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第五十一章
冬菇也是要吃飯飯的~ 小冬菇哭的超級大聲, 打著哭嗝,可憐巴巴的小臉皺巴巴的。
本來不好意思尷尬的顧東現在都心疼小冬菇了, 這麼哭下去,嗓子該哭啞了。他還未開口, 男人直接將冬菇塞到他懷裡,顧東手忙腳亂有些僵硬, 只聽腦袋上方冷聲說:「麻煩你,先抱著他。」
「哦,好。」顧東接過冬菇抱著。
也是奇怪, 剛還哇哇大哭的冬菇一到顧東懷裡就安安靜靜起來, 睫毛沾著豆大的淚,眨了下眼睛, 咯咯的笑起來,露出左側甜甜的小酒窩, 軟軟的小手摸著顧東的臉,腦袋乖乖貼在顧東脖子處。
那一顆淚沾濕了顧東脖頸肌膚,他心裡微微觸動, 這會也不在乎什麼和陌生人的安全距離了, 抬著眼對上那雙冷冽又冷漠的眼, 顧東一時怔愣在原地, 竟然是他。
言敘川。
豆芽另一位爸爸。
顧東心裡震動, 懷裡奶香的小身子和咿呀聲, 讓他很快回過神, 垂著眼不敢在看言敘川, 慶幸此時雷雨天天色暗,不然剛才他驚愕的樣子,一定會引起注意。
「我叫顧東,京外大的學生。」
「顧東?」言敘川點了下頭,撐著傘說:「可以先送他回去嗎?」
雖說是請問的話,可語氣是不容拒絕的,不是說沒禮貌,可能經常處於高位,習慣這樣下命令式的說話。
顧東懷裡的小冬菇可能剛才哭過了,打了個嗝,濕漉漉的大眼睛巴巴的望著顧東,特別可憐又可愛,顧東心裡慌亂,想著言敘川沒有認出他來,對於冬菇的軟聲,他根本沒有反抗拒絕,說:「可以。」
黑傘很大,不過也架不住暴雨。
顧東抱著冬菇,一手護著冬菇腦袋,跟言敘川並排走,不自覺的就貼近了幾分。
一路沉默,冬菇還挺高興和驚奇的望著下雨天,在顧東胸口發出軟軟的聲音,特別自娛自樂也不知道說點什麼。顧東的心被冬菇的聲音說的軟軟的。
與言敘川這樣措不及手的見面,在冬菇軟糯的自言自語小嗓子中,顧東心裡的驚愕與緊張慢慢冷靜下來。
上了電梯,言敘川收了傘,按了三十樓。顧東換了個胳膊,檢查了下冬菇沒有淋濕雨水,這才鬆了口氣。
兩年前酒店床上匆匆一眼,顧東對言敘川的樣貌都是來自五年後新聞上。現在近距離看,人很高,起碼有一米八五以上,身材高大挺拔,充滿了疏離感,一看就知道不是平易近人的人。
除了那晚意外的發生關係。顧東想,要是平時,他可能一輩子都不會和這樣的男人打交道。
以前工作做生意時,有許多年輕愛幻想的小姑娘舉著手機,在他的攤位面前和同伴笑著說話聊天,說喜歡什麼樣的男人,還問過他意見。顧東自然稱好,誇小姑娘眼光不錯,不過那些容貌亮眼的男明星,與現實中的他們像是兩個世界,很不接地氣,可此時與身邊的言敘川相比,反倒多了煙火氣息。
「叮——」
電梯到了,門緩緩打開。
言敘川本來要跨步先走,像是想到什麼,按著電梯鍵示意顧東先出去。
顧東抱著冬菇出門,聽到後面沉穩腳步聲,便見言敘川按了指紋打開門。
房間格局與裴林家應該是一樣的,二百平米的四室,不過被言敘川打通了客廳與餐廳的牆壁,顯得空蕩蕩,很寬敞,裝修黑灰性-冷淡風,看起來房間就跟外面的天氣一樣,冷冰冰的。屋裡擺設陳列井然有序,一絲雜亂也沒有,很不像是長期生活的空間。
