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老熟人
人類?
聽到這兩個字,康小馨心裡鬆了口氣,隨即她狐疑地望向高統領。
果然,高統領的臉色黑的發沉,想來應該是他派的人。
「兩名暗系中級魔法師,」金鷹上的年輕人語氣裡帶著嘲諷,「要說你們勇氣可嘉,還是不自量力呢?」
高統領攥緊雙拳,他沉聲問:「你們把那兩名中級魔法師怎麼樣了?」
年輕人沒有回答高統領,而是把左手的食指和大拇指放到嘴裡,吹了一聲口哨。
一隻囂鳥從遠處飛了過來,當它靠近高塔時,高塔上的人才發現那隻囂鳥的爪子上抓著兩個黑色袋子。
「那……那是什麼?」一名士兵驚呼。
黑色袋子上懸挂著一個類似黑色球的東西,近距離才看清那是一個人的頭顱。
年輕人又吹了一聲口哨,囂鳥飛到保護罩前,爪子一甩,兩個黑色的袋子被甩到保護罩上。
嘭——
嘭——
兩個黑色袋子撞上保護罩后就散開了,在保護罩五彩斑斕的光芒里,被分屍的肢體暴露在高塔上的人面前。
手臂、腳、腿、內臟散在保護罩上,漸漸地沿著保護罩墜落。
饒是見過魔獸的殘忍,高塔上的士兵和護衛們都臉色發青。
康小馨的眼神變的深邃,她腦海里響起溫銳的聲音:【嘖嘖嘖!沒有留下一滴血,還真的是金蠶部落的做法。】
【什麼意思?】康小馨問。
【金蠶部落雖然不是食人部落,但他們會抓捕闖入他們領地的外來者。】溫銳頓了頓,似乎想起什麼不怎麼好的回憶,【他們不會立刻殺了外來者,而是把他們吊起來,刺破他們的大脈,然後等著他們血流盡才會把外來者扔出領地。
他們會把外來者的血收集起來,然後培養一些毒蟲。】
【金蠶部落很排外嗎?】韶翼好奇地問。
【當然!】溫銳大喊了一聲,【在南大陸的部落里,金蠶部落是唯一一個沒有跟外界有聯繫的部落,而且只要不是他們部落的成員闖入他們領地,金蠶部落都會抓起來放血的。
在南大陸,金蠶部落一直是最神秘也是最不友好的部落。】
【但龍飛那傢伙不是說在金蠶部落里住過一段時間嗎?】韶翼表示懷疑溫銳的話。
書上有說金蠶部落特別排外,但沒有說的像溫銳這麼誇張。
【這樣說來,那個龍飛還真神奇。】溫銳嘖嘖稱奇,【居然在金蠶生活了一段時間。】
康小馨轉頭瞥了一眼站在他們身後的龍飛,他正摸著下巴饒有興緻望著空中的金鷹。
「物歸原主。」坐在金鷹上的年輕人輕笑。
惹來高塔上的士兵和護衛的怒視,但年輕人彷彿一點都不在意,反而笑的更加開心。
高統領和周圍的士兵們一樣,他的眼睛死死盯著那年輕人,他腳下的魔法光環已經亮起,隨時都能發動攻擊。
「我只是來傳信的,」年輕人瞥了一眼高統領腳下的魔法光環,「而且你那個等級的魔法根本傷不了我。」
高統領完全不相信那年輕人的話,他腳下的魔法光芒突然亮起耀眼的光芒,憑空出現幾塊巨石向坐在金鷹上的年輕人砸去。
但那年輕人不躲不避,笑盈盈地望著巨石迎面而來,還輕撫有點煩躁的金鷹。
然後,奇迹般的一幕出現了。
巨石在距離金鷹只有一米距離的時候,突然停了下來,隨即化為灰塵消失了。
「怎麼可能?」高統領不敢置通道。
不止是高統領,周圍的士兵和護衛都膛目結舌望著那幾塊巨石靠近金鷹后就化為烏有。
「金蠶部落的特殊光系領域,抵消所有魔法攻擊。」龍飛的聲音如一塊巨石砸入水塘里,掀起一大片浪花。
