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第三十五章
冬菇也是要吃飯飯的~
王萍心疼錢, 她這病也不是很嚴重能拖的, 家裡現在這個情況,哪裡有錢吃藥, 再說她歇了誰去醫院照顧老顧?面上就敷衍保證會去看醫生的,顧東哪裡不知道母親怎麼想?當天就跟顧西陪著去醫院好好做了檢查,不等王萍開口阻攔,顧東拿著醫藥單買了葯, 王萍又是生氣, 又是無奈。
「媽,錢我想辦法, 咱們一家人要平平安安的, 我不想你和爸有事。」顧東道。
王萍眼圈發紅,卻沒再開口說退了葯的事情,「你能想什麼辦法。」
顧東的性格太過老成, 上輩子很少開口跟母親表露心聲。顧一民與王萍對孩子的愛都是內斂的, 很少用語言表達出來, 顧西雖然比顧東小了一歲半, 但比顧東會說話, 有時候還能跟王萍撒撒嬌。王萍就是知道倆兒子性格不同,平時才會更看重心疼啥都要悶在心裡的大兒子。
今天要是顧西做主, 王萍早就拍過去嫌浪費錢了,單是葯錢就一千多了。
王萍這會還沒發現顧一民就診卡上的錢多了, 還覺得醫院現在挺惠民的, 護士沒催繳費, 王萍也就沒想起來要查。
一切都朝好的方向進行。
顧東到了私人醫院門口,太陽已經徐徐升起來了,橘紅色的光芒灑滿了山間和顧東的背影。
「早餐沒吃吧?晨尿呢?」
顧東搖頭,知道要體檢,雖然不知道怎麼檢查,他為了萬一還是空腹過來了,一杯水都沒喝,也沒解手。
陸羽點了下頭,覺得這人沒選錯,還真是心細靠譜的。
「成,跟我過來,檢查下你指標。」
等各項檢查做完,陸羽讓莉娜送了早餐過來,見顧東沒動,笑了下說:「你別客氣,現在你這身體可不算你的了,要好好愛護。」
「謝謝。」顧東聽了也沒生氣,陸羽說的是事實,他現在就是一件商品,還是不屬於他自己的。
顧東喝著牛奶吃著三明治,慢條斯理的樣子還挺賞心悅目的,陸羽見了心裡想要不是顧東是他合作對象,他可能就真下手追這男孩了。
真是可惜,便宜了姓言的。
等檢查報告出來,陸羽掃完數據搖了下頭,「你的指標還有點低,再吃三天葯應該就可以取精-子了。對了,到時候要在這裡住一周,你最好早點安排完事情。」
顧東點頭道謝,從莉娜那兒拿了葯,下山沒有回醫院,直接到了一棟小區門口商鋪對面停下了,那是個煙酒雜貨店,門口坐了個三十來歲油膩男人抽著煙,正笑嘻嘻的跟周圍人打牌說著話。
支撐的小木桌子上放著牌,男人抓了三張在手裡搓了起來,看到大小點數晦氣的嘲地上吐了口痰,罵罵咧咧的摔著手裡的牌,從兜里掏出三張百元來放了過去。
不到半個小時時間男人就輸了小一千,最後被趕回來的媳婦兒罵了頓,這個牌局才散了,男人心情不耐煩的站起往回走,暗暗嘀咕說:「真他媽的晦氣,自從沾了血就沒好運過。」
這就是撞傷父親逃逸的司機。
這家裡不是沒有錢,好吃懶做地道的潑皮無賴。顧東上輩子追債的時候見多了這人以及他家人不知悔改的嬉皮笑臉,此時心裡很平靜,用公話向派出所提供了線索,那輛撞傷人的卡車還停在這男人好友開的修理廠里,直接報了地址。
