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9.第七十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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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嗣哪是好懷的, 祁側妃和殷側妃, 還有其他在暗中隱藏的女人, 想著各種法子, 對她和同樣懷孕的太孫妃出手,太孫妃尚且招架不住, 更何況是她了。其中的心酸苦楚、膽顫心驚,別人又怎能體會到,可被人暗害的時候, 她也沒覺得被冒犯。
她打聽到,太孫妃暗中請了弘逸子測胎命, 於是也費錢費力去討好,儘管弘逸子對自己的態度是那般輕視, 她都沒覺得被冒犯。
最後得了個早產且危險艱難的結論, 那以後的日子, 簡直如噩夢般煎熬, 她硬生生咬著牙撐了下來。
她拼著命, 九死一生,生下兒子, 失去了生育能力,才掙下這地位和榮耀。
魚家因她而受益良多,卻不肯為她多犧牲一些, 不過一個二房的嫡女而已, 能跟自己兒子比嗎?
娘家的反應, 莫名觸發了她心中壓抑的鬱火,她覺得自己的威嚴,被深深冒犯了,更堅定了把魚令嫣弄進太孫府的想法。
皇上和太孫如此看重她的兒子,關係到皇嗣的安危,他們怎能無動於衷。
自兒子出生后,太孫對她青睞不少,就算不留夜,也時常要到她這兒來看望母子二人。
魚令姝抓緊機會,想要說服太孫,只要太孫願意出面,這事就不是魚家能拒絕的了。
太孫石庭灝,五官清秀,帶著一股柔和的氣息,身高近七尺,偏瘦,風姿清朗,溫潤如玉。
他一向平易近人,待人寬容和氣,世人都贊他有開國文宗皇帝的風範。
可這並不意味著,他是個耳根子軟的,能吹枕頭風的。
魚令姝不敢在他面前扯謊,說道:「殿下,弘先生來看過保哥兒了,還摸骨看相,算了八字呢。」
太孫剛看過兒子,見孩子睡的香甜,又長大不少,心中順暢,聞言問道:「他怎麼說?」
「弘先生說保哥兒的命局如霧裡探花,看不清楚,不好定論。不過身子不好,卻是有法子解的,只是……」
太孫溫柔道:「姝兒有話便說出來,無需在我面前拘束。」
「說來,都怪臣妾不好,弘先生道保哥兒的八字太輕,臣妾的也不重,壓不住他的福氣,這才連累保哥兒受罪。」
「他可有什麼解法?」
「倒還真有,他說可在臣妾的姐妹之中,擇一名八字重的,給咱們保哥兒做養娘,陪守在他身側,可護他平安。臣妾家中還有兩個妹妹,都是十一歲左右,彼此之間只差了兩月。若說八字,還是十一月份出生的四妹妹更重些。臣妾心中猶豫不定,擔心保哥兒的身子,也擔心四妹妹,別說是家中了,連臣妾也捨不得她這麼小就出來。」
太孫嘴角的弧度如月牙般完美,笑道:「弘逸子不過是個江湖術士,他的話哪能相信,姝兒無需自責。保哥兒生了兩次病,想必是因著他早產,身子還未調養過來,適應不了天氣。近段日子,我瞧他總算是緩過來了,吃的香,也睡的熟,精力也足起來了,重了不少。太醫們說了,只要他一年內別再生大病,精心調養過來,以後也能同足月的孩子一樣康健。」
「可……」
他又忽然收了笑,盈盈的雙眼,微微一動,緩緩道:「你祖父致仕前,曾官至翰林掌院學士,我還在宮裡的時候,就十分欽佩他的文采和人品,你父親也是個能幹的,他們都對皇爺爺忠心耿耿。皇爺爺也多次在我面前誇讚過他們,還提到,這樣的書香門第養出來的姑娘,想必也是極為懂事的,便把你指給了我。果真如此,姝兒就是個知書達理,善解人意的玲瓏人兒。」
儘管太孫還是和煦,儘管他說的都是誇讚的好話,可他卻像早就知曉諸事,像是早就把她看穿一般,那話里的意思,是那樣直白,就是在敲打魚令姝。
她心一沉,低聲回道:「多謝殿下誇讚,臣妾明白了。」
太孫像沒事人一樣,繼續問:「聽聞你還有個妹妹嫁到了長信伯府?」
魚令姝豁地想起了一件事,去舅家的時候,曾聽說過,掌管宗正大院的長信伯府,背後的主子,其實就是安凌王石景淵。
難道太孫和安凌王,真如傳聞中那般不甚和睦?
