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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6.從白蓮花到至尊的枝頭3

  姚氏近來頗感順心, 殷姨娘手段不過爾爾, 全仗著和柳侍郎少年時候表哥表妹的情分……還有她那張宜喜宜嗔的臉。


  認識長袖善舞, 到底是出身不足, 大場面的事情漏了怯, 借著柳嬰落水的事, 母女倆讓她和柳菀連消帶打, 一石二鳥。姚氏全面收回了管家權,立了威,還拿回了柳家唯一男丁的撫養權,好不春風得意。


  唯一不順的是, 姚氏的身體還是不能有孕,殷姨娘雖然一著不慎被禁足,但是姚氏派去的美貌丫鬟,卻並沒有從柳侍郎那裡分到多少注意。


  姚錦如不禁哂笑, 看不出來柳成璋還是個念舊的痴情種。


  她也不在意,反倒是柳嬰自從上次落水后, 竟然一直沉得住氣, 既沒有被怒火沖昏頭上鉤, 私下也沒有任何冒頭的舉動,心機比她想得還要更深。


  不過不要緊, 姚錦如抬起氣色良好的面容,看著堂下兩個芝蘭玉樹的世家公子, 一個賽一個的丰神俊朗, 正面色溫潤隨和的與柳菀閑聊。


  柳菀笑說著話, 瞥見姚錦如的臉色,不由問道:「母親這是怎麼了?可是被我吵著了?」她們這幾日已然親如一家。


  姚錦如慈和地笑:「哪的話,只是想起來你二姐姐,幾日里不到我這裡來了,也不知道是不是怪我罰了她姨娘。」她點到即止。


  柳菀立刻接話:「不會的,二姐姐最是聰慧,她定然會理解母親。」


  姚錦如似是無奈的笑了:「就是太聰明我才擔心,若像你這樣嬌憨貪嘴的,有什麼直接說出來,我也……算了,不提了。不管怎麼說,來了客人,我讓月牙去請她過來吧。」


  這連消帶打的一番話,那兩位客人摸摸鼻子不好插話,心裡對柳嬰的印象就已經成型了:庶女,小家子氣,不敬主母,心高氣傲。


  還有,之前柳菀暗示他們和柳嬰保持距離后,無意聽來的幾句傳聞,似乎還是個想攀高枝的。


  他們不知道,這一切都被燕十七的金手指如實轉播給真一,然而,這熊孩子過耳不聞,一心沉迷小姐姐的盛世美顏。


  直到月牙來請,一直被真一從頭到腳、從舉止到微表情,裝扮得體的柳嬰小姐姐,依舊邁著尺量一樣的步伐,端著高貴沉靜的儀態,一步步走到正堂里。


  依舊重複前幾日拜見主母的樣子,神廟供奉的神像一般莊重得體,目不斜視。


  姚錦如含笑:「這孩子,今日怎這麼多禮,莫不是見客人來了怕生?」


  燕十七在識海里斜眼挑眉:「她可真會睜眼說瞎話,綿里藏針隨時挖坑,你要是反駁了就小氣,不反駁就成了她話里那種人。」


  真一儀態完美,心平氣和:「心中有敬,自然舉止有禮,如何會分時日?幼時母親親自教導,我已經習慣了。何況,聽月牙說,今日來者是親,並非是客。」


  提到幼時教導,自然就是柳菀的母親,柳侍郎的第一任夫人,陳國公府的大小姐,柳嬰是記在她名下的。


  姚錦如鎩羽而歸,心裡早有準備她不好對付,並不在意。笑容不變,指著兩位貴公子說道:「我知道你是聽月牙提起,你舅舅家的表哥來了,才想起你母親來。快來認認,這是你陳筠表哥。」


  真一不動聲色微微側首,聽得另一側一位穿著紅色錦衣的公子拱手一禮,溫文爾雅地說:「嬰表妹好。」


  「表哥有禮。」那人抬起頭,真一話音落正低下頭,眨眼間互相看清,下一刻就迴轉過來。


  可謂是非常恪守禮儀的高門貴女,雲淡風輕做派了。


  然而,腦子裡真一熏熏然星星眼:「小哥哥真好看,但還是柳嬰小姐姐盛世美顏完勝,這個世界真美好。本顏狗表示一本滿足。」


  燕十七懷疑真一是不是跟他沒有處在同一個世界?

