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有怨報怨有仇報仇
防了個盜, 24小時後撤。
「哇啊啊啊啊————!哇呼————!!!」
血與火的天空之下,某處城郊森林邊的空地上,一匹棕色的駿馬正在疾馳著。
藤丸立花大呼小叫地伏在馬背上, 留下興奮和恐懼摻雜的聲音, 好在她牢記著駿馬主人的叮囑,緊緊抓著韁繩。
「吁————!」
金髮的太陽騎士吹了個口哨,駿馬疾馳的速度漸漸降了下來,一路小跑回站在金髮騎士身邊。
高文自然地接過藤丸立花放下的韁繩, 牽著馬以散步的速度向前邁步。
「如何,Master?在我有煩惱的時候,只要坐上格林嘉萊特縱馬馳騁一會兒, 回城的時候就會忘個精光了。」
坐在馬背上的藤丸立花拍了拍胸口,差點跳出嗓子眼的心臟漸漸平復了下來。
「……呼。謝謝你, 高文卿。的確是把煩惱忘個精光了……就是太刺激了一點。」
不過她倒是能理解為什麼會有人喜歡飆車什麼的了。
那極致的速度下, 腎上腺素狂飆, 周圍的一切都在往後倒退, 彷彿將整個世界都拋下的感覺——
聽她的尖叫聲就明白。
一開始是一成興奮夾雜著九成恐懼, 等習慣了這樣的速度, 也明白格林嘉萊特不會將她甩下之後, 最後是九成興奮夾雜著一成恐懼。
所以她嘴上說著「太刺激了一點」, 卻還帶著滿面笑容。
高文不以為忤地一笑。
「格林嘉萊特是妖精馬, 比普通的馬更加通人性, 雖然Master您是初學者, 它也不會將您顛下馬背的。」
藤丸立花若有所思地應是:「唔……確實是這樣, 跟拉姆瑞乘坐起來是兩種不同的感覺呢。」
的確是兩種不一樣的感覺,乘坐拉姆瑞的時候,哪怕是跟阿爾托莉雅共乘,只是在主人的韁繩控制下走得慢了一點,拉姆瑞就一副很煩躁的樣子,絕對是暴脾氣。
而格林嘉萊特就自始至終很溫馴,哪怕是跑起來的時候,律動的速率也特別統一。
像高文這樣,僅僅是用口哨就能讓格林嘉萊特隔空聽令,唔,至少藤丸立花覺得拉姆瑞絕對是做不到的,不是馬術或者服從度的問題,而是兩匹馬的性格不同。
不過其實藤丸立花在想的是另一件事。
跟阿爾托莉雅被召喚時就自帶著黑馬拉姆瑞不同,如果沒記錯的話,妖精馬格林嘉萊特在遊戲里是高文的十絆滿羈絆紀念禮裝,還在禮裝里大大吐槽了一番肌肉密度遠超常人也重得要命的高文卿,導致太陽騎士三紅大猩猩的形象深入人心來著……
至於為什麼她記得那麼清楚?當然是因為她在遊戲里跟高文滿絆了啊!
當然,遊戲和現實不同。阿爾托莉雅也可以在不需要的時候把拉姆瑞收起來,這麼說起來,高文能召喚出格林嘉萊特也沒有什麼奇怪的……大概吧。
「希律律律律律——」
剛在心裡誇完格林嘉萊特的溫馴,棕色的駿馬就張大牙口打了個響鼻,不知道為什麼,藤丸立花從那聲音中感受到了不滿。
「格林嘉萊特是在吃醋哦。」
「吃醋?」
「對啊,您明明騎在它身上還提起拉姆瑞,就是這樣的不滿了。」牽著韁繩的太陽騎士一邊走一邊說道。
聽完高文的解釋,藤丸立花咯咯地笑了起來,她倒不是懷疑他的說法,畢竟格林嘉萊特在主人說完后還表示贊同般地哼了一聲,通人性的妖精馬會有這樣的思考也不奇怪,她只是單純為馬都會吃醋而感到有趣而已。
「呵呵,抱歉了。」
藤丸立花在馬背上俯下|身抱住馬脖子——反正有高文看著,她也不用擔心翻下來——對妖精馬說道:「格林嘉萊特,我現在只想著你哦!」
「希律律律律律——!」棕色駿馬高高地昂起馬頭,嘶鳴了一聲。
「……現在是我有點嫉妒它了。」金髮騎士咕噥道。
他大致也發現了,為了想跟御主打好關係,太陽騎士難得的細心彷彿都花在這裡了,在明白太靠近會起反效果之後,他自發自覺地調整了接近線。
但是!為什麼馬就可以啊!?
