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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6.第七十六章

  此為防盜章,訂閱到防盜章的小天使耐心等待幾天  魚恆正在給自己壓著床鋪, 見她出來, 喜上眉梢,問道:「你喂好衍兒了?」


  「噓, 小點聲,他剛被我哄睡。」


  「怎麼不陪著他一道兒睡?」


  厲氏坐到離他三尺的地方,回道:「我有話對你說。」


  魚恆忙收了手,正襟危坐,認真地聽著。


  厲氏先問:「難道老爺真不知是為了何事?沒人在您回來的時候, 通報一聲?」


  「我一來,連口氣都沒歇, 便直奔你這裡, 哪有人能堵住,到底何事這般要緊,我瞧你面色差得很。」


  厲氏深吸一口氣, 又緩緩吐出, 口中的話也被挪了出來,「老爺,您休了我吧, 我把姑奶奶留的錢都交給您, 只帶走我自己的嫁妝,還有令嫣。」


  魚恆驚訝得像頭頂炸了個響雷, 陡然提了聲, 又怕嚇到兒子, 及時收住,啞然問道:「你這是怎麼了,人誰能保證不會犯錯,真就一輩子都不肯原諒我,不願跟我過了?」


  厲氏低頭不語。


  「阿眠怎麼辦,你不要我,難道還不要他了?令嫣被你帶出去,以後還怎麼嫁人,你忍心讓低嫁到外地去嗎?我們兒女雙全,我也真心要和你過下半輩子,也願意等你回心轉意,你怎麼連這點機會都不給我呢!」


  厲氏彎下了身子,哽噎聲從齒縫間漏了出來,「我自知帶不走他,你們魚家就這麼一個嫡子,怎會善罷甘休,可我也沒法子了,伯娘和嚴氏,實在是欺人太甚!」


  魚恆才意識到,自己是想岔了,趕忙問道:「她們又做了何事,可是又責怪我不去大房,沒關係,我明日一早去跟母親說道下。」


  厲氏猛然抬頭,淚痕還很清晰,憤然道:「太孫長子身子不好,你大閨女聽了那個什麼弘逸子的屁話,竟要把我的女兒要到太孫府中,給她兒子做養娘。今日去給你娘請安的時候,她和嚴氏竟然厚顏無恥地夾擊我,想讓我從了。」


  她越說越激動,眼睛里迸出憤怒的火光,「一個養娘,連妾也算不上,我家令嫣可是書香門第的嫡女,太糟踐人了。敢情我女兒毀了婚約,成全了她,她現在成了人上人,為了個神棍說的話,還要打我女兒的主意,做夢去,我厲寶貞就算拼了自己的命,也不會遂了她們的意!」


  魚恆聽了以後,皺緊眉頭,青了臉,抑制住怒火,壓著聲道:「簡直是胡鬧,我們魚家已盡全力把她送進太孫府,為此還把令嫵許配給了長信伯的那個病秧兒子,她們竟然還不知足,還妄圖把令嫣搭進去,我看她是生了太孫長子昏了頭,敢提這蠢事出來,娘也真是糊塗了,竟然幫著嚴氏來逼你,怪不得你要生氣,不行,我得去好好說說她們,非得滅了這念頭不可。」


  「唉,老爺別去了,還是算了,說了這麼多話,想必你喉嚨也幹了,我給你倒杯茶喝。」厲氏拉人、按穩、倒茶、送杯,做的一氣呵成,根本沒給他緩衝的機會,而後有些心虛地說道:「其實今日我就跟她們發了火,想必老太太正在氣頭上。」


  魚恆無奈嘆氣,問:「又大吵一架?」


  厲氏摸摸鼻子,眼睛瞄著地面,小聲道:「我實在氣不過,就跑到嚴氏的屋裡,把她那兒給砸了,還跟她動了手。」


  其實是厲氏請安時,忍氣吞聲沒發作,回來后,帶上一群身強力壯的嬤嬤們,去嚴氏那裡,把她整個屋子砸個稀巴爛。嚴氏拚命阻止,就被厲氏從頭到腳地收拾了一頓。


  魚恆知道厲氏從小跟著她娘練過功夫,發起狠來,連他都制不住,別說弱柳扶風的嚴氏了,他完全能想象出那是怎麼一副畫面。


  厲氏繼續道:「後來,老太太也來阻住,我就……」


  魚恆猛然起身,質問道:「你不會連我娘也!」


  「當然不是,伯娘畢竟是長輩,我怎能做這大逆不道的事,是她自己暈了過去。我立刻就收了手,還讓劉嬤嬤來給她看呢,熏了個鼻煙壺嘴兒就好了,中氣可足,現在還在鶴齡堂里數落我厲家三代嫁過來的人呢。」