  眼前,姚錦如又介紹了另一個跟陳筠一起來的貴公子,據說是他的朋友,叫遲鳳引。


  然後,那四個人就進入了互動良好,不著痕迹怠慢無視真一,偶爾不咸不淡提一句的節奏。


  如果放在上一個故事裡,這就是活脫脫的冷暴力啊。


  「你這神經是多粗啊,到底美好在哪裡?」燕十七擰著眉,莫名難受的扯了扯領結。


  「是嗎?」真一毫不在意,「雖然我也很奇怪,小姐姐這麼美,這兩個人莫名優越感看不起,生怕我倒貼似得,真是可惜了。但是,他們身份又夠不上任務標準,我又不需要攻略他們,管他們想什麼呢。」


  燕十七仰天嘆息:「可是姚錦如分明就不斷給你下套,想讓你勾搭啊。」


  遊園也好,賞景也罷,就連微妙出現的二人世界,真一都如神像一般,俊眉修目,超脫靜謐。


  既不像以前那樣愛賣弄才華作詩作詞,也不掐尖冒頭事事搶先,甚至別人不主動提她,就絕不主動說一句話。


  但,柳菀忍不住有些咬牙。


  她兩世里都知道柳嬰貌美,只是一向嬌柔作態小意狐媚,失了格調。萬萬沒想到,她現在裝起高貴神女了,這副樣子打眼看了,還當真叫人以為是洛神湘妃再臨。


  連陳筠私下底開玩笑都說,他聽柳菀的話,防著躲著,沒想到柳嬰表妹連正眼看他都沒這個意思,莫不是他生得不堪入目?


  陳筠是正人君子,沒有任何意思,尚且都微微動搖。更何況,風流天成的遲鳳引,心底未必看得上,行為舉止卻似有若無的撩撥,玩弄一個貌美的世家庶女,對他而言只是一樁不值一提的風流韻事。


  柳菀本想著,以遲鳳引的手段,就算柳嬰看不出他的身份,不主動上趕著,恐怕也會和前世一樣,忍不住勾搭一起,促成一樁露水姻緣。


  沒想到,柳嬰當真是改邪歸正了,眼底莊重清明,不越雷池一步,甚至不像活人。


  柳菀心底關於柳嬰也是重生的猜測就更信了幾分,這樣就能解釋柳嬰為什麼變成這樣一幅顧射仙人的做派了。


  裝裝裝,裝了兩世了,今生還能裝到什麼時候!

  柳菀一想到,最近府里被她這副容顏做派所欺騙的庸人傳說的話,就忍不住冷笑。一個欺世盜名的京城雙璧不夠她得意的,竟然還吹噓起仙子了,也不怕折了壽。


  柳菀對柳嬰之所以心結深重,因為第一世她被戳弄著悔婚後,就是柳嬰嫁給了孤獨恆。


  有過這種事,她第二世和獨孤恆越是情意深重,越是幸福,越是對柳嬰如鯁在喉。


  燕十七看著真一清冷聖潔,隨時飄然登月的樣子,也有些忍笑無奈:「你快氣死你妹妹了,你玩什麼呢?」


  真一三百六十度舔顏拍照:「一個顏狗的自我修養,打造完美女神。」


  燕十七頭疼:「適可而止啊,你整得都不像真人了,跟原主差別得多大,周圍人已經在懷疑了。柳菀肯定覺得柳嬰也重生了,你以後受的絆子更多。」


  「來呀來呀來呀,顏狗無所畏懼。」


  「有本事你裝一輩子,靠裝完成任務。」燕十七終於體會到了柳菀的無奈。


  真一常人難以理解的腦迴路,簡直能同時氣死隊友和敵人,她不戰而勝。


  果然,真一遲遲不上鉤不說,這副持之以恆新裝出來的形象,簡直堪稱完美教科書的貴女儀態,加上美貌天然的修飾,很快就開始不著痕迹挽回柳嬰上回失去的聲譽。


  幾次參與京城貴女圈子的活動,由於一改往日冒尖揚名的作風,甚至還拉來了好些不明就裡之人的好感同情,更是有些關於姚錦如的不好言語傳出。


  姚錦如吃著調理身子的葯,本就心情不好,聞言冷笑一聲:「看來是我低估了咱們這位小姐的本事。」


  她對著身邊的嬤嬤耳邊低語了幾聲,對方點了點頭。


  於是,花朝節的時候,別的小姐姐換著漂亮衣服去踏青賞花遊玩了,真一被關在房間里,抄經書。


  送來的都是粗茶淡飯,殘羹冷炙。


  因為據說花朝節前,有柳嬰小姐姐的愛慕者集資打造了一個花仙娘娘的玉像,用的卻是柳嬰小姐姐的容貌,和她現在的神情像了個十成十。


  這鍋,自然就算在真一頭上了,不是她招蜂惹蝶愛慕虛榮,蒼蠅怎麼會叮無縫的蛋?


