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6.第六十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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令嫣這才放心地抬起頭, 替弟弟辯解道:「能吃能睡還不好嗎?我們阿眠吃睡都不讓人費心,多讓人安心。」
隨即又道:「就是有人偏不讓你安穩,我很不解, 為何她要這樣來做, 尤其是那黑貓和黑狗血的事,那般明顯,誰不知是她做的,誰不會多加防範, 誰能放了她。」
厲嬤嬤答道:「我覺得應該是在試探。」
「試探什麼?」
「試探魚家三位主子的反應。咱們太太有了身孕, 還生下了嫡子。而她的女兒也懷上了太孫的孩子,做了側妃。那黑貓的屍體和產房裡的狗血,太過明顯, 就像是挑釁和泄憤,咱們太太並沒中招,還平安生下了三少爺。大房的三位主子心裡有數,只是他們也沒隨意處置,至於這奶娘的事, 還得等著看下去。」
厲氏冷哼一聲,「因為她女兒肚子里揣著皇家血脈,便肆無忌憚, 做出這些噁心人的事來。魚家聳, 我可不聳, 前兩件事我還可以忍住, 可她膽敢打我兒子的主意,就別怪我發瘋,誰都知道我脾氣不好。」
厲嬤嬤卻並不同意,說道:「王奶娘是咱們厲家準備的人,她畢竟是出身鄉野,身上碰巧被蟲子叮咬到,也不是不能,只要那去接她的人,咬死不認,就沒個實證。況且您還恰巧不讓王奶娘奶咱們哥兒,反而自己哺乳,正好讓嚴氏替自己辯解。這幾件事,您還是不要去硬來的好,說不定會被她反咬一口,氣沒出到,反而傷了身子。」
這下別說厲氏了,令嫣也是一肚子窩火,她難得起了脾氣,「明明都是在眼前做的,還偏不能輕易動了,我剛才還見到祖父和父親,對阿眠的疼愛和期許,取個名字都費盡心思,怎麼能放任嚴氏來傷害我們阿眠呢!不行,娘不能去,我來去找他們討個理去,若是這次也放了嚴氏,下次還不知她要怎麼狠毒,這人簡直防不勝防。」
說完,魚令嫣便準備下塌走人。
厲氏及時喝住她,「嫣姐兒回來,哪裡要你來做,這是我與嚴氏之間的較量,你別參與進去,連累了你的名聲。」
「可……」
厲氏繼續道:「我以前就不會忍,現在有了兒子,還能讓她騎在頭上?嬤嬤,給我娘送封信去,就說有人欺負她外孫,讓她滿月時多帶些人來魚家。現在我就暫且忍上幾天,先來告個狀。」
厲嬤嬤微微一愣,默默點頭應下來。
厲氏當天夜裡,便把這三件事全給魚恆說了,在他面前,把嚴氏貶成了人面獸心、蛇蠍心腸、無惡不作的毒婦,把他貶成了包庇惡人的幫凶,順道還動手在他身上撒了一回氣,並聲稱,要不給個說法,以後就別想進西院的門,別想再見三少爺。
次日,難得沐休的魚恆頂著臉上新鮮的抓痕,去魚家二老那裡請安,王奶娘的事,就這樣到了魚老太爺的耳里。
這次終於觸及到了他們的底線,他們不會在這時候動嚴氏的位置,而是給她施壓,先是賣了大房一些得力的下人,而後又切斷了嚴氏的財源。
魚家從此不再貼補嚴氏,而是越過她,直接供給魚令姝。
同時嚴氏唯一還在的鋪子,也惹上了官司,徹底垮了,她派去收租的家僕竟然帶著銀票跑路了,如今她唯一的收入來源,竟然是每月的月錢。
而且,二姑娘與長信侯府的婚事,之前被提到二月份辦,眼看就要備起嫁妝。
魚老太太竟然直接撂了擔子,把這筆錢全推到嚴氏身上,理直氣壯地推脫:「兒媳婦,我貼補了你那麼多,你拿些出來給令嫵備嫁,總能夠的,就不從公中走了。」
嚴氏本就缺錢,長信侯府送來的彩禮,大多被她換錢使了,而今別說拿錢辦嫁妝了,她連定親的彩禮都吐不出來。
她似乎陷入艱難的處境。
連一直同她一條心的喬氏,也都覺得她被嫉妒沖昏了頭腦,做下了蠢事,翻盤無望了,只求大小姐能順利誕下太孫的子嗣。
她瞧著嚴氏還是一副淡然的模樣,不免勸道:「夫人,前兩件事也就算了,您就不該對那奶娘出手,這下可好,惹怒了老太爺,咱們的奴才被放了許多,連銀子也少了許多。二小姐的嫁妝,公中都不出了,這可是好大一筆,該怎麼辦才好。」
嚴氏卻一點不擔心,回道:「長信侯府的那點醜事,別人不知,我還能不曉得,我嫂子的堂姐可就是長信侯夫人呢,他們家可輪不到挑媳婦嫁妝。」
喬氏聽著有些心驚,嫁妝可是臉面,哪個婆家能不挑?
