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5.調查情況
購買比例滿百分之三十才能看喲! 居然放棄了跟在那個男人後面, 走到顧卿面前來了。
「你……幫我個忙好嗎?」他慢吞吞的說道。
顧卿看著這個奇怪的鬼魂。
一般來說,正常死去的鬼魂會被鬼差拘去地府等著投胎, 枉死的鬼魂要不就是報仇要不就是等著執念消除,才會自願進入地府。
可是眼前這個鬼魂,說是枉死的吧, 他身上居然有淡淡的一層功德金光在保護他的靈魂, 但是他又不入地府, 可見執念未消。
並且他剛剛跟在那個男人的後面, 男人顯然是個公職人員,一人一鬼接觸居然兩方都沒有受到傷害。
——正常情況,要不就是男人被鬼魂的陰氣所傷,要不就是公職人員身上的煞氣傷到鬼魂。
看顧卿不說話, 鬼魂以為她不願意, 著急道:「不會讓你做什麼壞事的。我只是想讓你幫我給那個男的傳一些話。」
現在大街上, 顧卿也不好說話, 免得被人當成神經病, 只是微微的點了點頭,向鬼魂示意找個時間再談。
看顧卿答應了, 鬼魂露出一個憨厚額笑容,被絡腮鬍子遮擋住了倒是看不太清。向顧卿說了一聲「謝謝,我等會兒再來找你」。
之後,鬼魂又跟到那男人身後去了。
在後面看著的顧卿眯了眯眼睛, 她似乎看見, 這個男人和這個瘸腿的鬼魂手上有一根線連在一起, 若隱若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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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寢室,除了被沈辰收起來的木盒和碎瓷片,郝媛媛和陳一可也展示了她們選購的東西。
顧卿拿出來的葫蘆玉墜引發了全寢室的吐槽。
「卿卿,這玉墜……也太丑了吧。」不怪郝媛媛直說,這玉墜啊是真的不好看,水頭不好裡面還總是有絲絲縷縷的白絮,看著一點也沒有玉石的晶瑩,反而像一塊灰撲撲的石頭。
「就是啊,卿卿。這本來是葫蘆的形狀吧?現在怎麼好像缺了一塊,都成了四不像了。」沈辰也道。
陳一可若有所思。她是知道顧卿上次買觀音像的經歷的,知道顧卿一般只買法器。所以,這灰撲撲的還裂了一塊的玉墜難不成還有什麼神奇之處?
說到這裂了一塊的地方,顧卿就露出一絲神秘的微笑,「你們等一下就知道了。」
說完就去抽屜里拿了一條不穿的純棉舊T恤,剪了一塊下來,然後開始慢慢的在葫蘆放在棉布裡面摩擦。
陳一可他們看到的只是顧卿單純的用細棉布摩擦玉墜,但是事實上,顧卿在摩擦的同時,手上的靈力也一絲絲的滲透到了玉墜之中。
——這還是之前發現的。
本來,顧卿把葫蘆玉墜放在手裡把玩了一下。後來想到了這是法器,想著試探一下它的用處,顧卿就聚集了一絲靈氣在指尖上碰了一下葫蘆玉墜。
哪知道,本來還挺大的葫蘆玉墜的邊上,一下子就掉了一塊下來。
顧卿嚇得趕緊收了靈力,但是仔細一看,葫蘆玉墜本身的氣場並沒有變化。
顧卿在裂開的地方看了好一會兒,才發現,這玉墜裡面似乎和外面的玉質不大一樣。
現在,顧卿用細棉布摩擦,加上靈力慢慢的滲透,就是為了把玉墜外面的一層慢慢的剝落,看看裡面的東西到底長什麼樣。
隨著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有細碎的粉末狀東西從顧卿的手裡滑落,郝媛媛她們睜大了眼睛,想看看顧卿手裡的葫蘆玉墜會有怎樣的變化。
最後一塊包裹物掉落下來,顧卿攤開手,棉布里顯露出一塊比之前小了一圈,晶瑩碧綠的玉墜。
就彷彿褪掉一層皮一樣,整個玉墜煥然一新。