顧東現今還記得,勝訴后聽到法院判下的賠償款,母親和小弟輕鬆和希望的臉,可這無賴進了拘留所,他家裡得了話,一分都沒掏,推脫說沒有錢。如果不是這無賴酒駕父親不會重傷,母親不會因為錢耽誤了治療。而這個無賴在坐了兩年牢后,家裡打點關係又放了出來。
這輩子欠的債,哪怕是用點什麼別的手段,連本帶利的必須還乾淨了。
……
王萍拎著飯盒到了病房,見小兒子一人在旁邊打水替老顧擦身體,天氣太熱,病房裡沒開空調,病人現在虛弱受不住空調冷風的。
「你哥呢?」王萍放了飯盒問道。她到時沒生氣大兒子亂跑,家裡倆孩子就屬顧東最聽話孝順沒讓她操過什麼心。
顧西知道大哥去哪兒了,心情不由低落,想著那天早上他去找大哥時,看到大哥在吃藥,就知道怎麼回事了,大哥說代孕那晚他一宿沒睡,早上過去就說要代孕他來代,被大哥拍了腦袋罵獃子。
合同都簽了,違約金他們負擔不起的。
顧西心裡沉甸甸的,悶悶說:「我哥有事情出去一趟。
王萍也沒多想,接了小兒子的手麻利的給床上還在昏睡的顧一民擦乾淨了身子,完了顧西端著髒水出去倒,就看到大哥回來了,手裡還拿了葯,他偷偷看過知道有什麼後遺症,心裡難受。
「媽。」顧東進了病房,顧西心裡想什麼他知道,不過事已定局他不後悔,只能等顧西自己想明白了。
王萍點了下頭,見大兒子手裡拎著葯,「怎麼了?」
「有些不舒服買了些葯。」顧東說了句,一看床上父親醒了,笑著說:「爸醒了,今天好點沒?」
顧一民傷的重,現在也只能發出孱弱的嗯聲。王萍見了打開了飯盒,端出她專門為顧一民做的飯,打成稀湯的排骨湯挂面來,插了根吸管,顧東已經將病床升起一些,接過母親手裡的碗,端著湊到父親面前讓父親慢慢吃。
一小碗吃完,顧一民額頭都是虛汗,人也昏沉厲害,兌好溫水的顧西又幫父親擦了一遍。
收拾完,看顧一民睡著了,王萍這才拿出飯盒裡的包子打算對付過去。
「媽,咱出去吃吧。」顧東突然開口。
王萍拿著包子手緊了下,她也不知道怎麼的,就眼皮子跳了下,看向說話的大兒子,一貫的沉穩,可她心裡惶惶的厲害。
「成吧。」王萍將包子放回去,看了眼臉色不對勁的顧西,就知道有事情瞞著她。
顧西等大哥和母親一走,默默啃著包子掉眼淚。
小飯館里。
顧東點了炒飯,他本來沒想著這麼快跟母親說的,但是後天他要去陸羽那兒住一周醫院的,卡里的錢也要交代,不能讓母親發愁壓力大了。
這會已經錯過了飯點,不過醫院對面的店生意還是很好的。
王萍等吃完了炒飯都沒聽到大兒子說話,不由鬆了口氣。
「媽,我籌到了六十萬。」顧東握著母親的手,聲音平緩,低聲道:「我接了個活,做代孕,已經簽了合同,先付我了三十萬,身體各項指標都標準,後天我可能要過去,住一周 ……」
王萍顫抖著手,不可置信的眼瞪得大,可大兒子每說一句話,就像是往她心坎里扎,是她沒用無能。
「 ……媽,你好好照顧自己,別太累了,廚子叔的錢咱們先墊著,媽,你別傷心,這也沒什麼,就是休學一年,我明年還能照舊上學的。」
吧嗒吧嗒的掉著淚,王萍抽了手擦了淚,嗓子乾澀發不出聲,她想說退了錢咱不幹,可她知道大兒子看著溫溫吞吞的好說話,可一旦下定了主意最倔了。
「有危險嗎?」王萍哽著嗓子問道。