「什麼?」有格林嘉萊特的聲音干擾,藤丸立花壓根什麼都沒聽清。
「什麼都沒有……我只是想說,Master,您終於笑了。」
藤丸立花坐直身體,雙手捂臉,「抱歉,我的態度很明顯嗎?讓你們擔心了。」
「是昨天召喚的那個從者有什麼問題嗎?」
看來果然表現得很明顯啊,連高文都猜到了——藤丸立花明白了從者的煞費苦心。
從昨天召喚那個從者之後,她就變得心思沉重起來,這完全不是藤丸立花的風格,恐怕迦勒底的其他人也覺察到了吧。
今天在根據達·芬奇親的請求,完成了戰鬥掃除獲取材料——一堆骷髏兵的骨頭之後,高文再度邀請她一起騎馬。
不好意思再拒絕第二次,藤丸立花答應了太陽騎士的邀請。
不過沒想到,高文的邀請不是共乘,而是這樣——她坐在馬背上,韁繩完全交給馬下的金髮騎士牽著走而已。
——唔,說起來,高文卿本來就沒有說是共乘嘛!只是她反應過度了而已,藤丸立花因為誤會而有些心存愧疚。
愧疚歸愧疚,她還是搖了搖頭,在心裡為自己的欺騙默默懺悔了一秒,藤丸立花向忠心的騎士否認了這件事,「不是——他沒有問題,我只是在想另外的事。」
「原來是這樣,是不能告訴我的事嗎?」
「也不是啦……我只是……對了,剛下定決心誇下海口,轉頭就發現自己誇口的前提條件就是錯的而已。」
如此模糊的描述果然讓人一頭霧水,不過高文還是默默地將這些話記在了心裡。
「好了,我們也差不多該回去跟大家會和了吧,如果在這裡呆得太久,他們會擔心的。」
太陽騎士微笑著點了點頭,應是:「明白了,我們回去吧,Master。」
……
結束了第一天的收集材料之旅,藤丸立花睜開眼睛,面前一亮——靈子筐體的膠囊玻璃門打開了。
走出位於中央管制室中心的靈子筐體,其他人就迎了上來。
「怎麼樣,立花?第一次正式通過靈子筐體進行靈子轉移感覺如何?有暈眩或者其他的不適感嗎?」Dr.羅曼舉起一塊記錄板問道。
「沒有,完全沒問題。」
藤丸立花搖了搖頭,斬釘截鐵地回答。其實頭暈還是有一點的,但有了靈子筐體的保護,至少不會像之前那樣暈過去了。
只不過,如果她這麼說了,醫生肯定要耗費時間對靈子筐體進行微調吧。
僅僅是過了大半天,她就感受到了成為救世主是什麼感覺。
如今這個迦勒底的一切都是圍繞著「藤丸立花」在運轉的,她的一舉一動都會牽動所有人的神經——如此誇張的說法一點也不為過。
比如說最初來到迦勒底時、帶她進行靈子潛入的那位態度冷漠的工作人員,他也僥倖平安無事,然而再見到的時候,態度就變成了比其他人還要厲害三分的誠惶誠恐。
藤丸立花當然明白他為什麼會有這樣的態度,她也沒有無聊到想去找他麻煩,於是選擇了冷處理,無視了他戰戰兢兢的態度,彷彿沒有認出來一般與其他工作人員一視同仁以待。
久而久之,明白自己不會被找茬的工作人員終於心懷感激地平復了心情,以更大的熱情投入於工作之中。
至於之後對方還在工作人員中組織了立花後援會什麼的……那就是現在的藤丸立花所不知道的后話了。
總而言之,如果時間再久一點,大概無論是她還是其他工作人員都能逐漸適應這種狀況,也不至於這麼緊張,不過,至少現在還不行。
連總是給人輕鬆感的Dr.羅曼也尚且綳著神經,奧爾加瑪麗暫時無法蘇醒,作為剩餘職員中目前職位最高的一個,他只得擔負起了代理所長的職務。
藤丸立花不希望再給其他人添更多麻煩了。
只是一點點頭暈而已,反正只要再多試幾次,她應該很快就能完全適應過來的。
「那就好,今天你也辛苦了,好好休息一下吧,立花。」
藤丸立花點了點頭,「對了,瑪修那邊怎麼樣了?她還在達·芬奇親的工作室嗎?」
由於奧爾加瑪麗的靈魂保存在盾體內側,不知道瑪修再用那把盾去敲人會有什麼影響,因此今天的收集材料之旅,藤丸立花並沒有讓瑪修同行,而是讓她留在迦勒底,與……某人和達·芬奇試著解決奧爾加瑪麗的問題,反正現在能夠戰鬥的從者還有三位,倒是暫時不必擔心戰鬥力的缺失。
說到這個話題,Dr.羅曼不知道為什麼露出了牙酸的表情,「……是的,她還在那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