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4.小乖

  購買比例滿百分之三十才能看喲!  她這是怎麼了?

  不是應該灰飛煙滅了嗎?怎麼還有意識?


  或者說, 她現在在地府?


  周圍空蕩蕩的,似乎沒有人。


  茫然無措, 又無法動彈的顧卿只能靜靜的等待著,等待慢慢恢復力氣。


  疲憊而無力的感覺逐漸消失, 眼皮掙扎了幾下, 終於睜開眼睛,顧卿看到的是雪白的天花板。


  手臂支撐著床榻慢慢的坐起來,往四周一看。


  很熟悉。


  周圍的擺設、布局都很熟悉。


  這分明是她大學時候寢室的樣子!


  捂著還有些混亂的腦子,記憶告訴她, 這是她剛剛大二的時候。


  因為大一結束的暑假,她連續打了三份工,賺夠了學費和一部分生活費。可惜等到一開學,就直接在寢室里病了三天。


  這個時候的顧卿是真窮。所以寧願買了點退燒藥在寢室里熬了三天, 也不願意直接去醫院看病。


  現在應該是下午上課時間,三個室友都去上課了,走之前還說等下會給自己帶午飯。


  所以,她這是……重生了?


  意識到自己又一次獲得生命的顧卿摸了摸自己溫熱的臉。


  然後, 爆發出一陣笑聲,「哈哈哈……活過來了?居然重生了?哈哈哈……」


  笑著笑著, 又哭了。先是小聲啜泣,慢慢的就變成嚎啕大哭。


  顧卿哭的聲嘶力竭,似乎要把心裡所有的痛苦都哭出來。


  怎麼可能不害怕?怎麼可能不憤怒?怎麼可能……不恨?!


  只不過是因為自己死了, 沒辦法而已。


  可是現在她居然又活了?!

  摸摸手腕上的吊墜, 顧卿安心的舒了一口氣, 還在。


  「霍小姐,謝三,錢虎。」默念這三個和自己身世相關的名字,顧卿知道,她現在最應該做的就是隱藏起來,韜光養晦,畢竟現在僅僅是錢虎這樣一個打手她都應付不了。


  至於那個在找自己的謝三,雖然可以知道和霍小姐不是一路的,但是對於他為什麼找自己,是敵是友,顧卿也完全不清楚。


  所以,現在最好的,就是當做什麼都不知道,做一個還在為生活奔波的窮學生。


  哭了這麼一通,身體本來還病著,顧卿全身的疲憊感又湧上來,漸漸的昏睡過去。


  **

  「顧卿她沒事吧?」隱約聽到一個爽朗的聲音在問。


  「不知道啊,都睡了這麼久了,要不要叫醒她?總要先吃點東西。」活潑的女聲。


  「要不然,還是送醫院吧!都三天了,萬一越來越嚴重怎麼辦?」這是一個溫柔的聲音。


  被說話的聲音吵醒,睡了這麼久,顧卿這會兒也恢復了不少。


  「我沒事。」顧卿從床上慢慢坐起來,聲音裡帶著濃重的鼻音,眼睛也是腫的。


  這個明顯哭過的狀態讓寢室里的其他三個人也是一驚,「顧卿,你、你還好吧?」


  顧卿也知道自己現在的這副樣子有點嚇人,揉了揉腫起的眼皮,說道:「沒事,之前心裡有點不舒服,就忍不住哭了一場。」


  都同寢室一年了,寢室里的人也都知道顧卿是孤兒,雖然心裡奇怪,一向以堅強示人的顧卿為什麼會哭。但是這時候都識相的沒有問顧卿到底為什麼。


  「哎呀,不說這個了,顧卿,你睡了這麼久,肯定餓了吧!吶,給你買的皮蛋瘦肉粥,還有一個雞蛋餅,你先填填肚子。」活潑的女聲,是顧卿寢室里的暖場王郝媛媛。


  還有著嬰兒肥的小臉,一笑就露出兩個酒窩,郝媛媛長的就是一張未成年的童顏。


  「謝謝。」顧卿從床上爬下來,摸了摸自己餓的都沒什麼感覺了的肚子,只有死過一次才明白生命的可貴。


  顧卿珍惜的喝著嘴裡的每一口粥,「是誰幫我付的錢,我等下還?」


  「我付的,還就算了,下回一起吃早飯你幫忙付錢就行了。」陳一可一揮手,覺得這點小錢算起來太麻煩了。


  陳一可就是這樣直來直去的脾氣。


  如果是大學時期的顧卿,需要打工來湊學費和生活費,並且自尊心極強的情況下,肯定還是會選擇還錢。但是現在顧卿卻向陳一可綻放了一個還有些病弱的微笑,「好啊,下次我請。」


  有些時候,不需要算的太清楚。


  剩下的那個就是顧卿就讀的中文系系花,溫柔可人的沈辰同學了。


  沈辰從自己的背包里拿出一本便簽,把最上面的一張撕下來,然後遞給顧卿,「這是今天張老師留的作業。」


  顧卿接過來一看,閱讀《平凡的世界》,並以此寫一篇論文。


  我去!


