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防盜章防盜章防盜章防盜章防盜章防盜章防盜章防盜章防盜章防盜章 離上班早高峰還有幾十分鐘, 首都三環內川流不息的車流已經開始擁堵了。
閆明停在紅燈前,搖下車玻璃把外面新鮮清冷的霧霾換進來。
紅色的秒數緩慢倒計, 閆明煩躁的偏過頭, 看到停在旁邊自行車道、跟他並排的舊式二八。
「什麼年代了, 還有人騎著種車。」他鄙夷地掃視磨損嚴重的車軲轆, 把輕蔑目光上移,「哦,原來是學生啊。」
學生窮倒挺正常,畢竟首都物價這麼高,不是誰都像他這樣,工作兩年就能買得起車了。
閆明虛偽的同情了幾秒鐘, 目光落在旁邊窮學生的臉上停了會,發現他長得倒好看, 是現在小姑娘喜歡的那種。
正巧,他懷裡就摟了個小女生。
好看有啥用,又不能當飯吃。一個兩個的,都是外貌協會。
閆明長得不差, 仔細倒騰還挺人模人樣的。可跟那些底子好的比較起來,他實在不夠看。
或許就是因為這個原因, 莫黎黎才不願意理他。
閆明用仇恨的目光瞪了男生幾眼, 把視線轉到他懷裡摟住的姑娘身上, 無端覺得有些眼熟。
嬌小的、柔軟的、看後腦勺都非常乖巧溫順的姑娘, 還有她身上那件熟悉的衣服。
「黎黎?」閆明驚訝又憤怒的叫了聲, 那個瞬間甚至忘記用平常的語氣偽裝自己, 開口的聲音尖銳又刻薄。
林故順著聲音轉過去,輕易從陌生男人臉上看到仇恨和敵意。
他從來沒見過這個男人,不可能結仇。加上剛才他叫的是黎黎,根據推斷應該是沖著莫黎黎來的。
林故迅速得出結論,把剛要抬頭的莫黎黎按回懷裡,非常有技巧的側身擋住他的視線。
莫黎黎悶在他懷裡,幾乎透不過氣。她掙扎著用小手抵在林故胸前,騰出空隙抬起腦袋,「我好像聽到有人叫我…」
「幻聽吧,叫黎黎的那麼多。」林故單手扶車把,騰出一隻手揉了揉莫黎黎的頭髮。
他掌心的溫度很高,懷抱也很熱,在寒涼的冬天帶來春風般和煦。
莫黎黎越來越容易收到蠱惑,居然真的覺得她剛才聽到的那聲是錯覺,後面緊跟著好幾聲都是錯覺,只有林故說得是實話。
紅燈轉綠,機動車道還堵得嚴嚴實實,前方的車都跟蝸牛似的緩慢蠕動。
反而因為天冷,自行車道這邊很松,林故長腿一蹬,迅速跟旁邊黑色奧拓拉開距離。
他手往下移,按在莫黎黎的腰部,隔著厚厚的羽絨服依舊感受到她的纖細柔軟。
林故回頭,遞給閆明一個寒涼的眼神,一騎絕塵。
離公司還有兩個路口,莫黎黎爪子揪住林故襯衣領口,「你把我放在前面吧。」
「不送你到公司嗎?」林故問,他再次發揮演技裝出委屈模樣,「因為我騎自行車?」
「不是不是!」莫黎黎並不介意,更害怕傷到他自尊,連忙解釋,「是因為,如果被別人看到我們在一起…影響不好。」
林故長得太顯眼,還是南大高材生。如果公司同事看到…
他們每天做夢都想包養南大學生,撞到了還不知道怎麼說呢。
林故不知道會有什麼影響,不過莫黎黎抗拒的這麼明顯,他也沒多堅持,「那好吧,你明天休假嗎?」
莫黎黎點點頭,低下頭的時候半張臉都埋在大圍巾里,「嗯,怎麼了?」
林故說,「我這段時間在打工,想請你過來看看。」
「你怎麼還在打工?」莫黎黎皺著臉,擔憂地說,「因為我給你的錢不夠嗎?等年終獎下來…」
「不是,我現在打工是小時制的,不影響學業。」林故事先做過調查研究,假話編的非常有可信度,「我跟店長說過了,你過來我可以用店裡的東西招待你。」
免得讓你餓死在家。林故還在生氣莫黎黎背著他打賞男主播的事,雖然被打賞的男主播正好是自己。
即使生氣,他也不能讓身無分文的僱主挨餓受凍。
他活蹦亂跳的良心會痛。
「好,那等我回家後跟你聯繫。」林故這麼又上進心,莫黎黎非常開心,有種『吾家有子初長成』的優越感。
