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第四十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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嚴氏怎麼可能捨得真給?
明面上說是把這些舊物拿出去添漆改樣,暗中卻賣了錢,再用其他便宜材質,做了精緻的仿品來替代, 想渾水摸魚。
肖家的三千兩,花了一千兩, 來做仿品, 剩下兩千兩,再給二姑娘壓箱底, 帶到肖家去,真是精打細算,一點沒破費。
如此, 在魚府, 她是個為庶女精心考慮的嫡母,在外,她也能維持賢婦慈母的名聲。
就算日後, 二姑娘發現了嫁妝的問題,難道她還真敢回娘家討嗎, 為了在夫家的體面, 她也只得忍耐, 認下此事, 反正嫁給肖天瑋這樣的人, 她還能有何前途可言, 還能有多大的用處。
只是那些精緻的仿品,到底耽誤了些功夫,而耐不住性子的萬氏見嚴氏式微,便壯著膽子,為自己女兒爭一爭。
二月十一,離令嫵大婚還有七天,嚴氏終於把她的嫁妝備好了,不多不少,一共也就三十二抬。不過在眾人眼裡,這都是嚴氏這個嫡母從武安伯府帶出的嫁妝,可不能小覷。
魚老太太還派了鶴齡堂的管事嬤嬤來驗了嫁妝單子,這位回去后大大稱讚了嚴氏一回,魚老太太這才算滿意了,為了不落人口舌,還是給令嫵添了兩百畝的田地,並一個莊院,魚恆得知后,也給二女兒添了兩間商鋪,魚令嫵的嫁妝這才算齊全了,至少瞧上去,這樣的嫁妝,對於一個不得寵的庶女而言,絕對是夠了。
嚴氏這事雖辦的私密,可也逃不過有些人的眼睛,比如說一直很得她信任的喬氏,看了一眼嫁妝單子,就發現了不對勁的地方。
她可記得大小姐剛被封為太孫嬪時,夫人說過,令姝沒嫁妝,本就委屈了,細軟好帶,她那些精貴稀罕的首飾,都得給她帶到太孫府里去。
可怎麼還有些留下來,比如這嵌著兩顆貓睛石的花形金簪,雖不是跟寶鑽一樣稀有,卻也是少見的好物,哪裡能輪得到二姑娘來受用。
正好令嬈問起二姐姐的嫁妝,喬氏便與她說了這奇怪的地方,令嬈當即回道:「不能啊,這兩枚貓精石,我在大姐姐的首飾盒裡見過。大姐姐還說,這兩枚貓精石品相極佳,難得的是兩顆還很近似,只其中一枚貓睛石上多了道紅痕,她不喜沉重的頭飾,所以夫人就化了簪子,給她做了對耳墜。」
「也許是後來帶著膩了,便又丟給夫人,再做了新釵。」
令嬈去自己的妝匣中取出那枚帶了紅痕的貓睛石,回道:「可我當時很喜愛這枚,大姐姐走之前悄悄塞給我了,一直都在我這裡呢,至於另一枚,她該是帶到太孫府上了。」
喬氏有些心驚,趕緊讓令嬈收下那沒貓睛石,「姑娘還是藏好些,這件事您就當做不知吧。」
魚令嬈好像明白了什麼,眼裡閃過一絲寒意,憋悶著回道:「這一次是二姐姐,那下一次會不會就是我了呢。」
喬姨娘頓時一愣,沒再回答女兒。
令嬈後來還是放不下這件事,她心中憤懣的很。
二姐姐就是太老實了,她就算知曉了此事,也會忍氣吭聲了吧。幾個姐妹之中,自己最不喜二姐姐的性子,每次她遇事時,總是逃避和隱忍,而每次勸她,就像是一拳打在棉花上,有勁使不上。
她從不相信什麼息事可以寧人,素來只有人善被人欺,人若不為己,天誅要地滅。想要什麼,就得自己去經營和爭取。不是誰都是大姐姐和四妹妹那樣好命,生來就是嫡女的身份,有厲害的舅家支持。
罷了,到底是姐妹一場,她不能不幫。
魚令嬈想著還是要去西院一趟,把這件事透露給四妹妹,竟而讓二夫人也知曉此事,不信她會不抓住這機會,好生折騰一下。