  這才剛開學,就要寫論文啦?!

  「這作業不急,在期中考試之前交上去就可以了。不過分數和這門課最後的總分相關,還是要認真做的。」沈辰解釋道。


  有點感動。


  顧卿心裡微暖。


  其實,除了身世這回事兒。她遇到的都是很不錯的人。


  像孤兒院的顧媽媽,一直無怨無悔的把孤兒院里的孩子們養大。


  像大學里的這三個室友,即使知道她是個孤兒,也從來沒有露出半點異樣的神色,平時該怎麼相處久怎麼相處,讓顧卿很舒服。


  大學畢業之後,四個人還經常相互聯繫。顧卿丟了工作之後,獨立創業做了一個服飾品牌的沈辰還提議顧卿可以過來幫她。


  謝過沈辰的提醒之後,顧卿摸了摸手上的掛墜,心裡還有點茫然不知所措。


  接下來,她該做什麼?

  摩挲著掛墜的顧卿還沒想明白,自己之前死亡之後,靈魂劇烈的疼痛,是來自於吞下的這個吊墜嗎?


  它又有什麼作用,讓人重生嗎?

  手指和水頭一點也不好的玉墜接觸的瞬間,顧卿發現,玉墜又開始發熱了。


  顧卿驚慌的看著玉墜,想要鬆手,卻發現玉墜好像黏在手裡甩不掉了。


  不敢做太大的動靜讓室友們發現異常,顧卿只好假裝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的樣子,小心的試圖分開手指和玉墜。


  玉墜和手指接觸的地方溫度越來越高,都有點灼燒的感覺了。


  然後指尖就是一痛,似乎流血了,和玉墜黏住的地方卻鬆開了。


  鬆開了?

  顧卿的表情還有些怔忪。


  抬起手一看,白皙的手指,沒有任何傷口,什麼都沒有發生的樣子。再看看玉墜,顧卿神色一緊,空了。


  包裹著玉墜的絲線還在,墜子卻消失了。


  還沒來得及細想,顧卿眼前又是一黑,再睜眼,看到的是一片燦爛的星河。


  星河中間,有一本書狀的東西,溫潤如玉。看它的顏色形狀,倒是和她的玉墜很相似。


  下意識的抿了抿嘴,這難道就是玉墜的秘密之處?


  顧卿腦海里閃過一個念頭,手觸碰到那本書狀的東西,瞬間,那本書化作一道流光,進入了她的眼睛里,眼睛感覺一陣清涼。


  再回神,自己就又身處於寢室之中了。回想那本玉書,就會感覺到,腦海里懸浮著的的,赫然就是自己的玉墜。


  摸了摸空了的手腕,顧卿想,這樣也好。


  雖然還沒弄清楚腦海里的玉書有什麼用,但明顯就是個不得了的東西,也怪不得那位霍小姐一定要找到它。


  這回玉書直接進了自己的腦海中,誰也找不到了這樣最好。


  「顧卿,你還好吧?真的沒事嗎?」看顧卿發獃發了很久,坐在旁邊的沈辰問道。


  顧卿向沈辰看過去,剛想說自己沒事,瞳孔突然放大,受到了嚴重的驚嚇。


  在顧卿的眼睛里,沈辰整個人都不一樣了。


  沈辰的全身縈繞著淡淡的白色霧氣,偶爾有几絲青色的霧氣在她的身邊穿梭。並且,這些霧氣只在沈辰周邊半米的範圍內出現。


  揉了揉眼睛,顧卿仔細看過去,沒錯,沈辰的周邊還是有著霧氣。


  顧卿向寢室里的郝媛媛和陳一可看過去,她們似乎被顧卿突然站起來的動作給嚇到了,也抬眼看著顧卿。


  顧卿眼裡。


  郝媛媛和陳一可的全身也冒著白色的霧氣,不同的是,郝媛媛除了白霧,並沒有其他的顏色的霧氣。


  而陳一可,白色霧氣中帶了絲絲縷縷的紫氣。


  顧卿再次揉了揉眼睛,確定自己沒有看錯。


  上輩子知道鬼魂存在這個事實的顧卿已經開動腦筋,開始思考這身上的霧氣,難道就是一個人的氣運?

