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變化
［一］
墨殤離開后, 俞景林也差不多吃飽了, 才拿起手機，門鈴又響了。
俞景林轉了轉眼珠子，李洋應該沒那麼快回來，難道是墨殤後悔了？想著的同時, 人已經走門前了。
這次他學精了，知道看下門眼，果然見墨殤就站在外面，身後還跟著兩個人。一個全副武裝, 一個面帶笑容, 後者手裡提著黑色的手提包。
俞景林嚇了一跳, 在他還在糾結的時候，咔擦一聲, 門開了。
墨殤雙手抱臂地看著他，嘴角帶著一抹欠捧的笑容。
俞景林目瞪口呆地看著他，「你怎麼進來的？」
墨殤舉起門卡, 他知道俞景林不會開門，所以離開的時候順便順走的，「以後你和我同住。」
俞景林無暇顧及後面的人，氣憤地問：「憑什麼？」
「就憑我是導演。」
俞景林：……
墨殤讓夜烽和他們先進了房內，關上門，摟住俞景林的腰, 強行將人摟回了房裡。
夜烽和身邊的男人進了屋之後便迫不及待拉開包的拉鏈, 拳頭大小的蛇頭很快探了出來。
一直窩在包里的幼蛇得到了自由, 爬出來后吧唧一下滑落地板，豎起的蛇頭新奇地探望著，目光最後停在俞景林的身上，立即做出攻擊的姿勢。
夜烽和身邊的男人抬眼看了俞景林一眼，有些疑惑兒子的反常，一手抓住他的尾巴，低聲說了些什麼。
俞景林認出了這條蛇，就是墨殤買走的那條。
在幼蛇做出攻擊的動作時，俞景林下意識地往墨殤身後躲。都過去這麼久了，不至於現在來報仇吧？
墨殤低頭看著抓住自己依擺的手，十分享受俞景林的依賴，再抬頭時又恢復了面無表情，「他現在是我的雌性，對於以前，一筆勾銷。」
俞景林還在觀察那兩人，一時間沒有聽清楚墨殤的話，並沒有反駁，過了一會兒才反應過來，立即說：「不是，我不是……」
夜烽和有些驚訝，他曾經聽自己的妻子說過，墨殤最討厭弱者，甚至還輕微厭人，是因為厭倦了蛇界那種枯燥無味的日子才會來人界生活，並且在這十多年裡，也沒有估定的伴侶，他以為墨殤最後會和蛇族結成伴侶，沒想到還是和人類在一起了。
他知道眼前這男人就是賣蛇那人，那天晚上把兒子接走後，他便讓人查了下，也在墨殤那裡得到了證實。
抓蛇的那個人已經付出了慘痛的代價，畢竟是自己的孩子調皮跑了出去，最後也沒出什麼事，他並沒有責怪誰。
「這是幼蛇的父母，夜烽和你應該認識。」墨殤看向另一個人，抬了抬下巴，說：「這是幼蛇的雌父。」
夜烽和有參演過墨殤的電影，俞景林看過，對他不算熟，但還是有所耳聞的。
俞景林乾笑著朝兩人點了點頭，被墨殤拉到床邊坐下，眼睛不知道該放哪邊。
「別怕，有我在。」墨殤感覺到腰間的手在發抖，下意識就說出煽情的話來。
俞景林愣了愣，微微抬頭看著墨殤的側臉，心底的某個位置被觸動了一下，莫名覺得安心。
不知道是害怕還是緊張，俞景林短暫地忘記身邊這個男人才是最大的蛇，湊過去低聲問：「夜烽和是蛇嗎？」
「身邊那個是。」
「和你一樣姓墨嗎？」俞景林又問，還偷偷瞄了一眼那邊。
「只有王族才能姓墨，普通蛇族沒有姓，他現在跟他丈夫姓夜，叫夜非。」墨殤難得耐心解釋道。
俞景林恍然大悟，總算是理清了他們的關係，沒想到這條蛇妖會甘願被人類壓，而且看樣子還生活得很好。
「你賣給我的那條蛇就是他們的孩子。」墨殤又補了一句。
俞景林怔了下，隨即又緊張了起來，心裡把墨殤罵了個遍，這些事就別說出來了，他都能感覺夜非往他這邊看過來了。
夜非雖然是普通靈蛇，但戰鬥力比一般蛇要高很多，和墨殤也算得上是好友。當時知道孩子被出售時他確實又惱又恨。不過還好孩子沒事，而且現在聽見對方已經成了好友的雌性，他也不計較了，見他小心翼翼地看自己反應還覺得很可愛，忍不住笑了笑。
幼蛇一臉茫然地看向自己的雌父，不懂他為什麼要對那個人類笑。
俞景林似乎感覺到夜非的善意，也不那麼緊張了，下意識地回了個笑。