「噗噗~」
冬菇可不管什麼裝修,高興的吐著泡泡,濕漉漉杏核的大眼睛亮晶晶的望著顧東。
言敘川脫了西裝外套,只穿著修身的襯衫,顧東這才發現神色外套看不出來,其實白色襯衫已經打濕了半個身子,他和冬菇半分雨都沒有淋到。
「言敘川。」
言敘川開口介紹,看向空間里多出的陌生人,被別人侵犯私人領域本身是他的禁忌,但是——目光掃到那個紅著眼角高興露出酒窩向他吐口水泡泡的崽子,言敘川收回目光看向顧東,「你會照顧他嗎?」見對方杏眼微微睜大,言敘川心裡冒出一種『那個崽子喜歡的人果然跟他一國的呆樣』,詳細說:「替他換衣服、尿不濕、餵奶、哄睡覺。」
顧東定在原地,心快速跳動,在燈光下,他本來做好了以為言敘川會認出他的打算,但沒想到言敘川對他就如同一個陌生人一般,根本沒認出他。事實上他們就是陌生人,只是因緣巧合發生了關係。
「很好,麻煩你幫他弄乾凈了。」言敘川受不了襯衫貼著肌膚的濕漉漉,因為顧東幫他處理這個麻煩的小崽子,臉上表情稍微能溫和些——他自我感覺的。實際上還是一副很冷的樣子,「他的房間那裡,東西都有。」
然後言敘川便去沖澡了。
房間里只剩顧東與冬菇兩人。
顧東壓抑著心裡的興奮之情,抱著冬菇眨了了下眼睛,冬菇吹了個泡泡,咯咯的笑起來,白嫩嫩的小手抱著顧東脖子,湊著他肥嘟嘟的臉頰高興的蹭顧東臉頰,特別討好。
「小冬菇。」顧東眼角泛紅,低聲喃喃道。
嬰兒房在主卧的隔壁。
裝修風格跟這間房子畫風很統一,沒有半分溫馨卡通氣息,像是慌忙間布置出來的,牆壁燈光地板還是冷淡風,但沙發柜子和嬰兒車顏色就鮮亮起來,與房間有些突兀。
顧東將小冬菇放平在軟軟寬大的沙發上,小傢伙倒是很配合他動作,亮晶晶的眼睛乖乖的望著他。顧東環顧了圈,找到了尿不濕,旁邊還放著英文的瓶瓶罐罐,顧東掃了一圈,嬰兒身體霜、屁-屁霜、臉霜等,反正小傢伙用的很是仔細。
「冬菇是個精緻的小男孩。」顧東取了屁-屁霜笑著說。
被誇讚的冬菇蹬了下他的小短腿,揮著小爪子咯咯笑。
顧東此刻心裡五味交雜,但更多的是感動,他以為這輩子都不會見到豆芽了,沒想到還會在遇到。
冬菇現在六個月了,被養的白白嫩嫩的,跟一個月時候的樣子變化很大。此刻躺在沙發上,乖巧聽話,要是他動作哪裡弄到冬菇不舒服,小傢伙就收起酒窩,要是舒服了露出小酒窩,很會給提示的。
熱毛巾擦了臉,換了衣服、尿不濕,餵了溫水和奶粉后。
顧東一看時間已經十點半了,哄著小冬菇睡覺,不過這孩子明明有些困了,卻還是眨著眼睛望著他。顧東摸著冬菇白白的小爪爪,想到什麼,低低的哼著兒童曲子。
不過一會會冬菇打著瞌睡慢慢睡著了。
他將孩子放在嬰兒床上,蓋上了被子,輕手輕腳的出門。一抬眼便看到客廳里穿著寬鬆居家服的言敘川,剛洗過澡,對方頭髮還是濕漉漉的,與剛才梳得整齊的髮型相比,現在看上去要年輕和輕鬆許多。
「言先生,冬菇睡了。」顧東走了兩步,語氣平緩,「我想知道,你為什麼會放心將冬菇交給一個陌生人?」他覺得這男人對冬菇太大意了,自己沒有壞心思可也只是自己知道,對對方來說他就是陌生人,將孩子交給他,說真的顧東對這樣行為很生氣,他是替冬菇生氣的。
萬一以後別的人是壞人呢?