「真漂亮……」沈辰喃喃自語。
陳一可也露出了笑容。她就知道,顧卿買的東西不可能這麼簡單。
「讓我看看讓我看看,卿卿你簡直太厲害了!」郝媛媛已經湊過來要仔細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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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的時候,瘸腿的鬼魂才趁著顧卿去圖書館看書的空檔來找她。
顧卿覺得這鬼還挺識相的,他要是半夜三更來女生寢室找自己,顧卿覺得自己很可能就一張新畫出來的驅鬼符就貼上去了。
——雖然也不知道效果怎麼樣。
拿著書坐在角落的顧卿在瘸腿鬼出現的一瞬間,就感受到了。
「坐下說吧。」顧卿手上拿著書,目不斜視嘴巴微動,輕輕的說了一句。
瘸腿鬼小心翼翼的坐下,似乎覺得待在圖書館渾身不自在。
他道,「我叫……鄭鐵柱,之前跟著的那個……他是我兒子。」
「吧嗒。」顧卿手裡的書掉到了腿上,神色有些恍惚,沒有反應過來。
她開始回憶,之前看到的那個不知是軍人還是警察的男人的樣子。
這一人一鬼一點也不像。顧卿心道。
之前看到的那個男人,長得就像個精英男的樣子,人高馬大,身材筆挺,穿著簡單的運動外套,但是周身就是有作為軍人或者警察的氣場。
而眼前的鄭鐵柱,農民工樣子,駝背,滿面的滄桑,和那個男人壓根聯繫不到一起。
但是,想起之前看到兩個人連接在一起的線,顧卿又摸了摸下巴,保持沉默,準備繼續等著鄭鐵柱說出他的故事。
「小姑娘,又來看書啊!」常年混跡在圖書館的老教授的聲音傳來,然後又瞬間停住了。
他看到了,平日里三天兩頭來圖書館和自己討論的很開心的小姑娘的旁邊,坐著一隻邋裡邋遢的鬼。
兩鬼相遇,大眼瞪著小眼。
顧卿嘆了口氣,道,「教授,您也先過來坐下吧!這一位是來找我幫忙的。」
老教授神色有點飄忽不定,他本來以為,小姑娘是不知道他的身份,才和自己討論的很開心的,但是現在看來,這姑娘應該早就知道了他到底是什麼東西。
等老教授也過來坐下,顧卿道:「其實,第一次的時候,我確實沒有認出您是誰。但是吧,後來有一次,班裡組織大家一起去校史館參觀了一下……」
苦笑一聲,老教授道:「所以……你看到我的照片了?」
點了點頭,顧卿道:「老師著重介紹,您是咱們現在校長米校長的親爺爺,當初是學校里的榮譽教授,平生最喜歡看書,經常會在圖書館一待就是一整天,據說米校長也是因為您的影響才會從事教育工作,來S大當校長的。」
哼了一聲,平日里慈眉善目的米老教授聽到自家做校長的孫子反而傲嬌了,「那小子,以前讓他好好念書,死活不肯,還鬧著要絕食。沒想到最後還讓他當了個校長。」
一不小心知道了校長黑歷史的顧卿明智的保持了沉默,等到米老教授發泄完了,問她:「丫頭,這個來找你要你幫什麼忙啊?」
顧卿趕緊道:「我現在只知道他叫鄭鐵柱,其餘的還都不知道呢!教授既然在這裡也幫忙聽著,我好安心。」
米老教授本就不放心顧卿,好不容易遇到一個可以和他聊天的小姑娘,當然要好好看著啦。所以就捻著鬍鬚答應了。
——雖然他做鬼這麼久了也從來沒打過架,不知道能不能打得過對面的那隻鬼。
「好了,這位大叔,你先說說到底這是什麼情況吧!」顧卿把米老教授的事情搞定,才轉過頭看向仍然有些局促不安的鄭鐵柱。
鄭鐵柱也不想這樣的。
他一個普普通通的農民,只有小學畢業的資歷,對於大學還有圖書館這種地方總是心懷敬畏的,坐在這裡那是渾身不自在。
不過想到今天的來意,他還是收斂心神,開始說起了自己的故事。
「之前跟的的那個男人,真的是我兒子。只不過他在28年前就被拐子拐走了。」