  而她的眼睛經過玉墜帶來的一陣清涼,就能夠看到霧氣,是不是就是傳說中的望氣?這就是玉墜中蘊含的秘密,能讓人望氣?

  顧卿今天奇怪的神色,生病還沒有恢復,突然哭了一場,加上現在又不停地揉眼睛,著實有點奇怪。


  沈辰、陳一可和郝媛媛都走過來,關心的看著顧卿,「顧卿,你今天真的沒事嗎?不然我們還是去醫院看看吧!」


  她們以為顧卿是因為口袋裡缺錢,但是身體又實在不舒服,才顯得有些奇怪。


  顧卿強自按捺住自己跳的飛快的心臟,結結巴巴道:「我真的沒事,不信你摸摸我額頭,已經退燒了。剛剛只是眼睛腫了,特別不舒服罷了。」


  顧卿再三保證自己沒事,這才讓寢室的三個人沒有繼續關注她。


  等到三人各自都忙自己的事去了,顧卿這才慢慢回神,眼睛也清明起來,越來越亮。這個玉墜里的秘密,說不定能幫她找出真相,報被殺之仇!


  心裡有了點底氣,這一晚,顧卿睡得很安定。


  「後來呢?拐子抓到了嗎?你的屍體被發現了嗎?」顧卿問道。


  搖了搖頭,鄭鐵柱道:「我只看到對方搜了搜我的東西,然後就把我拋屍在車站附近,他們就帶著拐來的孩子跑路了。我一心想的是找到兒子,不知不覺的就飄遠了。」


  顧卿瞭然,就像被人害死的受害者的靈魂會跟著兇手一樣,鄭鐵柱的執念是找回自己的兒子,所以他會不由自主的往自己兒子所在的方向走。


  「沒想到啊,找了28年找不到兒子。這變成鬼了,因為血親之間的聯繫,一下子就找到了。我兒子又高又壯,還成了警察,比他爹強多了!」說到這裡,鄭鐵柱滿是欣慰。


  「也是苦了你了。」米老教授聽了鄭鐵柱的故事,眼淚都流來了,掏出不知道從哪裡來的手絹擦了擦眼角的淚花。


  「所以,您是想讓我把你的事情告訴你兒子?」顧卿問道。


  憨厚的抓了抓腦袋,鄭鐵柱嘿嘿一笑,「我跟著兒子很長一段時間了,他已經結婚生子了,一直以為他爸媽不要他餓了,自己是個孤兒。我得讓他知道,他爸媽一直沒忘了他,一直在找他。」


  「上回我去H市是想給我媳婦托個夢,告訴她我已經去了,但是兒子卻找到了,讓她過來找兒子。但是沒想到媳婦病了,我這滿身陰氣要是過去不是害了她嘛!所以……小姑娘拜託你了。」


  要去告訴一個不認識的人,對方還是一個警察,告訴他他的爸爸找了他28年但是前一段時間去世了是鬼魂拜託她來說這件事……顧卿覺得這個活不好接啊。


  但是吧,鄭鐵柱因為多年打擊拐賣組織,拯救了不少的家庭,讓他的周身有一層功德環繞,才能保證他近身跟著警察卻不受煞氣傷害。他的兒子做了警察,也破獲了不少案子,救了不少人,所以也是功德環繞。


  對於功德深厚的人或者鬼,顧卿也知道,能幫是一定要幫的,這也是她自己積累功德的方法。


  「我答應你,不過我要先去準備一些東西。」顧卿道。


  要讓一個警察相信自己都不知道的身世,這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兒。


  鄭鐵柱高興極了,連本來維持的很好的身形都開始變化,露出的腦後的不斷流血的血洞。還是米老教授受不了他這血淋淋的樣子好不容易才讓他安靜下來。


  「那個……」鄭鐵柱不好意思的看向顧卿,一副還有請求的樣子。


  顧卿道:「還有什麼事?」


  鄭鐵柱低頭作懺悔狀,「我之前跟著兒子回去,看見他都娶妻生子了,我連孫子都有了,一高興……就不小心散發了點陰氣,讓孫子生病了,姑娘你幫我給孫子看看,不要讓他受到影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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