言敘川很會看人,儘管這位學生語氣盡量放的平和,可他也聽出裡面的生氣來。不過他並沒有生氣,反倒生出『那崽子也不是一無是處只會惹麻煩哪裡像他,起碼看人上還是微微像他的』這種念頭來。
「王姨提及過你。」言敘川見對方又露出呆樣,手裡倒著熱茶遞給對方,難得解釋說:「以前照顧過我的阿姨,現在照顧冬菇。只要冬菇不高興鬧脾氣,王姨就會說你,樣貌、身高,會說明天去早點或許會見到顧東這種哄孩子的話。」
只要沒見到,這崽子就開始鬧脾氣,吵得他腦殼疼,將孩子扔到主宅那兒兩天,今天就被父親下命令讓他接過來,說什麼要培養父親感情融洽,讓他學會照顧冬菇,甚至不讓王姨晚上住過來。
顧東想言敘川口裡的王姨就是那位笑起來很和藹,對冬菇照顧的很細的大媽來。便不再多說什麼,手裡的熱茶也是暖手放到桌上,很客氣道:「我要回宿舍了。」
「嗯,今晚謝謝你。司機在樓下等你。」言敘川站了起來,送顧東到電梯口。
說話的語氣里不含遺憾,因為他說一期實驗葯副作用除了失眠利尿沒什麼其他了,短短一個月能掙到五萬,對顧東來說這個機會一定要抓住。
在網上找到了醫學校的官網,果然有實驗者招募信息,第一期實驗者招募信息和危險說的很嚴肅認真,顧東知道沒什麼問題,很快註冊填寫了申請一期實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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醫院學與雲城陸羽的私人醫院有合作。
護士拿著最新一期實驗者名單,敲響了院長的辦公室。
陸羽正在跟堂哥通電話,面上帶著驚訝:「 ……真的有病?小孩現在怎麼樣了?大伯親自照顧?言家面子果然大,沒想到還有這種病,我都沒查出來 ……誒呀不想回去,哥,你別跟我說這些了,雲城挺好的,山好水好,我一人挺美的,好了掛了。」
護士將文件夾放在桌上,說:「院長,一期志願者名單。」
「我知道了。」陸羽點了點頭,腦子裡還在想送走豆芽時顧東跟他說要給豆芽全面檢查,結果還真的出了問題,不過有大伯看著絕對沒問題了。
大伯可是號稱兒科聖手啊。
敲著桌面,陸羽翻開了文件,看到熟悉的名字時愣了下,很快就知道為什麼了。
顧東很缺錢。但卻沒要言家一分,只要表明身份,簽下協議,顧東就會拿到一大筆錢,可顧東沒有這麼做。
陸羽神情認真幾分,他出身富貴人家,從小到大沒受過金錢上的苦,以前不知道這種痛苦,現在看到顧東,雖然無法感同身受,卻是真心尊重佩服顧東。
不由撥通了電話。
「對一期的那位叫顧東的實驗者,你找個借口,補償金加到二十萬,我掏,對別告訴他,什麼?太多了?誒呀你想辦法,我相信你能辦到的,對,朋友我們是朋友,千萬別說漏嘴了,改天請你吃飯,好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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志願者試藥時間很快到了。
顧東聽著耳邊護士說的注意事項,看著藥劑推入身體了,之後半個月等著記錄身體對藥物的反應就好。
同時段。
如同上輩子發生的一般,撞傷人肇事逃逸案件勝訴沒什麼意外。姓王的一家照舊死皮賴臉的不履行法院判決,拖著賠償款,哪怕是那家的兒子進了牢里。後來顧東才知道,這人一家在派出所有關係在,說好坐兩年牢打點一番就能出來,根本不用賠賠償款,法院難不成還能強制拍賣不成?
有時候惡人自有惡人磨。
顧東能做的也是請催債公司『幫忙』了。這行人門道多,做事情知道踩在法律邊緣,只要給了錢,做事情很利索,他們只等結果就好。
想到上輩子,母親流著淚被關在門口苦守,換來的只是嘲諷。姓王的一家人不需要太多的道理,因為沒用,只需要捏著軟肋就好。
那位肇事司機剛進監獄時過的不錯,家裡有親戚提前打點過,沒人欺負他,吃喝雖然差點,但也沒有那麼難熬。可不知道為什麼,近半個月來,他就開始連連倒霉了,被子上被人撒了尿,找獄警只能換來嫌棄和責罵,晒乾了繼續蓋。牙膏肥皂也莫名其妙丟的了,要補領的話沒門,只能等下次發了。飯里有砂石,幹活的時候被推來推去,他做的最多,只要敢反駁就會被打。
……
王司機捂著被打掉的牙,頂著一張被打的五顏六色的臉,坐在探監玻璃後面,見到媳婦兒來了,罵罵咧咧但牽扯到傷口又疼的呲牙咧嘴,說:「不是說打點了么?我在裡面快被打死了。你他媽的怎麼打點的,是不是想讓老子死在裡面啊!」
「你死在裡面也安寧,現在拖累的全家不好過。」那媳婦兒潑辣的罵著,「家裡這幾天每天都有人上門,刷了油漆讓還債,昨天門上潑了糞,現在我都害怕讓毛毛上學,報警?報警有個屁用,什麼都查不出來,整天就知道伸手要錢。」