28年前的夏天,鄭鐵柱在外打工,四歲的兒子由媳婦和老娘在老家共同照看。
那天,村子里來了個陌生女人,說是來尋親的,詢問了村裡的很多事情。看她穿的很好,又是一副標準的普通話,她要問什麼村裡人也都是照實說了。
誰也沒想到,當天這個衣著富貴的女人走後。到吃晚飯的時候,村民們才發現,因為夏天天氣熱喜歡在村裡的大槐樹旁邊玩的孩子們少了好幾個。
村子里一共丟了5個孩子。他們報警之後,警察說這應該是個有組織的拐賣活動。他們在完成一次拐賣之後肯定會迅速轉移,在缺少線索的情況下,警方只能儘力的去尋找。
當時還在外打工的鄭鐵柱接到電話說孩子被拐了,立馬就趕回去了。回到家,老娘因為孫子的事兒病了,媳婦見天的哭,哭的眼淚都要流幹了。
鄭鐵柱早年因為受了點傷,一輩子就一個孩子的,這兒子不見了,他都急瘋了。
警察說找不到線索,他就背起行囊自己找。
一年過去,兩年過去……五年過去,十年過去……
鄭鐵柱的老娘已經去世了,去世之前還念叨著自己的孫子。他的媳婦因為當年一直哭,哭壞了眼睛,身體本來就不好,只能在家裡等消息。
鄭鐵柱在多年的尋找兒子的路途中,也從一個普通的農民工開始慢慢的了解了更多的拐賣的知識,他發現一個拐賣組織,就舉報一個,同時也期望從裡面能得到自己兒子當年的消息。
但是年復一年,他一直到沒有找到過……
一上車,徐浩華就收到了女朋友的簡訊,「你在哪裡?」
自從昨天那件事情之後,每隔一段時間,女朋友都會發這麼一條信息過來,確認他沒有在和其他女生約會。只要他沒有及時回復,對方就會直接打電話過來,活像一個常年專門抓老公出軌的精神衰弱的老婆。
徐浩華也覺得不明白了。
以前女朋友挺好的呀!精靈古怪的,還有火爆的小辣椒脾氣,也不會太粘人,怎麼看怎麼可愛。怎麼現在就變成了牛皮糖一樣粘著自己了?!
手指在手機上按了幾下,發出簡訊,「我有事出去,晚上回學校。」
徐浩華嘆了口氣,這樣的日子什麼時候才能結束啊?!
想到查到的積雲寺的資料,徐浩華心裡又有一點希望,老天爺保佑這個寺廟真的很靈吧!不然他是真的過不下去了。
手機鈴聲響了,是女朋友的電話,徐浩華不想接。但是手機鈴聲就像是催命一樣,響個不停,讓徐浩華的心情更煩躁。
一不做二不休,徐浩華乾脆直接關機。有什麼事情,還是等他從積雲寺回來之後再說吧。
或許,等他解決了桃花劫,女朋友又會變成原來嬌俏可人的樣子了吧?徐浩華帶著美好的希望。
在徐浩華出了學校去往積雲寺的時候,顧卿也離開了學校。
她今天準備去市裡的古玩街看看。據說,S市的古玩街和風水街就隔了一個拐角,正好也可以趁機買點符紙符筆玩玩。
沈辰和郝媛媛今天正好有事,表示不能去。陳一可一聽說去古玩街倒是很有興趣,說要和顧卿一起去。
古玩街離S大也不是特別近,計程車過去,大約要二十分鐘。在車上的時候,陳一可一直在詢問顧卿昨天徐浩華在圖書館到底是怎麼回事,真的是桃花劫的影響嗎?
最近受顧卿的影響,陳一可找了幾本講玄學的小說來看,現在對這個興趣正濃。
兩個聊著天的人沒有發現,開車的司機大叔一邊看路,一邊用看神經病的眼神從後視鏡看著她們兩個。
司機大叔:……這年頭,學生里也有不少神經病?
等到顧卿和陳一可聽到司機大叔說了一聲到了,兩人付錢下車之後,就聽到身後一陣引擎聲。
往後一看,就發現計程車迅速的開離了現場,半點也沒有停留,只留下一車的尾氣。
頓了幾秒。
「你說……剛剛的司機大叔在想什麼?」陳一可沉默了一會兒,一臉古怪的開口問道。
顧卿忍不住了,噗呲笑了出來,「估計是覺得我們兩個從精神病院剛剛跑出來吧?!」
兩人對視了一眼,又一起笑出了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