「真的是金蠶部落?」高統領不可置信地問。
他懷疑過金蠶部落,但沒有想到那傳說神秘的金蠶部落的成員會出現在臨城。
「喲!老熟人啊!」年輕人驚呼了一聲,「龍飛,沒想到你躲在這裡啊!族長一定會很高興,他一直很想念你。」
因為之前龍飛站在比較靠後,有屋檐遮擋,金鷹上的年輕人完全沒有看到他。
聽到龍飛的聲音后,年輕人好奇地讓金鷹飛低點,他才看到人群中的龍飛。
「阿米爾,好久不見。」龍飛爽朗地對年輕人揮了揮手。
「哼!」年輕人輕哼了一聲,隨即他對高統領說:「如果你們想把你們的代理領主贖回,明天清晨帶著十名身體健壯的男人和十名身體健康的女人來。
具體地點明早會通知你們的。」
說完,年輕人不等高統領答覆就讓金鷹掉頭飛走了,但盤旋在空中的魔獸群卻沒有離開。
高統領和高塔上的士兵們都整整齊齊地望向龍飛。
「龍教授,我想您應該解釋一下。」高統領沉聲問。
是人都看出龍飛與金蠶部落的人關係匪淺,有了陳將軍的前科,高統領現在對任何人都保持著懷疑的態度。
龍飛摸了摸額鼻子,他偷瞄了一眼康小馨,卻見她無動於衷,他在心裡哀嘆了一聲。
「其實也沒什麼……」龍飛只說了幾個字,就引來周圍質疑的目光。
這時曉趕了過來,龍飛立刻抓住曉說:「快跟他們說說,我不是姦細。」
曉被龍飛抓著一隻胳膊有點莫名其妙,但看到周圍人看龍飛那吃人般的目光后,他想起了什麼。
「高統領,我們先進去說吧。」曉語氣平靜的對高統領道。
高統領臉色不渝。
從那騎著金鷹的年輕人出現后,高統領的臉色就沒有好過。
回到高塔上的指揮室后,高統領和他的副官們都虎視眈眈盯著龍飛。而龍飛盡量把自己躲在曉身後,曉臉色依舊掛著謙和有禮的笑容。
只有康小馨面無表情站在一旁,似乎在思考著什麼。
「其實都是誤會。」曉語氣溫和,但高統領和副官們並沒有因此而改變態度,「龍教授是我們魔法師工會知名的魔獸專家,主要研究方向是遠古時代的魔獸,特別是寄生魔獸,在這方面他有絕對的權威。
幾年前,龍教授因為對金蠶的好奇,前往南大陸待了好幾年,這期間他接觸過金蠶部落的成員,並成功得到了對方的信任。他就在金蠶部落里住了一段時間。
只是後來發生了一些事,金蠶部落對龍教授有些誤解,他們追殺了龍教授很長一段時間,導致龍教授不得不離開南大陸。
我可以理解您們的想法,但我可以保證龍教授絕對不是姦細。」
龍飛站在曉身後拚命點頭,他真的不是姦細。
副官們都看向高統領,等待著他發話。
高統領沉默了一會兒后才開口,他沉著臉說:「現在已經確認南大陸的姦細里有金蠶部落的人,龍教授又於金蠶部落的人關係匪淺。
雖然有曉大人的保證,但作為軍隊統領我不能放任一名嫌疑人在臨城裡自由出入。只能先為難龍教授在大牢里待幾天,等南大陸的事解決了。
我們再放您出來。」
話音剛落,康小馨的聲音響起:「不需要。」
所有人都望向康小馨,不知道她是什麼意思。
「金蠶部落的人要十名成年男性和十名女性為了獻祭給金蠶,」康小馨用手指指了一下龍飛,「就把龍飛和其他人一起送過去好了。」
「我不同意!」龍飛立刻跳了起來。
康小馨瞥了他一眼,輕飄飄地說:「你沒得選。」
龍飛頓時像泄了氣的皮球,焉了。
高統領和副官們都面面向覦,這樣真的行嗎?龍飛是魔法師工會重要的科研教授,這樣把他送出去真的沒問題嗎?