同時又愧疚,他那麼優秀,卻迫於家境要因為幾千塊錢被自己包養。
要對林故再好一點才行!莫黎黎心想著從自行車橫杠上跳下來,拿下脖子上的粉白色厚圍巾,踮起腳仔細替林故圍了兩圈。
「從這裡到南大很近,你快回去吧。路上風大,不要著涼了。」莫黎黎說話時眨了眨眼睛,覺得有點不太習慣,好像漏了什麼。
她沒太在意,又催促了林故幾句,迷迷糊糊轉過頭往公司方向走。
「等等。」林故叫了聲,握住她從袖子里露出來的手指。
「啊呀。」莫黎黎被他掌心的溫度烙了下,像是兔子收到驚嚇,軟軟的叫出聲。
「你這就走了?腦子裡裝的是小金魚嗎?」林故腿一斜撐在原地,從口袋裡摸出莫黎黎的眼鏡。
莫黎黎這才想起來自己忘了什麼,難怪總覺得看東西都失真呢。
「不是小金魚,」莫黎黎說,「小金魚現在冬眠呢。」
「咦?」金魚需要冬眠?林故不知道她是記錯了,還是來賣萌的。
林故撩起穿在裡面的襯衣角,仔細把眼鏡擦乾淨,架到莫黎黎的鼻樑上。
她頭髮被鏡架壓住了幾根,林故撥出來,整理柔順,用拇指和中指並起來輕輕捏了捏莫黎黎的鼻子。
「啊呀…」莫黎黎又叫了一下,聲音更軟了。她沒躲,藏在鏡片後面的杏眼滴溜溜望著林故,「你為什麼捏我啊?」
「沒捏你,就是揉揉。」為了加強可信度,林故惡劣的捏了下她的小圓臉,算是『揉揉』。
莫黎黎縮了下,「你就是捏了。」
「好好好,」林故一副『你說什麼就是什麼吧』的語氣,搞得好像莫黎黎無理取鬧似的,「你該上班了,快去吧。」
莫黎黎點點頭,吸吸鼻子,轉身慢吞吞的往公司走。
林故目送她身影消失在拐角,才翻出口袋裡震個不停的手機,報上位置。
三分鐘后,鄭之嵐和張樂開了輛敞篷蘭博停在旁邊。
「快回學校吧,你們班主任找你兩天了。」張樂說著,替他打開後車門。
林故沒動,踹了腳蘭博前輪,「喂,把車弄上去。」
「車?」鄭之嵐下車繞著他轉了兩圈,「你說這破自行車?我怎麼給你弄回去啊!」
「塞後座。」林故坐進前面,言簡意賅的吩咐。
「不是…塞後座?」鄭之嵐難以置信的瞪成了大小眼,「你考慮過蘭博的感受嗎?」
幾百萬的豪車用來載舊式二八,蘭博的眼淚回蕩在整個首都。
林故淡漠的掃了他一眼,「你去扶著。」
「我…!」在家裡金山倒了都不扶的太子爺傻眼,「你知道我身價嗎?」
林故懶得理,收回視線拿出二手老人機跟莫黎黎發簡訊。
鄭大少爺很有骨氣的在冷風中站了十秒鐘,認命的抬起二八塞進蘭博後座,穩穩噹噹的扶住,「反正這是你的車,你要在裡面撒尿都行。」
…
莫黎黎剛邁進公司,先看到守在自己位置上的閆明。
「你…」莫黎黎張開嘴,剛想讓他讓開。
「莫黎黎同事,」閆明用整個辦公室都能聽到的聲音說,「進公司到現在,你沒有交出過成功的研發案吧?」
其他同事正在享受上班前的閑暇,聽到他的話,紛紛把目光轉過來看向這邊,視線像刺似的扎在莫黎黎身上。
「上半年內,如果再交不出合格的研發案,就請你離開深藍。」
閆明因為表現優異,上個月升了職,變成莫黎黎的組長。雖然還沒有交接完畢,但是現在完全有資格管她。
「我知道了。」莫黎黎不知道他忽然受了什麼刺激,要這麼給自己難堪。涉及到工作,她乾脆地應下來,倔強的回答,「我不會讓你有機會開除我的。」
「呵,那就期待你的表現。」閆明沒等莫黎黎趕,起身離開。
閆明盤算周密,不急於這一時。她選中的男大學生那麼窮,滿身寒酸氣。等到莫黎黎窮困潦倒時,她肯定會轉過來哀求自己。
莫黎黎在大家的注視中坐下,沉默的打開電腦。
望著桌面上《烈焰》的標識,她咬緊牙關,想起之前被人奪去的創意和榮耀,身體止不住的發顫。
不能在這麼下去,永遠沉浸在過去的陰霾中一蹶不振。
她要做出比《烈焰》更優秀的遊戲,奪回應該屬於自己的那些!