她咽咽口水,小心翼翼回道:「我母親的堂姐,正巧是那長信伯夫人,聽說我二妹妹性子好,德行出眾,便討了回去做媳婦。」
太孫便沒再多說什麼,魚令姝也鬆了一口氣。
與太孫說這一番話后,魚令姝很快就轉了性子和態度,親自給祖父寫了一封致歉信。魚家收了信,也立即捎回了銀子。
此事似乎就此揭過,如同微風掠過湖面,泛起點點漣漪,便恢復平靜。可湖面下隱藏的波動,卻無人能預料。
十月中旬的時候,太孫長子,再次生病,這次是來勢洶洶的大病。
他高熱不退,反覆咳粘稠黃痰,連灌了三天的重葯,才終於降溫,可熱退後,卻多汗、氣短、萎靡,連咳嗽排痰的力氣都沒有,只得繼續用藥,化痰促排,慢慢收病。
這次,連太孫也有些后怕,他想起魚令姝的話,心中竟生出幾分悔意,終是行動,親擬了封信,派人送到魚老太爺手裡。
內容先是表達了對兒子身體的擔憂,對魚家的信任與期待,而後提出,希望魚家能把四姑娘送進太孫府中,陪侍在大公子身邊,並允諾,以後不論如何,待四姑娘及笄,都會封她為庶妃。
魚老太爺嘆了一口長氣,這信上的東西,終歸不是明令,以後怎樣,哪能定論,難道出了岔子,他還能拿著這封信,去跟未來的君主,討個說法嗎?
太孫這樣說了,魚家不得不從,就算皇上知道了,也就是這樣。
四丫頭,真是可惜了?
箭已出鞘,就沒有收回的道理,嚴氏聽著厲氏等人的強詞,心中反而更篤定了幾分,便從容地笑道:「俗話說,枳句來巢,空穴來風,如今府中都傳著,厲妹妹故意假孕,瞞不住了,才傳出胎相不穩的消息。這些謠言日囂塵上,再這般下去,也不是個辦法,別的影響暫且不說,就怕厲妹妹生產之後,這孩子的身份,怕是要受人詬病,想必厲妹妹也是不願見到的。」
喬姨娘也幫腔道:「老太太,可不就是這個理,且不論這兩人的罪過,現在到底是有了不好的話傳出來,說到底,吃虧的還是二房。其實這事解決起來也容易,只要請個大夫把下脈,證明了二夫人的清白,再處置了這兩人,以儆效尤,相信下人以後也再不敢傳這些渾話了。」
嚴氏道:「厲妹妹,我特地把盛京有名的婦科聖手柳大夫請來了,就在院中候著,你看讓他進來,給你把個平安脈可好?」
魚老太太也道:「侄媳婦,你胎脈不穩,正好也讓柳大夫幫著看看。」
所有人都在等厲氏的反應,沒想到這時候,她偏偏犯了犟,撩袖子、叉腰、挺肚,中氣十足地回道:「憑什麼,我才不願意,說的這樣好聽,其實還不是懷疑我,你們說來就來,說審就審,說把脈就把脈,把我厲寶貞當成那好揉捏的麵糰了嗎?」
「你說什麼!」魚老太太難得生出的耐心都給磨平了,氣急敗壞地回道:「反了你,不讓大夫摸脈,你是不是真藏了什麼?」
喬姨娘忙上前阻止道:「二夫人別這樣,動了胎氣可怎麼好,還是讓大夫進來看看吧。」
厲氏毫不領情,啪地一聲,給了喬姨娘一記響亮的耳光,「你算個什麼東西,這裡哪輪得到你說話,滾開!」
嚴氏看不下去了,也勸道:「厲妹妹,你若是真有孕,就不怕被驗,這樣遮掩,反倒讓人誤會,為了婆婆的心意,為了二房的名聲,還是平靜一下,咱們有話好好說。」
厲氏馬上唾了她一臉,「啊呸,叫你一聲姐姐,你就把我當成是你大房的妾室了嗎?我告訴你,我厲寶貞也是魚家明媒正娶的二房夫人,跟你嚴潤萱可是平起平坐的,你有什麼資格來管我。收起你這副假仁假義的做派,我瞧著就噁心,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收買了春桃和桂嬤嬤,故意散出我假孕的消息,現在又裝成大義凜然的模樣來捉我,連大夫和穩婆都準備好了,你說說你這是安的什麼心,打的到底是什麼主意!你嚴潤萱請來的大夫,我厲寶貞可不敢用。」
厲氏像是把這段日子積累的怨恨全都發泄出來了,對嚴氏說完這些,整個人真是神清氣爽,不能更舒服了,一點也沒有什麼胎相不穩的模樣。
可在魚老太太和嚴氏的眼中,她就更像是假孕,現在是強弩之末,硬裝著呢。
魚老太太最後問道:「你不信任柳大夫,那我便去把棗兒衚衕的林大夫給你請來。」
厲氏仍是不肯應,「有錢能使鬼推磨,現在收買也不晚,誰知道呢,反正不是我請的大夫,我都不信。」
嚴氏心中已有八成把握,也不差忍這一時之氣了,陪笑道:「那就把厲妹妹上回請的大夫再尋來,這人,妹妹總是能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