本來以為那長信侯府的嫡子是個脾氣不好的病秧子,現在聽來,可不只是如此,二小姐以後怕是要嫁到火坑啊,她的三姑娘又該怎麼辦?
嚴氏似乎看穿了她的想法,眼裡的笑,有些滲人,說道:「你不用擔心,你一直向著我,令嬈的婚事,我會讓令姝幫忙,必不會嫁的比令嫵差的。」
喬氏卻不大敢相信,她轉移了話題,問道:「您何必要為出一時之氣而做那些事呢?」
嚴氏嗤笑道:「怎麼會是一時之氣,我不過在試探魚家二老的底線罷了。厲氏是有兒子,可我也有令姝,就看看他們能忍到何處。厲氏還沒生產的時候,我尚且能放肆一下,可三少爺出生后,奶娘一出問題,魚家馬上就賣了我的人,斷了我的財源。三少爺的安危,就是他們的底。我可以跟厲氏斗,卻不能動三少爺一根手指,不然,就算令姝懷了孕,他們也不會放過我,這次就是警告。」
「那您以後打算怎麼辦?」
「不信老天爺就真這樣對我,讓我輸給處處不如我的厲氏,且先等下去,定會有轉機的。」
魚令嫣只好回答說:「產房裡進了老鼠,地方髒了,怕不大好用。」
「那可不成,我命中跟鼠相衝,的確進不得。」厲氏這時候也顧不得太多,只卯足勁,準備生產。
她小事愛咋呼,遇大事時卻格外鎮定,趁不痛時,有條不紊地吩咐下去,「聽聞經產過的婦人生的快,我恐怕也費不了多少功夫,姐兒快出去吧,別沾染了血腥,劉嬤嬤和夏竹留下陪著,厲嬤嬤出去監管,其他人一併都在外守著。」
魚令嫣怎肯答應,她是絕不會離開半步的,態度非常堅決,厲氏也無可奈何。
厲嬤嬤見勸不動人,便帶著夏竹下去,忙著監督每件細事。
熱水要供夠,暴晒的白布、巾帕,白醋泡過的剪刀、臉盆,都要備好,助產的湯藥也要煎好,已備不時之需。
因著那兩件觸霉頭的事情,所有人多少都有些緊張,甚至忘了把厲氏將要生產的事,傳到大房去。
等魚老太太得了消息,派人過來問時,厲氏都已經順利生下了孩子,總共就用了一個多時辰。
是個男孩,整好六斤,長的那是非常好,用令嫣的話來說,小傢伙真是俊的一塌糊塗,五官極精緻,每件都經過老天爺細細雕琢,讓你都不忍心去觸碰。
性子也十分乖巧,除剛出來被劉嬤嬤拍屁股時,大哭出了聲,此後洗身、擦凈、包裹,都不鬧騰,安靜的很,若是你動作大了些,他便用濕漉漉的大眼盯著你,直到你心被萌化。
魚令嫣小心翼翼抱著他坐到厲氏身邊,心中滿是激動、興奮、喜悅,母愛都被激發出來了,像是她自己生的一樣,炫耀地對厲氏道:「娘,他長的真好,誰都比不得他。」
厲氏可不是頭一回做母親,這次生了兒子固然高興,卻遠及不上當年生令嫣時的心情,聽女兒這麼說,笑道:「你才見過幾個,剛出生還沒長開,能好看到哪兒去。」
她接過兒子,瞧了一眼,竟有些不相信,直接掀起了包他的棉被,看看他的小雀,才驚奇道:「長成這樣,竟然是個哥兒,倒把我和嫣姐兒都比過去了。」
不知是她動作太大,還是聲音太響,剛出生不到一刻的三少爺,迷迷瞪瞪地盯著她的方向看。
厲氏忍不住揉揉兒子的小臉,嘖嘖嘆道:「脾氣倒不小,還知道瞪我呢。」
魚令嫣心疼地拍開了她的手,給弟弟包好了棉被,責備道:「娘說什麼呢,他現在哪裡看的清,不過是您動作大,惹他不舒服了,才睜開眼的。」
厲嬤嬤也跟著維護,語氣中滿是憐愛,「哥兒跟姐兒當年一樣乖巧,脾氣都是頂頂好的,不愛哭鬧,倒是夫人剛生出來時,愛招惹人。」
厲氏訕訕地放緩了動作,仔細瞧著兒子的容顏,見他並不多像魚恆,偏像自己多一些,便覺得剛才的辛苦真值當。
又看看令嫣,姐弟倆雖不很像,但只需一眼,便知道是血脈相連的親姐弟。
她心口豁地打開了閘門,湧進無限歡喜,低頭細細吻起兒子的臉蛋,怎麼都不嫌夠。
最後終於惹煩了三少爺,他不哭則已,一哭駭人,嚎了好一會兒才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