反正澤沛都回到姨娘名下,大夫人如何,又與她們相干幾何,說不定,還能化解二夫人對她姨娘的不滿,良禽還知擇木而棲,她們怎麼不能。
下定了決心,三小姐忽視了喬氏的叮囑,去西院尋了令嫣。
自嚴氏和喬姨娘來捉厲氏假孕后,令嫣便開始躲著這位小姑娘,不再與她相約出去玩耍,奈何,小看了三姑娘的毅力,在阿眠出生后,令嬈便日日跑到西院來看三弟,令嫣只得次次相陪。
今日過了往常的時辰,本以為令嬈不會來了,令嫣脫了外衣,洗漱乾淨后,爬上阿眠的小床,抱著弟弟晃悠,像個痴漢似的,吸著阿眠身上的奶氣,表情真是如痴如醉。
然後魚令嬈便大搖大擺地進來了,後面跟著守門的丫環,「四小姐,三小姐來看您和三公子了。」
被捉到的魚令嫣,內心很惱羞,臉上很尷尬,「我看到了,你且退下吧。」
她心中頗為惱怒,祖父的做法,讓她確認了,魚家其實對二房一對子女另有打算,比起她這個成器的孫女,魚老太爺更看重二房嫡孫的利益,哪怕這個孩子,尚在襁褓之中。
她覺得自己被冒犯了。
以前她剛入府時,因為家族勢弱,暗中受了多少白眼和欺凌,吃了多少苦,忍了多少心神上的折磨,被人騎在頭上的時候,也從未覺得被冒犯。
老天眷顧,她懷上了太孫的孩子,封了庶妃,入了皇家玉碟,皇上和太孫都上了心,還派了人保護,府中的人都變了態度,這日子才好過起來。
皇嗣哪是好懷的,祁側妃和殷側妃,還有其他在暗中隱藏的女人,想著各種法子,對她和同樣懷孕的太孫妃出手,太孫妃尚且招架不住,更何況是她了。其中的心酸苦楚、膽顫心驚,別人又怎能體會到,可被人暗害的時候,她也沒覺得被冒犯。
她打聽到,太孫妃暗中請了弘逸子測胎命,於是也費錢費力去討好,儘管弘逸子對自己的態度是那般輕視,她都沒覺得被冒犯。
最後得了個早產且危險艱難的結論,那以後的日子,簡直如噩夢般煎熬,她硬生生咬著牙撐了下來。
她拼著命,九死一生,生下兒子,失去了生育能力,才掙下這地位和榮耀。
魚家因她而受益良多,卻不肯為她多犧牲一些,不過一個二房的嫡女而已,能跟自己兒子比嗎?
娘家的反應,莫名觸發了她心中壓抑的鬱火,她覺得自己的威嚴,被深深冒犯了,更堅定了把魚令嫣弄進太孫府的想法。
皇上和太孫如此看重她的兒子,關係到皇嗣的安危,他們怎能無動於衷。
自兒子出生后,太孫對她青睞不少,就算不留夜,也時常要到她這兒來看望母子二人。
魚令姝抓緊機會,想要說服太孫,只要太孫願意出面,這事就不是魚家能拒絕的了。
太孫石庭灝,五官清秀,帶著一股柔和的氣息,身高近七尺,偏瘦,風姿清朗,溫潤如玉。
他一向平易近人,待人寬容和氣,世人都贊他有開國文宗皇帝的風範。
可這並不意味著,他是個耳根子軟的,能吹枕頭風的。
魚令姝不敢在他面前扯謊,說道:「殿下,弘先生來看過保哥兒了,還摸骨看相,算了八字呢。」
太孫剛看過兒子,見孩子睡的香甜,又長大不少,心中順暢,聞言問道:「他怎麼說?」
「弘先生說保哥兒的命局如霧裡探花,看不清楚,不好定論。不過身子不好,卻是有法子解的,只是……」
太孫溫柔道:「姝兒有話便說出來,無需在我面前拘束。」
「說來,都怪臣妾不好,弘先生道保哥兒的八字太輕,臣妾的也不重,壓不住他的福氣,這才連累保哥兒受罪。」
「他可有什麼解法?」
「倒還真有,他說可在臣妾的姐妹之中,擇一名八字重的,給咱們保哥兒做養娘,陪守在他身側,可護他平安。臣妾家中還有兩個妹妹,都是十一歲左右,彼此之間只差了兩月。若說八字,還是十一月份出生的四妹妹更重些。臣妾心中猶豫不定,擔心保哥兒的身子,也擔心四妹妹,別說是家中了,連臣妾也捨不得她這麼小就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