「他是一名高級戰士,有自保能力的。」
康小馨的話讓高統領和副官們都欣然接受了康小馨的安排。
就算是面對高級魔獸,高級戰士也能有一戰之力。
高統領讓副官們先出去,他開口問康小馨:「您說金蠶部落要要十名成年男性和十名女性是為了獻祭給金蠶?」
「嗯,應該是。」康小馨頷首道。
沒有一點解釋的意思。
龍飛坐在一旁的椅子上不滿道:「每年春分的時候,金蠶部落都會從他們領地外抓十名健壯男性和十名健康女性獻祭給金蠶。」
「你看過這個獻祭儀式?」康小馨好奇地問。
「當然……」龍飛頓了頓,「沒有。」
康小馨翻了一個白眼:「你知道什麼,都說出來,不要吞吞吐吐的。」
「只有族長和兩名長老能參加那個儀式,金蠶部落普通成員都沒有看過獻祭儀式。」龍飛有點頹廢地垂頭,「不過那二十人是有去無回。
金蠶部落的人會用迷藥把他們弄暈,然後把他們抬進獻祭的山洞裡,等所有人都出去了,族長和兩名長老才會進去舉行獻祭儀式。」
「你見過那種迷藥嗎?」康小馨問。
龍飛機械般地點頭,「其實就是用了藍蜥蜴的口水和幾種草藥練成的,比煉藥師的製作的葯粗糙多了。」
藍蜥蜴是一種南大陸獨有的小型爬行魔獸,成年後最長只有十幾公分,它全身上下都是毒。
藍蜥蜴的口水……
康小馨腦海里閃過一道靈光,轉身對曉說:「你去找玟爺爺,我母親研究過藍蜥蜴的,她的實驗室里應該還有一些藍蜥蜴的解藥。」
曉立刻領命離開了,他順手把龍飛也帶走了。
「護國公主,金蠶部落的要求這麼辦?」高統領憂心忡忡地問。
林少凱還在對方手裡,不答應的話林少凱一定不會有好下場。
但答應的話,那麼送出去的二十人是必死無疑。
「高統領,我們先去看看陳將軍是否習慣他的新住宿。」康小馨的嘴角勾出一抹冷笑。
臨城的大牢位於城牆下面,沒有任何窗戶,只能依靠油燈來照明。
康小馨和高統領進入大牢后,就遠遠地聽到陳將軍的哭嚎聲。
「是在拷問陳將軍。」高統領開口解釋道。
康小馨應了一聲,隨即跟著高統領往大牢深處走去。
臨城的大牢通常是用來關押重罪犯,進入這裡的人都不會被放出去的,只有死了后,才能被抬出去。
這是康小馨第一次來這裡,康潤軒夫婦和林少凱在的話絕對不會讓康小馨來這種地方的。
陳將軍躺在一張木板上,他的雙腳和雙手都有鐵鏈綁住。他的雙手舉在頭頂,一名護衛站在木板的一側超控這一個齒輪。
齒輪轉一圈后,綁住陳將軍的鐵鏈就會往兩個方向拉,他的手往他頭頂的方向拉,腳往下拉。
「啊啊啊啊——饒命!我都說了!」陳將軍的嘴裡不斷地發出哭喊聲。
他身上的衣服已經破的不像樣了,一道道血痕在他身上交錯,肥胖的身體血跡斑斑。
「少領主,高統領。」正在拷問的兩名護衛見康小馨和高揚過來了,都放下手裡的事,恭敬地喊道。
康小馨走到陳將軍面前,銅色的面具被周圍的油燈照著隱隱發光。
陳將軍喘著氣,他的眼神模糊看不清周圍的一切,但他聽到了護衛的話。
「護……護國公主……我真的……真的不想害……林……林代理領主的……」他的聲音很虛弱。
褐色了眼裡閃過一道冷光,康小馨冷聲說:「現在說這些有什麼用?少凱哥哥還在那群人手裡。」
一名護衛恭敬地走到康小馨身旁,他把幾張紙遞給康小馨說:「少領主,這是他的口供。」
康小馨伸手接過,一眼十行,沒過多久她就把幾張紙的內容看完。
「陳將軍,看來我之前是低估你的膽量了,沒想到你還做了這麼多事。」康小馨冷笑一聲,隨即把幾張紙扔給高統領。
接過紙張,快速地閱讀,高統領的臉色變得慘白,雙手緊緊攥著那幾張脆弱的紙。
「混賬!」高統領對陳將軍怒斥。
陳將軍卻笑了,笑的癲狂:「哈哈哈哈哈!」
康小馨冷漠地看著陳將軍笑的不停,她冷聲說:「你做的這些事足以讓陳家被擊垮,值得嗎?」
陳將軍卻笑的更誇張了,整個大牢都是陳將軍的笑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