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五十二章發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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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橋浪人回過神來，環顧四周隻看到了石原，川內和秋田不知何時已經離開。
“抱歉。”高橋浪人啞著嗓子對石原說，抬手揉了揉眉心，“川內桑他們已經離開了嗎？”
“川內哥說是想要去周圍逛一逛，先走了。”
“啊，原來如此。”高橋浪人長歎一口氣，他還沒有徹底從那種情緒當中掙脫出來，垮著肩膀整個人像是被抽掉了精氣神，閉上眼睛強行將所有東西壓下去之後抬眼看向石原，“石原你說得對，今天我的情況的確不是很好。因為我的個人情緒而影響到大家了真是非常抱歉。”
石原靜靜地傾聽著高橋浪人講話，沒有表現出任何的不耐煩或者是其他會刺激人的情緒。
現在的情況有點像是遇到了野生的貓，如果你想去摸它就不能咋咋呼呼的表現出心中的喜愛，那隻會將其嚇跑。你需要輕手輕腳地走過去，展現出無比的耐心，在它逐漸放鬆警惕之後才能從頭擼到尾。
石原現在就是這麽幹的。
高橋浪人繼續說著：“嗯····時間也不早了。我們也回去吧。”
說完，高橋浪人打算起身離開但是石原伸手拉住了他的手臂：“都到這兒了，不聽完專場就要走了嗎？”
高橋浪人動作一頓，看向她。石原身後是閃爍的霓虹燈，她的臉在飄忽不定的燈光下忽明忽暗。石原毫不回避高橋浪人看過來的視線，雖然臉上沒有表情，但一雙眼睛像是在閃著光.
無言的交流在兩人之間傳遞。
正好這時候駐場歌手唱著當下歌曲的：“最親愛的老友，我有一壺好酒，何不坐下談談你跟那位某某。”
高橋浪人離開的念頭頃刻間全然消失，他重新坐下，將麵前酒杯裏的酒全數喝下。還不算完，高橋浪人起身走到吧台那邊的酒保麵前，說了什麽然後又回來。
石原看著他的舉動，沒問，但是高橋浪人主動說了：“我想喝酒了，點了一打。”
“嗯。”石原點點頭。
“如果我喝醉了的話你就先回去吧，不用管我，我跟酒保說了。如果發生不可控的場麵讓他幫忙照顧一下，付了錢。”
高橋浪人是真的想要大醉一場了，在成都，也不去管那麽多，狠狠地發泄一番。他心裏完全清楚自己一直以來設想的那個未來已經不複存在，但是一時之間沒辦法接受，這需要一個過程。
在明天到來之前，讓他好好發泄一下吧。
事實上隨著高橋浪人在霓虹那邊的牽絆越來越深，怎麽可能真的像之前那樣不管不顧地離開霓虹而在天朝成為一個真正的“浪人”——按照天朝的文化語境來理解。
石原笑了笑：“一個人喝酒的話隻會越喝越悶。你現在需要的不僅僅是酒。”
石原一麵說著一麵仰頭將杯子裏的酒一口喝完，莫名有一種豪氣，完美的下頜線在高橋浪人麵前展現。
後者有些意外地看著她。
這個時候酒保已經將一打十二瓶用英文包裝的洋酒提了過來，放在八仙桌上，從兜裏掏出一個起酒器：“請用。”
“謝謝。”高橋浪人對酒保說了一句，
在這之後，高橋浪人拿過酒瓶和起酒器將酒開開，倒入自己的杯子當中，石原也將自己的杯子遞了過去。
兩人誰都沒說話，高橋浪人一杯一杯喝著，一瓶很快下肚。石原倒沒喝多少，兩人當中已經有一人一心求醉那她就得保持清醒。石原看著高橋浪人牛飲一樣拿酒灌自己，很是心疼，但是沒辦法，現在這種時候並不是勸阻的時機。
她看著高橋浪人的舉動，放在身前的手緊握，強迫自己不要去幹涉他的宣泄。而讓高橋浪人變成現在這個樣子的人除了橋本奈奈未之外石原想不到另外一個人。
而這個猜測讓她情緒複雜，咬緊了牙關。
這樣牛飲了三瓶高橋浪人的動作才開始變慢，酒精的作用漸漸在他身體裏發散開來，他開始說話了：“石原，你知道為什麽我會選擇來這兒嗎？天朝。”
石原搖搖頭：“不清楚。”
高橋浪人喝了一口酒笑笑：“你不知道啊，我也不知道。”
“你說，我爸媽要是在這邊我來還有個說法。”高橋浪人說著，“但我tm是個孤兒啊，我是個孤兒來天朝幹嘛？”
後麵的話高橋浪人是用中文說的。
“我又不是天朝人，也沒這邊的親戚。甚至都沒在這邊住過。”高橋浪人繼續說著，又哭又笑，手撐著額頭，“我一直想要離開霓虹到天朝生活，但是現在看來，並不像我想象的那個樣子。我的家，我生活的地方，我的學校，我的朋友，沒有，一個都沒有。你知道嗎？什麽都沒有，我tm還在妄想著什麽。”
“明明什麽都不一樣了還抓著過去不放手。”高橋浪人攤開雙手說著，“我tm就是個廢物啊，廢物。高中畢業為什麽不好好讀書，整天想著不切實際的東西。我應該好好利用那些時間才對。”
“現在當了個演員也沒啥拿得出手的東西。喜歡的人也沒辦法保護，反而成為了拖後腿的，感覺像是我一個人抓著那些回憶不放手。”
高橋浪人將雙手插在頭發裏，捂著臉：“我真是個廢物啊。無論是從前還是現在，一直都是。從來都沒有改變過。”
“不敢去麵對已經是嶄新的人生。”高橋浪人聳動著肩膀，大概是哭了，“都給了我第二次機會，為什麽還活得這樣畏手畏腳。我為什麽不敢麵對自己已經成為了高橋浪人這個事實。”
高橋浪人說著，中日文交雜，讓石原沒辦法理清他的思路。隻能聽懂幾個單詞，比如“霓虹”“廢物”“人生”“高橋浪人”什麽的。
但是高橋浪人渾身上下散發出來的那種負麵情緒石原能夠感受到。
“浪人君，浪人君，浪人君。”石原就坐在高橋浪人身邊，拍拍他的肩膀，“浪人君，你說日語好不好。我真的沒辦法理解中文的內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