顧東輕鬆笑了下,難得像顧西以前那樣撒嬌說:「媽,技術很先進成熟了,從國外引進的,沒什麼危險的。」
王萍心裡更難受了,可她沒出聲,兒子遞過來的銀行卡她攥的緊緊的,站起來時身子晃了下,顧東摟著母親的肩膀,很肯定說:「不會有事的。」
回到醫院王萍很沉默,顧東將打包回來的炒飯遞給顧西,順便揉了下眼眶紅兮兮顧西的狗頭,笑著說:「多加了個蛋,你最喜歡的炒麵。」這小子又偷偷哭了。
當晚給顧一民餵了飯,母子三人都回去了。
第二天王萍就恢復過來了,跟平常一樣給倆兄弟安排去醫院時間岔著來,風風火火身上充滿了勁兒,見到大兒子看她,王萍拍著兒子胳膊笑了下,「放心,媽會好好照顧自己好好活著,以後還要看你大學畢業。」
……
換了病服,打了局部麻醉藥劑。
顧東躺在手術室里,白亮的光刺的他微微眯著眼睛,耳邊能聽到腳步聲。
陸羽穿著手術服,笑著說:「第一次見這麼快融合的精-子,沒準你跟姓言的還真有緣分……」後面話語音含糊放低了。
姓言嗎?
顧東太適合代孕了,或者說跟僱主的精-子配合度太高了,吃了十天的葯,指標順利到達后,精-子融合度很好,成功做出的胚胎很活躍,放到顧東身體里也沒什麼排斥,就跟一顆種子似得頑強扎在顧東身體,慢慢發芽生長,從小豆芽一點點長成小樹苗。
像他以前在外國做的案例,從來沒見過這樣順利的。
「二十八周后這顆小豆芽就能順利出生了。」陸羽替顧東做著胎檢,看著儀器上小豆芽的縮影,笑著說:「看到了嗎顧東,就是這顆小豆芽,還挺可愛的。」
床上顧東沒有說話,只是側著臉望著儀器上的小小的縮影。
懷上孩子兩個月了,這一刻第一次清晰認識到自己的肚子里確實有個小東西存在。
「陸醫生,這個可以給我嗎?」顧東道。
陸羽側頭看了眼垂著頭正在扣襯衫扣子的顧東,心裡嘆了口氣,越是跟顧東相處越是覺得這男孩優秀,可接了錢做的就是買賣,相信著孩子心裡也清楚,不過一點念想什麼的,陸羽還是不忍心剝奪,點了下頭,「當然。」
九月中旬,夏季剛過去,不過雲城一點也沒夏季過去溫度下降。
顧東沿著樹蔭往車站走,兩個半月前他走上這條路心裡有緊張期待,如今下山回去心裡充滿了平靜。
公交車到了,裡面空蕩蕩的,顧東選擇了靠窗位置,車子一動微風吹進來,略微帶了一些涼風。
公交車售票員早已認識這個清秀好看的男孩子了,清水灣這站下上的人太少,這片是富人區,來這裡的人大部分都是有私家車的,要是上班的員工保姆看著時間點也不像。
售票員一邊打量一邊在心裡猜測男孩來幹什麼。
顧東沒管掃來無惡意的視線,他緊緊攥著手裡的袋子,將裡面的照片取了出來,用手指摹繪著模糊的小豆芽位置,不由臉上露出一分笑意來。
到家是最熱的中午。
顧西八月底就上京都去學校報道了,本來這臭小子不去,要留下在家幫忙,被顧東扭著上了飛機,他要去學校辦休學手續,本人得親自跑一趟,順便看顧西交了學費,正式入學才放心。
王萍做好了飯,聽到門口動靜見大兒子回來,說:「熱不熱?先去洗一把,下次再過去記得打車,別省那幾個錢,你現在身體要緊。」
顧東笑著說:「那邊車站沒人,不擠的,等再過一段時間可能要住那邊了。」那時候他肚子大了,留在村裡左鄰右舍的,他不想讓父母因為他遭閑話。