  ·

  殷姨娘進來的時候,就看到柳嬰端坐在窗前,對著銅鏡一動不動,不言不語。


  「你且忍忍,你父親這幾日不在,這老妖婆肆意折騰我們,等你父親回來,我要她好看。你也真是的,何必爭這一時得意……」


  殷姨娘見女兒不言不語,恍若仙人的神情連她都有些晃神。心裡頓時有些安定,這樣奇貨可居的容貌,就是她後半輩子的指望。至於柳嬰這幾日反常的行為舉止,她並不想深究在意。


  「姨娘,母親這幾日讓我頻頻抄經,我前日忽然有感,恍惚間做了一個夢。」真一忽然說。


  殷姨娘詫異地問:「什麼夢?」


  真一轉頭安靜平和的看著她,腦子裡突然對燕十七說:「金手指,跟隨我的節奏,給她腦子裡放一遍前世慘劇結局。」


  於是,真一不緊不慢娓娓道來,說出她之後如何和姚氏斗卻不敵,三番兩次后,姚氏給她設陷阱用虎狼之葯懷孕又生下畸形胎兒,最後她發瘋被送到庵堂,柳嬰遠嫁商賈。


  殷姨娘本來想斥她胡說瘋魔,但因為燕十七的金手指,彷彿前世記憶被回溯似得,讓她說不出一個不字,面如金紙,癱軟在床上。


  「阿嬰,不敢胡說。」好半天殷姨娘神情轉安,卻是這麼對真一說著要走。


  「你是不是想著,假如事情發展照此夢境進行,你可以先行致勝?」真一平靜地說。


  殷姨娘被說中心事,略略不安又遲疑地看著真一。


  她心底隱隱覺得女兒似乎是有些不對勁,別是上次落水,招惹了髒東西。


  「來,我給你講講,我幾日夢裡還看到了什麼。」真一用柳嬰那張仙人一般的容顏,露出悲天憫人的神情,對殷姨娘慢慢招手,眼神溫柔又堅定。


  殷姨娘就像被蛛網攝入的小蟲子,半掙扎半難以抗拒地乖乖坐到她對面,眼底惶惑迷茫又不安莫名。


  真一笑容淡去,像對著聽話的小朋友似得,不緊不慢讚許地點點頭,腦子裡對燕十七說:「來,該你上場了,把你資料庫里,那些個愛跳腳的反派姨娘的故事給她講講,再傳授她一點身為姨娘怎麼才能善終的金玉良言。務必讓她認識到,她的段位跟姚氏斗,最好的法子是不鬥。」


  燕十七莫名其妙的,但還是照做了。


  殷姨娘遲遲才幽魂一樣從柳嬰的院子里回去,這幾日每日按時過來。


  等柳侍郎公幹回府,發現自己的表妹忽然像是變了一個人,有些像曾經兩個人剛定親時候兩小無猜的樣子。對著他眼睛清澈明亮,總是含著笑意。


  除了兩個人一起溫存的時候,剩餘時間就念經奉道,一副看破紅塵大徹大悟的樣子。


  柳侍郎一開始感動欣喜,很快就覺得表妹在他不在的時候是受了什麼刺激欺辱,抱著大哭一場。殷姨娘反而悲憫包容的樣子,對他讚頌夫人和先夫人的美德寬容。


  於是,姚錦如沒有等來殷姨娘母女跳入她準備好的陷阱——對柳侍郎狀告她的苛待,反而等到了殷姨娘的敬而遠之。從此進入左右手互博的寂寞如雪的后宅生涯。


  同時,府里盛傳,二小姐柳嬰好像得道升仙了。


  事情還是從姚錦如這裡開始的,因為柳嬰被關禁閉,七天里粗茶淡飯殘羹冷炙,還被罰抄經。


  真一的態度是,禁足可以,飯不吃,水不進,經書只抄《華南真經》。


  姚錦如一開始是冷笑,命人看住了,不準給她夾帶,看她餓極了吃不吃。


  然而一連七天,她竟然是真的水米不進,整個人居然還是面色瑩潤有光,神情嫻靜清冷。捧著經書日夜抄誦的樣子,在顧射仙人一般的顏值和爐火純青裝模作樣的神情舉止烘托下,還真是看上去有那神女的樣子。


  這不,真的有人大著膽子問二小姐,總是抄誦經書,可有所得?

  那柳嬰竟然還真的,搞起了測字解夢的把戲,很是靈驗了幾回。


  連同她之前的舉止言行,七日水米不進傳言,相互映照之下,立刻神得不能再神。


  當柳菀聽到,連她身邊的丫鬟都說,二小姐柳嬰上回落水之後,夢裡得了仙人指點,得道了。柳菀是又驚又氣又怕。


  她立刻就想到柳嬰為什麼能這麼做了,柳嬰一定也是和她一樣重生了,所以當然能知道記得幾件過去的事情,才能叫她裝先知。


  氣的是這個,驚得是,柳嬰如果重生了,豈不是絕對不會放過她?


  怕得卻是,柳嬰搞著這些神神鬼鬼的事情,萬一惹出什麼禁忌,會不會連累闔府?她就不怕被人當怪物燒死嗎?

  真一表示我們仙女從不畏懼,古代時候多少能人異士,袁天罡前輩都能靠相面預知做到國師,不慫不慫。官方把我們這種人稱作著名的天文學家、星象學家、預測家、風水大師、道士、相士。


  燕十七萬萬沒想到她還能這麼玩,掩面服了服了。


  真一正襟危坐:「我比較好奇,那麼多重生文里的小姐姐,怎麼就沒有一個人想到這種發家致富的套路?光明正大,就是干不要慫。」


  燕十七:「大概因為其他人都是正常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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