王司機還想再負隅頑抗一下,可之後的日子更艱難了,他身上的傷就沒好過,想讓媳婦兒再塞點錢,才知道家裡搬家了,可沒幾天,新家也被叨擾的不成,媳婦兒要跟他離婚。王司機父母到底是心疼孫子,苦苦勸著媳婦兒,將那棟老社區的房子賣了,還了法院判的債務,之後家裡安寧了,不過關於兒子在監獄了,倆老口信了兒媳的話,還了債裡面就不會有人欺負兒子了,就沒必要塞錢,讓他好好改造,別出來跟以前一樣混日子,家裡的錢財就得敗光了,毛毛長大上學都要錢的……
顧家接到了二十二萬的賠償款。
同時顧東拿到了試藥志願者的補助金,驚訝的看向管理人員。
「不是五萬?」
「多餘的是申請下的多餘補助,這次實驗者中,你反應比較大,比較辛苦算是體恤金。」
確實二十位實驗者中,只有顧東和其他兩人對藥物反應很大,他具體表現在身體皮膚細膩,汗毛少了,喉結也比較小,幸好是小兄弟沒怎麼變化。
顧東第一次做志願者,對於體恤金說法是信了,握著錢連連道謝。
有了賠償金和志願者補助金,父親之後的治療費用和母親手術費用有著落了,連帶著還清了家裡所有的借款,還有他們兄弟倆的學費。
顧西知道大哥去做志願者,又氣又惱,眼眶紅著一言未發。
「什麼事都沒有,別擔心,這不是好好地嘛。」顧東安慰道。
王萍在旁邊沒說話,可心裡明的跟鏡兒一樣,要是不危險,怎麼可能有二十萬補償金?可大兒子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他們兩口子,心裡又酸又澀,對兒子期望的看著她,希望她動手術時,王萍心裡油然而生出一股她要好好活著,看著兒子成家立業好好幸福的活著的念頭。
手術室門口。
顧東兄弟倆與大姨小姨守在外面,等手術室燈滅了,眾人迎上前,醫生摘了口罩道:「發現的早,手術很成功,之後只要好好靜養就沒什麼問題了。」
眾人謝天謝地。
王萍身體硬朗,術后恢復的很好,夫妻倆住在一間病房,顧東和顧西這段時間輪流著照顧。
顧西是請了假回來的,之後沒趕回學校,期末的課全掛了,下學期要去學校補考。
「大後天你倆就去京都上學,別一個個杵在這兒了。」王萍強硬開口了。
「媽——」顧西才開口。
王萍就截斷了話,說:「我有你大姨小姨照顧,有什麼不放心的。老顧,你說句話。」
床上的顧一民雙腿癱著,現在每天要努力復健,爭取能重新站起來走路。出了車禍這段時間,顧一民也頹廢抑鬱想過乾脆死了算了,拖累了老婆孩子,可這些天來,倆孩子守在病房裡,給他擦身端尿手把手伺候,顧一民捨不得孩子啊。
這倆孩子不像他一輩子老實沒文化窮,又出息又孝順,不能因為他斷了孩子以後出頭的路,一輩子跟土地打交道,被人家瞧不起。
尤其在聽到老婆說大兒子將豆芽送了人,又去參加了實驗,拿命掙得錢時。顧一民沉默了,王萍嘴巴利落說:「我知道當初東東要生下豆芽你心裡不舒服,瞧不上兒子是個大男人生孩子,覺得給你丟臉了,現在孩子送走了,正好順了你的心。」
顧一民氣得臉都紅了,鏗鏘有力反駁說:「我從來就沒嫌棄過東東的,從來沒有。」他那時候心裡是有些不舒服,可沒嫌棄過兒子,這是他的孩子,他怎麼可能覺得兒子給他丟人了。
王萍故意這麼說的,見顧一民不似之前窩囊沉悶了,這才說:「你要真是個男人,以後就別自暴自棄當個廢物,兒子為啥送走豆芽,那是咱們沒用,顧一民你要還是那個窩囊怕村裡閑言碎語,等你傷好了咱倆就離婚,東東跟我,不給你丟人現眼.……」
「那、那是我兒子,誰敢說閑話,我揍死他。」
王萍嫁給顧一民二十多年,第一次見顧一民有這個血性來,以前種種就不提了。自此後,顧一民雖然話依舊不多,但平時精神頭比之前消沉時好太多,積極復健,爭取早點養好傷出院。
此刻被老婆點了名。顧一民第一次在孩子面前拿出了當爸的威嚴,說:「家裡事情不要你倆操心,你們要真的是為我和你媽想,就好好去學校,我腿走不了了,可人沒廢。」
「顧東,你也去,早點去學校,你休學一年別再耽誤事了。」王萍沒商量的口氣道。
顧東已經休學了一年,學校幫忙保管學籍,如果再不去報道,那就徹底作廢了。上輩子錯過了大學學習,顧東當然想重返校園的,可家裡的情況他實在放心不下。
旁邊的大姨便勸說:「顧東,你放心去上學,醫生說恢復的好,等過兩天出院,我搬過來住一段時間幫忙照顧。」
顧西看著大哥,道:「哥,你不去上學我也不去了。」
「少說胡話,都給我去,家裡還不是你們做主了。」顧一民發話了。
王萍做事利落,當天請小妹給倆兒子買了月底去京都的火車票。二十五號王萍和顧一民出院,顧東顧西倆人將家裡收拾妥當,大姨從臨水縣帶著行李過來,笑著安倆兄弟的心,說:「放心去學校,家裡我看著,你表弟表妹都在學校住校,我正好清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