王萍心裡不這麼想,肚子大了在醫院也安全些,就沒反駁,只是心情低落了些。
「我爸呢?」顧東見了岔開了話題。
「剝蒜著。」
王萍在丈夫搬回來當晚就跟丈夫說了大兒子的事情,不管顧一民什麼表情,王萍嘴巴利落說:「兒子這麼做全是為了咱倆,咱們家,我不管你以前怎麼樣,反正誰也別瞧不起東東,我話撂這兒了,你要真是個男人,以後就別自暴自棄當個廢物,兒子心疼咱們,是咱們沒用,顧一民你要還是那個窩囊怕村裡閑言碎語,等你傷好了咱倆就離婚,東東跟我,不給你丟人現眼 ……」
顧一民哪裡是嫌棄大兒子,而是恨不得砸死自己死了算了,怕兒子聽見,壓著嗓子悶頭哭了一場,最後磕磕絆絆的說:「那、那是我兒子,誰敢說閑話,我揍死他。」
王萍嫁給顧一民二十多年,第一次見顧一民有這個血性來,以前種種就不提了。自此後,顧一民雖然話依舊不多,但平時自己穿衣吃飯還能幫著王萍做做家務活,比上輩子出院后愁雲慘霧身上低沉截然相反。
吃完了午飯,顧東被王萍趕著去午睡。
顧東睡不著,看了會小豆芽照片,珍重的將照片放進鐵盒子里。手邊手機響了,顧東看了眼號碼接了起來,那邊說著話,顧東眼裡帶著幾分笑意,聲音卻是冷的說:「你處理乾淨,拿到賠償款,再給你兩成。」
上輩子顧西欠下了高利債,逼死了顧西,那些人就找上了顧東。
顧東見識過這些人的逼債手段,沒想到這輩子他會跟這行人打交道。
如同上輩子發生的一般,撞傷人肇事逃逸案件勝訴沒什麼意外。姓王的一家照舊死皮賴臉的不履行法院判決,拖著賠償款,哪怕是那家的兒子進了牢里。後來顧東才知道,這人一家在派出所有關係在,說好坐兩年牢打點一番就能出來,根本不用賠賠償款,法院難不成還能強制拍賣不成?
有時候惡人自有惡人磨。
顧東能做的也是請催債公司『幫忙』了。這行人門道多,做事情知道踩在法律邊緣,只要給了錢,做事情很利索,他們只等結果就好。
想到上輩子,母親流著淚被關在門口苦守,換來的只是嘲諷。姓王的一家人不需要太多的道理,因為沒用,只需要捏著軟肋就好。
那位肇事司機剛進監獄時過的不錯,家裡有親戚提前打點過,沒人欺負他,吃喝雖然差點,但也沒有那麼難熬。可不知道為什麼,近半個月來,他就開始連連倒霉了,被子上被人撒了尿,找獄警只能換來嫌棄和責罵,晒乾了繼續蓋。牙膏肥皂也莫名其妙丟的了,要補領的話沒門,只能等下次發了。飯里有砂石,幹活的時候被推來推去,他做的最多,只要敢反駁就會被打。
……
王司機捂著被打掉的牙,頂著一張被打的五顏六色的臉,坐在探監玻璃後面,見到媳婦兒來了,罵罵咧咧但牽扯到傷口又疼的呲牙咧嘴,說:「不是說打點了么?我在裡面快被打死了。你他媽的怎麼打點的,是不是想讓老子死在裡面啊!」
「你死在裡面也安寧,現在拖累的全家不好過。」那媳婦兒潑辣的罵著,「家裡這幾天每天都有人上門,刷了油漆讓還債,昨天門上潑了糞,現在我都害怕讓毛毛上學,報警?報警有個屁用,什麼都查不出來,整天就知道伸手要錢。」
