這一次,蕭氏為陸安珩準備的東西就格外多——驅蚊蟲的艾草,備用的衣物,以防中暑備下的藥丸,還準備了一點雄黃,用來驅逐蜈蚣和蛇。
據說上一回院試,有考生就被蛇咬了。雖然那蛇沒毒,然而考生也驚嚇過度,被抬出去看大夫了。是以蕭氏對此便格外留心。
由於不用趕路,蕭氏每天都有新想法,來來回回地想給陸安珩再添置點東西。陸安珩略有抗議,陸昌興便主動跳出來申請去送考。陸安珩十分感動,然後堅定地拒絕了他的提議。
開玩笑,自己心裡年齡都二十多了,在家門口考個試還要親爹送,哪裡有這麼大的臉哦!
於是,陸安珩就這麼肩背手提的來到了考場外,靜靜地當個美男子,等著考場開放。
進了考場,來到自己的房間后,陸安珩四下一掃,心中不由吐槽。這環境對考生來說未免也太不友好了一點了吧!房間小不說,還有一股說不出來的霉味,裡頭除了桌椅,還擺了塊老舊的木板,上頭放著一張破爛的草席,外加一床發黑的被褥。
等到陸安珩收拾好桌椅后,第一場的考卷已經下發了。
院試分為兩場,現在考的這第一場,稱為正試,明天午時就得交卷。然後再接著發第二場的試卷。
陸安珩瀏覽了一下考題,題量還是多的嚇死人,多為帖經墨義。陸安珩也不急著動筆,先將房間收拾的井井有條后,這才開始凝神細思,提筆作答。
寫了沒多久,陸安珩的思路便被腹中傳來的飢餓感打斷了。這時,衙役也開始發放吃食。陸安珩仔細地將考卷收好,放進一旁的書箱里,以免不小心沾上飯菜的污漬,這才開始填飽自己的肚子。
吃飽喝足后,陸安珩眯著眼打了會兒盹,養足了精神后,再接著擺好試卷作答。他的時間掐得非常好,待到天黑之時,剩餘的題目已經不到三分之一了。
陸安珩想了想,將試卷收好,也不像周圍房間的考生一般挑燈夜戰,放好艾草和雄黃后,將床上的被褥卷吧卷吧,毫無壓力的睡覺去了。
開玩笑,蠟燭的光才多亮,費眼睛不說,一個不小心打翻了燭台,自己精心寫好的考卷都要付之一炬了。點不起點不起。
一覺睡到自然醒,陸安珩精神十足繼續答題。他昨晚睡得早,自然也醒的早。相比起難以入眠的其他考生而言,陸安珩現在容光煥發的模樣特別不合群。好在現在基本上誰也看不見誰,陸安珩的這波仇恨才沒拉穩。
第一場的交卷時間很快就到了,下一場的試卷也已經發了下來。陸安珩一看,嗬,這可比之前的考試考得雜多了,四書五經占的比例不太多,算學,雜文之類的知識佔據了考卷的半壁江山。
前世好歹也是一隻理工狗,算學方面的內容根本難不倒陸安珩。剩下的雜文和詩賦,陸安珩這些年也沒少在這上頭花心思。看完了題目,陸安珩的心就定了大半了,估摸著只要自己正常發揮,這個秀才的功名就能到手了。
蕭氏連忙接過話頭,開口問道:「郎君一路辛苦,可曾用過早膳?雲蘭,快去備點點心!」
陸昌興抬了抬手,望向蕭氏的眼神溫柔至極,含笑道:「娘子不必忙活,這些時日你辛苦了。三郎今日又暈了過去,可曾請了大夫,開了藥方?」
一聽到「藥方」這兩個可怕的字,陸安珩立馬回神,天知道這段時間他過得有多苦逼,都快要被那苦得嚇死人的湯藥給淹沒了,吃啥啥不香。現在一聽陸昌興提到這倆字,陸安珩的身子條件反射的一抖,簡直是提神醒腦的最佳靈藥。
陸安珩的小動作自然瞞不過陸昌興,見此,陸昌興那顆擔憂長子的心便放下了,這般靈動,想來這病也不礙事,再服幾劑湯藥估摸著就能大好了。不過還得再讓大夫仔細瞧一瞧,可千萬莫要留下病根。
不過這一瞬間,陸昌興的心頭便閃過種種思緒,再次伸手揉了揉陸安珩的頭,輕聲安慰他道:「良藥苦口利於病,三郎要乖乖的吃藥。」
我真的很聽話的喝葯了啊!陸安珩全是眼淚的想,這年頭兒小孩子的夭折率可不是鬧著玩兒的,自己可不想就這麼掛了。要是自己在這邊兒掛了,又回不去原來的世界,那多冤吶!