整整一天,她沉浸在新遊戲構思中,連午飯都忘記吃。
直到下班后,所有人的離開了,她還呆在辦公室扯了張空白稿子寫寫塗塗。
市面上各類的戰鬥策略遊戲太多,玩家見多了套路,再推出新遊戲也吸引不到他們。
要想在網游市場殺出一條路,必須得換個思路,讓大家覺得新鮮才行。
「…啊呀!」莫黎黎終於繞出死胡同,鬆開繞在手裡玩弄大半天的發梢,「遊戲不一定非要打打殺殺,我可以設計一款養成類遊戲啊!」
腦海中冒出這個念頭,緊接著遊戲場景,框架模式,還有人物形象都變得清晰起來,世界一片豁然開朗。
「主人公原型可以按照林故的模樣設計,他的身高、體重、還有人際關係和愛好興趣…」莫黎黎興奮的嘀咕著,拿起筆想把靈感記錄下來。
筆尖壓在紙面上,久久無法落下。莫黎黎意識到她根本不了解林故,內心無比愧疚,自言自語的聲音越來越小。
認識好幾天了,除了他叫林故,在南大上學,其他信息莫黎黎一概不知。
哦,還有他家裡欠了巨額高利貸,每天都要被追債人威脅。莫黎黎記起剛開始討論工資時,林故說過的話,在少得可憐的已知信息中加了一條。
明天要去他打工的地方,到時候要仔細問問。林故現在可不只是她資助的大學生,還可能成為未來遊戲的主角原型呢。
而且、而且…算了,沒有而且。
莫黎黎實在無法厚著臉皮吃嫩草,『男朋友』剛冒出來一個苗頭,就被她果斷扼殺了。
林故那麼優秀完美,以後肯定會遇到跟他相配的女生。
現在只需要資助他上完大學…本來事實如此,莫黎黎也一直是這麼打算的。
可只要想到過了這幾年,林故的未來跟自己毫無關係,她心裡就悶悶地,有點難受。
莫黎黎捏緊筆桿,指關節用力的都發白了,像是在跟自己慪氣。
她埋頭沒低落了幾分鐘,伴隨著叮叮噹噹的高跟鞋敲打地面的聲音,空會議室門被推開,許哆魚攜著夏威夷熱帶的陽光出現在莫黎黎面前。
「莫莫!」許哆魚熱情鮮活的呼喚她,「給你介紹我二十九任男朋友?」
「魚,你回來了!」莫黎黎驚喜的站起來,總覺得她這個開場白有些奇怪。
元旦那天,許哆魚給她打電話,明明說是跟第二十七任男朋友剛分手。
所以——
「第二十八任呢?」莫黎黎疑惑的眨眨眼。
「莫黎黎小姐,請你放尊重點叫我的英文名fish。」
氣溫零下十三度,許哆魚身穿低胸小裙子,不怕冷的露著大白腿,臉上妝容精緻嫵媚。她嫣然一笑,挎著旁邊男人的胳膊說。
「我跟你打完電話,遇到了一個男人。剛跟他確定關係,現在的darling就出現了。」許哆魚用『服務員麻煩給我換根黃瓜』的語氣,輕鬆的說,「所以,我跟前任分手,正式跟現在的男朋友甜甜蜜蜜了。」
莫黎黎盯著她纖細的小蠻腰,暴露在冷空氣里性感的巨|乳,還有天生嫵媚惹火的表情,第無數次懷疑閨蜜是九尾狐成了精。
「fish,」莫黎黎忍了又忍,還是壓抑不住好奇心,仰頭睜大眼睛望著他,誠懇地發問,「你們海洋生物倡導一妻多夫制嗎?」
別說現在,即使之前兩人曖昧時,關係也不清不楚的。
他有什麼資格用這種語氣質問?
莫黎黎一字一字,咬得很真切,「閆明,你憑什麼問我?」
跟她認識五年多,閆明第一次聽到莫黎黎這麼強硬,帶著些惱的語氣。
他愣了下,目光更加深沉。
她都發脾氣了,看來打電話的人對她很重要。閆明原本沒放在心上,現在卻不得不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