「下面應該處理得差不多了，我們下去吧。」夜烽和放下手機，突然說了句。
「你去不去？」墨殤扭頭看他。
俞景林也沒想地搖頭，雖然他們表現得和人類沒什麼區別，在他心裡還是有點怕。
「一起去。」先開口的是夜非，他微微笑道：「為了感謝你當初照顧我的孩子。」
「不用，不用客氣了。」俞景林急得差點就手腿並用了，他雖然沒有虐待幼蛇，可確實圈===養了，現在知道幼蛇有人類的血統，心裡突然生出一抹愧疚感，好像自己把人家的孩子拐走了一樣。
「關於幼蛇的事情我很抱歉。」俞景林由衷道。
夜非對他的好感多了幾分，「那就一起吃個飯吧。」
「真不用了，我剛吃完。」俞景林呵呵笑道，說完還多此一舉往裡坐一點。
夜烽和並不像熒幕中的那樣高冷，在墨殤和夜非的面前，他顯得格外溫和。他見俞景林已經拒絕了幾次，也不想勉強他了，「戲明天就要開拍了，休息一下也好。」
夜非抿著唇看了夜烽和一眼，後者則摸著鼻子蹲下，擰起幼蛇，有些粗魯地塞進包里。
「噝……」幼蛇哀怨地吐著信子，但還是乖乖將頭縮回袋子里。
墨殤也點頭，俞景林在這部戲里有不少打戲，雖然不是主角，但戲份很多，最後是因為救女主而死的。
他從來都是執行導演，還沒有做到副導演，這次他知道俞景林有場落水的戲，才鬼使神差地插了一腳進來。
作為雄性，即使認定了雌性，他覺得自己應該主動一點。
等他們全部離開后，房間回歸寂靜，俞景林趴在床上發愣，不知不覺就睡著了，直到感覺到有人在舔自己的眼睛才迷迷糊糊睜開眼。
最先映入眼的是雙金色的眼睛，瞳孔在黑暗中閃著光，把俞景林嚇得半死。
「啊……！」兩人對視了幾秒，俞景林張嘴想叫，可是才發出一個音，嘴巴就被堵住了，細長冰冷的舌頭頂進了他的口腔。
除了墨殤沒人會這樣對他，俞景林又氣又無奈，找准機會咬了下靈活的舌頭，成功把他逼退了出來。
可能咬得太用力，他感覺到有股很淡很淡的血腥味在口腔里散開來。
「你知道我的全身都是劇毒嗎？」墨殤似笑非笑地看著他。
俞景林愣了下，然後猛地推開了，翻身對著床下吐了出來，「呸呸呸……」
墨殤見他這樣，再也綳不住臉，笑了。
俞景林現在還哪裡顧得上注意墨殤的笑，只想努力搜刮口腔里剩下的液體，颳得舌頭都開始發麻了，直到確認嘴裡沒有墨殤的血才翻在床上，生無可戀地看著他，「假的吧？」
這時墨殤已經收起了笑，挑眉道：「可假可真。」
俞景林：……
這是什麼鬼回答？
不過看墨殤這樣子，他就知道自己並沒有中毒，忍不住踹了他一腳，媽蛋，嚇死他了。
本來就夠怕他的了，還這樣嚇他，拍完這個戲他一定要逃得遠遠的。
「起來用餐。」墨殤從他的身上翻了下去，徑自走來餐桌那邊。
俞景林看了下時間，已經晚上六點多了，離聚餐已經過去三個多小時了，李洋居然還沒回來？俞景林有些疑惑，便給他打個電話。
電話很快就接通了，李洋在聚會上喝多了，有點慵懶的聲音從那頭傳了過來，「俞哥怎麼了？」
「你什麼時候回來？」俞景林皺著眉，總有一股不好的預感。
「恩？！墨殤不是讓我跟他換房間嗎？他沒和你說嗎？」李洋驚訝道。
俞景林：……
好像確實有過這麼回事……
俞景林沒有刻意避開他，他能很清楚地聽見李洋的聲音，嘴角勾起一抹壞笑，微微側著頭看著他。
「墨導說是你要求的。」
「行了，你睡吧。」俞景林沒有責怪李洋，是墨殤太精了。
掛了電話，俞景林暗暗地瞪了墨殤一眼，掀被下床去了浴室。
等他再出來的時候，墨殤已經把所有飯菜都擺出來了，正低頭看著手機，知道他出來后抬頭看他，比以往都邪魅聲音響起，「過來。」
和墨殤相處久了，俞景林好像已經不怎麼怕他了，輕輕哼了一聲，走過去坐下，看著致美的菜式，瞬間便食慾大開，也不矯情了，擼起衣袖便大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