  魚恆這才放了心,無奈道:「你這脾氣真是該收收了,胡亂髮泄一通,是解決不了問題的。還是得冷靜思考一番,再找出最好的法子。」


  「老爺打算怎麼辦?」


  魚恆仔細說道:「你可能不知道,那弘逸子與我家還真有些淵源,我這一代,只有一個子嗣,當時父親便打通關係,求到弘逸子那裡,牽墳動譜,只為求子孫繁茂,倒也是有用,我統共有了三兒四女。我家多感激他,逢年過節,必有好禮相送,那薄面還在,我這次再帶些好物過去,詳細詢問他一番,要是他改了口,豈不是最好。」


  厲氏連連點頭,「若是他要銀子,我來出,要多少都給,但我女兒不能給。」


  「還有這事也不可能說辦就辦,說進就進,反正我會把事情拖著,你我得趁這段時間,趕緊把嫣姐兒的婚事給定下來。」


  厲氏的心思頓時活絡起來,她又想起了那個人的存在,脫口而出,「這事交給我,我會儘快給嫣姐兒找個如意郎君的。」


  魚恆答道:「等去過弘逸子那裡,我再同父親說,他老人家是不會同意的。」


  等魚恆從弘逸子那兒得知真實消息,再把此事告訴了魚老太爺,他老人家著實發了把火,「豈有此理,若是我魚家真做了此事,豈不是要被別人笑掉大牙!沒有太孫的明令,別說令嫣了,連令嬈也不給。我看娘娘是被沖昏了頭,這個月的月錢暫別送了,讓她也醒醒神!」


  雍朝開國至今,歷經文宗、成宗,還有仁宗三位皇帝,有兩個問題,一直環繞在石氏王朝的頭頂,一是勛貴權重,威脅皇權,二是子嗣不豐,日漸凋零。


  文宗皇帝,其實是前朝偏支皇脈,亂世末年,能成大業,靠的全是支撐他的豪強閥門。這位祖宗,仁德有胸襟,善待功臣,封了六公二十四侯三伯,刺丹書鐵劵,世襲罔替,與他們共治天下。


  他倒是生了十幾個兒子,可惜並無嫡子,一直未立儲君,兒子們又都太出息了,互不相服。老爹在位時,尚且明爭暗鬥,等文宗爺莫名薨了,誰還能壓得住他們,可不得斗個你死我活。


  勝者為王,敗者遭殃,踩著兄弟們的鮮血,贏到最後的,就是成宗皇帝。


  這位的脾氣跟文宗爺可是天差地別,狠決有大略,驍勇善戰,常年征伐,重用勛貴武將,同時也從內部瓦解功臣之間的聯盟,使得他們互斗吞併,最後能世襲的,只留下七公二侯,其中仁宗生母曹皇後娘家因牽涉巫詛之事而被誅族,等到了成宗末年,剩下祁、郭、殷、孟、范、申六國公,寧、嚴兩侯地位超群,甚至一度把持朝政。


  成宗也生了不少兒子,可是活成的只有四子,其中老三英年早逝,只留了一個兒子。仁宗爺是成宗幼子,成宗病死之後,在昭定太后扶持之下,十歲登基。年長他許多的兩位兄長難免不服,不過最後還是被仁宗爺收拾了。


  只有安凌王因為其父早死,且年少無知,僥倖逃生,不過他卻是個命短的,早早就去了,倒是留了一個兒子,即現在的安凌王石景淵。


  仁宗皇帝繼位時,只有十歲,昭定太后垂簾聽政,朝權由勛貴把持,其中又以太後娘家祁氏一族最為得勢,當時還有祁半朝之說。不過,仁宗卻也不是池中之物,永順七年,聯合其他家族,對付祁家,祁家元氣大傷,此後三十年也沒緩過勁來。華潼之亂時,太子暴斃,兩公兩侯受挫,三家被除,武安侯被削成伯爵。他們的勢力或是被皇上收回,又或是被剩下的家族吞併。


  而留下的殷、范、申三公地位牢固,行為又謹慎,輕易不可動搖,祁家雖不如前,可公爵猶在,又有昭定太后撐腰,只要不絕嗣,總有再起的一天。


  而在華潼之亂中立了大功的陰山伯薛家,被封了世襲的侯爵,成了新貴,逐漸起勢。而今仁宗又封了逍遙伯姚家,就不知這家可有運氣起來了。


  仁宗十五歲便得了太子,此後倒也生了幾個兒子,可惜長成的終是只有太子,而太子又因華潼之亂而亡,只留了一子,即太孫石景灝。此後,仁宗便無所出,只有太孫這麼一個血脈。


  成宗一脈,如今統共只剩下仁宗、太孫和安凌王三人了。偏偏安凌王年成婚十年,二十有五,竟然一個子嗣也無,而太孫才剛滿十五,還未成婚,自然無嗣。


  仁宗皇帝成天憂心這兩滴血脈,能否傳承下去,是以對這次大選尤其看重,重中之重,自然是為了給太孫挑選嫡妻和侍妾們,當然也要塞些好生養的人才給安凌王,順便做幾回月老,賜婚給公侯之家。


  不僅是皇上這般緊張,前朝後宮、宗室,還有勛貴們,誰不盯著這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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