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1章 天地不仁
所有人都抱著看好戲的心理，紛紛湧去。
不少人先前就猜到了拍賣結束同樣會有精彩的事情發生。
現在，連北幽國國主、魔族王族以及大將軍楊浩威等諸多魂域境，都遠遠眺望，目光跟隨季元晨移動。
“有好戲看了。”
“傳聞薑十公子福緣深厚，得到了仙緣眷顧，實力暴漲。就是不知道，比起天驕榜第三十，又如何？”
魂域境的武者，三五成群，湊在了一塊，議論紛紛，暫時沒有阻止的打算。
“我當時盡管沒有親眼見到十公子擊敗二公子的瞬間。
“但法天象地下的二公子，肉身霸道強勁，一拳至少能打出三百龍的恐怖力量，相當於魂域境中階。
“但十公子力量更加恐怖，能引起中都至聖大陣天宮轉輪陣的警示，至少有四百龍！
“差之毫厘謬以千裏，微小的差距，便是生與死、勝與敗的差別。
“薑磐法天象地直接被破，差點一命嗚呼。”
大玄域五王之一，鎮北王陳述緩緩說道。
一旁楊浩威置若罔聞，他是薑磐的外公，對於這件事，自然是情緒複雜，不想多評論。
“四百龍，據我所知，佛域有一部分武僧專注煉體，體魄強大，是三千域界煉體的代表，其力量紀錄是魂域中階一拳六百龍。
“這應該是三千域界，正常情況下，魂域中階武者肉身力量的極限了吧。
“十公子境界沒有到達魂域境時，就有如此恐怖力量，實在匪夷所思。”
有魂域武者附和。
附近的人，或震驚或默然。
天道難測，總有異數出現。
葉擎是異數，而所謂的力量紀錄，也並不是絕對。
三千域界，神秘詭譎，萬物生靈無法探知的全部奧秘。
總會有神異的存在，是普羅大眾所無法理解和認知。
但可以肯定的是，皇道域季元晨，絕對無法發揮出如此駭人的力量。
“季元晨憑什麽敢找十公子的麻煩？還是說，心胸開闊，要和十公子冰釋前嫌？”
“嗬，我更傾向於前者。生死對決，又豈是力量強弱，便能決定勝負？如果這樣，我們還修什麽神通？
“神通的奧妙，遠勝過肉身力量，強大莫測。且天行有常，我們武者……至少包括薑十公子在內，無法掙脫規則。
“他獲得了無匹且超出正常範疇的力量，必然在某一方麵巨大缺陷。人無完人便是此理。
“巨大的力量，和遠超境界的肉身，有可能會束縛的他行動，速度緩慢，又或者他能夠全力出手的次數有限，傷敵一千自損八百？”
不遠處，北幽國國主喬人傑侃侃而談。
目不轉睛盯著葉擎，目光有幾分嫉妒和輕蔑。
“沒錯，季元晨貴為新晉天驕，三千域界新生代驕子。同樣不能以常理度之。
“其次皇道十二龍，皇道域至強秘法，詭譎強大，以神通為骨，以先天之氣為源，蘊化出無窮變化。
“比起薑家絕學玄蓮歸一，居於百強秘法行列。”
百強秘法，有好事者根據三千域界過去和現在出現過的諸多強大秘法，統計其中，也得到了大部分武者的認可。
名為百強，實際上目前隻有六十九種，無一不是威力無匹或詭譎異常或神異非凡。
……
在圍觀者爭論誰更強，神通和肉身的強弱時。
季元晨龍行虎步，來到了葉擎不遠處。
薑鳳素稍稍靠後半個身位。
被重傷的薑峰，被仆人攙扶，麻花狀的右手，鮮血淋漓，露出森森血肉骨刺，滲人無比。
他目眥盡裂，渾身異彩呈現，力量洶湧待發。
憋屈、不甘、羞憤種種情緒，讓他無法退縮。
好在薑月君攔住了他，微不可察地搖搖頭，低聲提醒道：“有人會收拾他的。”
而薑月君看那傷勢，隻感到不寒而栗，慶幸出手的不是自己。
“十弟，你太過分了，他是你三哥啊，你怎麽能偷襲重創他！
“就算你恃寵而驕，也得有個限度！你怎麽能枉顧兄弟情義？下此狠手！”
薑雲揚悲憤怒斥。
青筋暴起、滿目悲愴和憤怒，表情十分到位。
仿佛真的為自己的親弟弟暴虐狠而悲憤、失望。
周遭圍觀的人，的確開始竊竊私語，大多數包含指責，無形中被拉到了薑雲揚的陣營，隱隱形成聲勢。
不管今天如何收場，無疑薑若塵會再多一筆劣跡，形象再次受損。
這便是薑雲揚的目的之一。
“跳梁小醜。”
葉擎淡淡回了一句，便無視他。
頓時嘩然一片。
薑雲揚真正的憤怒了。
季元晨此時出聲，陰陰說道：“無情無義、目無尊長親情，老天為何會眷顧你這種人？”
葉擎剛要邁步，收回了腳，投去看白癡的眼神，“元晨兄比我想象得要幼稚可笑得多啊。
“第三十天驕？真是見麵不如聞名啊，失望。”
季元晨目中含怒。
“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芻狗，在天道麵前，萬物眾生一視同仁，自有秩序規律，不偏愛任何事物。
“你跟天道談親情、道義？
“至於眷顧這一說，這並不是眷顧！
“氣運機緣，同樣是實力的一種，天地的大道之一！
“而我把握住了機緣，便是我應得的收獲，何來眷顧一說？”
聲音如雷。
言語中蘊含道理真意，更是震人發聵！
葉擎輕蔑大笑，“就你，連這等淺顯道理都不懂，也配稱為天驕？”
“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芻狗！”
所有魂域武者，在細細品味過後，讚揚點頭，“就衝十公子這句話，得到仙緣並不是偶然！”
“對天地自然極為高深的領悟，才能總結出如此蘊含大道韻味的話。
“我自愧不如。”魔族王室的強者，感慨不已。
魂域境對天地自然的感悟自然遠超常人，但誰也未曾總結出其中真諦。
那是一種難以言說的韻味，如今這一句話，卻是極好地總結了他們心中對天道自然的共識。
其餘人，盡管沒有附和，但眼底充斥震撼。
薑鳳素滿臉錯愕，眼前之人真是風流好色的薑若塵？
一直以來，對薑若塵的種種刻板印象，讓她充斥對其的不屑、輕蔑。
但現在……她漸漸開始驚疑，浮現出一絲自卑之感。
薑雲揚、薑月君等人更不用說，怔立當場。
頂層之上，姚妃嫣心神巨震，難以置信她視為紈絝的薑若塵，會說出如此奧妙的話語。
至於另一當事人，季元晨一時陷入怔然，無力反駁，但回過神來，便是充溢的羞憤。
“伶牙俐齒算什麽？武者以強為尊，我不與你爭辯這些道理，你可敢與我一戰！”
洪鍾大呂一般的吼聲，響徹會場。
季元晨怒目瞪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