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捉姦在屋
胡靜觀看著簡余卿手裡濕噠噠的紙,無奈的搖了搖頭,看著簡余卿的模樣像是在看已經死了的人一樣,他總算是放下了筆,正視起人來,就像是在看最後一面一樣:「我會記住你的。」
簡余卿:……
不會吧,這麼慘的嗎,一個個都是這個反應,搞得他自己都覺得見不到明天的太陽了。
他把圖紙拿好,苦著一張臉,思考著人生,卻聽見胡靜觀道:「你也得記住我才行。」
簡余卿不明白其意,好奇的看向他。
卻只聽胡靜觀輕描淡寫道:「因為如果你負荊請罪不成功的話,下一個死的就是我了。」
那人說話的時候也是一副不動聲色的模樣,彷彿根本不在意一樣,如果不是他顫抖的雙手暴露了他的話。
簡余卿實在有些看不下,他的良心痛了一下:「胡大人,是我連累了你。」
「啪嗒。」墨水滴在紙上,胡靜觀淡定自若的放下筆,繼而轉過身來,他年輕的面孔上,是一雙明亮的雙眸,他深呼了一口氣,猛地喊道:「有什麼用!這會兒都已經這樣了,咱們兩個都活不了!」
簡余卿不由的垂下頭,原來這才是這人的真實一面,他道:「胡大人,我會去負荊請罪的,不但是要為了我自己,也是為了你,如若攝政王真的不願意原諒我的過失,我會拚命的保全你,他日若是問起來,你只需全部推在我身上即可。」
他一邊說著,一邊看了眼四周,小聲道:「所以,這圖紙並不是您給我的,而是我自己搶著要送的。」
簡余卿的想法非常的簡單,既然事情已經犯下了,就要想辦法彌補,他會儘力而為,但若是真的到了不可挽回的那一步,他也不能連累他人一起去死。
胡靜觀甩一甩袖子,冷聲道:「你想的倒美。」
他恨鐵不成鋼的看著簡余卿:「你以為這麼說就沒事了嗎,你真當王爺是個好對付的!如果我這般推卸責任,來日怕是會死的更慘!」
簡余卿現在腦子轉過彎來,覺得也是這個道理,他沉默了半響,卻只聽見胡靜觀道:「我去一趟戶部,就說這畫稿還沒有畫好,現在能拖一會是一會兒了。」
「不是讓我去負荊請罪嗎?」簡余卿問道
胡靜觀白他一眼:「你當你是攝政王的誰!你要是請罪有用的話,太陽就從東邊出來了!」
這唾沫橫星的咆哮震的簡余卿倒抽一口氣,他失笑道:「胡大人說的極是。」
簡余卿人生的白凈,卻並不會給人一種羸弱的感覺,他的發被銀冠束好,明明是普通的藍色七品官袍穿在他的身上卻偏偏有一種貴氣之感,他有一雙好看的眼眸,笑起來的時候會微微的彎起,明明不是多麼艷麗的容貌,卻總能給人一種舒暢之感。
此刻人正滿臉掛著笑意,小心的站在胡靜觀的旁邊,還不失時機的遞上一杯茶給他潤潤喉,胡靜觀大熱天的火冒三丈,卻也是被慢慢的順了毛。
此刻他注意到了簡余卿濕噠噠的衣服,他道:「去換一件吧。」
因為簡余卿在那男子上岸的時候扶了他一把,又一路抱著濕掉的盒子回來,所以朝服還未乾,他搖搖頭道:「多謝胡大人關心,不妨事,一會兒便幹了。」
胡靜觀咳嗽了兩聲,簡余卿想起他昨日好像就是因為生病才未來的,只聽胡靜觀道:「這怎麼行,簡大人若是著了涼,誰來頂罪,喔,誰來工作呢?」
簡余卿:……
我剛剛是不是幻聽了?
但是這濕噠噠的衣服確實也蠻難受的,簡余卿想了想,決定脫掉外衫,此處宮殿偏僻無人過來,所以便不是非常避諱了,他準備到屏風後面脫掉。
胡靜觀在一邊收拾圖紙,整理儀容,也準備前往戶部,過了一會兒聽屏風後面沒有動靜便問道:「簡大人,怎麼了?」
簡余卿道:「敢問可有乾淨的外衣?」
倒不是簡余卿迂腐,他其實裡面還有一件白色的里衫的,這要是在現代,都算是包的嚴實了,可是擱在這裡,他很害怕會被胡靜觀認為是不修邊幅。
哪知胡靜觀卻道:「無事,這兒就你我二人,簡大人不必拘束。」
簡余卿聞言便放心的走了出來,胡靜觀在他走出來后便皺了皺眉,不為別的,就是簡余卿里衫腰間的一個扣子沒有扣好。
這對一向吹毛求疵的胡靜觀來說礙眼極了,剛好他距離的比較近,便直接走過去就要替簡余卿扣一下。
簡余卿不知道他要做什麼,後退了半步,胡靜觀瞪他一眼,似乎在不悅他的不識好人心,而就在此刻,門外闖進來一個人,那人風風火火喊道:「胡大人!我家大人派我來看看圖紙……」
……
此刻來人的眼中看到的畫面就是簡余卿衣衫不整一副欲拒還迎的小模樣,而揪著他衣服,手還往腰上伸的胡靜觀就儼然成為了那個居心叵測的登徒子。
最怕空氣忽然安靜。
來人並不是一身官服的裝束,反倒是一副隨侍小童的模樣,那人的話戛然而止,眼睛瞪圓的看著眼前的這一幕,似乎是還沒有緩過勁來,他的手指顫抖的指著簡余卿,氣憤道:「你……你……」
簡余卿很快的就認出來這是誰了,這不是顧舒文身邊的小童尾生嗎?他怎麼會在這裡?
來不及想太多,簡余卿下意識的後退半步,擺擺手道:「我不是……」
尾生深呼了一口氣,漲紅了臉,半響才從嘴裡擠出一句話來:「無恥!」
簡余卿:「我沒有……」
「你怎麼可以這樣對王爺!」尾生說話這話,又含恨的看了眼胡靜觀,那一眼似乎像是在宣判死亡了樣,過了半響拂袖離開了。
屋內再次恢復了安靜,半響,胡靜觀道:「簡大人,戶部不用去了。」
涼了啊,兄弟!