陸安珩正想得入神,卻不知道他現在的一張包子臉正皺成一團,承襲自陸昌興的一雙桃花眼中水光瀲灧,看上去分外喜感。陸昌興與蕭氏憋笑,繼續安慰萌包子兒子,「三郎別不高興,大夫說了,再喝幾回葯就能痊癒了。」
這可真是個好消息!陸安珩的眼神瞬間就亮了,蕭氏臉上的笑容愈深,忍不住捏了捏陸安珩的嬰兒肥臉,手感太好,蕭氏又繼續捏了幾把,換來陸安珩無奈的眼神。
陸昌興見此,只覺得自己滿腔的陰鬱都盡數散去,若能永久地過下去,便是神仙都不換的幸福日子了。
然而一想到長房,陸昌興原本柔和的臉色又變得冷峻起來,渾身的氣息都冷了下來。蕭氏所有所覺,偏頭看了陸昌興一眼,輕聲問道:「夫君要去大哥大嫂那裡看一看嗎?大郎……真是可惜了。」
蕭氏是真心為這個侄兒惋惜,即便她與小趙氏之間的矛盾再多,也不至於牽連到孩子。想到三郎落水昏迷的那段時間,自己眼都不敢闔的守著他,看著他痛苦地皺眉,自己便心如刀絞。如今大郎落水而亡,小趙氏絕對比自己當初更絕望。這麼想著,蕭氏心中對小趙氏的惡感暫時去了幾分,真心實意地為大郎落下淚來。
陸昌興的神色淡淡,眼中也露出幾分惋惜之色,微微嘆了口氣,「我去安慰安慰大哥。」
陸安珩心道:若是你們知道了那個「讓人可惜」的大郎害了你們真正的兒子,只怕這會兒得拍著巴掌慶祝一番吧?
見蕭氏還在流淚,陸安珩的眼珠一轉,立馬氣呼呼地道:「阿娘不要為大哥傷心啊!大哥是壞人,就是他把我推進池塘的!」
「什麼?」蕭氏與陸昌興齊聲驚呼,陸昌興極快,嚴肅著一張臉,再次向陸安珩確認,「你上回落水,是大郎害的?」
陸安珩點頭,接著把剛才夢境里聽到的陸安瑾對自己的怨恨之詞全部說了出來。陸昌興和蕭氏的臉色喲,簡直就跟從墨汁里泡了一回似的,神經大條如陸安珩都感到了空氣中的寒意,忍不住縮了縮身子,悄咪咪地裹緊了自己的小被子。
陸昌興怒極反笑,「好一個大嫂!」
蕭氏只覺得自己的一片傷心餵了狗,這麼個心狠手辣想要害死自己兒子的侄子,自己的眼淚真是白流了!
夫妻二人對視一眼,都在對方眼裡看見了滔天的怒火。半晌,蕭氏冷靜地開口道:「夫君還是前去大房院里看一看吧,不管大郎之前對我們三郎有怎樣的惡毒心思,現今他已去世,單憑三郎的一番話,也認定不了小趙氏的過錯。死者為大,就當是去看一眼他們的報應吧!」
陸昌興抿唇不語,兩道賞心悅目的長眉死死擰在一塊兒,日光透過窗紗灑在他俊美的臉上,襯得他愈發丰神如玉,如同芝蘭玉樹,令人捨不得挪眼。
蕭氏見此,忍不住嘆道:「婆母還在那邊呢,你就當是盡孝了。」
提起趙氏,陸昌興的臉色愈發冷峻,眼中的苦澀一閃而逝。心疼地望著蕭氏,陸昌興澀聲道:「娘子嫁給我這麼多年,受累了。」
都說小兒子,大孫子,老太太的命根子。然而到了趙氏這裡,那就得換成大兒子,大孫子,老太太的命根子了。趙氏只生了陸昌平與陸昌興兩個兒子,奈何在生陸昌興時難產,差點讓趙氏丟了性命。是以趙氏一向不喜陸昌興,待到陸昌興及冠后,又拒絕了趙氏為他選的妻子,一心要迎娶蕭氏,趙氏便更加不待見二房。陸昌興這話,實在是肺腑之言,自蕭氏進門后,趙氏可沒少折騰她。
蕭氏一聽這話,心頭便是一暖,柔聲道:「夫君說的哪裡話?侍奉婆母本就是為人兒媳的本分,何來辛苦之言?」
平心而論,趙氏對自己確實不算好。只是就算受了再大的委屈,一頂「孝順」的大帽子壓下來,自己也只能受著。何況,比之大伯後院中好幾個姬妾,自己的夫君身邊乾乾淨淨,連個通房丫頭都不曾有,只這一點,蕭氏便心甘情願地跟著陸昌興。比起丈夫身邊乾乾淨淨而言,受點婆母的氣又算什麼?再說了,趙氏不過是抬舉小趙氏來打壓自己,那點手段,還真是不痛不癢。
陸安珩努力地將自己縮成一團空氣,堅決不做父母間的電燈泡,奈何他與父母之間的「心有靈犀」技能點目前還處於零的狀態,陸昌興夫妻二人的眼神同時落在了自己的胖兒子身上,原本嚴肅的神情鬆了下來。
陸昌興微微一笑,對著蕭氏柔聲道:「我先去大哥那邊看看。」
蕭氏點頭,替陸昌興整了整衣襟,輕聲道:「好好安慰一下大哥大嫂還有婆母,莫要與他們生衝突。」
陸昌興咬牙,一把抓住蕭氏的手,低聲道:「放心,我不會再讓你們受委屈了!」
蕭氏面上一紅,忍不住嗔了陸昌興一眼,眼神往陸安珩的方向瞟了瞟,示意兒子還在一旁看著呢!