王司機還想再負隅頑抗一下,可之後的日子更艱難了,他身上的傷就沒好過,想讓媳婦兒再塞點錢,才知道家裡搬家了,可沒幾天,新家也被叨擾的不成,媳婦兒要跟他離婚。王司機父母到底是心疼孫子,苦苦勸著媳婦兒,將那棟老社區的房子賣了,還了法院判的債務,之後家裡安寧了,不過關於兒子在監獄了,倆老口信了兒媳的話,還了債裡面就不會有人欺負兒子了,就沒必要塞錢,讓他好好改造,別出來跟以前一樣混日子,家裡的錢財就得敗光了,毛毛長大上學都要錢的……
拿到賠償款時,顧東已經四個月了,肚子微微隆起一些,不過此時已經秋天了,穿著風衣也看不出來。
顧東陪著父母去了趟醫院,父親在樓上做復健。顧東在樓下陪著母親等檢查報告,聽醫生說現在控制良好,但要是徹底根除的話,趁著癌細胞沒有擴散,最好做手術,你母親現在身體狀態很好,很適合做手術。
「那就做吧。」顧東一直跟醫生交流,知道現在做手術是最安全的時候,吃藥控制不保險,萬一以後癌細胞擴散,再做手術危險係數就高了。
他也想趁自己肚子還沒大能遮掩的時候將家裡安排妥當。
王萍信大兒子,乾脆說:「那就聽醫生的。」
手術安排在兩周后。
顧東與顧一民守在手術室后,聽到一切順利父子倆這才鬆了口氣,在顧家,王萍是家裡的主心骨的存在。顧東肚子大了,穿著寬大的毛呢外套只會被當做臃腫,簡單的照顧還能做,但守夜的話只能請了陪護,王萍見了兒子不強硬操心,這才鬆口氣。
「你要好好照顧自己,醫生都說了,我恢復的可好了,在住一周就能回去了。」
「我知道,不逞強。」顧東保證。
等一月中旬京都上學的顧西考完最後一門就坐著火車回來了,見到肚子隆起的大哥眼睛軟了只想哭,可強硬憋著,被顧東好好打趣了翻,揉著小弟腦袋說:「多大的人了,還跟小時候一樣動不動就哭,隔壁小花都比你強。」小花是只母喵。
「大哥!」顧西嚷著道。
顧東一笑,岔開話題道:「說好京都特產呢?烤鴨吃了沒?」
「沒。」顧西捨不得花錢,知道自己學費是大哥代孕換來的,顧西一改高中時的貪玩,每天好好上學,還接了家教工作,忙著賺錢學習也沒閑心思去逛和玩。「大哥你喜歡,下次我帶回來,不對下次你來京都上學,我請你吃,我做了家教有賺錢的。」
顧東拍著顧西腦袋,點頭說好。
一家人熱熱鬧鬧過了年,年後顧西送著顧東去了清水灣私人醫院。
此時顧東已經懷孕六個半月了。男性懷孕最好產期在八個半月到九個月之間,再拖下去危險就比較大也比較辛苦。
陸羽檢查了顧東身體狀況和胎兒情況。
「預產期在五月初,還有三個月,這三個月可能要辛苦一些,肚子會下沉,腿腳水腫,晚上尿頻情緒敏感,別壓著情緒,也不用不好意思,有什麼事就叫莉娜。」陸羽跟顧東相處這麼久,也知道這男孩性格,說:「你不想自己,也替這顆大豆芽菜顧慮顧慮。」
「謝謝,我知道了。」
與預產期越來越近,顧東時常半夜驚醒,抱著肚子發獃,他也不知道自己怎麼了,就像是突然變了個人,多愁善感起來,腦袋想著大豆芽的樣子,壓低了聲絮絮叨叨的不知道說些什麼。
陸羽知道這種情況,盡量替顧東減少壓力,讓顧東沒事做做胎教,給豆芽菜放音樂講故事,其實不必藏著掩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