陸昌興哈哈一笑,大步踏出門去了。
陸安珩則賊兮兮的瞅著蕭氏直發笑,看得蕭氏臉上的紅暈更深,也匆匆找了個借口出去了。
見蕭氏幾乎算得上是逃離的背影,陸安珩心中暗笑,而後便是一聲嘆息。這年頭兒不好混,一個「孝」字能壓死一群人。如今陸安瑾死了,陸昌平心中作何感想自己無從得知,但是小趙氏,絕對會將這筆賬算在自己頭上。
如同小趙氏這樣不講道理的人,陸安珩曾經在現代時見過,那回可真是刷新了自己的下線,讓自己知道,這世上竟然有如此厚顏無恥之徒。
小趙氏這回傷心是真的,然而只怕要對自己再多出幾分怨恨來——為什麼你落水了能救回來,我的兒子卻死了?
想想她之前教唆陸安瑾的那番話,陸安珩便知道,這等全然不講道理的強盜邏輯,放在小趙氏身上,那是完全沒有冤枉她。再加上一個偏心大房,看二房不順眼的趙氏,陸安珩真是為自己的爹娘嘆了一口氣,已然預料到了二房日後的堵心生活。
只是不知自己的大伯陸昌平心中到底是什麼想法。若是他與小趙氏心中所想一樣,那麼二房的處境,真是如履薄冰。蕭氏與陸昌興倒是能應付這些刀光劍影,然而自己姐弟三人便是他們最大的弱點。
從來都只有千日做賊的,沒有千日防賊的。更何況如今中饋掌握在趙氏手中,若是陸昌興與蕭氏二人一個不查,被大房鑽了空子,不管自己姐弟三人哪一個出了岔子,對蕭氏二人而言,都是錐心之痛。
陸安珩從未有哪一刻如同現在這般渾身發涼,再三提醒自己日後一定要小心小心再小心,順便看好了陸荷與陸安珏,一定要保護好他們,絕對不能中了大房的毒手。天知道喪子后發瘋的小趙氏會做出什麼瘋狂的事來,總歸小心無大錯。
另外,如今自己的身子已經大好,又回不去現代。陸安珩的眉頭緊鎖,頭一回思索起自己未來要走的路來。
古代士農工商,陸安珩原本對商業挺感興趣的,高考的志願填報的也是與這方面有關的內容。然而就算陸安珩再學渣,也知道商人的地位在古代如何低下。
農?陸安珩倒是下過地,問題是那是被他外公抓去體驗生活的,就下過那麼一兩回。跟古代一年到頭面朝黃土背朝天還解決不了溫飽問題的農民性質完全不一樣。
工?陸安珩手工倒是挺不錯的,以往在家沒少拆電視機電腦啥的,還能趁著他爸回來之前麻溜的裝回去。做各種木雕也是一把好手,然而術業有專攻,他那業務的水平跟現在專門靠這門手藝吃飯的工匠們比起來,那就是一個字——渣!
想來想去,也就只有科舉這一條路能走了。
更何況,若是小豆丁的記憶沒錯的話,陸昌平與陸昌興兄弟倆都是秀才,在考取舉人的路上碰了幾回壁,陸家又不是什麼世家,據說原本是商戶人家,到了陸安珩的祖父這裡才改換門庭,典型的草根。
如今陸安珩的祖父已亡故,陸家根本無人在朝中做官,陸昌平兄弟二人天資不及其父,能否中進士還是個大問號。若是陸安珩這一代還未能出一個進士的話,只怕是祖父留下的人脈都要作廢了。家族衰敗近在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